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色分开修行

2015-12-21 08:38
中华民居 2015年5期
关键词:苏式龙凤彩绘

若颜色分开修行

和玺彩绘是清代官式建筑主要的彩画类型,《工程做法》中称为“合细彩画”,是彩绘中等级最高的形式。

从等级的源头出发,装饰的禅意主要被释分成三层的浮屠,分别是和玺彩绘、旋子彩绘,还有苏式彩绘。彩绘钟爱的地方是直线上的檩枋部分,一般而言,檩枋的架构组成被分别赋以枋心、找头、箍头、盒子以及皮条线等难明的词汇。其中,枋心就是檩枋的中心,它是自由的,可以随着檩枋本身的长短面增减,只是长度决计不能影响到整体的协调感;找头则横在檩端到枋心的中间,是找头本身、皮条线、盒子、箍头等部分的合集;箍头要在檩枋尽头寻找,停在彩绘线处就是了;而盒子是找头部分的一段小空间,它和五大线之一的皮条线,都是组成找头的真命题。

就当阳光在木头的遗迹里穿行时,把温暖铺陈在或朱红、或翠绿的漆皮上,那些绝美的图案一下子就迷离了起来,好像是在讲述着分解的命运。总之,从古至今,那被技艺蔓延的古建彩绘,始终走着一场分开的修行。

和玺彩绘,被宋以后的统治者安放在了塔的顶端,成为金字塔上等级最高的一种艺术形式。它的特点和它的地位一样明显,最瞩目处是中间的画面由样式不一的龙或凤的图案交集而成,然后循着缝隙的地方将娇艳大气的花卉图案缀上,画面的两边用框框在一起,再沥粉贴金,看上去金碧辉煌,十分壮丽,自有皇家的气韵。

和玺彩绘,在明代晚期官式日趋完善的基础上,它为适应皇权需要而开始萌芽,其龙凤纹样的主调也迎合了它象征皇权的使用范畴。所以,一经出现之后,和玺彩画便主要用在紫禁城外朝的重要建筑以及内廷中帝后居住的等级较高的宫殿。

旋子彩绘俗称学子、蜈蚣圈,等级仅次于和玺彩绘,其最大的特点是在藻头内使用了带卷涡纹的花瓣,即所谓旋子。

如树生长,和玺彩绘的枝干在匠人的看护下慢慢分叉出金龙和玺、龙凤和玺以及龙草和玺的区别。

金龙和玺的整组集合是以姿态各异的龙纹集约而成,从枋心的二龙戏珠开始,紧挨着找头的青地,里面是一头昂着脑袋的升龙,对面是绿地,画着头朝下的降龙,四周被云气缠绕,有的则是火焰,到了盒子处,还有蹲着的坐龙,看上去很是威严。

比金龙和玺稍低的龙凤和玺,一般而言,会在枋心、找头、盒子等主要部位把龙凤两种图案画将上去,青底画龙,绿底画凤,有时也出现双龙或双凤的情况。

最低的要数龙草和玺了,它的具象是由龙和大草构图而成,主要偏爱绿底画龙,红底画草的风格。为了让彩绘在古建的体表上更显丰满,有限范围中的大草图案会被配上“法轮”的旁缀,因此,龙凤和玺又称“法轮吉祥草”,简称“轱辘草”。

旋子彩绘最早出现于元代,明初即基本定型,清代进一步程式化,是明清时期汉族建筑中运用最为广泛的彩画类型。

以故宫为例,太和殿、乾清宫、养心殿等宫殿大多采用“金龙和玺彩画”;交泰殿、慈宁宫等处则采用“龙凤和玺”彩画;而太和殿前的弘义阁、体仁阁等较次要的殿宇使用的却是龙草和玺彩画。在这些使用和玺彩画的帝王宫殿,在等级森严的格律中,还被赋予同一的基调,如额垫板均为红色,平板枋若用蓝色则绘行龙,若用绿色,则绘工王云(一种古建筑彩绘的做法)。

除和玺彩绘外,还有旋子彩绘、苏式彩绘等。在等级上,旋子彩绘比和玺低了一等,构图也不尽相同,它主要根据不同的要求把彩绘的线条分向或华贵或素雅的路上,从而寻求类似契合下的同一。显然,它的应用范围十分广泛,像官衙、庙宇、牌楼以及园林的建筑群落当中,有木头的地方就有旋子彩绘的影子。而苏式彩绘却是另一种风格,一般扎根于园林和民宅四合院。除了有生动活泼的图案外,苏式彩绘特有的包袱内蕴藏着人物、故事、山水等画样,例如颐和园中的长廊,这里是苏式彩绘的样板博物馆。

旋子彩绘依着檩枋的结构而分布,将旋花作为了成图的主角,也就是在找头内用旋涡状的几何图形勾勒成一组圆形的花纹图案。旋花的中心便是旋眼,而旋子花圈则由最外一层的一路瓣以及相对靠里的二路和三路瓣组成,通常在找头内由一个整圆的旋子图案和二个半圆旋子组成一个单元图案,俗称为“一整两破”。匠人的智慧实在不可小觑,他们将找头部位常出现的图案从单一里渐进分离,当头部位大于“一整两破”的面积时,采用“一整两破加金道冠”与“一整两破加两道”;当找头部位小于“一整两破”单元图案时,采用“喜相逢”,也就是整旋花与半旋花共用一路瓣。旋子彩绘中同样有等级的不同,主要依照用金量的多少作为依据,将旋子彩绘一点点分门别类,依次为金线大点金、墨线大点金、金线小点金、墨线小点金、雅伍墨、雄黄玉等。金琢墨石碾玉算是旋子彩绘中的最高级的样式,各个大线和各路瓣有志一同的沥粉贴金,阳光洒在上面,映照出一片晃眼的金碧辉煌。而次一级的烟琢墨石碾玉,在间隔的图形中如插花一般分布“五大线”贴金,而旋子花圈里栖身的各路瓣则采用墨线缠绕瓣身,以致回味无穷。

在苏式彩绘中,要数金琢墨苏画最为华丽,其突出一点便是用金量大,将精致的画面装裹在包袱以内,似乎要把人间全部的华丽收拢在檩枋里。而常用的苏式彩绘则是金线苏画,只在主要线条上使用贴金法。其他的还有海漫苏画等,不一而足,以上种种苏画内都没有大型的包袱,花型、图案等也较简单,看上去却一点也不会觉得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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