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米丽宏
人“活”两个我
文/米丽宏
记得一位作家说,一个人的生命中有两个“我”,一个是行走坐卧的我,一个是能够欣赏行走坐卧的我。两个我,前为客,后为主。后者对前者,是审视,是监督,是把持,而最高的境界,是欣赏。有人无人处,时时让暗处的“我”静静打量明处那个说着、做着、悲欢着的“我”,不是随意地,而是带着审视意味地凝视。
比如说,作家村上春树多年来一直坚持每天长跑一小时,用独处的时间得一份安静和沉默。他撰文说:“至少在跑步时不需要和任何人交谈,不必听任何人说话,只需眺望周围的风光,凝视自己便可。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
三岛由纪夫却说:“我是诗人,摘去画皮就是俗人,再摘去画皮就是诗人,再摘去画皮就是俗人,再摘去画皮就是诗人。我是怎么也剥不见核心的洋葱。”他不仅去凝视,而且把“外我”一层层剥了皮,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内心看似顽石一样难以破碎,其实如洋葱心儿那般清甜细嫩。
一个人,多情又敏锐地对待自我与万物,对这个世界来说,总归是一种幸运。
孔子曾告诉子贡:人生的更高境界,是内心拥有一种清亮的欢乐,这种君子的欢乐不会被贫困生活所剥夺,即使富贵后也能保持彬彬有礼。
这样的欢乐基于清醒、睿智的“内我”,所以当子贡以《诗经》之“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作比时,得到了孔子的赞赏。切、磋、琢、磨,不就是“内我”的审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