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背景下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测算及前景展望

高志刚 刘 伟

“一带”背景下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测算及前景展望

高志刚 刘 伟

中亚五国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的核心区域,所以研究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对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通过构建引力模型对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进行实证分析及前景展望,结果表明：双方经济发展水平、交通运输成本、关税水平和上合组织等因素是影响出口及双边贸易的主要因素,其中双方经济发展水平、上合组织对出口及双边贸易总量有积极的影响,而距离及关税税率水平对出口和双边贸易总量起到一定的阻碍作用,其中关税水平对双边贸易总额的阻碍作用更为强烈。中国同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土库曼斯坦双边贸易在2010年前基本处于“潜力巨大型”,而2010年后,处于“潜力再造型”状态。而乌兹别克斯坦除2009年以外一直处于“潜力巨大型”。因此推进上合组织框架下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加快区域一体化的进程,加快中国与中亚国家互联互通建设有利于促进中国对中亚国家的双边贸易。此外,由于双方贸易的互补性及“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发展前景广阔。

贸易潜力;扩展引力模型;中亚五国;丝绸之路经济带

古丝绸之路是中国与中亚国家展开贸易合作的历史写照,中亚国家地理位置突出,与中国西北地区尤其新疆相邻,面积400万平方公里,人口约6000万,中亚地区不仅自然资源丰富,同时经济贸易市场潜力巨大,具有重要的地缘优势,是世界大国必争之地,而其对中国的经济战略意义深远。上个世纪90年代初以来,中亚国家与中国的经贸合作关系得到了迅速发展。过去20多年里,在上海合作组织框架内中国与中亚国家区域合作领域不断拓展,能源、电信、交通、物流、矿产等领域的合作水平不断提高,双边经贸合作不断深入,贸易规模逐年扩大。目前,中国与中亚五国合作关系稳定良好,高层互访频繁,在许多国际问题上中国与五国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各方愿意同中国发展长期互利友好的合作关系。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2015年3月28日,经国务院授权,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意味着“丝绸之路经济带”进入具体实施阶段。中亚五国是丝绸之路经济带重要通道,是我国向西开放及开展国际经济合作的重要伙伴,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的核心区域,所以研究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对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目前,学者对贸易潜力进行测算的研究方法主要有两种,即指数测算分析和引力模型回归。相比较而言,引力模型不仅具有操作简易、数据处理过程方便的特点,而且还能探析相关因素对贸易潜力的影响大小及程度,得到广泛应用。

首先,众多文献集中于运用引力模型回归法。庄丽娟(2007)等运用引力模型回归对广东出口东盟农产品的贸易潜力进行了估算,并对广东农产品出口东盟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和检验。结果表明,受东盟国家的经济总量、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空间距离以及区域贸易制度制定的影响,广东对东盟农产品出口流量影响显著①庄丽娟、姜元武、刘娜：《广东省与东盟农产品贸易流量与贸易潜力分析——基于引力模型的研究》,《国际贸易问题》2007年第6期。。赵丙奇(2007)从总量和产品两个层面设计并通过运用引力模型,对东盟5国与8个东盟对话伙伴国相互间的贸易出口潜力进行了分析,实证结果表明进口国的经济总量、空间距离以及变量APEC对出口贸易潜力影响最为显著,东盟5国与8个东盟对话伙伴国在一些特定产品上具有较可观的出口潜力,譬如非食用原材料、矿冶产品以及用其作为原料的制成品②赵丙奇：《东盟与其对话伙伴国贸易潜力的引力模型分析》,《软科学》2007年第2期。。孙林(2008)利用贸易引力模型(Gravity Model)分析和探讨了决定中国农产品贸易额大小的先决因素,同时对农产品贸易潜力进行了测算,分析结果表明,中国与发展中国家墨西哥、俄罗斯以及印度等国的农产品处于成长阶段,潜力巨大;而与发达国家或地区中的欧盟、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贸易潜力处于待开发状态③孙林：《中国农产品贸易流量及潜力测算——基于引力模型的实证分析》,《经济学家》2008年第6期。。赵雨霖等(2008)以农产品为角度,结合实际情况,通过运用引力模型回归,实证分析了东盟10国农产品贸易的现状,此外,模型的检验得出影响中国与东盟10国农产品双边贸易额的主要因素有经济总量、人口、空间距离和制度设计等④赵雨霖、林光华：《中国与东盟10国双边农产品贸易流量与贸易潜力的分析——基于贸易引力模型的研究》,《国际贸易问题》2008年第12期。。帅传敏(2010)采用中美两国及其主要贸易伙伴的时间序列和面板数据,基于引力模型和固定效应假设,分别对中美两国之间以及中美与其主要贸易伙伴之间的农业贸易流量进行了实证分析⑤帅传敏：《基于引力模型的中美农业贸易潜力分析》,《中国农村经济》2009年第7期。。赵涤非(2012)通过竞争力指数及引力模型的拓展对福建省的出口竞争力以及贸易流量和贸易潜力进行研究⑥赵涤非、郭鸿琼、陈宴真：《基于引力模型的福建省贸易流量及贸易潜力的实证分析》,《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3期。。李亚波(2013)运用1992 2011年中国与智利的双边货物贸易的进出口数据描述了双边贸易的发展现状,并使用引力模型,计算了中-智双边贸易的潜力⑦李亚波：《中国与智利双边货物贸易的潜力研究——基于引力模型的实证分析》,《国际贸易问题》2013年第7期。。金缀桥(2015)根据2003 2013年中韩双边贸易数据,运用贸易结合度、贸易互补性指数和引力模型对中国与韩国之间的贸易现状和贸易潜力进行了实证分析,中韩双边贸易潜力逐渐呈现出递增的态势,随着中日韩自贸区的深入推进,中韩双边贸易潜力还有很大的扩展空间⑧金缀桥、杨逢珉：《中韩双边贸易现状及潜力的实证研究》,《世界经济研究》2015年第1期。。

其次,少数文献通过使用贸易指数的测算来估计贸易潜力。朱晶(2006)等通过对中国和印度农产品贸易比较优势、结构特点的分析,研究了两国农产品贸易产业间和产业内的互补性,以揭示两国之间的农产品贸易潜力。研究表明,中印农产品的贸易互补性在现实贸易中并没有得到充分体现,两国农产品贸易具有进一步开发的潜力⑨朱晶、陈晓艳：《中印农产品贸易互补性及贸易潜力分析》,《国际贸易问题》2006年第1期。。马静(2009)通过计算相关年份的贸易结合度指数、贸易互补性指数,得出中国与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发展存在巨大潜力,在介绍中国与发展中国家贸易总体情况的基础上,从贸易障碍和贸易潜力两个方面对双方的商品贸易进行了分析,并依据这一分析,提出了一些促进中国与其他发展中国家贸易往来的政策建议①马静、马海：《中国与发展中国家的贸易障碍与贸易潜力》,《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6期。。杨国川(2010)利用1998 2007年的时间序列数据,使用贸易结合度、贸易竞争优势指数、贸易互补性指数和经常市场份额模型等一系列指标,对中国与加拿大之间的贸易互补性和贸易潜力进行全面的实证分析②杨国川：《中加贸易互补性及贸易潜力探析》,《经济经纬》2010年第2期。。

而有关中国与中亚五国的贸易潜力测算的研究相对较少,毕燕茹(2010)等运用贸易互补性与引力模型研究了1998 2006年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测算③毕燕茹、师博：《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测算及分析——贸易互补性指数与引力模型研究》,《亚太经济》2010年第3期。。王志远(2011)运用传统引力模型对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④王志远：《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关系的实证分析》,《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2011年第6期。。马惠兰(2013)通过运用引力模型测算了新疆对上合组织其它成员国农产品出口贸易潜力⑤马惠兰、李凤、叶雨晴：《中国新疆与上合组织国家农产品贸易潜力研究——基于贸易引力模型的实证分析》,《农业技术经济》2014年第6期。。黄涛等(2015)采用面板数据的引力模型对新疆与中亚的贸易潜力进行了实证分析⑥黄涛、孙慧、马德：《“丝绸之路经济带”背景下新疆与中亚贸易潜力的实证分析——基于面板数据的引力模型》,《新疆社会科学》2015年第1期。。

以上学者通过运用不同方法研究贸易潜力测算为本文提供了很多宝贵的针对性的建议,也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必要的参考。但是,总体来看,目前尚无以关税为角度运用引力模型对中国与中亚五国双边贸易进行数量分析和潜力测算的研究,本文将在此方面进行探索。

二、引力模型的构建与结果分析

(一)引力模型的构建

引力模型起源于物理学中牛顿的“引力定理”,后被修正改进应用于国际贸易领域,是学术界研究探析影响贸易相关因素的重要手段。学术界最早将引力模型运用到国际贸易范畴的是Tin Bergen⑦J.Tin Bergen,Shaping the World Economy,New York：Twentieth Century Fund,1962.和Poyhonen⑧P.A.Poyhonen,“Tentative Model of the Volume of Trade between Countries”,Weltwirtschaftliches Archiv,1963/90.,认为两国或两地区之间的双边贸易总流量与两国之间的国内生产总值成正向关系,与两国之间的空间距离成反向关系。贸易引力模型的基本形式是：

其中Xij表示i国家对j国家的出口额,A表示常数项,Yi表示i国国内生产总值,Yi表示j国国内生产总值,Dij表示i国和j国空间距离,一般用两首都距离或者经济重心距离来衡量。模型两边取自然对数将模型非线性转化为线性形式。

本文通过构建引力模型对1998 2012年中国对中亚五国的出口贸易流量及双边贸易流量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测算,以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6个国家为样本对象。相关分析变量的解释说明见表1。

表1 引力模型解释变量说明

续表1

依据本文研究的目标设计,通过引入虚拟变量,得到扩展的引力模型。

采用最小二乘法,使用Eviews6.0软件对数据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回归结果见表2,表中第1列数据是对所有变量回归的结果,通过对模型的不断调整,逐个删除不显著的变量,直至所有变量达到显著为止,最终得到表2中第3列最为理想的回归结果。可知第3列中所有变量达到显著。根据回归结果,采用扩展的引力回归模型(5)作为测算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的方程,具体变量回归筛选过程见表2。

该方程写成如下形式：

该函数表明：其他条件不变的基础上,中国的GDP每增加1%,则出口于中亚国家的贸易额将增加0.93%;同样中亚国家的GDP每增加1%,则中国出口于该国的贸易额将会增加2.07%;而中国与中亚国家的空间距离每增加1%,中国对其出口将降低4.09%;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关税税率每增加1%,出口将降低0.25%,上合组织使中国对中亚国家的出口额平均增加0.60%。

此外,同样通过构建引力模型对1998 2012年中国对中亚五国的双边贸易总额的面板数据进行回归测算,以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6个国家为样本数据,采用最小二乘法,通过对模型不显著变量不断地删除与调整,得到最终较为合理的扩展回归模型(7),限于篇幅,具体变量回归筛选过程不再赘述。

该函数表明：其它条件不变的基础上,中国的GDP每增加1%,则中国对中亚国家的出口额将增加1.18%;而中亚国家的GDP每增加1%,则中国对其出口额将增加1.73%;中国与中亚国家的空间距离每增加1%,中国对其出口将降低0.21%;中国与中亚五国关税税率每增加1%,双边贸易总额将降低3.67%,上合组织使双边贸易总额平均增加0.85%。

表2 中国与中亚五国出口贸易引力模型实证结果

(二)结果分析

通过对中国对中亚五国的出口贸易及双边贸易总额引力模型进行探究,可得以下结论：

1.GDP对出口及双边贸易额有显著影响,其中中亚五国GDP相比中国GDP对出口额及双边贸易额的促进作用要更显著些,中亚五国的GDP每增加1%,将使中国对中亚五国的出口贸易额增加2.07%,双边贸易总额提升1.73%。

2.模型显示距离对中国与中亚国家的出口及双边贸易总额影响非常显著,其中对中国对中亚五国的出口贸易阻碍作用更为强烈,为4.09%。不考虑变量GDP,距离能够很好地解释中亚五国与中国的贸易差异,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两国与中国的空间距离最远,无共同边界,相比其他三国贸易成本较高,故双边贸易额波动幅度大,贸易总额较少。整体来说加快中国与中亚五国互联互通建设有助于双边经贸合作的发展。

3.由模型的回归结果看,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关税税率水平对出口和双边贸易总额起到一定的阻碍作用,其中对双边贸易总额的阻碍作用更为强烈,为3.67%,故推进上合组织框架下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加快区域一体化的进程有利于促进中国对中亚国家的双边贸易。

4.由回归结果来看,SCO变量显著,说明上合组织对推进中国与中亚国家的出口贸易及双边贸易总量有积极的影响,积极发挥上合组织对中国与中亚五国经贸合作领域的作用,加快上合自贸区的建立,再加上中国与中亚五国经济互补性强,将会成为中国对外贸易增长的新方向。

三、双边贸易潜力的数量测算与比较

贸易引力模型模拟值的一个重要应用就是可通过其与实际贸易额进行比较来估算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潜力。本文根据回归结果中的参数估计值,计算了中亚五国1998 2012年中国对样本区域的双边贸易估算额,最后计算出国家间双边贸易潜力的实现比例,即通过已经实现的双边贸易额与模型模拟估算的双边贸易额之间的比值来判定。当比值大于1时,表明国家间双边贸易处于“潜力再造型”状态,此时要拓展新的贸易增长点方可使双边贸易上一个新台阶。而且在该种状态下宜实施贸易保护策略,比值越高,贸易保护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当比值等于1时,表明双边贸易处于最优状态;当比值小于1时,表明双边贸易处于“潜力巨大型”状态,此时国家间的贸易还有很大的市场空间可以开掘,市场还未处于饱和状态,比值越低,则表明可挖掘的潜在市场空间越大。本文选取2007 2012年为样本年限来测算中国与中亚五国双边贸易潜力实现比例,见表3。

表3 2007-2012年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双边贸易潜力实现比例

可以看出,中国同哈萨克斯坦的贸易潜力在2010年前都属于贸易潜力巨大型,此后贸易潜力逐渐缩小,而2012年随着俄罗斯加入WTO,俄白哈关税同盟对外统一关税降低,俄白哈关税同盟对中哈出口的抑制作用减弱,主要由于2011年俄罗斯签署WTO贸易协定,关税由2011年的10%平均降至7.8%。工业品进口关税也由2011年的9.5%平均降至7.3%,而三分之一的商品在俄罗斯加入WTO后无过渡期。俄罗斯加入WTO,以俄罗斯签署的入世协定关税为上限逐步下调,所以导致中哈出口贸易流量猛增(由2011年的50.08亿美元增至2012年的121.02亿美元,增幅高达141.7%,而2007 2011年最大增幅仅为26.32%),虽然中哈进口贸易流量有略微下降(由2011年的158.66降至2012年的133.15亿美元,降低16.08%),但中哈双边贸易总额增幅达21.76%。故2012年中哈双边贸易实际值要远大于预测值。但随着2012年4月18日,中哈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的正式运营,将以实验区的身份为未来建立上合组织中亚自贸区提供参考借鉴,标志着中哈两国经贸合作迈上一个新台阶,因此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经贸合作仍具有较大的发展潜力。

中国同吉尔吉斯斯坦的贸易潜力在2009年前属于潜力巨大型,此后贸易潜力缩小。2009年中国跃升为吉尔吉斯斯坦第一大进口贸易伙伴,中吉出口贸易额从2008年7.28亿美元飙升至2009年的57.5亿美元,增加了将近7倍,而中吉进口贸易额却无太大变化,从0.44亿美元微降至0.43亿美元,故中吉双边贸易实际值远远大于预测值。虽然吉尔吉斯斯坦相比中亚五国经济规模小,但吉尔吉斯斯坦地理位置优势明显,贯通中亚地区南北关系,可发展成为未来中亚的物流中心,通过中国与中亚互联互通建设,畅通中吉交通运输网络,加强物流运输功能,就可占据中亚腹地一定的市场,因此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双边贸易前景依然广阔。

中国同塔吉克斯坦的贸易潜力在2011年以前处于潜力巨大型,在2011年以后属于潜力再造型,相比2010年,2011年中塔双边贸易额增加了2.3倍,主要由于中塔出口额由2010年2.38亿美元跃升至2011年的21.96亿美元,增加了8.3倍,故中塔双边贸易实际值远大于预测值。但随着2013年5月24日,塔吉克斯坦总统埃莫马利·拉赫蒙访华,签署了包括建立战略伙伴关系联合宣言在内的一系列协议,拉赫蒙提议起草并通过两国2014 2019年的合作纲领,以便将双边关系推进至战略水平,塔吉克斯坦经贸重心转向中国①资料来源：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2013 05/24/c_124758848.htm).。因此,中国与塔吉克斯坦贸易发展趋势看好。

中国同土库曼斯坦双边贸易潜力波动较大,在2007年属于贸易潜力巨大型,此后两年贸易潜力缩小,到2010年又属于贸易潜力巨大型,在2011年贸易处于理论合理状态,而2012年中国对土库曼斯坦出口贸易流量相比2011年增幅高达116.3%,进口增幅高达70.93%,高于以往年份,故实际值远大于估计值。2013年9月4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在阿什哈巴德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土库曼斯坦关于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宣言》,宣言表示,双方一致决定将两国关系提升至战略伙伴关系水平,双方将充分发挥中土合作委员会及其分委会的重要作用,加强经济社会发展政策的沟通与协调,发挥互补优势,充实合作内涵,提升合作水平,相信未来中土经贸合作潜力仍然看好②资料来源：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3 09/04/c_117214889.htm).。

中国同乌兹别克斯坦出口贸易潜力除了在2009年处在理论合理的水平以外,其他年份均处于贸易潜力巨大型,说明中国对乌兹别克斯坦贸易还未发挥到最大空间,还有很大的市场可以开发。目前中乌经贸合作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一是两国交通不畅,主要是高额的交通费用和落后的交通运输网线。中乌货物运输多凭铁路运输,而又必须通过哈萨克斯坦借道运输,由于繁琐的转运手续及人为操作的原因,造成货物运输通关慢,有时会造成积压,影响双边贸易流量,因此会使得客商在此道运输的意愿下降。故为进一步促进中乌贸易迈上新台阶,中吉乌铁路的修建迫在眉睫。二是两国产业结构相近,乌国和中国新疆具有相似的自然条件、气候和纬度,使得物产大同小异,致使产业结构趋同,例如乌国和中国新疆都盛产棉花而享有盛名,产量较高。为促使中乌经贸发展必须探寻新的贸易增长点。三是投资环境亟待改善。在美国传统基金会与华尔街日报共同发布的2010年度经济自由度指数,对全球179个国家进行排名,乌兹别克斯坦以47.5分排名全球第158位。低于50分属于“完全不自由”国家①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http：//uz.mofcom.gov.cn/aarticle/jmxw/ 201001/20100106756651.html)。。

总之,由于近几年中国同中亚五国经贸合作更加紧密,合作领域更加广泛,中国对其出口贸易额出现井喷式发展,使得近年来贸易潜力接近饱和(除乌兹别克斯坦以外),但是中亚五国位于欧亚大陆的结合部,是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通道和核心区域,能矿资源非常丰富,与中国经济结构具有明显互补性,在中国力推“向西开放”战略、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大环境新背景下,相信中国与中亚五国的经贸合作潜力会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四、中国与中亚五国经贸合作前景展望

(一)中国、中亚各国维持经济快速增长趋势为双边经贸合作奠定良好的经济基础

由于中亚五国出口产品价格持续攀升,以及国际能源和原材料价格不断走高的大好形势下,中国与中亚五国经济增长稳定,未来中亚五国持续的经济增长趋势有望得到保持,从表4可以看出,纵观6年数据,除了吉尔吉斯斯坦在2010和2012年处于负增长,中国与中亚各国都保持了高速增长,而未来数年内,中国与中亚五国经济基本处于增长趋势,可以说,中国与中亚五国都将会处于快速稳健的增长趋势。这种利好的状态趋势,将会为中国与中亚五国经贸合作提供一个宽松安全有资金保障和支撑的宏观背景。

表4 中国、中亚五国2007 2016年经济增长率一览

(二)中国与中亚五国经济互补性强为经贸合作提供了良好的先决条件

本文用贸易结合度指数TI来衡量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相互依存度和互补性。TI计算公式为, TIab=(Tab/Xa)/(Mb/Mw),其中Tab表示a国对b的出口额,Xa表示a的出口总额,Mb表示b国的进口总额,Mw表示世界进口总额。如果TIab＞1,则表明两国贸易互补性较强,相互依存度高;如果TIab＜1,则表明两国贸易互补性和相互依存度较弱。

表5显示,从总体来看,除了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对中国三年平均的贸易结合度指数小于1,其中塔吉克斯坦对中国的贸易结合度指数三年均小于1以外,整体来说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方面的联系紧密,相互依赖程度较高。从中国来看,中国与中亚五国间的贸易结合度指数都大于1,说明中国对五国市场的贸易具有较高的依赖性。其中,对吉尔吉斯斯坦的贸易结合度指数最大,三年的平均值达到14.49,均高于其他四国。而中国对哈萨克斯坦的贸易结合度指数变化不大,基本稳定在2.67左右,说明中国对哈萨克斯坦的贸易依赖程度比较稳定。从五国方面来看,五国对中国的贸易结合度指数明显小于中国对五国,说明中国对五国市场的贸易依赖程度要远远大于五国对中国市场的依赖程度。其中,哈萨克斯坦对中国的贸易结合度指数比较稳定,基本稳定在1.72左右,说明哈萨克斯坦对中国的贸易依赖程度比较稳定。

表5 中国与中亚五国间的贸易结合度指数TI

总之,中国与中亚五国互补关系较强。从资源禀赋看角度看,中亚五国具有较为丰富的能源贮量,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石化能源贮量分别为269亿吨、3.3亿吨和44.1亿吨油当量。而土国和乌国的水电发电量潜力巨大,年发电量相当于1400万吨和2730万吨油当量。2013年,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已经高达60%,对原油的进口已经达到27103万吨,伴随着高速发展的汽车工业,中国需进口大量的液体燃料。从市场上来看,1993年中国已从净石油出口国转为净石油进口国。而中亚地区地缘优势明显,未来中国需从中亚地区进口大量石油和天然气。而中国生产的家电和日用消费品在中亚具有巨大的市场,中亚国家倚重于农业和能源产业,资金短缺技术水平落后,中国可以向中亚五国输送资金与技术。中国和中亚五国较强的互补关系,使得两者经贸合作蕴藏着巨大的潜力①资料来源：文云朝：《中亚地缘政治与新疆开放开发》,北京：地质出版社,2002年,第86 96页。。

(三)投资合作将成为推动中国与中亚国家经贸合作的巨大动力

21世纪中亚五国的经济已步入高速发展的新阶段,对投资的需求愈来愈大,而中亚各国内部现有的投资水平相比其快速的经济增长的需求不成正比,资金短缺问题已成为中亚五国面临的棘手问题。因此,使得中亚五国更加重视对投资环境的改善和吸引外资。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甚至先后尝试建立自由经济区和经济特区,并着手改善了相配套的建设设施,以一系列的优惠政策辅之,以此达到吸引外资改善投资环境的目的。2011年中国流入哈萨克斯坦FDI的流量为5.82亿美元,相比2010年将近增长了16.1倍,2012年FDI流量为29.96亿美元,是2011年的5.2倍。中国直接投资于中亚地区加强了双方的经贸合作关系并实现共赢。

(四)“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为中国与中亚国家经贸合作提供重大历史机遇

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涉及整个亚欧大陆,范围之广涉及国家之多开历史之先河,将会带动沿线国家尤其是中亚五国的经贸发展,促进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合作往来。更为重要的是将会推动跨区域跨边境的基础设施项目建设,为相关的制造业开拓新的国际市场,潜力之大史无前例。同时有助于消化中国国内过剩的产能问题,推动中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增加中国出口产品的附加值,进而提高产品的竞争力。此外,随着全球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加快推进和创新,各国都在试图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从而促使各国经贸投资进行深刻调整和创新,而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构想为沿线国家提供了与之相匹配的战略需求和开放格局,这是中国与中亚各国面临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

(五)“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及“丝路基金”成立为中国与中亚区域经济合作提供前所未有的资金支持

2014年10月24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建立,是继提出建立金砖开发银行、上海合作组织开发银行之后,中国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并试图调整国际金融体系的又一举措。将弥补亚洲发展中国家在基础设施投资领域存在的巨大缺口,减少亚洲内资金外流,投资于亚洲的“活力与增值”,基础设施投资是经济增长的基础,在各类商业投资中潜力巨大,增长带动力强①资料来源：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 10/24/c_1112965880.htm)。。此外,2014年11月8日,由习近平主席宣布成立,中国出资400亿美元成立丝路基金,充分展现了中国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决心和诚意,中国的先期投入有助于促进、带动各个国家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积极性②资料来源：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 11/08/c_1113170681.htm)。。丝路基金的发起是为了同一些国家合作建立亚洲投行,是为“一带一路”有关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支持,促进经济合作,为“一带一路”战略发展注入了强心剂,提供了灵活的资金保障,这必然为中国与中亚五国经贸合作提供了资金融通方面的体制支撑和整合。

五、结论与启示

通过构建贸易引力模型对中国与中亚五国贸易潜力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

1.中国与中亚五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交通运输成本、关税水平和上合组织等因素是影响对外贸易的主要因素,其中中国与五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对出口及双边贸易额具有促进作用,上合组织对推进中国与中亚国家的出口贸易及双边贸易总量有积极的影响,而中国与中亚五国的距离及关税税率水平对出口和双边贸易总额起到一定的阻碍作用,其中关税水平对贸易额的阻碍作用更为强烈。故推进上合组织框架下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加快区域一体化的进程,加快中国与中亚国家互联互通建设有利于促进中国对中亚国家的经贸合作。在当前中国与中亚国家整体建立自贸区难度比较大的情况下,可考虑先与中亚有条件的国家如哈萨克斯坦建立中哈双边自贸区,再由双边走向多边。推进中哈双边自贸区要打破原有的思维禁锢,开发新的创新管理和建设,把推动中哈双边自由贸易区的建设和推动地区安全结合起来,创造双赢格局,符合双方的利益诉求。要突破将零关税作为终极目标的传统机械做法,将推动双方商品物流人才资金要求的流动视为重中之重。必要时可以有所让步和创新,结合实际情况保留一定的关税,或者是中方单向的零关税,从保护弱势国家的利益角度出发则可以允许哈方保留一定的关税,然后逐步过渡到双方零关税,以此调动哈萨克斯坦与中国建立自贸区的积极性。

2.通过对中国与中亚五国双边贸易的潜力测算和比较发现：中国同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土库曼斯坦双边贸易在2010年前基本处于“潜力巨大型”,而2010年后,处于“潜力再造型”状态,该种状态下易引发贸易保护措施,因此要积极培育新因素促进贸易发展。而乌兹别克斯坦除了2009年处在理论合理的水平,其他年份均处于贸易潜力巨大型,说明中国对乌兹别克斯坦处于“出口不足”的状态,还有很大的市场空间可以挖掘。乌兹别克斯坦不是WTO成员,实行“出口导向”和“进口改造替代”的对外贸易政策,贸易保护倾向明显,存在较多的关税壁垒,进口商品税率为0%、5%、10%和30%四个档次,部分进口产品进口关税呈现上升的趋势。因此要积极推动中乌贸易合作方式多元化,通过投资、合作开发、合资经营、技术转让等多种方式进一步提升两国贸易合作水平,适当的时候可以启动中乌自由贸易区谈判。

3.中国与中亚五国经济处于快速增长趋势,为中国与五国的双边贸易奠定了良好的经济基础。同时,经济互补性强为中国与中亚五国经贸合作提供了良好的内部贸易条件。此外,投资合作空间增大、“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丝路基金”成立将会为中国与中亚五国的经贸合作开辟广阔的前景。要加强国家层面的顶层设计和外交推动,充分发挥上合组织与CAREC合作机制的平台作用,应在巩固能源合作、贸易合作的同时,推进贸易与投资的便利化,创新区域合作模式与机制,加快与中亚国家在物理、制度和人文方面的互联互通建设,实现以通关便利化和运输便利化、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以及商务人员自由流动为主要内容的互联互通①高志刚：《“丝绸之路经济带”框架下中国(新疆)与周边国家能源与贸易互联互通研究构想》,《开发研究》2014年第1期。。当前尤其要加强交通、能源、通信、口岸设施等基础设施建设规划、技术标准体系的对接,共同推进国际骨干通道建设,提升设施通达水平,建成中国-中亚统一交通物流网络,既为与中亚各国其他领域的合作提供更为便利的条件,也为中国制造业赴中亚各国投资奠定基础。

The Analysis and Measurement of Trade Potential and Trade Prospect between China and Central Asia Countri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Silk Road Economic Belt

GAO Zhi-gang LIU Wei
(School of Economics,Xin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Urumqi,Xinjiang 830012,P.R.China; School of Economics,Xin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Urumqi,Xinjiang 830012,P.R.China)

By constructing trade gravity model,the authors analyze the trade potential and prospect between China and central Asia countries.The findings suggest that：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of two sides,transportation cost,tariff level and SCO are the main factors in the impact of export and total trade;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and SCO have a positive impact on bilateral trade and the total export,distance and tariff have hindered exports and bilateral trade,while tariff have a stronger obstructive effect on bilateral trade.Before 2010,the bilateral trade of China with Kazakhstan,Tajikistan,Kyrgyzstan,Turkmenistan,located in a“potential type”,and after 2010,located in a“creating potential type”.However,except in 2009,Uzbekistan has been in a“potential type”.Therefore,we suggest that promoting China-Central Asia Free Trade Zone under SCO framework,accelerate the process of regional integration and speeding up the construction of interconnection will promote bilateral trade.Moreover,due to the complementary nature of trade and the building of“New Silk Road Economic Belt”,the trade of China with five central Asian countries will have a bright prospect.

trade potential;trade prospect;central Asia countries;trade gravity model

[责任编辑:张爱琴]

2015-07-14

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中国新疆与中亚国家的能源与贸易互联互通建设战略研究(13AZD083)”;新疆软科学项目“丝绸之路经济带框架下中国新疆与中亚国家区域经济合作战略研究”(201442103);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新疆周边国家经济安全机制比较和整合研究”(14ZDA088)。

高志刚,新疆财经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经济学博士(乌鲁木齐830012);刘伟,新疆财经大学中亚经贸研究院博士研究生(乌鲁木齐83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