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将军说:“我跟长江算是结缘了!

2016-01-05 03:26成绶台
黄河黄土黄种人·水与中国 2015年12期
关键词:张震总长葛洲坝

成绶台

2015年9月3日,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张震将军怀着对祖国大地山河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深沉眷恋,在隆重举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盛大阅兵的日子里,溘然长逝,享年101岁。

消息传来,我心潮起伏,回想起40年前和将军接触的几件往事……

1975年冬天,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时任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主任、国务院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负责人的林一山,带着我专程到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副部长张震的家里。张震紧紧握着林一山的手,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又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一杯热茶送到林一山的手里,口里连声说道:“这大冷的天,你还跑来看我。”

林一山轻松地说:“没事儿,星期天跑一跑,看看老朋友是一大乐事。除了大冷天,我每年还去葛洲坝工地跑几趟呢!”

一谈到葛洲坝,张震的情绪也上来了。这位当年担任武汉军区副司令的将军曾经兼任过葛洲坝工程指挥部政委,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对这座经过毛泽东主席亲自批准,周恩来总理十分关心的万里长江上的笫一座大坝,有着深厚的感情,和那里曾经一道奋战过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广大工人也结下不同寻常的友谊。林一山现在提起葛洲坝,张震怎能不问长问短呢!现在虽然复工才一年,但已走上正确轨道,工程进展很快,这是值得高兴的。

林一山接着说:“现在我有一件事要求助于您了。”

张震笑了笑说:“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吧!”

林一山说:“早在‘文化大革命以前,陈毅元帅主持国务院外办时,曾经亲自批示外文出版局、新华社和我们联合编辑出版反映长江的大型摄影画册。这一晃就将近十年。现在我们和外文出版局商量好了,要重新组织力量去探清长江源头,拍下源头照片,编好这本画册,早日出版,完成陈毅元帅的遗愿……”

陈毅元帅是张震在三野的老领导,一提到去世的陈毅元帅,张震心头怀念之情油然而生。失去了右眼,而左眼视力仅有0.1的林一山,看不到张震的表情,只管自己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当年,外文出版局把编印长江画册列入了出版计划,送到陈毅同志手里,陈毅元帅知道长江的事是周总理亲自领导的,所以他特地在计划书上画上两个大圆圈圈。

张震是位性格开朗的人,他马上说:“您就说,要我干什么吧?”

林一山说:“我已经把这件事报告了李先念同志,也向总参的领导报告了。我们要和首都新闻摄影单位联合组成一个长江源头采访拍摄组去探险,弄清长江源头的秘密。新中国成立二十几年了,还不知道长江的源头在哪里!”

张震听后,连声说:“好办,好办,我们全力支持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吧!”

林一山指着我介绍说:“决定由他当领队,具体要求由他说吧!”

我简要汇报了长江探源的各项准备工作情况,现在要请总后在青藏沿线给予汽油及生活物资供应的后勤保障。

张震副部长热情地介绍:“总后在青海设有青藏兵站部,从格尔木到拉萨,沿线都有兵站。在格尔木还有输油管线指挥部,你们的后勤保障,都可以由总后下命令,让他们帮你们解决。”

张震还笑着对林一山说:“我从长江尾,管到长江腰,现在长江头的事也来找我,哈哈,我跟长江算是结缘了!”

张震副部长说的长江尾,指的是1949年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渡江战役,他任三野参谋长随粟裕率三野八兵团、十兵团组成东突击集团,在金河口至江阴之间渡江,连克镇江、常州,直逼上海、杭州。长江腰指的是他在葛洲坝工程指挥部当政委和林一山一道建葛洲坝工程。现在为了探明长江源头,林一山亲来求助,张震将军焉能不管。

林一山临走时,张震扶着他一直送上汽车,说:“这点事儿还烦您专门跑一趟,以后请成同志找我的秘书就行了,您可别再亲自跑了。”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1976年6月,长江源头探险一切准备就绪,即将从北京出发。我给张震副部长的秘书打电话,一面感谢总后的大力支持,一面探询张震副部长能否抽点时间听一下汇报。

经约定,6月24日下午,张震副部长在总后的办公室里听我的汇报。为了不多耽误他的宝贵时间,我做了充分准备,手里拿了一个提纲,打算汇报半小时,表达道谢之情就离开。

张震副部长专注地听着,不时地提出些问题,没有马上要结束的意思。当我再一次表示汇报结束时,张震副部长一面用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着,一面凝神深思,突然问道:“你说了那么多东西,准备了压缩饼干吗?”

我顿时脸红了,食品准备了不少,压根儿就没想到压缩饼干。于是回答说:“只听说过这个东西,没有见到过,更没有吃过它!”

张震副部长说:“你们要深入到无人无路无图地区去探险,碰到陷车、迷路等特殊情况,随身不带点压缩饼干,怎么能行呢?”接着又问道:“你们订了几号的票?”

我回答:“打算下个月1日离开北京。”

“还好,来得及。”张震副部长转向他的秘书说,“你打电话到上海,请他们找几箱供特种兵用的压缩饼干用飞机运来。”

然后又对我说:“路远,你们别再跑了,把电话和地址留下来,我叫他们在你们去兰州之前送到。”

我被张震副部长那种亲切、细致、体贴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深深地感动了。

1975年6月29日下午,按照约定的时间,总后的两名战士,带着6箱军绿色铁箱装的压缩饼干,送到了我们手里。

7月8日,当我和长江探源的先遣人员到达西宁时,总后青藏兵站部派来一辆嘎斯69越野车,并备有汽油供应指标证、罐头食品、高原衣物装备、氧气瓶袋等,都按总后的命令准时足量地一一落实。其他的装备,电台、医疗人员和解放军配属人员等,则由兰州军区和青海省军区负责配备。

1976年7月21日,由长办、首都有关新闻摄影单位和解放军联合组成的28人长江源头拍摄采访组西上高原,挺进昆仑山和唐古拉山。我作为领队在宣布高原探险纪律时,专门要求每个队员在贴身衣袋里要装可供两天食用的压缩饼干。

幸亏张震将军考虑问题周密,我们探险队果然有两个小分队遇到沼泽陷车迷路的险情,不能当天赶回大本营,全赖压缩饼干充饥,才保证生命无虞。这个时候,我们才更加体会到张震将军作为一位计划严谨、组织周密、办事高效的优秀参谋长的素质。

我国这次长江源头探查活动,在海拔5000余米以上的青藏高原地区,那里高原缺氧、环境恶劣,探查活动举步维艰,险象丛生。但是,探险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查清了长江不是历史上一直误认的发源于巴颜喀拉山南麓,而是唐古拉山脉北麓6621米的主峰各拉丹冬雪山西南侧的沱沱河;长江长度从原来的5800多公里延长为6300多公里,其长度超过美国密西西比河,跃居世界第三大长河。这次长江探源,正本清源,纠正了历史谬误。世界主要新闻媒介都先后报道了这一重大发现。并载入《中国近现代史大事记》(知识出版社 1982年11月第一版)。2009年,中国地理学会为庆祝成立百年,组织“中国地理百年(1909—2009年)大发现”评审活动,在评定的百年30项中国地理大发现中,长江源头发现位居第十位。这一重大成果,张震将军功不可没。

1980年年底,葛洲坝工程进行大江截流。为了拍摄大江截流的全过程,给以后三峡工程的截流留下参考资料,水利部在一年以前,商请长办调我编写“大江截流”电影脚本并约请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组织摄制。技术专家和编导人员都认为,葛洲坝工程大江截流的龙口合龙是技术上的难点,也是影片最吸引眼球的亮点,一定要用米-8直升机进行航拍。

在水利部长驻工地的副部长陈赓仪主持的葛洲坝工程局与摄制组的协调会上,多次强调要提前申请米-8直升机。工程局明确表示米-8直升机申请由他们负责,但到临近实施截流前,他们却说不能办到。这让我们措手不及,陈赓仪副部长情急之下,指定要我去办,我陈述失去了宝责时间,恐怕难以办到。陈赓仪副部长要我以大局为重,力争办到。

幸好,当时以林一山为首的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全体成员和其他方面的领导已陆续到达工地,党和国家领导人将亲临现场,十里工区呈现出一片激战前夕的热烈气氛。第一期工程的上游围堰已破口进水,泄水闸下游护坦已清理完毕,截流用的各种石料堆积如山,最后封堵龙口用的每个重25吨、30吨的金字塔般的混凝土四面体和各种载重自卸卡车、推土机等设备已准备就绪,左右岸戗堤已呈钳形态势同时向江心进占,龙口正逐步缩窄,水流流速逐渐增快。按照计划,进行大江截流的总攻令将在一周后下达。在世界大河干流上截流这还是首次,当时国际上各种新闻媒介,将大江截流能否成功的舆论闹得沸沸扬扬。在这样的情况下,航拍电影的资料就显得更为宝贵,如果拍不成,那么定会造成千古遗憾。

林一山听了我的汇报后,立即与武汉军区政委严政、武汉军区空军司令部副司令黄伯琛(抗日战争初期,林一山在胶东组织领导雷神庙武装起义时,黄伯琛是青年战士)联系,请求武汉空军派一架直升机供大江截流拍摄之用,并派我立即赶回武汉。

1980年12月29日上午8时30分,我来到武汉军区空军司令部作战室。黄伯琛副司令听了我的汇报后说:“前天老首长给我打了电话,大江截流是件大事,我们当然支持。但是调米-8直升机手续很麻烦,你们要得这么急,时间肯定来不及,弄不好要误事了。”听得出来他沉重的语调里,透露出焦灼的心情。

这时作战处李处长从保密铁柜里,拿出一份中央军委的文件,递给我说:“按照你们的要求,要在龙口上空拍摄,最好的机型是米-8直升机。按中央军委的规定,调机必须经总参批准。”

我仔细看了文件规定,心头暗暗叫苦,申请手续这么复杂,时间怎么来得及?截流的日期是上报中央定死了的,不会因为调飞机的事而推迟。

李处长解释说,按照规定应该由水利部给总参发函,经总参首长批示后,再转空军司令部,经空司首长批示后,由作战部通知机场,命令一级一级下达。说完,他把那份文件锁进保密柜中,这是无言地告诉我,结论就是如此,无须多谈了!黄伯琛副司令一直端坐在沙发上,两眼直视着对面墙上的巨幅地图。我想他此时的心情不会比我轻松多少,面对老首长的工作嘱托,他也爱莫能助呀!

“能不能从大江截流的特殊情况考虑,找一个通融的办法呢?”我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但也只能从几近绝望中,探求一个商量的余地。

黄伯琛副司令无奈地轻轻地摇摇头:“情况是特殊,老首长在电话里已讲得很清楚了,但这是中央军委规定的呀!”

作战室里又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处长,也许被黄伯琛副司令和我表现出来的焦虑心情所感染,说了一句:“办法倒是有的,就怕不容易办到!”

“你说说看?”黄伯琛副司令急切地问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能找到杨得志总长或哪一位副总长特批!”李处长说。

黄伯琛副司令听了以后,又盯着那幅地图沉思。但这个提示倒燃起我的希望:“如果能找到伍修权副总长或张震副总长行不行呢?”

李处长说:“伍副总长管政治工作;张副总长管作战,如果你能直接找他,当然最好不过了!”但是从他凝神望着我的眼神中,我马上意识到他的潜台词是说,你能和张震将军直接对话吗?

尽管这样有些唐突,但为了大江截流,只好这么办了。我和张震将军的接触仅有两次:一是为长江源头探查一事,1975年冬曾随林一山主任到他家中探望求援;二是1976年夏,在江源探查队离京赴兰州之前,在他办公室向他汇报辞行。现在他已经当了副总参谋长,我和他接触的事也已过了5年多,日理万机的将军能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吗?我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是到了这个关键时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镇定地望着李处长,问道:“怎么能找到他呢?”

李处长没有马上回答,用期盼的目光望着黄伯琛副司令,黄伯琛副司令果断地说:“马上给张副总长挂电话。”李处长霍地站了起来,走到一张放了好几部电话机的桌子旁,拿起一个红色话筒:“特急,请接总参张副总长。”

不到两分钟,电话要通了,是张震副总长亲自接的。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首先自我介绍,说明是林一山派到武汉空司,申请米-8直升机拍摄大江截流的。接着向张震副总长谈起探查长江源头前,曾随林一山主任见过他,以及临离北京前还收到他派人送来的压缩饼干,为的是引起他的回忆。

想不到张震副总长亲切地说:“我记得你,我也收到了你们寄来的江源照片。”我一直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幸亏张震副总长的记性好。

作战室里鸦雀无声。黄伯琛副司令、李处长和几位值班参谋都凝神屏气地盯着话筒。我尽力想把话题引到直升机上,说时间多么紧迫、米-8直升机迫切需要,可是话筒里传来张震副总长亢奋的声音,却是:“不忙,不忙,你慢慢说,林一山同志在哪里?大江截流,怎么个截法?好哇,葛洲坝大江就要截流了,你详细谈谈。”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我回答说:“林一山主任和工程技术委员会成员都到了工地,中央有关领导也要亲临。”

张震副总长又问:“截流战役的形势怎样?采取什么样的截流方法?决战的龙口在哪里?准备的石料有多少?机动车辆有多少?万一截不住怎么办?长江现在的流量是多少?泄水闸修得怎么样?”

张震将军在葛洲坝干了几年,对它感情很深,情况很熟,他提出的一连串问题,都是有关大江截流的关键问题,幸好我受水利部委托,撰写了《大江截流》科教影片的脚本,又一直和上海科教片厂的摄制组泡在工地现场,才有可能尽力回答张震副总长所提出的一系列问题。

张震将军的脑子里好像有一幅活地图,我说到一些具体方位,他马上就把它标定在脑海里的图上,对大江截流的情况了然于心。我被他的殷切关注之情深深感染了,尽我所知一一回答了他的提问。

坐在一旁的黄伯琛副司令和李处长,指着墙上的挂钟,频频向我示意,我知道他们希望把问题拉到直升机上。我也几次想提直升机的事,但都被张震副总长的提问打断了,他对葛洲坝工程一往情深,对大江截流兴奋不已,问个没完没了。又问我,把龙口缩窄,快到合龙时的上下游水位差有多少?流速有多快?25吨、30吨的混凝土四面体能不能截得住?可以体会到他提出的问题都很关键而且是步步深入的。例如,他提出30吨四面体能不能截得住这个重大问题,虽然在截流设计中已有对策,但我在写脚本时并未提及,当他问我时我就没有做出肯定的回答。

大概是对大江截流的情况了解了,满意了,张震副总长自己把话题转到直升机上。他说:“按照规定手续,时间是太紧了,现在这样办吧,你今晚上车,明天赶到北京来,请水利部给总参来个函,我马上要我的秘书先和总参作战部以及空司作战部办好手续。你到京之后,不必到总参了,就直接到空司作战部,他们会给你办调机手续的。”最后,他还忘不了他的老战友:“请转告林主任,祝大江截流成功,请他多多保重。”

这次通话讲了40多分钟,最后解决问题,张震副总长只用了不到1分钟,指示得十分具体而细致。我连夜赶往北京,直赴水利部取了已经准备好的公函,驱车赶往空司作战部,这时,张震副总长的秘书、总参作战部的邵参谋和空司作战部的杨参谋,拿着张震副总长亲笔签署的调机命令,已经在等候了。他们立即办好一切手续,并向机场下达命令。我也连夜赶回武汉转赴宜昌,在土门垭机场迎接期盼已久的米-8直升机,并陪同机组人员向陈赓仪副部长报到,然后实地了解截流现场的地面情况。

1981年1月3日早上7时30分,大江截流指挥部下达截流命令。这时,张震副总长特批的军用直升机,载着上海科教片厂摄影师和各新闻单位的摄影记者、电视摄像师,准时飞抵龙口上空。飞机调整好方位,渐渐下降,只见整个工地彩旗飞扬,左右两岸的戗堤像两把钢刀呈钳形攻势向江心逼进。右岸戗堤上大约有100部黄色自卸载重卡车,装满块石,排成约1000米的长龙,井井有条地一车车向龙口堤头倾泻,然后又迅速离去,推土机紧跟着把石料向龙口推进。左岸戗堤头同样有七八十部载重自卸卡车,满载块石分上下两排向江中抛去。

可是,当龙口缩窄到快要合龙时,水流流速骤然增快,30吨重的四面体一下子就被激流冲得无影无踪,幸好设计方案中已经考虑到了,立即把几个四面体用巨型螺栓连接,总重量可达到百吨。用几台大型推土机推入龙口,才站稳脚跟,后来人们称之为“葡萄串”。事后,航拍每隔3个小时飞一个航次。从直升机上向下俯瞰,明显地看到江面龙口越缩越窄了。长江像一头被激怒的巨龙,妄图挣脱身上的镣铐,翻腾着,咆哮着,激起一股股浪柱,从3日早上7时30分下达截流令开始,直到4日下午6时——这是最后一个航次,有历史意义的一个航次,时近傍晚,对摄影师来说,这不是理想的拍摄时间,但这是最可贵的一瞬。

龙口几乎只剩了一道缝(但从地面上看大约还有十来米)。这时,金字塔形的重25吨、30吨的混凝土四面体连接成串,大显神威,顿时,牢牢地把它缚住了!长江在建设者面前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不得不按照人们的意志,从泄水闸中流向下游,大江截流一举成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十道探照灯光射向龙口,在长江上留下永久的一瞬!米-8直升机也依依不舍地返航了。我和机组同志是在土门垭机场听到喜讯的,截流指挥部宣布:历时36小时23分的大江截流胜利完成!

事后,我对张震副总长的预见甚感钦佩。一次和林一山主任闲谈时提及此事,林主任说:“张震将军多年担任陈粟大军的参谋长,他既参与重大战略决策,又亲自制定组织战斗实施。虽然他不是水利专家,但在葛洲坝工地待过一段时间,我和他有过交往,他政治上坚定,十年动乱中,一直坚持正确路线,他思想能力强,考虑问题十分周密,是一位优秀的高级指挥员。长江源头的发现和大江截流,多亏了他的大力支持呀!”

今天,当我怀着沉痛的心情悼念张震将军时,40年前的往事,像各拉丹冬的万年冰峰、像长江的汹涌激流一样,永远牢记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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