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与外延探析*

姜忠辉　徐玉蓉

(中国海洋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与外延探析*

姜忠辉徐玉蓉

(中国海洋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摘要：从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和外延两个角度对企业家精神的定义进行整合，从个体特性、行为特性和与环境相结合的特性整合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同时将企业家精神的外延划分为个人层次、组织层次和社会层次三个层次范围。从而进一步得出企业家精神的研究框架，并在框架的基础上分析当前国内研究的不足。最终，根据对企业家精神的深入分析，预测出企业家精神未来的研究趋势。

关键词：企业家精神；个体特性；行为特性；环境结合性；个人层次；组织层次；社会层次 将企业家精神归纳为几个简单的可以简化我们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理解，有利于把握企业家精神的本质，但是却无法很好地解释复杂的企业家行为以及企业家精神对于经济活动的指导意义。

一、引言

企业家精神最早是由弗兰克·H·奈特(Frank．Knight)正式提出来的，本意为企业家的才能、才华。[1](P12-18)但是，随着生产力的不断提高，社会经济飞速发展，对企业家精神这一概念的认识也不断的深入，企业家精神也被赋予越来越多的含义。近十年来，人们对企业理论认识的不断深入，越来越认识到，企业家精神对于企业乃至于整个社会的重要意义。因此，企业家精神逐渐成为研究热点。但是，由于企业家精神的含义具有广泛性以及与时俱进的特点，同时受到研究者文化背景和制度背景不同的限制，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至今仍然没有达成共识，关于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和外延，学术界有很多不同的观点。因此，本文从内涵和外延两个方面对这些纷繁复杂的观点进行了整理，每个方面又从不同的角度加以归纳，提炼出前人对于企业家精神研究的主流观点和思路，最终建立起企业家精神的文献研究的总体框架。同时分析了企业家精神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并据此预测未来的研究趋势，希望能对后续的研究有所帮助。

二、企业家精神的内涵

从开始研究企业家精神以来，关于企业家精神内涵的概括非常多，熊彼特、马歇尔等企业家精神研究的著名学者对于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也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可以将企业家精神内涵概括为三个主流的方向。

(一)从个体特性的角度概述企业家精神的内涵

个体特性指个体所具有的人格特征，放在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中，即企业家是什么，应该具备什么样的人格特征。研究者通过对企业家的成长历程、文化背景、制度背景等进行分析，从企业家的性格特征提炼上升为整个企业家群体的共同特征，即企业家精神。

基于这样的提炼，关于企业家精神可以用一个或者几个核心词概括，如创新、冒险、进取、奉献、敬业等等。曾有学者做过关于企业家精神研究在国内的文献中出现的关键词频数统计，根据统计结果可以得出，创新精神以71%的频数出现在各大研究文献中，可见学者们对于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包括创新精神这一点是很认可的，而这也与西方的主流观点相一致。[2]著名学者熊彼特通过分析企业家所做事情的组合而最终得出企业家精神就是不断创新的精神。[3](P125-137)同时，进取、冒险、敬业、奉献等关键词也以较高的频数出现在各个研究文献中。

(二)从行为特性的角度概述企业家精神的内涵

行为特性指个体在具体行动为中所表现出来的共性，就企业家而言，即企业家做什么，应该具有哪些行为。研究者通过分析企业家的个体行为提炼出整个企业家群体的共同行为，得出企业家精神是一组行动的集合以及在行动中企业家应该表现出来的能力。根据行动导向的不同，行为特征角度下的企业家精神又分为几个不同的分支。

第一个分支是创新导向下的企业家精神，以熊彼特为代表人物。熊彼特提出企业家精神是一种善于发现创新和整合的能力，以及将这种能力付诸于企业实践的行动的集合，即做别人没做过的事或是以别人没用过的方式做事的组合。他又进一步将这种行动的组合定义为开发新产品、开辟新的市场、寻求新的供给来源、实现新的组织形式等一系列活动。[3]熊彼特所概括的这一系列活动都是围绕创新展开的。

第二个分支是机会把握导向下的企业家精神，以德鲁克为主要代表人物。该观点将企业家精神归纳为善于发现并且把握市场机会，用来实现自身目标以及满足社会的需要。德鲁克认为企业家精神是寻求而不是引发变化，即对已经存在的机会的把握。[4](P36-39)这种观点是以企业的发展为主要出发点，以把握机会为核心的企业家精神贯穿于从创业到发展壮大的整个企业历程中。

第三个分支是价值创造导向下的企业家精神，以萨伊为主要代表人物。该导向从企业、企业家、企业家精神之间的关联入手，将企业看作是价值的创造地，将企业家看作是价值的创造带头者，从而引出企业家精神就是通过对经济资源的更合理调配以实现价值的创造。从而，萨伊将企业家精神定义为将经济资源从生产率较低产量较小的领域转移到生产率较高产量较大的领域。[5](P78-83)

第四个分支是市场平衡导向下的企业家精神，以马歇尔为主要代表人物。该观点从更宏观的角度概述了企业家精神对于市场的作用。该观点认为由于市场是由价格自发调配这一特点导致了市场的不均衡性，而企业家的任务正是消除这种不均衡性，从而将企业家精神定义为消除市场不均衡性的特殊力量。[6](P198-205)通过企业家精神的引导，逐渐达到企业所在市场的均衡状态。

从行为特性的角度概括企业家精神的本质内涵，无论是从哪种导向进行分析，其根本出发点都是相同的，即行动是企业家精神的主要构成。Cartner通过对个体特性下和行为特性下的企业家精神进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企业家的行动能力是本质，而企业家的个性特征只是企业家行为的一种辅助。[7]行为特性下的企业家精神，对于解释复杂的企业家行为更具有说服力，同时也对于企业管理者具有更为现实的指导意义。

(三)与环境相结合的企业家精神

无论是个体特性下的还是行为特性下的企业家精神，都是剥离了环境的作用而仅仅是将企业家群体作为主要研究对象。但是，随着社会的进步，企业所处的环境越来越复杂，企业家受环境的影响越来越大，因此，开始有学者意识到对企业家精神内涵的探讨应该建立在动态变化的市场环境中进行，将企业家精神作为整个社会经济环境的分支来加以分析定义，最终得出企业家精神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经济现象，并与社会经济环境相互影响。

环境的复杂性对企业家的能力提出了更大的挑战，同时也对企业家精神内涵的定义做了很大的延伸拓展。企业家精神的延伸主要分为两个方向。

(1)从宏观方向分析，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也不断丰富。在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古典企业阶段、近代企业阶段、现代企业阶段)，人们对于企业家精神内涵的关注重点不断演变。著名学者汪岩桥教授提出企业家精神需要不断更新内容，优化结构，每一次生产力质的变化和制度变迁都会引发企业家精神的一次革命性变更。[8]古典企业阶段为欧洲封建社会后期至第一次产业革命开始前的阶段，这一阶段的企业为原始企业，结构简单，主要以独资企业和合伙企业的形式出现，家族企业在其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在这一阶段，人们对于企业的认识很不成熟，尚未形成企业家精神。近代企业阶段，封建社会逐渐解体，资本主义逐渐发展起来，工厂手工业逐步向机器化大工业过渡，大量企业涌现企业逐步走向成熟。基于这样的背景，人们开始思考企业的相关问题，也首次有了企业家精神这个概念。此时人们对于企业家精神内涵关注的重点集中在企业家的个体特质层面。企业家精神被归结为一个或者几个关键词。如弗兰克·H·奈特首次将企业家精神归结为勇于承担风险的素质，[1](P12-18)Schumpster则将企业家精神归结为创新精神。[3](P125-137)到了现代企业阶段，也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阶段，随着信息技术的普及，人们对于企业家精神内涵的关注重点也由个体特性更多地关注行为特性，由企业家个人的探索逐步扩展到整个组织乃至整个社会，由单纯的内涵的探索逐步扩展到与建立在复杂的环境下的探索。在这一时段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也呈现爆发式增长，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不同的见解。Kirzner认为企业家精神是一种识别机会的能力，[9]Stevenson则认为企业家精神更注重对于资源的有效配置。[10]

(2)从微观方向分析，以企业发展的时间为线，企业家精神随着企业的生命周期而不断进步。根据现代企业理论，可将企业的生命周期分为创业期、成长期、成熟期和变革期四个阶段。每个周期的特点不同对应的企业家精神的含义也不同(见图1)。

图1　与企业生命周期相对应的企业家精神

在企业的创业期，企业家将自己对市场机会的把握转化为实际的创业行动，完成企业的组建、市场的开拓、产品和服务的开发等一系列工作。在这一过程中，企业家精神主要表现为创新精神和承担风险的能力。代表企业家精神的英文单词Entrepreneurship最早曾被翻译成“创业”，可见企业家精神和创业之间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学者王敏通过研究创业和企业家精神的关系，得出企业家精神是“创业、创新者们的精神动力和发动机，是创业企业诞生和发展壮大的灵魂和精神支柱，对创业活动产生根本的和潜移默化的影响”。[11]

在企业的成长期，企业进入快速发展的阶段。为了实现企业的发展壮大，企业家必须对市场的变化做出快速的反应，把握对企业有利的市场机会，协调对企业有利的市场资源，实现短期内企业的跨越式增长。在这一阶段，对机会的把握能力和市场协调能力，成为企业家精神的核心。企业家的这两种能力早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就被人们广泛关注和认可，Kirzner在1978年发表的著作《Competi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中详细地将企业家精神阐述为在竞争环境下对于机会的把握能力。[9]Casson则在其1982年发表的《Entrepreneurship and Business Culture》一书中将企业家精神阐述为对于市场的协调能力。[12]正是这两种能力有力地推动企业的成长。

在企业的成熟期，企业达到一定规模，产品、服务和市场都趋于成熟，此时，保持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和市场地位是一个企业必须考虑的问题。这个时期，企业家精神的内涵更多地被诠释为对资源的有效配置能力和敬业精神。面对企业所拥有的繁杂的内部和外部的各种资源，企业家必须进行合理的配置以实现资源的有效利用。同时，这也是企业发展最平稳的时期，这一时期的工作可能更多是日常的、重复性的，企业家的敬业精神是必不可少的。

在企业的变革期，受到来自外部环境中竞争对手、政策压力、科技因素等方面的影响，企业之前的模式已经无法适应环境的要求，企业要继续发展下去，企业家需要对企业进行变革，带领企业开辟新的市场、研发新的产品，以及拓展新的服务以增强企业的竞争力。此时的企业家所面临的状况与创业初期所面临的状况是相同的，企业家精神的核心内涵重新回到创新精神和承担风险的能力，企业进入一个新的生命周期的循环。

三、企业家精神的外延

企业家精神的外延与内涵互为解释和补充，共同诠释企业家精神这一概念。内涵为骨，决定企业家精神的架构；外延为血肉，决定企业家精神的具体表象。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与外延的相互作用，使得在个体特性、行动特性和与环境相结合性三个企业家内涵的框架下，企业家精神的外延向不同层次发展。因此作为关注度日渐升高的名词，学者们在探究企业家精神内涵的同时，对企业家精神的外延也做了深入的探究。企业家精神是伴随着企业的概念产生而产生并逐渐发展起来的，一个企业从创立到稳固再到发展壮大，企业家精神都贯穿全过程。正是基于这样的思想，可以将企业家精神划分为个人层次、企业层次和社会层次三个层次，随着企业不断壮大，企业家精神从个人层次向社会层次稳步推进。[13]

个人层次下的个体企业家精神(start-up entrepreneurship)主要体现在一个企业的创业初期，以企业家的冒险精神和创新为特质，是企业家对于潜在机会的把握从而促进新企业的诞生。个体企业家精神更多地体现了企业家的个人禀赋。关于个体企业家精神更多的是基于心理学理论而展开的，并且在学者们的共同努力下不断得到丰富。Schumpeter是研究个体企业家精神的先驱，他将企业家精神的归结为个体层面上的创新精神。[14]David C. McClelland通过分析企业家的成长和成就感而将企业家精神定义为进取、机会识别等方面的内容。[15]由于是最先被人们认识到的企业家精神层次，个体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已经非常全面。Henri A.Schildt和Antti Sillanp系统地整理了企业家精神研究的各类文献，最终概括出15组能代表个体企业家精神的主题词。[16]这些主题词全面地概括了企业家人格禀赋。关于个体企业家精神的研究更多的是从精神载体即企业家本身入手的，具有很强的客观性。

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壮大，企业家精神将最终以企业价值观等形式扩展到整个企业和组织，企业层次下的公司企业家精神(corporate entrepreneurship)就此诞生。公司企业家精神强调了企业作为一个整体与外界环境展开的互动，体现了企业家精神在企业开拓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意义。公司企业家精神更多的是围绕着“创业”这个概念展开的，此时，企业家精神是以自我更新、开拓性、进取心为主要特质的。最早将企业家精神的关注的焦点从企业家个人上升到组织的是Emeric Solymossy，他通过对多家小企业的研究，将公司企业家精神归纳为企业的竞争态度、战略取向、信息交流网络和技术四个方面，他的研究开拓了人们对于企业家精神研究的视野，将企业家精神带入了以组织为单位的时代。将组织作为整体展开研究更加符合企业本身的发展规律。[17]继Emeric Solymossy之后，随着组织理论的深入和发展，建立在组织理论上的公司企业家精神也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并逐渐从小型组织扩展到大型公司进而扩展到垄断企业。同时，公司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也极大地丰富了组织理论本身。

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企业家精神摆脱了以营利为目标的企业的束缚，上升到社会的高度，扩展到社会的非营利性组织中，成为社会企业家精神(social entrepreneurship)。社会企业家精神以敬业、奉献为主要特质。社会企业家精神的诞生与人们社会责任感的不断加强是分不开的，作为指导社会问题解决的精神，社会企业家精神具有更加广泛的意义。经济全球化为社会企业家精神的研究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和机遇。Steven F. Kreft和Russell S. Sobel在《Public policy, entrepreneurship,and economic growth》一文中将社会企业家精神与经济增长结合起来，探究了社会企业家精神对于整个社会的宏观意义。[18]社会企业家精神概念的诞生不仅仅是学术的产物，更是一个社会文明进步的产物。

企业家精神的三个层次反映了企业家精神演化的历程，并表现出差别化的特质，但是作为企业家精神的三个推进过程，这三个层次的企业家精神其本质构成要素是基本相同的，并且最终都是以实现企业家自身、企业和社会价值的最大化为主要目标的。

综合上面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可以看出，企业家精神有着非常丰富的含义，是一个值得我们深入探讨和研究的课题。目前，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架构(见图2)，研究企业家精神有着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意义。概括上面对企业家精神内涵和外延的概述，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关于企业家精神的清晰的框架。

图2　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与外延

四、现有研究的不足

从企业家精神这个词诞生至今已经近100年了，人们对企业家精神的研究逐渐深入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但是，企业家精神这一概念受到重视并进入公众的视野却只有短短十几年。同时，由于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以及环境的复杂性不断增加，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研究范围较窄

由于目前行业种类多并且不同行业具有不同的特点，因此，研究者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很难面面俱到，将各个行业都分析全面。因此，很多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往往从一种或者一类行业入手，由于研究范围较窄而会产生一定的片面性。这种片面性导致了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只关注企业家精神的某种特性，从而不能全面地考虑企业家精神所涉及的全部特性。正如本文在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中所概括的那样，企业家精神的内涵是个体特性、行动特性和与环境相结合性三种特性相互结合的结果，而不是某一种特性的单独作用。

(二)研究深度不够

当前针对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大多数学者处在浅尝辄止的状态，无法针对某个特定领域特定层次展开更加深入的研究，这也是研究取得的突破性进展较少的原因之一。本文中对企业家精神的外延进行了详细的层次(个人层次、组织层次、社会层次)划分，每个层次又与企业的各个阶段以及企业家精神内涵的各个特性相互结合，形成复杂的企业家精神层次网络系统。而当前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很少能全面深入地对这三个层次逐一展开研究。

(三)研究与环境脱离、与实践脱节

研究与环境脱离、与实践脱节是当前很多研究领域的通病，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而言更是如此。企业家精神内涵中特性之一——企业家精神与环境结合的特性决定了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应当放在大的经济社会环境中进行，而不能仅仅作为一个学术概念进行探究。

第一，目前大部分研究企业家精神的学者本身学术背景强大，但是对于企业管理并没有实战经验，没有接触到企业真正所处的大环境，这就出现了研究与环境脱离的情况，即我们迫切地需要一些一线的企业家加入到企业家精神的研究队伍中。因为相对于处在旁观位置上的普通研究者，企业家对于企业甚至对于企业家精神有更加深入的体会。但是，由于目前社会的教育程度、社会分工等因素的限制，只有极少数的企业家能够将自己的体会上升为理论的高度，这既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对于企业家精神研究而言也是极大的损失。

第二，目前对于企业家精神概念的定义虽然没有达成共识，但是也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并且在社会上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但是，这些宝贵的理论成果却很少被应用于管理、创业等实践活动中。出现了研究与实践脱节的现象。理论来源于实践并指导实践，只有将理论应用于实践中才能发挥理论的实际意义。然而，目前就整个世界来看，这点做得仍然十分不足。

五、研究趋势预测

从上述对于文献的归纳不难看出，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切入点非常多，角度非常广，这与企业家精神这个概念的复杂性是分不开的。首先，企业家精神包含了企业家的个体特质和行动特质，是对全体企业家的一种高度概括，因此企业家精神的含义十分广泛。其次，受到研究者文化背景和制度背景的不同，甚至所处社会阶层的不同，都会对企业家精神的定义有不同的见解，因此，很难全面地概括企业家精神的内涵。最后，作为一个市场经济下的精神产物，企业家精神与复杂的社会经济大环境是分不开的。而社会经济的复杂性和多变性也决定了企业家精神含义不断发展的特点。因此，研究者不仅仅要总结过去和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企业家精神，更要对未来企业家精神的发展趋势做出准确的把握。以上种种因素，导致了企业家精神虽然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重视，却始终没有一个被广泛认可和接受的准确定义。基于以上分析，针对企业家精神现有研究的不足，笔者认为未来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将主要朝着以下三种趋势发展：

(一)企业家精神研究的多元化

21世纪，市场的多元化，经济的多元化，文化的多元化必然导致企业家精神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多元化的研究简而言之就是面向多个角度、多个方向的研究。企业家精神的多元化的研究将呈现出以下两个特点：

首先，研究范围更广泛。综观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历史，从1921年Frank．Knight将企业家精神归纳为冒险精神至今，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在一代又一代学者的努力下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从个人特性扩展到行为特性再扩展到动态环境下的特性，从个人层次到组织层次再到整个社会层次，企业家精神的研究领域覆盖范围越来越广。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未来这个研究领域范围还将会进一步扩充。

其次，研究的适用性更强。任何一个理论研究的意义都是为了指导实践，企业家精神也不例外。企业家精神研究之所以吸引了广大的学者，其重要原因就是，它对于经济活动乃至社会活动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而这就要求企业家精神必须具有更广泛的适用性。从最初的对于企业家个人的探索到对于企业、组织的研究最后扩展到对整个社会的研究，可以说，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发展到今天，其适应性已经在逐步提高。未来，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仍将遵循这一原则，将企业家精神从一般扩展到具体，触及各行各业，最终扩展到人类生活工作的各个方面。

(二)企业家精神研究的精细化

所谓精细化就是针对某个特定领域特定方向展开更加深入的研究。行业的多样性和行业的差异性意味着不同行业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理解也是不同的。因此，想要更加有针对性地探究一个行业蕴含的企业家精神，必然要求研究的精细化。近几年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越来越多的学者不再泛泛的从大的方向入手，而是更多地从一个小的切入点以取得更加深入的研究。仍旧以对丰田生产方式的研究为例，这就是企业家精神研究精细化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学者选择从丰田中蕴含的企业家精神入手，探究整个汽车制造行业所蕴含的企业家精神。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企业家精神研究的多样化和精细化是两个并不冲突的概念。研究的多样化强调了横向的范围，而精细化强调了纵向的深度，多样化和精细化共同构成了未来企业家精神研究的坐标。

(三)企业家精神研究与环境更好结合

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只有与环境相结合，才能体现时代的要求，才能做到研究与实践的结合。企业家精神与环境复杂性成正相关，企业家精神的内涵随着环境复杂性的提高而不断演化。环境(这里所说的环境均是基于企业家精神思考的企业所处的环境)的复杂性包括环境的多样性和环境的不稳定性两个方面。环境的多样性具体是指企业所处的行业的多样性，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交织发展的多样性，以及世界文化制度背景的多样性。环境的多样性使得企业家必须在对多样性做出分析后，决定进入哪个产业为主的哪个行业。这要求企业家具备灵敏的市场嗅觉，以及善于分析市场的特点，把握机会，并且做出一定的创新。同时，基于世界文化环境的不同，企业家精神所表现出的内涵也有差别。如欧美的企业家精神更加重视个人的能力和作用，而东方的企业家精神则更加看重整体的协调配合。环境的不稳定性则是指行业变化快，市场竞争激烈。环境的不稳定性，对企业家应对风险的能力提出了要求。同时要求企业家具有冒险精神和对于突发事件的处理能力。在环境的多样性和环境的不稳定性这两种力的作用下，企业家精神不断演化，最终企业家精神将与环境的复杂性相适应，形成复杂环境下的企业家精神。此时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可以进一步解释为是对复杂环境的应对能力。因此，未来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趋势必然是将企业放在大环境下进行的，深入分析企业家精神与环境的相互影响和作用，研究各种环境因素(市场因素、政治因素、科技因素等等)对于企业家精神的影响。将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与实践结合起来，反过来指导企业乃至社会的和谐发展。

六、结束语

对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必定会越来越受到社会的重视，这与企业家精神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是分不开的。企业家精神的研究是对企业理论、经济理论，乃至社会理论的极大丰富。同时，从狭义上讲，企业家精神不仅仅对企业家的经济行为有很强的楷模作用，同时对于企业的创立、运营和发展也有很强的指导意义。从广义上说，企业家精神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一种特殊的文化形式，它的诞生也标志着整个社会和文化的一种进步。作为一种社会先进精神的代表，企业家精神对社会生产率的提高和经济的进步有积极的作用。而更高层次的企业家精神，如社会企业家精神，对于社会的和谐发展同样具有重要意义。基于当前企业家精神的研究现状，我们相信，随着企业理论、市场经济理论和管理理论的不断深入，对于企业家精神的定义终有一天会达成共识，形成清晰的理论框架，并且作为企业研究和社会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指导企业家更好实现自己的经济职能和社会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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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明舜

An Analysis of the Intension and Extension of Entrepreneurial Spirit

Jiang ZhonghuiXu Yurong

(College of Management,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China)

Abstract:The article attempts to redefine the entrepreneurial spirit from the intension and extension of the entrepreneurial spirit. The intension of the entrepreneurial spirit is reflected by individual characteristics, behavioral characteristics and characteristics connected with environment. The extension of the entrepreneurial spirit is divided into three levels: individual level, organizational level and social level. Then the author establishes the framework of entrepreneurial spirit and lists the disadvantages of the domestic research. Finally, the author forecasts the trend of future research on entrepreneurial spirit.

Key words:entrepreneurial spirit; individual characteristics; behavioral characteristics; environment; individual level; organizational level; social level

中图分类号：F27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35X(2015)01-0071-07

作者简介：姜忠辉(1971-)，男，黑龙江大庆人，中国海洋大学管理学院教授，主要从事运营管理与管理经济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4-0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