任大猛
春节,始终承载炎黄子孙、龙的传人,对人情温暖的美好记忆和向往。让我们坐上时光和记忆的列车,回到春节,回到大家庭值得珍惜的亲情中,回到感觉中美好的故乡,那里故乡的梅花依然绽放,醇酽的美俗仍完好保存。
“春运”在民国长沙城已出现
自从长沙人用半只脚踏进近代化,用双脚跨入民国后,长沙人的生活节奏陡然加快。尤其在上世纪30年代,公路和铁路建设,在湖南境内获得飞速发展,一个又一个城市被串起并拉近,城乡人口流动也变得越来越频繁。
到上世纪30年代,一到快过春节时,长沙城内的人们就感觉到空气突然变得特别“惊慌”——这是当时人们对“年味”变浓的一种情绪化表达。一方面,过年前,不少长沙人以“凶猛之势”抢购九如斋、三吉斋、朱稻香村、王茂兴等店的南货,到大年三十这天,不少人甚至连门槛也挤不进。更主要的是,此时,长沙城内不少人,突然变得心不在焉,岁聿云暮,他们归心似箭,只想马上回家过年。但回家的路,此时却因“春运”到来,一下子变得艰难而漫长——是的,那时的长沙,已有了“春运”。
不但小吴门火车站,已变得异常混乱,火车虽临时加挂车厢,但车站内外仍然人如潮涌,乱成一片。当粤汉铁路通车后,一些火车在春运期间,会在长沙临时加挂数个三等卧铺车厢,手上有点钱,在原票价上,加上个1元至1元5角的铺位钱,就可买到卧铺票,但离春节越来越近,最后购买卧铺车厢回家这一捷径也被堵死,火车票已是一票难求。
设在韭菜园的长沙汽车东站,是长宝(宝庆)、长衡(通粤桂)、湘鄂等几条公路线的起点。一到“春运”开启,这里似乎变得比火车站还要拥挤。虽然车站要到8时多才开门,但前来等票的人们,在清晨5时,就已在汽车东站门外排队拿号子。拿到号子,等开门后,这些人又要到小窗口“抢”长途汽车票,人们“疯狂地挤进挤出,闹得一塌糊涂”,更多人,是等不到号,更买不到票,除非求熟人。
“命苦的”邵阳人坐“木炭汽车”也要回家
那时候,“人命不抵钱”,汽车长途“春运”,常常超载。本来只有20座的万国牌汽车,一定要挤进26人至30人。假如有人被挤得不耐烦,发点小牢骚,车站的先生马上就会“唱调子”:“坐不得,请你下来。”
多么无奈而可恨的“春运”,但那时的游子们早已归心似箭,就是跋涉千山万水,经历赴汤蹈火,他们也一定要回家过年。
从长沙到衡山,空间距离144公里,今天走高速公路只需1小时57分钟,但那时坐汽车起码要坐上大半天,至少需6小时,1937年“春运”车票价为3元2角。“他们是幸运的,坐的是烧汽油的长途汽车”。
邵阳人在“春运”中常常喊“命苦”。因为,在1937年,他们乘坐的长途汽车,却是“新发明的木炭汽车”。木炭汽车,每小时顶多跑40里,比长沙去衡山的烧汽油的汽车慢了一半,并且中途还不能“烂”在路上。从长沙回邵阳,这些回家过年的乘客经常要坐上一天半夜的车,骨头几乎被颠散了,且票价为7元2角,可那些倔强的“宝古佬”,却仍然咬着牙,在繁忙的“春运”期间,一定要回去,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