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专家与延安精神

文/雷风云

外国专家与延安精神

文/雷风云

全国政协委员、翻译家沙博理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贺敬之先生的著名诗篇生动地描绘了老一辈中国共产党人和国内国外广大革命者对那个战火纷飞年代红色延安的眷恋、热爱和赞颂。

在巍巍的宝塔山上回顾光辉岁月，在枣园中央驻地重温《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和《纪念白求恩》，在杨家岭体验美国进步人士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聆听毛主席挥手笑谈“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时的会心一笑，在瓦窑堡寻踪毛主席与著名美国作家埃德加·斯诺彻夜长谈的旧窑洞，在延安八路军医院旧地怀念加拿大医生白求恩、印度医生柯棣华以及外国老专家马海德、米勒、傅莱，对延安精神有了新的更深的认识，也从多个方面更强烈地感受到了延安时代的伟大精神力量。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从事外国专家工作已经近30年的经历，使我对一批堪称中国革命忠实朋友的特殊革命者——外国老专家群体了解较多、感情很深，加上还曾经一段时期具体承担过外国老专家的服务工作，与一些老专家有过较多的接触，总觉得这些与中国革命和建设忠诚同行的老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精神和气质。老专家中的许多人在延安时期即支持和投身中国革命，有为新中国医疗卫生事业做出重要贡献的马海德医生、米勒医生、傅莱医生，有新中国对外宣传出版事业的重要骨干、原全国政协常委、《中国建设》杂志社原总编辑爱泼斯坦同志，有进步团体“工合”组织重要成员、解放区和新中国职业教育先驱、培黎学校创始人路易·艾黎同志，有年轻时就来到延安致力于现代农业后来成为中国农业机械化研究院顾问的美国专家阳早、寒春夫妇，有中共早期领导人李立三同志的俄裔夫人、被誉为北京外国语大学俄语教学“一代宗师”的百岁老人李莎教授，有长期致力于中国革命事业、革命研究和英语教学工作的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大卫·柯鲁克和伊莎白·柯鲁克夫妇，还有担任过全国政协委员的外裔专家、《水浒传》英译本的翻译者沙博理同志等，他们艰苦朴素、勤奋工作、热爱人民、一身正气，他们有着对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的真挚感情、真诚信任和同样坚定的信念，他们既被延安精神所感召，也丰富了延安精神的内涵，他们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延安精神和革命气质，同样令人感叹和敬佩，同样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研究、宣传和发扬。

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斯诺一部《红星照耀中国》，让世界了解了中国，了解了延安和中国共产党，也赢得了国际舆论和国际社会的支持和理解；斯诺同时也曾为抗大学员讲授“英美的对华关系”课程，帮助我党干部更好地了解世界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大局。

寒春，一位毕业于美国芝加哥大学、在美国有着体面工作和优厚待遇的美国女核物理学家，毅然放弃舒适生活、追随哥哥韩丁和后来成为革命伴侣的好朋友阳早，来到当时条件十分艰苦的解放区延安，从事现代畜牧业和农机推广工作，设计了新中国第一个直冷式牛奶加工设备，推动了中国成套奶牛养殖设备的生产，把自己的毕生精力都贡献给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不计待遇，不计报酬，长期与中国普通的职工一样居住、生活，工作在条件简陋的农机试验站和养牛场，平日一身工装辛勤劳动，即使逢重大节庆活动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座谈时也只是换上一套干净的布衣、戴上珍藏的已经洗得有点发白的八角帽，年近90还多次“固执”婉拒组织上安排她搬出简陋农舍迁入楼房的请求。每当走进老人在京郊农场的住处，看到她用砖头垒起的办公桌和老旧的放大镜、记事本，以及老人用她带着洋腔的中国话讲述她的革命经历、延安精神、她的农场时，我们心中都会油然而起一种无限敬佩之情。

我经常想，是什么力量使这样一些来自异域他乡的外国专家如此崇尚延安精神并奋斗一生？寒春是这样说的：“来中国以前，我在美国的生活按说也是幸福的，可以很好地学习、工作、生活；但相比起来到中国后，与中国人民一起，用双手建设一个没有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新社会，过去所认为的‘幸福’是多么地狭隘啊！”寒春夫妇还经常对身边的中国同志说，必须继承和发扬革命传统，要用延安精神建设中国。

另一位1944年即来到延安的波兰裔老专家、《论持久战》外文版校译者、原全国政协常委爱泼斯坦同志在回顾革命生涯时也曾饱含深情地说：“中国人一般是由爱国主义走向国际主义，而我却是由国际主义走到了爱国主义。”“中国是我的家，我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形成了我的世界观。在我们所处的这个风云激荡的世纪中，世界变革的浪潮把我们带到了中国人民之中。是中国人民哺育了我，教育了我，并给了我为人民服务的机会。换句话说，是他们使我的一生更加充实。”

著名翻译家、美裔全国政协委员沙博理曾经深情地说：“我认同中国的目标和政策，我喜欢这里的政治气氛，这里的文化生活和社会生活。我有一个家，有亲人，有中国朋友和外国朋友。我感到在北京我能够比在美国做更多有益的、令人满意的工作。总而言之，我决定要永久留下来。我希望自己是一座桥，能沟通中文和英文，沟通中国和世界，使世界上不论什么肤色、哪个族群或信仰何种宗教的人们，都能来看看中国风景，读读中国故事，听听中国声音。”为表达对中国人民和中国革命、建设事业的深厚感情，沙老一生都在不遗余力地向世界宣传中国。

如今，爱老和沙老这两位已故外裔全国政协委员分别出版的专著《见证中国》和《我的中国》，还在用其特有的方式，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

本文作者（左）与中央民族大学美国专家马克·力文在一起

正是由于这种伟大力量的感召，全国各地的进步青年乃至不少外国友人，冲破国统区层层封锁来到延安，来到共产党领导的陕甘宁边区，来到抗大、鲁艺、陕北公学、卫校、自然科学院，学习革命思想、学习军事、学习文化、学习科学，聆听毛主席在窑洞门前穿着打满补丁的裤子为大家讲授《论持久战》和《矛盾论》、《实践论》；听取刘少奇同志讲授《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听取张闻天、周恩来、朱德、博古等同志讲授的政治、军事课；听取徐特立、成仿吾、吴玉章等著名学者讲授文化课；听取斯诺、马海德、白求恩、柯棣华、米勒、阿诺夫、李敦白、林迈可等外国专家讲授国际政策、医学、通讯和外语课程。人们的物质生活近似于“石器时代”，但他们所学习和研究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他们所从事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他们所接触的是具有世界上最高尚品德的人，他们经历了考验后也成为了真正的共产党人。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荷兰专家奈斯安（左）与日本专家德地立人（右）等亲切交谈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而今，数十万外国专家来到中国，真心诚意地参与中国的建设和发展事业，已经成为我们高层次人才队伍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大批外国专家正在中国的各个发展领域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有的已经做出了杰出的成就。

上世纪90年代以来，因做出突出贡献而获得中国政府“友谊奖”的外国专家已达1399人，有多位获奖外国专家就被人民群众亲切地誉为“当代白求恩”，而继斯诺、爱泼斯坦、沙博理等之后，向世界热情宣传中国建设、发展的外国专家更是举不胜举，其中我本人相当熟悉的，就有积极宣传福建和厦门、著有《魅力厦门》、《魅力福建》、《魅力泉州》、《老外看福建》、《老外看老鼓浪屿》系列书籍的厦门大学管理学院美国专家、厦门市荣誉市民潘威廉教授；有积极服务于我国对外传播事业、著有《找不着北》、《找得着北》的中央电视台英语频道洋主播艾德文先生；有著有《我看中国（1949年以来中国在西方的形象）》一书的中国人民大学澳大利亚著名学者马克林教授；有著有《中国科技崛起的人才优势》一书的美国专家丹尼斯·西蒙；有以荷兰语出版《以另一视角看中国》一书的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荷兰专家、曾任荷兰教育文化大臣的奈斯安女士；有用美国乡村音乐形式演唱中国历史和发展、著有《东游拾趣》的中央民族大学美国专家马克·力文博士，还有《中国日报》的版面总监、美国专家盖威廉先生等。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2012年12月5日在北京会见外国专家代表时所指出，我们的事业是得到世界人民支持的事业。要实现我们的奋斗目标，根本要靠中国人民艰苦奋斗，同时也需要世界各国人民理解和支持。在中国革命的峥嵘岁月里，白求恩、斯诺、柯棣华等国际友人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有的甚至献出了宝贵生命。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大批外国专家投身中国建设事业，为中国各方面建设作出了积极贡献。中国改革开放事业取得的巨大成就，外国专家们功不可没。“国之交在于民相亲”，国与国友好的基础是否扎实，关键在于人民友谊是否深厚。包括外国专家在内的国际友人，对促进中外交流合作发挥着重要桥梁和纽带作用。

我们的时代需要外国专家，我们的时代已经并将不断产生更多优秀的外国专家，我们的时代精神将影响、鼓励外国专家，外国专家的优秀品质、奉献精神、创新理念也将融入我们的时代精神。延安精神永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