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语言符号的相对任意性

2016-01-16 02:33王红生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4期
关键词:系统

试论语言符号的相对任意性

王红生1,2

(1.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300071;2.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陕西宝鸡721013)

摘要:分析了索绪尔提出的语音符号任意性原则的基本特征,认为这种任意性说明语言中的一部分符号是有理据可循的,但这种理据性的基础却是语言的系统性或关系性。相对任意性对深入研究语言学上的一些问题,如理据性问题、语言类型、语言变化发展等,都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关键词:语言符号; 相对任意性; 系统; 内部理据; 外部理据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志码:A

收稿日期:2015-03-28

基金项目:安徽省高等教育提升计划省级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TSSK2014B02)。

作者简介:路华(1981-),女,安徽蚌埠人,安徽工程大学讲师。

文章编号:2095-5464(2015)04-0576-05

一、 对任意性原则的两种态度

现代语言学的创始人、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提出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并指出这个原则“支配着整个语言的语言学,它的后果是不胜枚举的” “是头等重要的”[1]103。每个对任意性原则有深入理解,并对这个原则在语言学上的效能有充分了解的学者都会认识到它的重要性。比如,L·R·帕默尔强调,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是“语言科学的基础” “语言学理论的拱门顶石” “在绝大多数例子里,即使最坚定的浪漫主义者都不能找出语音和词义之间有必然的关联。这就是基本的事实,是语言科学之建立必须依赖的基础——声音和意义关联的任意性。”[2]浪漫主义者不是科学主义者,按照帕氏的观点,试图在符号的声音和意义间找出必然的联系,那是徒劳的。

可是,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并非人人同意,尤其是近些年,有诸多学者提出了与之相对的理据性或象似性原则,他们认为符号的音义之间有必然的关联。这些学者的理由,主要如下:①任意性与中国语言学的传统相悖。许国璋说:“中国传统的语言文字之学,其中心思想即是找出能指和所指之间的理性联系。”[3]这种传统似乎为我们重新检讨任意性提供了一个坚实的学术基础。②语言学中存在的一些事实,比如派生词和同源词,似乎也不能说是任意性。雅柯布森认同波兰语言学家克鲁舍夫斯基的看法,以为相似性原则在派生领域和词族领域作用重大[4]。 人们一般把符号的“约定性”理解为“无理据性”,而在徐通锵看来,“约定性”和“理据性”并不矛盾,他将约定性分为两种:一种是强调有理据性的约定,一种是强调无理据性的约定。前者如汉语,后者如印欧语[5]。 徐先生主要举了两方面例子说明汉语的这种“有理据性的约定”: 一是拟声词,如鸡、鸭等; 一是同源词, 如“回”和“蛔”等。 ③索绪尔给“任意性”下的定义是“不可论证”, 但又在别处说了一些与这个定义看起来矛盾的话。胡壮麟列出了其《教程》中几处“难免使人把握不定”的论述,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看法,即“索绪尔的线性原则本质上是象似性的”,“如果我这一解读能够被接受的话, 那么,索绪尔符号观中两个特征: 一个特征是任意的(指能指和所指关系), 一个特征是象似的(指符号的呈现),是有理据的,是可以论证的”。 胡先生跟徐通锵的观点相似,认为“约定”跟“理据”并不矛盾, “显然,索绪尔一方面肯定语法在语言中的理据性, 一方面否认词汇发展的理据性。 我对前者可以接受,但对后一点则认为明显与汉语的事实不合。”他说的“汉语的事实”就是我国传统训诂学的“象似性论”,比如同源词的研究[6]。 我们不否认索绪尔在《教程》中表达了一些看起来矛盾的观点, 但重要的是要准确理解索氏这些表述, 在此基础上科学解释像派生词、同源词这些语言问题。

我们必须指出, 索绪尔所谈的任意性主要是就符号(比如词)说的。 索绪尔在《教程》中把任意性分为两种, 一种是绝对任意性, 一种是相对任意性, 这两方面都是任意性原则的组成部分, 只看到哪一方面, 都不能完整、准确地理解索绪尔学说。 就目前而言, 语言学者认同或反对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 实际上很多情况下是针对索绪尔的绝对任意性说的, 而对索绪尔所说的相对任意性这一重要方面却注意得比较少。 我们有必要对索绪尔的相对任意性做个专门探讨, 关注它的理论意义。

二、 相对任意性的提出

一个词跟它所表达的内容之间是什么关系?这是一种传统的提问方式,同时面对的也是一个古老的问题。索绪尔思考了这个古老的问题,不过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却与传统的哲学家、语文学家等有根本区别,他思考的是这类问题在语言学方面的意义和效能,即如何给它“派定一个适当的地位”[1]103。正如笔者开头所引用索绪尔的话,索氏是把任意性作为自己解答这个问题的结论,并把它作为语言研究的一个头等原则看待的。

索绪尔也是从传统学者所关注的领域展开自己的论述的。他给任意性的界定是语词的声音和意义之间不能相互论证,而是一个社群的人约定俗成的。索绪尔提出这条原则是基于对客观存在的语言事实的深入观察。比如,世界上客观存在着多种在形式上有差别的语言,语言总会像别的客观事物一样变化,等等,这些现象多少都受制于任意性原则。基于对语言的思考,索绪尔认为在科学中,符号学有它存在的必要。符号学关照的对象是客观世界中那些形式与其表达的内容通过社会约定俗成而结合的整体,而语言则是符号的代表,并且语言学正是属于符号学才取得它的科学地位的。

但是,与传统学者不同,索绪尔对任意性的认识,视野并不局限在符号内部。在他看来,一个语言符号不仅有内部关系,而且有外部关系,如图1所示。

图1语言符号的关系

这些不同的圆圈代表语言一个个符号,每个符号都是音、义的统一体。这个图示说明,语言符号的周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关系:一种是符号内部的音、义关系,这可叫作纵序关系;一种是符号之间的外部关系,即图示中用“+”号表示的关系,这可叫作横序关系。如果索绪尔将自己的论述仅仅限制在语言符号的内部关系,即图示中的纵序关系,这跟传统学者思考的领域没什么大不同,索绪尔并没有回避这一点,而将这种任意性叫“绝对任意性”。与传统学者不同的是,索绪尔还看到了语言符号之间的横序关系,这种关系对一些语言符号具有论证、解释的功能,索氏将这些符号的可论证性叫“相对任意性”。

索绪尔的用例便于人们理解他的两种任意性的区别和联系。*可见索绪尔《教程》第181-185页的用例。总的来说:①所谓“绝对任意性”是就不可切分的最小符号说的,这些符号的音、义结合是任意的,无道理可讲,这是符号任意性的基础;②所谓“相对任意性”是就符号的横序关系说的,这种关系决定了一部分符号的可论证性。一种语言的符号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不可切割最小的的符号,这部分符号不可论证,是“绝对任意性”的,另一部分是由多个下位的、更小的形式构成的,这些符号能用语言的关系来解释说明,是可以论证的,是“相对任意性”的。前者如人们一般所说的“语素”,后者像一般所说的“复合词”。绝对任意性是相对任意性的基础,而相对任意性则是符号相互关系的体现。吕叔湘也谈过类似问题,他用的是“字”,相当于笔者所说的不可切割最小的符号,他说:字音和字义最初的结合是“任意的”“约定俗成”的,而字组的形成“就不是完全任意”而是可由“单字的意义推导出来的”。[7]吕先生所说的“单字”音义的任意关系相当于索绪尔所说的“绝对任意性”,而他所说的“字组”的关系相当于索绪尔所说的“相对任意性”。不过,从用例来看,吕先生所说的“字组”大部是短语或词组,不是笔者所说的语言符号(即词)。我们把“相对任意性”用在汉语符号上,比如,“祖国” “人民”等,这些符号都具有可论证性,它们可由更小的、不可切分的最小符号“祖” “国” “人” “民”等及其关系推导出来,又如,“种子”“擦子”等符号的可论证性在于这些符号都有个名化功能的后缀“-子”“-子”使这些符号联合在一起,它与更小的、不可切分的谓词性符号“种-” “擦-”等发生关系,形成一个个的名词性符号。由于语言中可论证的符号以“绝对任意性”的符号及其关系决定,索绪尔把这些符号看作是“相对任意性”的,这种任意性正是基于一种语言中不同符号之间的外部关系提出来的。

三、 相对任意性的理论基础

索绪尔之所以提出语言符号的相对任意性,这跟他对语言本质的认识有关。索氏认为,语言的本质属性是系统性,系统的表现则是关系,而符号的相对任意性则是由语言的系统或关系决定的。

在索绪尔看来,语言的一切成分都是通过关系起作用的,单个成分拿出来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司联合对结构主义的基本理论精神有所概说,这一点也提到了[8]。索氏提出了两大关系,一种是句段关系,一种是联想关系。句段关系是两个或两个以上要素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起来的线性关系,是显性可观察的;联想关系则是将有相似点的要素凭记忆联想在一起的关系,是隐性的、抽象的。重要的是,语言的这两大关系有连带关联,只有将这两大关系联系起来才能认识语言系统,“事实上,空间上的配合可以帮助联系配合的建立,而联想配合又是分析句段各部分所必须的”,每个组合都“有两个联想系列作为它的支柱”[1]178-179。也就是说,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相互依存,人们靠句段关系来建立联想关系,而每个句段关系必须以联想关系为基础才能形成,语言就是由这两大关系相互起作用所成的网状系统。相对任意性就是由语言的系统或关系决定的,如上文所说汉语的“祖国” “种子”等既表现了线性组合关系,又有潜在的联想关系。在一种语言中,不同符号都是相互联系着的,由于关系的作用,在一些语言符号的形式上也打上了关系的烙印,这些形式具有关系上的可论证性。这是索绪尔提出“相对任意性”的理论基础。

在语言学中,人们所谈到的可论证性或理据性,实际上来自两种迥然不同的角度:①基于语言符号跟外部客观世界之间的关系,这可叫“外部理据”;②基于语言自身或内部关系,这可叫“内部理据”。每种事物既跟外部世界联系着,又有自己的内部秩序,语言也是如此。因此,要把什么是语言的,什么不是语言的区分开。索绪尔语言学的首要工作,就是将语言这个对象跟与之容易纠葛在一起的事物分离开来,使语言这个对象明确化,并成为研究的对象。按照索绪尔的观点,凡属于语言系统内部的东西都是语言的,凡跟系统无关的、外部的是非语言的。基于此,笔者所说的“外部理据”和“内部理据”实际是“非语言理据”和“语言理据”之别,即:如果从外部关系去寻找符号创制的理据,这是非语言理据,而从系统内部的关系去论证符号的理据性,这是语言理据。索绪尔相对任意性的理据性显然来自后者,它属于“语言理据”。

索绪尔的相对任意性与他提出的符号的线条性密切相关。这是因为语言符号的相对任意性跟语言关系有关,而分析一种语言的关系及系统,却要以言语链条为物质凭借,靠的就是“线条性”原则。由此,索绪尔在“任意性”原则的基础上,提出了语言符号的“线条性”原则。“线条性”原则虽然简单,但“这是一个基本原则,它的后果是说之不尽的;它的重要性与第一条规律(本文注:即任意性原则)不相上下。语言的整个机构都取决于它。”[1]106从语言研究的程式说,要把显性的可观察的句段关系作为研究的出发点,以此得出隐性的抽象的联想关系,最后得出语言系统,而句段关系是以语言符号的“线条性”为基础的。

索绪尔提出的任意性通往符号的内部关系,线条性通往符号的外部关系及系统。申小龙认为,索绪尔的“任意性决定了系统性”[9]。笔者以为跟语言系统直接相关的只是线条性。但是,要理解相对任意性原则,却要将任意性和线条性结合起来认识,相对任意性是联系任意性和线条性的结点。如上文图示,索绪尔的“绝对任意性”是就符号的内部纵序关系说的,而符号还和别的符号发生外部关系,这些不同符号的关系表现在横序的线性链条上。孤立地看待一个符号,只看到这个符号的内部关系,这是原子主义的。索氏既看到语言符号的内部关系,又能从外部关系看待每个符号,相对任意性正是考虑到语言符号的外部关系,而这种外部关系的基础就是语言符号线条性。索绪尔语言学中包含着多种辩证统一关系,不能孤立地看待这些理论观点,就像符号的任意性和线条性,所以不能只看到它们的对立,也要看到它们之间的联系。可以说,符号的相对任意性正是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和线条性这两大原则共同作用的产物。

四、 相对任意性原则的理论意义

正确理解索绪尔的相对任意性原则,在语言学上有重要意义,这里只说三点。

(1) 便于正确认识语言学上的理据性。上文谈了语言学的两种理据性:一种是内部理据或语言理据,一种是外部理据或非语言理据。索绪尔的相对任意性是就语言的内部理据说的。在语言研究上,这两种理据性有必要区分开,不能用其中一种理据性来否定另一种理据性。比如,沈家煊认为语法结构遵循“象似原则”,这是一种理据性的研究原则,他提出这种理据性包含两个方面:①成分象似,即语法结构单位与概念结构单位一一对应;②关系象似,即语法结构单位之间的关系与概念结构单位之间的关系一一对应[10]。可以以为,沈先生的“象似原则”属于笔者所说的“外部理据”,即语言和逻辑的关系,逻辑对于语言来说是外部的。

再如同源词的问题。前文已说到,向来都有学者用它作为证据来否定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人们所谈的同源词的理据性,更多属于笔者所说的外部理据。齐佩瑢曾对同源词有个解释,现在看来有许多合理处。齐先生先肯定了语言符号的任意性,认为语言符号与它代表的事物之间“完全是一种武断的臆定,强力的配合”,而对于同源词,“那也仅是一个词根的分化孳乳,音原本同而字形各异,从语言方面看,某音与某义的关系既经强定之后,复从其音孳乳出许多枝大同小异的语族,因而字形方面写成许多不同形的分别文,这完全是音义关系既定以后的动作,不能提前与语音发生时相提并论。”[11]笔者以为,同源词既与历时有关,也与共时有关:①同源词有共同的来源,一个词派生出一组词,这是历时现象;②同源词虽有共同的来源,但它们在共时平面上是共存的,由于音义上的联系,构成了联想关系。共时上的联想关系使得同源词有理据可讲,这属于索绪尔所讲的相对任意性,是“内部理据”而不是“外部理据”。比如,汉语的“回”和“蛔”有同源关系。人们会基于理据性解释“蛔”的命名,如客观存在的蛔虫,其体状迂回而长,故名“蛔”,文字上只是在源词“回”的基础上加个“虫”旁而已,可见“蛔”的命名有道理可说。实际上,“蛔”的命名,除了客观存在的蛔虫体状迂回而长这个外部条件外,还有个重要条件是汉语中有“回”这个符号,在“回”的基础上才命名为“蛔”,“蛔”这个符号的创造实际上遵循了这样的程式,即:客观存在迂回而长的虫→语言存在的“回”符号→创造出“蛔”的符号,在这个程式中,“蛔”和“回”是直接关系,而与其体状是迂回而长的蛔虫的关系则是间接的,“回”这个符号起中介作用。所以,所谓的“同源词”的理据性实质上属于相对任意性,这并不足以否定索氏的任意性原则。

(2) 有利于加深对语言类型的研究。语言学史上不同学者曾根据不同的标准对世界上的语言划分出不同的语言类型。索绪尔也思考过这种问题,他划分的根据就是语言符号的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考虑到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在一种语言中的比重,索绪尔认为:“一切都是不能论证的语言是不存在的;一切可以论证的语言,在定义上也是不能设想的”,根据两种任意性,索氏将世界上的语言分为两种,一种是“词汇”的语言,一种是“语法”的语言,前者的符号倾向于绝对任意性,后者的符号倾向于相对任意性[1]184-185。所谓“词汇”的语言是指这种语言的符号缺乏表现符号之间关系的形式特征,索绪尔举的例子是汉语;所谓“语法”的语言是说这种语言的符号有丰富的表现符号之间关系的形式特征,如有形态变化的印欧语。当然,索氏的这种划分只是倾向性,并不是说哪种语言绝对属于其中的一种,而没有另一种的特点。姑且不论汉语是“词汇”的语言,还是“语法”的语言,仅就索绪尔对语言类型的观点,就有自己的特色。比如,这种划分着眼的是符号的特征,基于的是对语言符号任意性的认识,并且这种划分是语言的或内部的依据,而不是非语言的或外部的依据。重温索绪尔的语言理论,也许对今天的语言类型学研究也是很有启发的。

(3) 相对任意性对语言变化研究有重要理论意义。索绪尔提出的两种任意性制约着语言符号的产生和发展。试想,如果一种语言纯粹按照绝对任意性去创制它的符号,那么,为了表达一种语言丰富的意义或概念,势必要造就数量难计的符号,显然是不可能的。从语言实际来看,一种语言并非所有符号都是无理据可讲的,其中一部分符号相对可以论证,这些可论证的符号的产生正是受制于相对任意性这个重要原则。以汉语来说,相对任意性在汉语词汇的发展史中所起的作用主要表现为:①句段结合式。这种方式是将表达不同概念的词结合成表达一个复合概念的新词,如“祖∣国”等;②联想派生式。这种方式以某个词为基础,根据声音或意义的联想关系派生出新词,如同源词;③附加音缀以增长源词的语音长度。这个音缀并不表示什么具体意义,书面上添加个纯粹表音的文字符号来创制新词,如汉语附加词缀“子”字便属于这种类型。这些方式中,②是汉语同源词产生的途径,①、③是汉语词汇多音化的途径,它们都是相对任意性的表现。王力主要是从汉语语音系统演变的角度来解释汉语词汇多音化的原因的[12],这个解释当然能说明一定问题,但并不全面,石毓智补充了“句法方面”[13],这自然进了一步。要深入研究汉语多音化的深层原因,恐怕还得回到制约语言符号发展的两种任意性原则上来。

五、 结语

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任意性原则提出以后,赞成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我们的态度是,要评价索绪尔的任意性理论原则,必须深入研究索绪尔的语言学思想,在此基础上,科学、准确地评价这一重要的理论原则。细审那些反对者观点,实际上很多情况下并不足以否定任意性原则。这些反对者的观点,要么与索绪尔的论述立场不一样,而得出相反的结论,要么是所主张的理据性本可以纳入索绪尔的相对任意性中去,却拿来跟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对立。如果因为这些理由,便轻易地否定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这是对这位语言学大师思想的极大扭曲!

参考文献:

[1]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M]. 刘丽,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0.

[2] L.R.帕默尔. 语言学概论[M]. 李荣,等,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13:8-13.

[3] 许国璋. 语言符号的任意性问题:语言哲学探索之一[J]. 外语教学与研究, 1988(3):2-10+79.

[4] 雅柯布森. 语言的符号和系统[C]∥雅柯布森文集.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12:85.

[5] 徐通锵. 语言学是什么[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7:32-35.

[6] 胡壮麟. 对语言象似性和任意性之争的反思[J]. 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9(3):95-101.

[7] 吕叔湘. 语文常谈[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80:55.

[8] 司联合. 语言学与结构主义[J]. 沈阳大学学报, 1999(1):21-25.

[9] 申小龙. 《普通语言学教程》精读[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5:263.

[10] 沈家煊. 不对称和标记论[M]. 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 1999:10-11.

[11] 齐佩瑢. 训诂学概论[M]. 北京:中华书局, 2004:63-64.

[12] 王力. 汉语语法史[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9:2.

[13] 石毓智. 语法的形式和理据[M]. 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 2001:154-155.

【责任编辑王立坤】

Relative Randomicity of Linguistic Sign

WangHongsheng1,2

(1. School of Literature,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China; 2.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Baoji University of Art and Sciences, Baoji 721013, China)

Abstract:The essential features of Saussure’ randomicity principle of linguistc sign were analyzed. The randomicity illustrates that, part of linguistic signs has argumentation, and the base of the argumentation is the systematicness and relationship of language. The relative randomicity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for intensive study on some issues of philologically, such as, argumentation, linguistic type, change and development of language, etc.

Key words:linguistic sign; relative randomicity; system; internal argumentation; external argumen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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