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顾城关于童话天国的构筑意象

罗添尹

摘 要：崛起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朦胧诗派为中国诗坛带来了一股清流，作为朦胧诗派代表人物的顾城，亦被称作以一颗童心看世界的“童话诗人”，在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亮丽的一笔。本文将解读顾城诗歌中构筑的童话天国及这一童话天国的特征和意义，探讨诗人构筑童话天国的动因和诗人悲剧结局的必然。

关键词：顾城;诗歌;童话天国

“朦胧诗”又称新思潮诗歌，是新思潮诗歌的产物。因其在艺术形式上多用总体象征的手法，因其在艺术形式上多用总体象征的手法，具有不透明和多义性，所以被称作“朦胧诗”。崛起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朦胧诗派，为中国诗坛带来了一股清流，作为朦胧诗派代表人物的顾城，亦被称为以一颗童心看世界的“童话诗人”，在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亮丽的一笔。他所构筑的童话天国，以及诗人的爱，杀妻，死亡留给世人深深的遗憾。这位年轻的诗人像一颗流星在黑暗上空划出璀璨轨迹又静静地沉入无垠的黑夜。

顾城曾在他的《学诗笔记》中说：“诗就是理想之树上闪耀的雨滴”，“万物/生命人都有自己的梦……我也有自己的梦，遥远而清晰，它不仅仅是世界，他是高于世界的‘天国”，诗人始终执着地寻找并构筑着一个童话天国，那是雨滴中闪现的世界。诗人以一颗善感的童心去观察世界和感受世界，津津乐道于童心和自然的歌吟。

一、纯净的童心

舒婷有一首诗《童话诗人》赠顾城：

你的眼睛省略过

病树颓墙

锈崩的铁栅

只凭一个简单的信号

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

向着没有被污染的地方

出发

顾城始终以孩子气的眼光，打量身边的世界，用纯美的诗行，冲淡的心绪对童年旧梦作着专一而执著的叙述。与同时期的诗人相比，他既不像江河北岛那样表现崇高的英雄意识，也不像舒婷的人道自尊，富有温情，在他的诗中充满梦幻和童稚。“我总觉得/星星曾生长在一起/像一串绿葡萄/因为天体的转动/滚落到四方”，“我总觉得/人类曾聚集在一起/像一碟小彩豆/因为陆地的破裂/迸溅到各方”，“我总觉得/心灵曾依恋在一起/像一窝野蜜蜂/因为生活的风暴/飞散在远方”。（《我总觉得》）在这首诗中，诗人以孩子的视角描写了一个童话世界。星星像一串绿葡萄生长在一起，人类像一碟小彩豆聚集在一起，心灵像一窝野蜜蜂依恋在一起，“绿葡萄” 、“小彩豆”、 “野蜜蜂”都是孩子熟悉的事物，与儿童的生活密切相关，诗人有比喻的方式描写了一个充满童趣的世界。然而诗人童话般的梦幻中，隐含着对生活的深沉的思考。“（星星）因为天体的转动/滚落到四方”，“（人类）因为陆地的破裂/迸溅到各方”，“（心灵）因为生活的风暴/飞散在远方”。三节诗层层推进，由星星的“滚落”到人类的“迸溅”再到心灵的“飞散”，实质上是由自然到人类再到人类心灵的发掘过程。诗人以孩子的心灵去观察和感受世界，透过理想与现实的思考。本真童心是诗人创作的酵母，是诗人宝贵的艺术精神。顾城用心灵的童真，生成了一个纤尘未染的童话世界。

二、灵性的自然

诗人仅仅凭借本真的童心经营童话天国显然是不够的，诗人对自然的浓厚兴趣和超长感悟，也是构建童话天国的强大支柱。在顾城的诗里，自然万物都是有灵性的，都是灵动的生命体，是一个个快乐舞蹈者的精灵，自然已经化成了一种情感底色渗入诗中。“淡紫色的风颤动着/溶去繁杂、喧嚷/花台布/和那布满油迹的曲调”，“鲜黄的油菜花/蒲公英、小鹅”，“身边环绕着古老的谣曲/环绕着玩具/笋壳的头盔/砖的印/陶碗中飘着萍花/停着小鱼/甲虫在竹管里/发出一阵响”，“鸟和树叶的赞美/木锯的节拍/橹的歌/拱桥和兰叶弧形的旋律”，“绿麦的骚动/河流柔软的滑行/托盘般微红的田地上/盈盈的花香……”（《水乡》）这是一首揉碎了古典田园诗的精髓而写就的一首田园牧歌。诗人绘声绘色地描写了一幅江南美景图，在诗中有明媚的水乡风情，有可亲可爱的自然生灵，这里几乎集中了诗人所喜爱的所有意象，风、油菜花、蒲公英、乌蓬船、鸟、绿麦、田地……在大自然强烈芬芳的气息中，在交织缠绵着的浓郁风情中，跳动着诗人纯真热烈的心。这种毫无矫饰的淡泊情韵，可以说是诗人童话中捧出的一掬清澈透明的本真人性之泉。童话是人类认识自然万物的窗口，自然是童话萌芽的土壤，对自然的眷恋和歌吟是顾城的童话天国的另一个文学母体的表现。

在顾城的诗里，自然是作为城市生活的对面来写的，在诗人的印象中，都市除了“星星的样子有点可怕/死亡在一边发怔”（《都市留影》），便是“城市正在掘土”，“它需要”“一队队像恐龙一样愚钝的建筑”，在“钢铁肥厚的手掌下”只剩下“最后的花”（《延伸》）诗人对城市有一种不自觉的恐惧，厌恶和回避。他说：“我不习惯城市……有一面面墙不可避免地挤进我的诗中，使我变得沉重起来，我不能回避那些含光的小盒子和溶化古老人类的坩埚，我只能负载着它们前进，希望尽快走出去[3]”。“我相信在我的诗中，城市将消失，最后出现的是一个牧场[4]”。

诗人用纯净的童心和灵性的自然揉和在一起构建了一个璀璨高贵的童话天国。童心和自然是密不可分的和谐统一。纯净的童心栖居于纯净的自然之中，纯净的自然衬托出纯净的童心，这样童心和自然交融在一起表现了“雨滴”中纯净的天国。

参考文献：

[1]王庆生.中国当代文学[M].北京：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307.

[2]顾城.学诗笔记[A].青年诗人谈诗[C].北京：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1985：234

[3]顾城.诗话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76.

[4]顾城.诗话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