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颖
林荫的慰藉
◎宋佳颖
泥土是松散的,所以行人的脚步声才会从清晰到漫漶,无数的脚印踏过这里,可这片林荫依旧没有名字。所以,长久以来,这儿是静谧的,从中,我得到一片净土的慰藉,同时,思索着。
有人说秋天是亡命的屠夫,课后来到两排法国梧桐树下,便不再这样觉得了。我想,在中国,秋日里能看到这样的梧桐——每片树叶都夹杂着由绿变成黄金的颜色,极目远望又能将天下地上漫黄一片吸入眼底——大概也能体会到法国人的浪漫了吧!可我思索着,这两排梧桐之美固然是少有的美,可不为世人所知,反而一提到印度菩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深入的思考中,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目前我站在两排梧桐的中央,我看到两排梧桐,就翻翻脑海里呈现梧桐的样子,剩下的什么也没有,而只要我一想到菩提在印度,我便马上想到两千六百多年前乔达摩·西达多静静坐在菩提下参悟着佛学,参悟着整个世界,最后看破了红尘事拂袖而去,却让灵魂缠绕着菩提。菩提不断繁衍,最后却没看见菩提,似乎却可以看见释迦牟尼影子上佛学的一丝灵气。
后来,我便得到一种推论:林荫路缺少了菩提所具有的一种灵气,简洁明了点,就是缺少历史,缺少故事。一千多年前,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简称为“南荒”,直到一位谪官背起一大马车书箱来到那里,从此,人们为了纪念他的那一张张皱巴巴的诗文和他的廉洁清正,建起了柳工乡侯祠,而后柳宗元的影迹带着一群文人课程,“南荒”瞬间也成了旅游胜地,古今一样。古人经过,必是谪官路上同病相怜默读:“今朝不用临别行,垂泪于行便濯缨。”而后沧然泪下。而今人指点碑文:“旧泽尚能传柳郡,新亭谁为续柑乡?”也会昂然挺胸:“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没有故事的南荒只是一片荒芜,有了历史的南荒便成了中国文人课程的起点。那么结论就是:没有故事的林荫终究是个林荫道,不管它有多美。
林荫路是如此,人也是如此。任何人可以说:“我比爱因斯坦更聪明。”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像他一样将自己的精神万世传承。爱因斯坦的闻名是他码下了《相对论》,而凡人没有这样的成就被历史记住,就要被黄沙掩盖。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资质不是人的历史,但资质是人在空白纸上著写其历史的笔杆。空有一支笔杆,空有一肚墨水,不写上几笔,纸也要揉碎变黄了。
平庸是林荫路的悲哀,行人的同情也变成了林荫路的慰藉。荷兰画家梅斯德·霍贝玛的《密得哈尼斯林荫道》让世人驻足惊叹,而这片比画家画得好看百倍的林荫道却无人观赏。
走在这片林子里的脚步声由漫漶到清晰了。夕阳出晚霞血色辉映着叶子金黄,默默唱出一首歌,作为林荫的慰藉与同情。
而我呢,我要走出这片林子了,毕竟,我的纸还是白的。
(责任编辑 刘月娇)
宋佳颖,女,山东省寿光现代中学高三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现代中学学生社团团长。自小喜欢阅读写作,酷爱书法。在第十一届、十三届全国“叶圣陶杯”作文大赛中均获一等奖,获“文心雕龙杯”全国作文大赛二等奖、第十八届“语文报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在“语文报杯”举行的全国中学生现场作文大赛中《把苍烟踏破》荣获特等奖。多篇作品在《寿光日报》《潍坊红领巾报》《潍坊晚报》《学习方法报》《作文周刊》《小作家选刊》《语文研究与教学》等报刊发表。作品集《青春你好》由中国现代出版集团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