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芬,张世昌,孙 健
(1.东北林业大学 生态文明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2.山东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590)
习近平生态思想演进论析
王越芬1,张世昌1,孙 健2
(1.东北林业大学 生态文明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2.山东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590)
习近平生态思想的演进经历了经验层面为主的生态认识阶段、以经济建设为出发点的生态文化阶段和以人类长远发展为根本的生态文明阶段。其演进的深层逻辑为:社会实践的发展使他实现了生态认识由感性到理性的转换;现实矛盾的解决需要他深入思考生态问题;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让他认识到生态文明建设需要世界的共同努力。同时,也使我们认识到:作为领导者,其思想理念应该与时俱进,还应该具有问题意识和高度的责任感。
习近平;生态思想;生态文化;生态文明;责任感
文化与文明是日常生活和学术中常见的词汇,如果从生活层面去界分二者的关系,难以厘清,因为很多表述只停留在表层或者抽象层面。从学术上来看,很多学者也经常将二者进行互译和互换,但是如果当我们具体研究有关二者的话语表述时,必须将二者的概念进行澄清。在恩格斯看来,社会演进是“从铁矿石的冶炼开始,并由于拼音文字的发明及其应用于文献记录而过渡到文明时代。”[1]以此来看,文明是在文化的基础上发展的较高阶段。研究习近平生态思想的演进,应该注意,其从“生态文化”到“生态文明”的过渡,逻辑上的界分吻合恩格斯关于文化与文明的层级定义。
像所有的思想形成过程一样,习近平生态思想的形成也是一个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过程,思想的演进经历了意识阶段,文化、观念阶段和文明阶段,这种理论上的递升态势,表现了理论的严谨性、合理性。
生态意识是人对于自然界的认知能力及认知程度。中国古代诸多思想家都提出过生态思想,如庄子“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孟子“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体现了珍惜自然资源的思想;管仲“山林虽广,草木虽美,禁发必有时,”体现了有节制的对自然进行开采的思想。中国先哲们的生态思想对习近平一直产生着积极的作用,使他很早便产生了生态意识。在梁家河村当知青的时候,他便形成了最初的自然观,懂得人应该先清醒认知自然,然后再改造自然,明白人与自然的交往过程是物质交换的过程。那个时候,他带领村民修堤筑坝,积极地改善自然条件,使自然资源得到合理地利用,增加了梁家河村的粮食产量。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建造了陕西省第一个沼气池,自己成了建沼气池的“专家”,此举不但将废弃秸秆等农业垃圾变废为宝,同时也改善了环境,真正实现了人与自然间物质交换的良性循环。主政正定县期间,他积极倡导植树造林,将荒山种上果树,实现生态与经济和谐发展。这期间,他的生态意识更多是思考怎样利用好自然资源,谋求清醒认知自然,然后为人类创造经济价值,这也初步显现了他将生态意识向经济领域的延伸。
这个时期是习近平生态思想形成的关键阶段,是他将生态认识提升到理论的阶段,并且也与前期经验层面的生态认识和后期的生态文明保持了一贯性。2004年5月8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在浙江日报公开发表文章《让生态文化在全社会扎根》,标志着他对生态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阶段。他认为,文化是一种观念,一种行为准则,所以要想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更多地对生态GDP进行考察,就要在观念上实行一种变革。“从这个意义上说,加强生态文化建设,在全社会确立起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价值观”[2],是生态建设得以顺利推进的前提。这种生态观一旦得到社会的认可,就可以对个人、企业形成约束力。生态文化思想的形成,是习近平生态思想的一个飞跃,标志着他开始用哲学思维来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他把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放在经济发展的层面进行思考,提出既要经济GDP,又要生态GDP,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这不是偶然的想象,而是其理论高度的升华,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深刻领悟,也是其作为共产党人的一种责任体现,是他生态思想由认识阶段上升到哲学理论阶段的必经过程,也是其理论自觉的体现。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对生态文明建设的内容范围、理论高度和任务重点都进行了深刻阐释,明晰了一些生态文明建设的模糊认识。至此,习近平的生态思想通过对生态文明的深入阐释步入更高理论阶段。生态文明是生态文化的理论提升和战略扩展,这个时期习近平不仅从经济层面去思考生态责任,话语里体现了更多对人类全面发展和社会文明进步的思考,他指出“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3],人的命脉与自然环境的命脉互相制约,是一个完整的生命躯体。自然环境中任何一个“器官”的毁坏都会对人的生命造成威胁。生态就是“绿色银行”,保护好生态就意味着可以保障好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我们不能透支子孙后代的“生态本金”。同时,习近平站在统筹全局的战略高度,指出生态文明建设是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等联系在一起的有机体,对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具有重要实际意义。“建设生态文明,关乎民族福祉,关乎民族未来”[4],这是习近平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规律认识的深化,是对民族发展与人类永续传承的深入思考。生态文明是习近平从国家层面对生态文化思想的理论提升,为此要在国家层面对生态文明建设给予保障,他指出,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与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保证生态建设的顺利进行。可以看出,作为一个大国领导和具有深厚马克思主义哲学底蕴的共产党人,他已经开始多维度论述生态责任思想,不仅从生态、民生、法治、道德、体制等国家政策层面进行解读,也从伦理学、经济学、哲学和民族学等多学科视角来阐释人与自然的发展关系,并且提出了很多经得起实践检验的理论,获得了国内外学术界和政界的高度认可。
习近平有着深厚的民族情怀和责任意识,在探索建设绿色家园的道路上,他不断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来解释现在的问题,并且科学地思考怎样构建一个和谐社会。他更加关注中国乃至全人类社会的未来走向,中国人民的生活环境如何得到有效改善,如何在保持和谐绿色中满足人民物质生活水平提高的诉求。由于受到马克思主义智慧的滋养,他深刻懂得人类与自然的交往过程是物质交换的过程,人类必须要遵循这种良性循环才能维持整个生态系统的正常运转,如果只是为了一时利益,生态的链条肯定会被破坏。无论是为官一方,还是主政全国,他时刻不忘提醒人们,要有责任担当,自然是人类生存的基础也是人类保护的对象,人类与自然要建立深厚的“友谊”,坚守生态红线,秉承仁爱、理性交往,合理地消费自然资源。他由最初对自然的热爱而生成的和谐的自然观,到后来因责任担当而形成的生态思想,从他提出要在社会树立生态意识,将生态文化观念扎根于人内心,要用生态道德的约束力来规范人们的行为,到后来思想的高度上升到生态文明阶段,认为必须加强全人类的生态责任意识,用制度和法律来规范人的行为,这是一种认识的升华,这种升华是伴随着习近平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认识的不断深入完成的,也是他对社会时代发展的深刻思考,更凸显了他对生态认识地不断深入,从而实现了他对生态认识由感性到理性的转换。
敢于直面时代问题,积极回应现阶段中国建设中的各种矛盾,是习近平生态思想深层逻辑的又一亮点。习近平从实际境遇出发,着眼未来,意识到单纯追求GDP增长的时代已是明日黄花,人类不能为了追求片面的经济增长而牺牲环境资源。当前的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在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都创造了不少辉煌,相比于西方发达国家的各方面差距在明显缩短,这为中国在与世界的交往中赢得了不少话语权。但是,由于人口基数庞大,造成资源消耗速度惊人,消耗总量巨大,人为因素衍生的矛盾触点也相对多,加之科技水平的限制,在生态修复成本上也不能完全与西方国家相比,所以,在全社会贯彻生态思想刻不容缓。习近平指出“不重视生态的政府是不清醒的政府…不重视生态的企业是没有希望的企业,不重视生态的公民不能算是具备现代文明意识的公民。”[5]在对主体责任进行阐释时,习近平的理论认识是逐渐深化的,其话语也渗透着由简单到系统的过程。面对中国现在的问题,结合当前的世界形势,习近平认为中国既不能停止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又不能步西方国家发展模式的后尘。既要在源头加强对环境的保护,又要改变消费方式,杜绝铺张浪费、奢侈消费等异化行为对生态造成破坏,既要从观念上自觉爱护环境,又要从法治上加强惩处力度。纵观习近平生态思想的演进历程,其从“认识”到“文化”再到“文明”的提升,由探索经济建设到思考人类科学发展地转化,这不是他个人兴趣的转变,是他运用马克思主义对中国和世界发展的认知与解决社会发展诉求的交互作用的成果体现。
文化是在一定区域内形成的观念,文明则要扩展到全人类,需要全人类去认同与创造。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在全球建立平衡均等的合作伙伴关系,权责共担,这是对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创新,是符合时代潮流的发展趋势。习近平指出“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体。”[6]习近平认为,全球环境遭受不同程度的污染,各国应该摈弃“零和博弈”的观念,共同为生态建设出力,不能这边搭台,那边拆台,要努力营造一个适合全人类文明发展的居住环境。共同体是全球化发展的结果,他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及命运共同体、利益共同体思想,在促进人类进步,建设生态文明的道路上,习近平认为各国在享受资源的权利上是平等的,在创建“绿色”地球村的贡献上,各国是对等的,对等就代表有能力的国家或者从全球环境中获利多的国家要多贡献一些,对此,他认为“发达国家应该多一点共享,多一点担当,实现互惠共赢。”[7]各国平等的享受自然“母体”的营养,对等的承担供养“母体”的责任,这是习近平所倡导的命运共同体模式。
纵观习近平关于生态思想的责任话语阐述,其始终围绕如何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如何促使人类社会更好、更快地向“自由王国”迈进。从实践角度看,他关注的是人类生存的模式,继承了马克思“人与自然和解的共产主义理想图景并不是建立在意识形态上的‘生态乌托邦’”[8],而是通过改造现实社会关系的“实践社会主义”,从理论角度看,他关注的是人类生存的意义。从现实上来讲,他视角的转化,是要更好地阐释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类作为一个整体怎样更好地生存发展;从内涵上来讲,他希望更清醒地认识到,在人与自然共同进化的过程中,应保持好一种协同共融的关系。
作为领导者,应该保证自己的主观认识同客观认识保持一致,如果一味教条照搬马列主义,使自己的主观认识滞后于客观发展或脱离现实,必然会对社会发展造成不利。习近平生态思想的演进,系统回答了中国经济发展要如何解决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符合对人类社会客观发展认识的深化,是其辩证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体现,特别是生态文化到生态文明的理论演进,是其顺应时势发展需要的选择,是对当今中国和世界的迅速发展的高度把握,符合全人类发展的价值追求,对社会发展具有巨大地推动作用。领导者的思想和观念水平直接决定了公众的工作重心落脚于何处,习近平把战略目标从经济GDP向生态GDP的转移,彰显了以人为本的发展基调。生态文化强调的是“德”的约束力,生态文明注重的是“法”和“制度”对责任的驱动力,这是习近平对以德治国和依法治国相结合的创新,对推动中国发展具有巨大推动作用。习近平生态思想演进的转变,代表了新的发展观念的成功,为维护人类文明多样性做出了巨大贡献,并且在当今时代为改写西方大国霸权扩张逻辑,增加世界和平力量都做出了贡献。总之,信息化的发展推动着世界在高速发展,领导者必须审时度势,在战略上、思想上、行动上都要勇于创新,时刻保持自己的思想观念与时俱进,这样才能带领人民早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由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摸着石头过河,在经历过一段时期的经济高速发展后,难免会有一些不满和积怨因不能及时、有效解决而转化成社会矛盾。有的矛盾能起到积极的作用,会倒逼政府对体制进行改革和创新,而有的矛盾则会产生负面影响。习近平作为现阶段中国执政党的掌舵人,积极承担相应的政治责任,对现阶段社会存在的问题作出合理的解决,意义重大。首先,工业文明脱离了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轨道,使得可持续发展面临困境,习近平适时提出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对工业文明进行改造和提升,突破了人类文明进步的瓶颈;其次,目前经济发展受制于环境资源的矛盾凸显,习近平从战略高度指出要改变两个被动局面:一要改变人类“听天由命”的观念,主动开发将“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二是改变“哪破坏,治理哪”的被动局面,树立自觉尊重自然的观念,从单一治理变成全面预防;最后,改革期生态责任仅靠道德、文化观念的“公共善”力量来规范越来越显得乏力,生态文化到生态文明的演进,促动了法治和制度对生态正义的普及,促进了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构建。总之,问题导向是习近平生态思想演进的动力,推动着他生态理论地不断创新和发展。
随着人类的发展,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逐渐凸显,成为制约社会进步的主要力量,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如何认识和解决当前的矛盾,既是对党当前执政能力的重大考验,也是党践行责任的使命要求。生态文化到生态文明的理论演进,是执政党对生态责任认识从“潜意识”到“显意识”的转变,是对生态建设对生产力发展具有“一般意义”到“战略意义”的认识的转变。对于领导干部“要有高度的政治责任感,要以对人民群众,对子孙后代高度负责的态度和责任,为人民群众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9]责任一直是习近平生态思想的基点,包括作为当代人应该承担的改造、保护自然的责任,作为历史的续写者应该保存好承载子孙后代生存环境的责任。“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习近平借此指出要有守土、站岗放哨的责任心,为什么要创新理念,适时提出生态文明,就是一份源于对生态环境和人类发展的责任心。改革开放,中国共产党成功带领中国人民解决了生存问题,如今面对生态恶化,习近平适时提出生态文明建设,正是共产党勇于承担建设美丽中国大任的责任体现。生态恶化,环境污染,领导者如果没有高度责任感和勇于创新的魄力,难免会让政治作为滞后生态破坏的速度而产生不利影响。所以,执政党要巩固执政基础,领导者必须具备高度的责任感,这样才能不断创新执政理念,巩固执政党的执政地位。
可见,领导者思想理念的与时俱进和具有问题意识以及高度的责任感,是理论创新的关键,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伟大胜利的必要条件,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重要保证。习近平生态思想的演进,体现了他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中国化的理论自觉,也是其作为执政党领导者高度的政治责任感的体现。当前,我们要努力发展社会生产力,加强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建设美丽中国。同时,要积极把握生态话语权,推进全球的绿色发展和共享发展。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2.
[2]习近平.之江新语[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48.
[3]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 2016:231.
[4]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208.
[5]习近平.干在实处走在前列[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6:186.
[6]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 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N].中国青年报,2013-03-24(02).
[7]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公平合理的气候变化治理机制——在气候变化巴黎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12-01(01).
[8]叶冬娜.马克思恩格斯论人与自然矛盾的根源[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10(2);6-9,60.
[9]唐小芹.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时代意义[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9(6):8-11.
On the Evolvement of Xi Jinping’s Ecological Thought
WANG Yuefen1, ZHANG Shichang1, SUN Jian2
(1.Ecological Civilization Research Center, 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 Harbin150040, Heilongjiang, China;2.School of Marxism, Shand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Qingdao 266590, Shangdong, China)
The evolvement of Xi Jinping’s ecological thought experiences three periods, which through from the period of ecological awareness from experiences to the period of ecological culture from economic construction and then to the period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from the human long-term development.There is a deep logic in the three periods: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practice makes his ecological knowledge from perceptual to rational transformation; the solution of real contradiction makes him think about ecological problems deeply; the conception of human destiny community makes him know that the construction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needs the efforts of the whole world.At the same time, we can know from the whole period that as a leader, besides to keep his thoughts advance with times, the problem consciousness and high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are also important.
Xi Jinping; ecological awareness; ecological culture;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F205
A
1673-9272(2016)06-0001-04
10.14067/j.cnki.1673-9272.2016.06.001 http://qks.csuft.edu.cn
2016-10-09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主流意识形态视域下大学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及培育路径研究”(2572016AC73);青岛市2016年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海洋经济发展视阈下青西新区海洋生态文化自觉研究”(QDSKL160506);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生态文明建设公众参与机制研究”(15BKS05)。
王越芬,教授,博士生导师。
张世昌,博士;E-mail:zsc123qq@126.com。
王越芬,张世昌,孙 健.习近平生态思想演进论析[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 10(6): 1-4, 14.
[本文编校:徐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