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是我与先生结婚28周年纪念日。
祈愿我们在未来的二人世界里,
怀着更多的温馨和甜蜜,一起慢慢变老。
春之声
你我初相见
我和你既不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也不是自由式恋爱。我们的认识方式居然那么古老,中间有个介绍人。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心里就想:这个大男孩太英俊了,谁跟了他,可以当饭吃了……你面带微笑地望着我,脸竟然红了。还害羞呢,我顿时对你有了好感。
记得第一次去你家,问你母亲喜欢吃什么?你说:“什么也别买,要不就买点茶叶吧,我妈喜欢喝茶。”我和你来到一家茶叶店。买完茶叶刚一出门,就听两个女店员窃窃私语:“那小伙子长的真帅,像电影明星。”
随着婚姻开始,浪漫渐渐淡漠,柴米油盐家务琐碎全来了。你主动包揽了所有家务活,收拾屋子、洗衣服。我只偶尔做做饭。
那天,我听见厨房水壶开了,看你正在擦地,提起壶要灌水,只听你在我身后急喊:“快放下,别烫着你。”我望着你乖乖地放下水壶。那一刻,温暖一圈一圈地荡漾在全身,真有点“幸福得要死”的感觉。
可自从你当上拆迁公司副总后,各种应酬越发多起来,也很少回家吃晚饭了。我生气了,对你说:“干脆你不要回来了,就住在公司吧,家成了你的旅馆了。”你第二天正点赶回家了,可过了没几天,又老生常谈了,气得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好上网打发空虚无聊的日子。
我写的文章你几乎没看过,因为你太累了,回到家恨不得倒头便睡。那天我写的《亲爱的,今夜我想对你说》,感动了许多文友。于是死拉活拽地把你推到电脑前,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爱你”的。你开始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一会儿就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看完后,你的眼里闪烁着晶莹泪花,一下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面颊,一句话也不说。
明天我又要出差了。刚才在超市特意买了一斤多鲜肉和一袋六必居干酱,炸了满满一小盆肉丁炸酱,够你吃几天的。你说吃腻了饭店的大鱼大肉,就爱吃我做的肉丁炸酱面。于是我每个星期都给你做一次炸酱面,你每次都要吃上一海碗。我每每像欣赏一件杰作似的,看着你吃。看你碗里的菜码少了,就夹上一筷子放到你碗里;看你碗里面条没了酱色,就用小勺给你盛点炸酱,如同照顾一个两岁的婴儿,可心里美着呢。
踏青的声音
周五晚上,我从母亲那里回到家,你正在厨房刷碗。我像以往一样,每当求你什么事时,就先哄你。我悄悄站在你身后,两手搂着你的腰,把脑袋贴在你后背,闭上眼睛享受你刷碗的节奏,轻声说道:“明天我们去踏春吧。”你“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一听,高兴地从厨房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玩起来。
第二天,我早早爬起来,等着你从梦中醒来。可左等右等,不见你起床。走近床边,但见你睡态可掬,不忍心摇醒。百无聊赖地倒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你自醒。
快中午时,你终于醒了。我嗔怪道:“你真能睡啊,忘了踏春的事了吧?”你呵呵一笑:“中午去,我带你去一个新公园,还没对外开放,正在建设中,绝对清净。”听说清净,立即引来了我的兴致。
郊外的大路宽阔无边,路上行人稀少,两边的柳树迎风招展,朦胧的远山点缀着几抹淡青与淡红。
几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座山门前,山门旁边凸现着一块标牌:北宫森林公园。由于没有对外开放,自然不收门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带有江南徽式风格的建筑,非常漂亮。公园很大,苍松翠柏,竹林葱郁,但大部分树木还没有着绿。先生告诉我:“这里是大山,气温偏冷,再过一个月,这些树才返绿。”
走过木制小桥,听到哗哗的水声,只见小瀑布一个连着一个,轻快地流淌着。沿着水榭,拐过几道弯,大湖就在眼前了。湖中绿水泛着轻柔的涟漪,湖面上几只鸭子和两只鸳鸯悠闲自得地畅游着。在巨大的湖水中,它们显得有些孤单,有些找不到方向的感觉,忽东忽西地乱游一气。是不是它们也知道伙伴太少,不敢冒然游向湖深处?
湖边广场,有人放风筝。一群大学生围坐在广场石凳四周,听一个男生演讲,欢呼声如潮。年轻真好。
我羡慕地瞅着他们,慢慢回忆起自己上大学时的样子,有些沉醉。隐约看到湖里有红光闪过,定是金鱼了。我兴奋地拿出馒头,掰成小块,朝湖面抛洒。一下子从湖底窜出一群红鱼和青鱼,张着大口,抢馒头吃,还“啧啧”的发出欢快的叫声。
一阵微风吹过,这群家伙全没了踪影,潜入水底。
半天的踏青,置身在清醇的大自然中,心情变得格外好。
夏之语
七夕夜相忆
今晚七夕,繁星闪烁,一堆一堆的星星把南方的大幕点缀的晴朗如洗,我们抬头,一下就找到了北斗七星。于是话题拉到了我们相恋的时候。
晚上约会时,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数星星,找勺子星,找牛郎织女星,找银河。你突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然后惆怅地说:“我18岁时为什么不认识你?”我莞尔一笑:“你要是18岁时认识我,说不定我们还走不到一起呢?没听说‘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吗?”你恍然大悟:“对,对,捞到后面是稠的。”我推了你一把:“你把我当面条了?”
毋庸讳言,我在你面前常有暴力发生。吵架时总是推你一下又一下。你连连后退。一次竟然退得无路可退,摔了一跤。逗得我哈哈大笑。你却气得不吃饭。我吵完就完,你却在一边生闷气,还不吃饭。开始真怕你饿出毛病,就哄你:“还生气啊,快吃饭吧。”你不动。我只好觍着脸走到你跟前,把头靠在你胸口,两手搂着你的腰,极尽温柔地说:“好了,别生气了,去吃饭。”
你这才呼出一口长气,走到饭桌前。这自然是年轻时的把戏。后来,我不用担心你了,因为你的脸皮早练厚了,只要我一扭身出去,你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此刻,我的心如这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好像回到了童年。我们来到操场前边的小亭子里,你走上旁边的“戏台”,转开了圈圈。我一步跨上去,拉着你跳起来。夜深人静,只有我们二人,我为你轻轻地唱起歌: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在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你静静地边走边听,虽然看不到你的表情,但从你轻快的脚步中感觉你是喜欢的。
直到熄灯号响起后,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情人节虽然属于年轻人,可永恒的厮守属于我们,这就够了。
老公是妈妈
前些日子看过一期访谈节目《我管老公叫妈妈》。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由于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心灵有些创伤。想不到这块创伤被她的丈夫填平了。结婚后,她丈夫对她百依百顺,非常疼爱,她撒娇地管丈夫叫“妈妈”。丈夫也默认,既给她丈夫的呵护,也给她母亲的温暖。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看了一旁的你。你正看得津津有味。我呵呵一笑,就势倒在长沙发上,把两腿很自然地放在你怀里,还故意地使劲压了压。你拍着我的腿,为我按摩。我感到还不够温暖,说道:“我要睡着了,你拍我吧。”于是,你像以往那样拍着我的后背。我假装闭眼,谁知真睡着了,节目后面还有什么就不知了。
其实,在我心里,也想把老公叫妈妈的。也许,梦里叫过吧。
痴心牵挂
我傻傻地伫立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撩起窗帘,向着黑色尽头张望,明知道什么风景也看不见,只听到风呼呼地吹着,雨哗哗地下着,黑夜笼罩着大地,看不到星月,唯有雨声急促。
我在等你回来。你去了东北。一个星期等不到你任何消息,因为债务问题你被对方当“人质”扣留了。七天七夜我没睡一个安稳觉,双眼睁着到天明,心痛得厉害。
夜半,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你胡子拉碴,脸消瘦了一圈,唯一不变的是你那双黑亮的眼睛。我“腾”地从沙发上跃起来,一把抱住了你,趴在你怀里抽噎。
你紧紧地拥抱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拍着我的肩膀说:“吓坏了吧?好了,没事了,你老公活着回来了。”
我问你怎么逃出的?你轻松地一笑:“我陪那几个‘看守玩麻将,故意输了好多钱,麻痹对方。黎明时分,看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我跳窗,顺着铁路线飞奔了一站地,因为怕他们发觉后去火车站围堵,所以跑到下一个车站。”
看到你毫发无损,我长出了一口气。
秋之怨
幽 怨
自从你当上拆迁公司副总后,忙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很少正点回家。开始,我有些不习惯,每天都等你回来才入睡。有时实在熬不住,就先躺下。半夜三更惊醒后,望一眼空空如也的半边床,心里一阵凄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竟养成熬夜的习惯。早上起来,望一眼镜子里憔悴的脸,懒得再看第二下。虽然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睛还是那么大而明亮,可心在逐渐萎缩。“五一”长假,本想让你开车带我远游,可你一天没歇,仍然早出晚归。
那天,我一个人“打的”去看88岁的外公。当走进大厅时,没有像以往那样看到外公坐在沙发上,就问母亲:“我外公呢?”“在他的卧室呢。”母亲不耐烦地回答。
来到外公的卧室,看到外公双眼紧闭,两腮塌陷,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我的眼泪不听使唤的“哗哗”地淌下来,轻轻拉着外公的手。外公睁开眼睛,空茫地望着什么。外公病得这样厉害,我却不知道,我真该死啊。
母亲进来了,不高兴地说:“哭什么,不许哭,你要是再哭就回你家吧。”我哽咽地回道:“你别管我。”但还是下意识地止住了哭声,跑到另一个卧室,趴在被子上,轻声地哭泣。
这时你在哪里啊?如果我在你的肩膀上哭,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凄凉无助,浑身发麻,心里下着阴雨。外婆走后,我只剩下这最后一个疼我的长辈了。
晚上你疲倦地回来了,我问你:“明天去看妈吧。”你说:“不行,还要加班。”我说:“那还是我自己去看她吧。”你摇着头说:“不用。”
七天的长假啊,我们居然没有看望你的母亲。我的心还是自己的吗?如果我是一个无情的女人,那么我不在乎你的亲人;如果我是一个没有情趣的女人,那么我不在乎我们生活里精彩的片段;如果我是一个昧心的女人,那么我可以自由出入各种社交场合。可我偏偏是一个多情的、善感的女人。你却是一个不大浪漫不大懂情调的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你愈加像一杯白开水,让人品而无味,却又离不开。
尽管你依旧爱我,我也离不开你,可我们一个星期能说上100句话吗?你的事业真的让你无暇顾及自己的女人吗?
两地分居
想不到在我人生走过一半,在我们的婚姻走过20年后,我尝到了两地分居的滋味。去年,弟弟的生意越做越大,实在无分身之术打理河北易水那家投资规模最大的公司。他几次来家,做你的工作,让你加入他的公司,掌管财务。
随着我们婚姻生活的稳固,我的羽翼日渐丰满,家中大事小情基本我说了算。看到弟弟那样信任我们,于是,做了你的主,让你辞去了你所在公司副总,加入弟弟的团队。你不再犹豫,默默地答应下来。弟弟反而不好意思了,问我:“姐,没有哥的照顾,许多事你要自己做啊。”
弟弟很清楚我俩的内幕。家务活基本你做,既疼儿子也疼老婆。平时我最大的嗜好就是上网写文章、发文章,一边听音乐一边写。你尽管开始不赞成我上网,可弟弟说服了你,只为了不让我落伍。于是,你默许了。
每天晚上,你收拾完家务,洗好碗后,悄悄地削好水果,热好牛奶,依次端在我面前。待一切收拾停当后,你才走出家门,去外面抽烟、转圈、溜达。
你到外地,意味着这一切“美好待遇”即将化为云烟。你走时是冬天,居然傻乎乎地叮嘱我:“衣服换下后放洗衣机上,等我回来洗;晚饭不愿意做就出去吃;不想刷碗就放水池里,等我回来刷。”
你把我当成活傻子、懒婆娘了吗?我哭笑不得地说:“那碗放半个月还不得馊了?这屋里还能闻吗?”开始几个月,你还能保持半月回来一次,可后来,一个月回来一次,说什么公司太忙。我只能讪笑道:“忙你的,我能照顾自己。你不在,我一样的把家收拾得干净整洁,比你收拾的还彻底。”夏天衣服,我一天换一身,换下后立即清洗,想不勤快都不成。不知不觉中,熬过了春、夏、秋、冬。想起了那首歌:走了那么久,你变了没有?
你变了,真的变了。那天我们去看母亲。你的岳母笑呵呵地望着你说:“我姑爷脸色变红润了,也胖了,气色多好。”
那天,不知因为什么事,我和弟弟聊起了一个有本事的熟人。弟弟这样评价:“他不如我姐夫,我姐夫是一个男子汉!”这是在你去弟弟公司之后,弟弟进一步了解了你,做出这样的评价。
要知道,我们姐弟都是心高气傲之人,特别是弟弟,外人对他只有崇拜的份儿,他很少崇拜谁。如今,对这个平凡的姐夫做出这样的评价,直听得我泪水涟涟、心花怒放。是的,男子汉的称谓你当得!
时光在我们平凡的生活中,仿佛安放了加速器。过去的日子,一幕一幕,记忆犹新,不曾忘记,那些最美好的东西已经留在心灵的最深处。
冬之恋
二人同思念
这个冬天越来越想你,想你时就翻看你的照片。那天,我看到梦的床头有一个他小时侯的照片影集,随手一翻,里面竟然夹着你的一些照片。是你年轻时的风采,那么英俊、潇洒。原来,想你的不止我一个,儿子同样在思念你啊。
梦这个周末没回来,说什么学习吃紧,埋怨我给他报了一个枯燥无味的专业。儿子的性格一点儿不像咱俩。你沉稳,坐得住;我热情,不怕事。但我们都不善于社交,有共同的腼腆。
梦却是一个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满嘴能生花的人。他的反应太敏捷,性格也敏感,脾气暴烈得如脱缰的野马。驾驭这匹野马太难了,我感到力不从心,只好由他去了。
正月十五雪打灯
雪花从天上如箭雨般急速而下,围着橘黄色的灯盏起舞,月亮像害羞的新娘用布遮住了脸,躲在云海深处。我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思绪像飞舞的雪花。我在百里之外培训,你在家做什么呢?是否如我一样站在雪里,欣赏沾了醉意的朦胧夜?都说正月十五雪打灯,真的是这样啊,元宵佳节,雪如期而至了。
今夜在酒席上我喝多了,趁着烈酒没有销蚀五肠六肺,提前离开了餐桌,到卫生间把它吐了出去。回到宾馆时,已经快半夜11点了。雪还在下着,我叫上同屋小江,来到院里赏雪景。不大一会儿,我们的头上、衣服上沾满了雪片。我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好凉啊,一直凉到五脏的感觉。小江握着我冻得红彤彤的手说:“看你的手,这么光滑、细腻,一看就知道不做家务活,找了一个好老公啊。”
听她这样一说,我立刻想起了你,于是拿出手机,给你打电话:“喂,你干吗呢?我在赏雪,你那边雪下的大吗?”你呵呵地笑道:“大啊。哈哈……”
接着又问你:“想我吗?”听我这样直白,一旁的小江笑弯了腰。我装没看见,继续和你起腻:“傻子,说话啊。”大有不掏出你的心窝誓不罢休的架势。你又是呵呵一笑:“傻丫头,快回来吧,想死你了。”我终于达到了目的,放下了电话。一时间涌起万般思绪。
相约来生
亲爱的,知道吗?每当我面对荣誉、鲜花和掌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那一刻,好想让你与我一起分享。
亲爱的,知道吗?婚后,你百般温柔溶解了我这座“冰山”。虽然我们有过争吵,可谁也没有记挂在心里。
夜深人静的晚上,当我被病魔折腾醒,悄悄爬起来,打开电脑,以分散注意力,减轻疼痛。索然无味后就来到床前,借着电脑的光亮,久久地注视着你那张英俊的面庞:浓黑的剑眉,眼角上挑,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顿时一股柔情漾满心房,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你的眼睛,吻你的嘴唇,让你睡得更加香甜。
虽然你这样出众,可我从不担心世俗的香风把你熏染,你的洁身自好赢来一片喝彩。面对你的忠诚,多少朋友羡慕我今生有你,多少同事对你赞不绝口。欣慰的同时感到了一种真实的安心和真切的踏实。
曾经多少次与你玩笑:“下辈子你做女人,我做男人吧,让我也好好疼你,呵护你,宝贵你。”你每次都哈哈大笑:“下辈子,你还是我的女人!”
作者简介:萧春桦,北京人,大学本科毕业。年轻时当过企业报社编辑,获得过《北京市企业好新闻》一、二、三等奖以及市、区文学作品征文比赛一、二、三等奖;中年后从事公务员成为处级干部,曾被评为优秀公务员,荣立过个人三等功。10年间创作500余篇散文、诗歌、小说及杂文等,收录在国内某知名文学论坛上。其中部分作品发表在《中国公安报》《中国纪检监察报》《解放军报》《是与非》《博爱》《挚友》《科技潮》《工人日报》《中国铁路文艺》等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