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过如此（创作谈）

何凯旋

这是一篇多年前旧作，辗转数十家刊物无人问津。今天把它拿出来，一是因为《大家》主编陈鹏先生想要重祭起先锋文学大旗，二是先锋文学鼻祖马原先生出马，担当先锋新浪潮栏目主持，想让他看看《图景》属不属于先锋文学，或连文学都不是，所以无人问津至今理所应当？

重新打量这个容颜老去，但依然倔强执拗、待嫁闺中的老姑娘，拂去尘埃仍看出几分新娘的姿容：首先它是周正的，其次它是纯粹的，再有它是雍容的。有些不自量力的自我甄别，肯定不是创作初衷，但源头无从找寻。

记得是沉浸在大量阅读里面，渐渐进入忘我状态，身边城郭早已沸腾如潮，诞生一个个褴褛且生动的财富大梦，无序且嚣张的人们口干舌燥、焦急万分，仿佛没有来处没有归途……同样没有归途的阅读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于是来到了草木深深的城郭之外。自然界静默无声，依照自己规律枯荣有序、不动声色、仪态万千；人界、冥界、神界，循环往复、恒久不变。何以描述这不变的景象，并将此景呈现出来，用以慰藉实则已是骚动的内心？作为一次祭奠的旅行，携带阅读获得的领悟，回到熟悉的细节当中，如同回到滋润的雨滴当中。一旦沐浴其中，阅读的领悟便会匍匐下来吸收到生命的源泉，依照自有的规律萌发直至绽放，开放出自己的花朵，恣肆且摇曳。无论微风掠过，无论暴雨将至，无论寒霜来袭，镇定自若完成自己的枯荣。没有瞻前顾后、没有患得患失、没有山呼海啸，甘愿自生自灭，遗留下等待萌生的种子，随风飘逝、生生不息。一切不过如此。

可以谈论的创作感受就是这些了。其实作品是不可以说明的，因为一旦完成，就有了自己缜密运行的轨迹，说只会是挂一漏万、于事无补的徒劳。就像与喧嚣、嚣张的对峙争辩，其实都是徒劳的。不如超然物外，不如茕茕孑立……其实所有的“不如”已是深陷其中，那么浑然不觉，处子般静观矗立，不是更好的觉悟？只是这般曼妙的舒适，要看造化的深浅了。所以，我们注定是孤立无援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