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战争，让非职业的走开

南方周末评论员 朱迅垚

2016年1月17日，《解放军报》在第5版刊发的一篇新闻报道披露了南京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已在本轮军队改革中撤编的消息。在军方权威媒体的新闻报道中，南京军区政治部文工团这一单位之前已加上“原”字。这意味着，南京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已撤编。

文工团，不仅是中国军队的“文艺工作团”，在中国历史叙事中，它有着极为丰富的政治社会寓意。在近三十多年的市场化时代，它又成为一个暧昧不清的词汇，它与时代的关系错综复杂，夹杂了相当多的争议，以至于二十一世纪以来的数轮裁军中，文工团一直是缩编减员的主要目标之一。

从历史上看，文工团系统的建立与两种需求有关。第一是军人的精神激励与动员功能。第二是计划经济模式下的“单位办大社会”体制的需要。

要注意的是，这两种需求在新时代其实都大大弱化，一方面，现代高技术战争对文艺的鼓动性需求明显降低，另一方面，计划经济模式的影响在各个领域已然式微。

军队的系统改革根本上是要适应新时代的作战需要。从世界各国各地区的军队的进化来说，美国这样的西方国家基本只保留军乐队，韩国都已经取消了文艺兵制度。在中国，对文工团系统已经进行了几轮的缩编裁员，但主体架构尚未有重大变化。

自从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2015年的大阅兵宣布裁军30万之后，军队改革进入真刀真枪阶段。南京军区政治部文工团的撤编就是明显信号，它表明中央对军队的改革这一次是来真格的。

本次军改总的原则“军委管总、战区主战、军种主建”，是为了让军队能打仗、打胜仗。“军种主建”与“战区主战”意味着军政与军令相分离，既能避免山头，又能提升一体化作战效率，内在提出了对作战机构的强化问题。

而裁军的目的也不是削弱战斗力，而是提高战斗力。对非作战机构的大规模裁并是军队体系改革的重要部分，而这其中，文工团系统首当其冲。文工团的大量存在，最直接的影响是对编制与军费资源的挤占，军队的编制与军费应该有更高效率的使用。

要注意的是如何妥当安置撤编的文工团系统。《解放军报》的报道称，被撤编的原南京军区政治部文工团参与了央视电视剧的拍摄。这就是一种鼓励安置的方案。实际上，军队文工团系统在市场上并非没有竞争力，尤其是年轻成员，但对其中一部分年纪较大的成员，要做好转业安顿工作。

中央关于文工团系统的改革方向并未有最新的阐述，但从南京军区政治部文工团的撤编可以看到，各军区或者地方的文工团系统撤编是大势所趋。虽然中央军委直属的相关工作系统的改革方案尚不清晰，可以预测，文工团系统仍然不会短期内全部撤编，但深入的改革必然是未来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