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情,来成全真实人生

2016-01-31 01:50烟火男女
家庭生活指南 2016年4期
关键词:屌丝饼干爱情

用爱情,来成全真实人生

爱情向来无高低贵贱之分,却有匹配与否之别,你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该去找什么样的人。我想我们都该明白了,用爱情来改造人生的最大意义,其实就是成全自己、接受自己、善待自己的一个过程。

最炫民族风事件

和林鹏初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屌丝,名副其实的屌丝。那时,我常一口气买十双一模一样的黑袜子,坏掉一只赶紧补上一只,最后往往惨痛地剩了唯一一只没得配;那时还有些胖的我很爱吃奥利奥饼干,至于吃法,据林鹏描述非常恶心,我常把整袋饼干全部扭开,然后重新排列组合,比如第一块饼干的上层搭配最后一块饼干的下层,以此类推;我还喜欢到处惹是生非,比如在小区里偶遇一群狗,我一定会挑一只小的狠狠欺负一顿。我的人生观是:生活处处充满了通俗的欢乐,拼的是你有没有一双善于发现小确幸的眯眯眼儿。

可是我没想到,正是我的人生观,断送了我的爱情。

2011年 8月4日,林鹏所在的公司举办周年庆典。公司老总在台上慷慨激昂地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台下老中青三代员工尽数昏昏欲睡中。谁知,就在这时,一阵比老总的陈词更加慷慨激昂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和贝多芬、理查德没半毛钱关系,那是一首街头巷尾妇孺皆知的《最炫民族风》。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林鹏五音不全,只会唱这一首歌。在家里,我常用徐志摩的口吻诵读这两句话,发觉意境悠远。于是果断把自己的手机铃音换成了这首喜气洋洋的神曲,IPONE瞬间成了山寨机。

我记得那天早上林鹏要迟到了,我便急忙把能看见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进了他的公文包里,林鹏的手机一直是放在裤兜里的,所以,进会议室之前,他只把自己的手机调了静音。结果,在家翻箱倒柜始终没找到手机的我,果断用座机拨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林鹏被扣了当月奖金,被领导点名批评,被全公司上至老总下至扫地大妈集体质疑格调与品味,相比较自己那让人记不住的俗名和几百块钱,被质疑格调和品位是林鹏最不能释然的事。

失恋是对感情青黄不接的恐惧

有人说,一个男人的品味如何,不是看他用了什么香水,忠于什么牌子,平时做什么运动,只看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即可。一个陪在女神身边的男人不是男神也至少是个宙斯,但一个陪在屌丝身边的宙斯,就算他主宰了全世界,他也注定了就是一个火星人。

林鹏走时,没有对我说一句话,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思量多天,我才明白,那叫嫌弃。

作为一向心直口快的屌丝,我可以在明枪明火中勇往直前,却最受不了来自他人的不屑,尤其是,来自我爱过的人,这太阴暗了。

所以,我不想那么放纵我自己,遂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行懒散之事。后来,我去买了高跟鞋、剪裁很好的裙子,也开始做头发、画得体的妆,逛街时不会再去街边喝五块钱一杯的珍珠奶茶,而是去很讲究的咖啡店,挑安静的座位,就着外面的纷纷扰扰,呷几口咖啡,沉思,反省,直至打瞌睡。

邂逅刘之亮,全托一场大雨的福。

那日我在新世界百货里血拼了几件衣衫,出门走了不远,天气突变,接着大雨瓢泼,电闪雷鸣,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一只大手拉着我向某个方向跑去,我最后被带进了一家咖啡店,正惊魂未定之时,看见一只指甲修得很干净的手,为我递来一条方巾。

刘之亮就是林鹏想成为的那种人。

他留学法国多年,因此不小心感染了一身的浪漫“细菌”,好像全世界小至原子大至摩天楼都和他谈过恋爱一样,他连看一盘剩菜都是含情脉脉的样子,更别提对面这个稍有点儿姿色的女人。

于是,在一顿很贵的西餐过后,他开始苦恼于对我的一见钟情。

还是那句话说得对,所谓失恋,不过是对感情生活青黄不接的一种恐惧心理,如果你前脚被郭德纲踹了,后脚被玄彬接手,看你丫的还痛苦个屁!

男人与格调

在与刘之亮牵手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格调空前高级。

我换了工作,经刘之亮的引荐,去了一家外企做人事专员。每天穿着光鲜亮丽,在写字楼大厅帅气刷卡的瞬间,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成了都市精英。我的同事们个个来头不小,至少看起来是那样。在这样的环境中求存,连一向乐天的我,都有些危机感了。

那时我还不懂绘画,不懂西方音乐史,不懂赛马,不会打高尔夫,也从不做SPA。上司似乎对我寄予厚望,常抓住一切机会让我接触所谓的上层社会,向我灌输小资的优越思想。我记得林鹏曾花了一周的时间研究衬衫的袖扣和西装口袋里的丝巾,在我上司那里,我见到了。

偶尔,我也会发现,我距离过去已越来越远。

在我与刘之亮相处了三个月过后,他决定带我去认识他的那些朋友。那天,我们约好在其中一个朋友的家里见面。他舅爷的煎饼啊!这是怎样华贵的一顿晚饭啊!洁白的桌布,银光闪闪的刀叉,精致透亮的高脚杯,华丽的烛台,饭桌正中央的上方吊着一只明晃晃的水晶灯,每人分得一小块半生不熟的牛肉,还有一只大生蚝。我不由得隐隐回想起过去的日子,我与好朋友们在大排档里甩着腮帮子的酣畅淋漓,我们偶尔爆粗口偶尔说点儿火星文,但绝不会说 cheers,也不会英汉参半地谈论爱尔兰的民俗、米兰的时装周,不同就说不同,而不会说成different。

中途躲去富丽堂皇的洗手间换口气,五分钟后,听到洗手台那里传来两个台湾女人的声音。

“刘之亮的女友好像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欸。”

“是的啦。所以呀,他才把那个女人送到詹尼弗的公司里接受打造啊。不过詹妮弗好像很烦欸,不是那类咖啦,调教不好了啦。”

我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对着镜子,仿佛看到了一只猴子,算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真实面目。改头换面地去迎合另一种生活是一件让人感到多么疲惫的事,尤其是,为了爱情。

爱情的高低贵贱

那日我喝醉了,还拍了桌子,手撕了牛肉,叫嚣着要喝红星二锅头,那个浪漫温雅的男人拧着眉头,靠最后一丝绅士的理智支撑着,把我扛到了车里送回了家,还扔到了床上,关门,走人。

然后,没有然后。我摘了面具,换了新工作。

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遇上了林鹏。

他在那家公司做销售,听同事说业绩还不错,很有前途。

我不知道林鹏的前途是怎样被定位的。我见到他时,他正在十五层员工食堂吃饭。他吃的是一份油光闪闪的东北大炒面,梳着平头,穿着白衬衫,外套脱了放在一边,斜跨着小包,一只手用筷子插了一坨面,一只手还在不停地发短信,摁下发送键后,他赶紧把那坨面送进嘴里,吧唧吧唧。

没有袖扣,没有丝巾,没有香水味。

他吃光了那盘炒面才发现我的存在。那样子就好像我不知道他的老底一样,非常坦然。要知道,从前,林鹏不会这样的。就算他真的打算如此快意恩仇地解决一顿饭,也是偷偷的。因为他有个优雅的梦想,用刘之亮那帮子人的说法,就是:I have a elegant dream,且耸肩。

我也没客气,直接嘲笑他:“受什么刺激了,把您打回原形接地气了。”

他憨憨地笑了。

林鹏后来谈了一场恋爱。和我一样,他找了一个真正的优雅女。林鹏相信近猪者定能吃的古训,所以,就忽略了装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真理。和优雅女在一起装的日子,自然能够受到诸多上流社会文化的熏陶。比如看看油画展,听听音乐会,几个月下来,林鹏最大的感受是,眼界开阔了不少、钱包瘦了许多。

谁能想到,林鹏与优雅女的分手竟然也是因为那首《最炫民族风》。某日,林鹏拿下一大客户,得意忘形起来,一不小心露出真实面目,喜气洋洋地哼起了这首神曲,扰乱了钢琴曲的节奏,于是,优雅女一怒之下嫌弃他了。

林鹏说,那段所谓的理想中的生活,是他用自卑和战胜自卑交替着走完的。某一天,他看见坐在对面的她,挑剔食物挑剔空气,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无知无处可藏,因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而挑剔。

我说:“刚好我也不知道。”

兜兜转转,就这样,我与林鹏又走到了一起。爱情向来无高低贵贱之分,却有匹配与否之别,你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该去找什么样的人。我想我们都该明白了,用爱情来改造人生的最大意义,其实就是成全自己、接受自己、善待自己的一个过程。

编辑/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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