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网络的分层

2015-12-15 07:11RobertStClairXiujieSun
学术研究 2015年1期
关键词:理论文化

[美]Robert N.St.Clair[文] Xiujie Sun[译]

文学 语言学

文化网络的分层

[美]Robert N.St.Clair[文] Xiujie Sun[译]

文化的研究由不同社会领域之间众多的关系构成,Clifford Geertz称其为文化网络。然而,他并未用数学手段来阐述该现象。现代社会网络分析 (SNA)提供了一个丰富而复杂的社会关系图论模型,让人们在复杂体系中来研究关系组和子组,并定义多种文化的结构子组。本文综述了文化理论的数学框架构成,以及如何用它来解释各群体间的社会文化结构。它反对传统交际理论的局限性,而通过交际网络模型来增强交际理论。但是,社会网络分析是有限的,一种替代的环状模型可以使跨文化交流随时间运作。文章还介绍了流行文化和深层文化的概念,认为文化分层的环状模型也解释了文化变革的机制和交际共振现象。

文化分层 社会网络分析 文化资本 文化逻辑 交际共振 文化模块

每一代人受到社会化的方式都与其他代人略微不同,这意味着文化是分层的如图1所示,福柯(Foucault)用考古学知识中的隐喻很好地捕捉了这一现象。[1]然而,文化表现形式的层次又是由不同代人及其社会实践来表达的。

图1 文化的社会层次

一、文化参数

虽然没有整体文化的概念,然而,它以一个多层系统的功能在运作,每个层次都是有结构的,如图2。这些结构之间最明显的二分法是流行文化 (大规模介导知识)和深层文化 (正式和专业教育)。这两种形式都是大众文化。流行文化是大众文化的最新形式,它是通过大众媒体传播的,它包含了一个时代的音乐、艺术、技术表现形式。深层文化是分散式的,它是一种通过学习和工作获得的文化,是在较低层的教育系统中的大众媒介,而在更高级的阶段,它由专业团体控制,进入该系统需要一定的标准。深层渊博的文化代表了通过先进训练的专业化知识和社会实践。这类文化成分由学术知识和学员培训组成。一些流行文化构成深层文化的制度化和功能的部分。莎士比亚一开始作为英国伊丽莎白时

代的流行文化,而如今成为了正式研究和分析英国文学的深层文化。当新的流行文化出现后,它们代替了旧的流行文化,但这些旧的文化并未消失,依旧作为流行文化的一层,嵌在当代最新文化和过去残留文化之间。

图2 文化的领域

一个人出生在一个流行文化中,受文化影响最深刻的是青少年时期。在这个时期,他们积极参与到这个文化中,有着自己最爱的歌曲和艺术家。他们知道歌曲的歌词,从电视或收音机中听到也会跟着唱,甚至会去听摇滚音乐会,与其他追星族一起分享其他活动的纪念品。当一些著名表演艺术家不在了,老的流行文化还可能会持续很久。随着艺术家们年龄的增长,他们会被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听众记住。这个空间泡沫会减小,但从不会破灭,它只是把过去的记忆继续下去。如果一个人在20世纪50—60年代是个青少年,他会沉浸在当时美国的流行文化中,如表Ⅰ列出的其中一些艺术家和流派。

表Ⅰ

社会学倾向于认为围绕一个表演艺术家的是个体组织形式。然而,一个更现实的考虑认为,这种交互方式是人通过与他人网络连接的六度分离 (如图3)。这是社会互动的新方法。[2]录音艺术家、戏剧代理或唱片公司可能在这些网络的中心,所以它被表示为一个自我为中心的网络。摇滚音乐会维护这些网络,记录销售更新这些网络,出现在国家电视台的黄金时段也能增强这些网络。

图3 自我为中心的网络

深层文化更多的是一种连续的而非层次的经验,它和流行文化共存,是一种不同的文化互动。流行文化更是一种视觉文化,而深层文化延续原初文化,需要不同的认知过程。当一个人完成正规教育阶段,从大学毕业,而教育仍然在通过各种形式继续着培训和专业教育。一个人进入一个行业,可能需要事先通过学徒培训或更多的正式教育和实习培训,都有入职需求和更多复杂的学术能力或专业技能的测试。

(一)文化的商业

现代型的文化是欧洲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始于19世纪末,那时候大量人口被驱使到伦敦和巴黎

这样的大城市。这些城市在短短的几十年中规模翻了两番。由于这种人口转变导致欧洲和北美发生了很多社会转变。Stuart Ewen在美国广告历史中记录了这些变化。[3]他指出,在1915年前的美国,广告是针对富有公民的。不幸那年制造商遇到了危机,他们的仓库暴满,商品货物分布陷入了僵局。这年商界领袖与福特社会学项目的成员聚在一起,想办法振兴市场流通。他们进行了一系列实验,鼓励大众成为他们产品的消费者。他们缩短工作时间,提高工人工资,并且创建了购物中心来展示商品,目的是创制一个策略,使工人变成大众消费者。这个实验是成功的,消费文化开始在美国确立。这个朝着新公共文化的转向是作为一种商业风险开始的。文化成了商业精英向公众推销的商品。其他的美国文化也开始转变,都涉入了文化商业。

上述这些文化变化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基础决定文化上层建筑理论得以印证。这个经济基础和美国流行文化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被法兰克福学派成员关注的焦点,他们在二战之前移民到美国,想恢复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比如Theodor Adorno批判美国流行文化,认为在现代社会,文化已经成为被商业控制的行业。他是一个对现代音乐有着强烈意见的多才多艺的钢琴家。[4]他鄙视美国流行音乐实践的商业性,支持欧洲深层文化的音乐,尤其是与Arnold Schoenberg的圈子相关的音乐。

(二)理论和实践文化

如前所述,现代文化有两种。一种是理论和抽象的深层文化,另一种基于社会经验的流行文化。辩证的主题就是这两种文化间的关系,重要的理论家有Max Horkheimer和Theodor Adorno。他们认为流行文化是一种商业,利用文化的音乐和艺术来为商业利益服务 (Horkheimer&Adorn,2002)。[5]这种批评可能是部分正确的,但不完全占据理论 (深层文化)和实践 (流行文化)之间的关系。Pierre Bourdieu并不同意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相反,他认为在文化资本的每一个学科都存在斗争史。顶层的投资与底层投资的文化资本是不同种类。[6]那些居于顶层的人们崇信一个占主导地位的理论思想和价值体系,并希望将此强加于在他们之下拥有不同文化资本的人们。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因为他们误认为只有一种文化资本。他们没有意识到那些自称懂得深层文化理论的人与从事流行文化实践的人有着不同的文化资本,他们基于不同的逻辑。[7]理论是抽象的逻辑而实践是基于日常生活的社会学。为了打破历史绑定的支配和控制,社会学家必须把他们的学科变得具有反思性。[8]什么是反思社会学?Bourdieu认为,反思不只是对一个理论的思考,还是对实践的思考。它意味着创建理论者拥有抽象逻辑与生活在社会中的人的实践逻辑不同。反思是社会调查,以此让社会学家发现在他们自己的学科范围内的霸权行为,让他们看到每个人在每个学科的社会地位是由他的文化资本和他在这个体制中的社会轨迹所决定的。他从根本上说,拥有文化资本的人是自己命运的创造者,其他参与进来的人是他们的追随者。这完全重申了马克思的两层结构观点制造商和工人。马克思将阶级斗争从所有学科领域的大环境中抽出来,并表明同样的主导意识形态控制着各个领域的个体。但在Bourdieu的领域概念中,还需要考虑Habitus的角色。在讨论Habitus概念之前,要理解在生产者和工人之间的区别,这可以在Bourdieu对大众仲裁社会沟通的讨论中找到。Bourdieu问人们为什么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文化产品上,附加到这类行为中的意义是什么。这些文化游戏是什么?他指出,这些社会产品都属于一个阶层——消费社会的生产者。他们造就了社会资本经济品位的象征,因为它符合他们的经济利益。美国的商业文化的主导地位是由几个文化转变证实的。美国的精英文化在20世纪创建了显著消费文化。这个成功的商业活动导致了消费文化。因此,美国的文化意识形态成就了公司业务,是当代美国现代性文化的创造者和文化资本的控制者。美国文化不仅仅是一个大众文化,不是服务少数人经济利益的流行文化。目前,美国的商务重点是营销。美国以外,最近项目涉及的出口业务范例是世界资本主义模型。它基于哈佛MBA,并将英语作为商业语言。然而,这个项目遭到跨国文化界的强烈反对。[9]他们认为国际业务有很多模型,并因文化而不同,许多英语之外的国际语言也能驱动国际商务的运转。Bourdieu在对马克思主义的再分析中说,艺术表达在流行文化中的一些商业需求已经习以为常。艺术家不再充当他们的创造性成就的营销代理,他们的天赋已被

文化产品的代理商所控制。他们的社会轨迹被他人主导的意识形态所定义。

(三)社会文化传统

当G.W.Hegel和Jürgen Habermas还在重视理论的时候,Bourdieu已经开始研究实践了。[10]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Bourdieu使用参与者的观察模式,认为他像人类学家一样来学习实践知识。

观察者和参与者的区分出自于人类学。根据Bourdieu的观点,社会学家是旁观者。他们观察参与者,然后研发关于这些参与者试图做什么的理论。它们的描述被称为 “社会分析”。有时候,社会学家也会进入实践知识的领域来扮演参与者的角色。他们相信这种经验能够使他们更加合法地定义参与者世界,声称已经掌握了世界行为的实践知识。然而,他们是从理论逻辑操作的,并不符合参与者的实践逻辑。他们的理论视角仍然是观察者身份,是基于一组不同的兴趣,而不是那些实用知识的领域。文化是一个图式,让人能够理解他赖以生存的世界。观察家们的问题是,他们有一个参与者图式,但是不同于居住在那里的人的文化图式。参与者的图式构成了行为世界的实际空间,基于实践的逻辑。图式是要重新演示的。因此,他们应该重新演示那些实际演示的东西。但观察者的图式并未重新演示实践知识或实践活动的行动世界。这导致了参与者与观察者观点不同的悖论。一个人要么是参与者要么是观察者。当一个人认识到只有当他以观察者身份才能知道他是怎样参与并且参与意味着什么时,悖论就出现了。这个疑问让人重新考虑跨文化交流。在这个学科要用什么样的文化图式?相关信息是从观察者角度还是参与者角度得来的?这个理论站得住脚吗?它是基于社会实践吗?这个理论是如何用于此学科的?它反思吗?

(四)实践逻辑的流行文化

Bourdieu喜欢使用体育运动作为习惯功能 (habitus functions)。[11]另一个有趣的例子,是讲理论逻辑与实践逻辑的差异。还有与此文相关的文章,讲的是在流行文化音乐中古典音乐和现代爵士乐的区别,讨论中指出Theodor Arnold喜欢古典音乐胜过爵士乐。[12]古典音乐基于三和弦。它是由根音,三度音和五度音创造的。如图4所示,传统调性音乐以I-III-V和弦模式为基础的。如果它的根音是C,三音是E,五音是G,那么,C大调三和弦的和弦就是C-E-G。在音乐的史学理论中,古典音乐彻底改变了前几个世纪的音乐。然而,当Adorno批判美国现代音乐的大众文化时,他投身的是音乐的深层文化;尤其是Arnold Schoenberg和无调性音乐理论的追随者。始自古典作曲家的音乐历史上出现了很多变化。美洲音乐受到了非洲复调鼓的影响。经久不衰的偶像有Mozart,Bach,Handel,和 Beethoven,新宠的偶像有Jelly Roll Martin,Art Tatum,Teddy Wilson,Bud Powell,Thelonius Monk,Herby Hancock以及许多其他人。这创建了一种新的音乐实践,是音乐理论上的一个革命。与传统的12音阶音乐相比,如今受欢迎的是I,II,III,V,VI五声音阶,乐曲进行并不是基于I-III-V而是II-V-I。此外,乐曲的音调也不尽相同。爵士音乐家是创新者,具有高度灵活性和高度创造性。这音乐始于19世纪后期的新奥尔良爵士乐和迪克西兰爵士乐风格。它热衷于用反转和弦和不同音阶来演奏。古典音乐和爵士乐在文化传统与场 (Habitus and Field)的概念上的区别是一致的,如表Ⅱ所示。[13]

图4 古典音乐中的三和弦

古典音乐的文化资本可以在为音乐家们提供正规音乐训练的机构中找到,它基于理论逻辑。爵士乐的文化资本是从爵士音乐家们交互学习应用中得来的,基于实践逻辑。Adorno想把正式音乐理论应用于爵士乐、福音乐、西方音乐、节奏蓝调和摇滚乐,这是错误的。他对流行文化的攻击也是错误的。流行文化与文化传统相关。[14]它有自己的文化资本,基于学徒式学习 (habitus),而非理论学习 (field)。

(五)科学自反性

元认知是指对思考的思考。这种反思是基于理

论的。Bourdieu比较偏向对元认知的实践。如果规则保护实践,那么习俗就能为法律社会提供合理性,习俗构成了法律的先决条件。然而,法律理论是抽象的法律。Bourdieu的问题是:这些法律能够解释习俗吗?毕竟,习俗属于特殊,法律是概括性的。他认为法律只能在条款模糊的特殊情况下才可以公开解释和理解。这些解释从哪里来?是观察者对法律提供正确的解释 (法律诠释学)还是参与者作为文化传统来实施这些法律?他认为解释是在实践理论中出现的。它们类似于戒律、谚语和格言,与法律法典无共同之处。他认为规则的存在是因为它们反映了已经制度化的实践,表达的是一组记忆,反映了一种社会习惯,是基于实践哲学。一个现象学的重要观点是,社会世界的本地经验不同于科学模型中发现的客观关系系统。代理人有自己的习惯,他们的讲述基于熟悉、习俗、传统和实践。学习重建本土世界和本土经验有很大不同。前者的理论解释给予了从后者发现实践符号的印象,它们都是基于实践的。一种基于习惯;另一种基于规则。Bourdieu看到了许多参与实践的客观主义方法的局限性,想要开发一个基于日常生活社会学的实践方法。

爵士乐逻辑 理论逻辑 实践逻辑现代文化 深层文化 流行文化理论 古典音乐理论基于I-III-V模式 爵士乐理论基于II-V-I模式创新 在作曲完成后不鼓励创新 作曲完成后鼓励创新指挥 需要 不需要。打击乐手控制着乐队的节奏,成员们轮番来带领乐队。和弦结构 保持不变 和弦是重组的。左手演奏根音,右手演奏II-V-I音。文化资本 正式的培训——理论和领域 学徒培训,通过模仿其他人——实践和习惯。表Ⅱ 古典乐

(六)实践理论

Bourdieu希望发展一个基于实践的,而不是脱离实践的理论。他希望该模型反映法国传统的文本阐释。人类是习惯性动物,循规蹈矩生活在性情之中。Garfinkel的两位学生,民族方法学家Mehan和Wood也明确提出文化即习惯。Bourdieu同意此提法,但仍有些许异议。他们相信这种互动是通过人与人的思想互动而发生的。Bourdieu认为,互动不仅是在心灵之间,也在于人与人共享相同的社会实践互动中,是引导和指导他们社会交往的心态。他选择了文化传统habitus这个词,而不是习惯habit,因为habitus的意思更多是一个技术名词。

实践是由文化传统产生的,这些惯例继续再造,是模块化的。他们创造不断发展的行为是自我复制模式,产生同一个主题的变化。这些产物都是由过去的条件决定的。Bourdieu[15]在他的实践理论中试图解决的是代理问题。他希望他的社会科学家同伴们意识到代理不必局限于人类,而是从人类实践中涌现。后者发生时,这种形式的代理是有目的而没有确定的目标。最初的目标已经在过去的传统中丢失。代理是有目的的,但没有公开,最初的目的已经因时间和地点变得模糊了。它们是有功能的,但没有一个确定的功能,最初的功能严重衰减。文化传统产生实践,但这些实践不能从客观条件确定。它们不能通过观察形势背景被发现,但是作为社会实践而默默地存在。因此,文化传统有社会和文化代理,但该代理并不存在于任何个体,而是存在于传统、实践和其他形式的隐性知识中。因此,文化传统是历史的产物,是一个系统的部署,从过去幸存到现在并延续到未来。儿童不仅仅是通过单一理论模型来学习,还通过范例来学习,规范的运营思路是通过早年学习模型和其他认知概念而形成。

二、社会和文化网络

从网络的角度研究社会,意味着研究个体嵌入关系网络,寻求探索基于这些网络结构,而不是独立个体的行为。Castells称此为网络社会。[16]这种社会网络分析 (SNA)在社会学中已经有很长一段历史了。[17]这只是社交理论,是社会关系网图分析和社交网络的一小部分。[18]它的模型应用于计算机科学、交通运输系统、图论和组织传媒。

研究的图形由顶点或节点和线或边缘连接而成,是离散数学领域的主要研究对象之一。在图5中有六个顶点,V(G)={v1,v2,v3,v4,v5,v6}。连接这些顶点的边E(G)={{e1,e4},{e2,e4},{ e3,e4},{e4,e5},{e5,e6}}。在图论中,要想知道顶点和边是如何连接的,图6就是常见模式。在美国流行文化的研究中,图形能够展示艺术家是谁,他们是如何管理的,该产业的典型文化符号是由代理商控制的。其关系网如图7所示。有些艺术家是被富人赞助的,Pollock的赞助者是Peggy Guggenheim。有些艺术家成为了企业家,Andy Warhol成了他自己的代理商和赞助人。文化是可以作为社会网络来分析的。他们可以用一系列的数学分析来解析密度、分离度、介数等来表示,如表Ⅲ所示。

(一)文化变革

为了解释文化变革,需要解释文化从过去到现在的关系。一个人生活在现在,而现在总在变化,所以为了适应现在,他必须重新解释过去的某些方面。这个相互作用称为共存。对过去重新解释,称为新经历,如图8所示。过去是解释现在的背景。共存是重新调整过去使它伴随现在,这就成了新经历。创造新思想构成了当下,并成为未来的一部分。这正与Bourdieu支持的自反性概念相呼应。

图5 关系图

图6 不同的分析模式

该模型的成果之一是声明现在嵌入于过去的文化。文化空间的改变动态总是在重建过去与现在共存连在一起。正是在这种共在空间里,文化社会建设才会发生。Bourdieu和他的同事解读了共在的含义,[19]而不是把文化视为一种形而上学的实体,存在于人类经验之外的集体意识。文化是一套行为、习惯,是从日常生活经验中出现的互动方法,是通过使用过去来讲述现在。文化社会建构的形成,是通过日常互动形式而内在化的。[20]文化变革包括保留一些文化习俗,和对同时期新兴时代一些事件的修改和再创造。正如现在嵌入于过去,未来嵌入于当下。未来涉及的事情都是在当下产生的。

图7 市场网络

(二)交流的标准模型的局限性

交流的标准模型建立于19世纪末,是基于火车仓库的隐喻。它假设一个人站在仓库,将货物放入一个容器,并将这个包裹放入火车,发送到另一个仓库接收,接收者会打开盒子取出货物。因此,交流的标准模型是一个传递系统,将符号标志从发送者送到接收者,反之亦然。该模型通过添加新的交流渠道来扩展和修正,但不再是可持续的。这种作为单一标志的包装的意义和形式不能够判断在意义和形式间映射关系的复杂性。因此,如果考虑到其他类型的符号关系 (语言、视觉、色调和动能)的话,有人认为[21]语言符号的概念需要修改。此项修正认为创立语言符号是为了显示语言功能在基于对立的笛卡尔坐标系的语言空间中是如何运行的,因此它不能解释视觉或色调等不同空间是如何组织的。

表Ⅲ

图8 语义变化的动态

图9 弧,顶点和边缘

此外,交流的标准模型还是一个发送者与接收者之间的二元函数。采用社会网络分析作为交流系统,可以改善模型来表明人们同时运行多个网络功能,这些互动在本质上是二元的。社会网络分析如何与他人接触,接触点称为顶点,人们之间的通道称为边缘,如图9所示。交流只在一个方向时,接触点称为一个弧,渠道由箭头标记作为定向边缘。

这些研究可能改进了交流标准模型,但它充满文化更新、维护与交际共振等相关的问题。

(三)交际共振

交流理论的重大变革,对跨文化交流有很多影响。意大利帕尔玛大学的一组研究人员在Rizzolatti的指导下发现,在大脑的神经运动系统中有一些神经元,当注意到某人的动作时会激活。他们把这些称为反射神经元。[22]进一步的研究表明,这些反射神经元在理解别人的行为时会发挥重要作用。[23]该研究认为,在交际过程中没有涉及公开的代理,但很多时候在人们之间故意涉及到代理。在人们如何相互理解,移情和同情他人时,是运动神经元在人类互动区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种现象是一种交际的共鸣。例如,当一个人观察另一个人拿起一个杯子时,他会将这一动作在自己的运动神经元系统中反射,与该经历产生共鸣。一个常见的例子是,当看到别人打哈欠时,自己会无意识地模仿。

标准理论的另一个问题是,它无法解释文化变革对过去的更新和修正。人们生在一个文化环境 (文化模块)中;他们更新这些经历,重温过去的那些经历并作为自己文化遗产的一部分。然而,目前实践的交流被视为一个从发送到接收的传递和线性经验,因此,它无法解释人们如何属于文化环境 (模块化文化泡沫),以及他们如何在群体中更新成员资格。为了再次更新,这个过程必须是模块化的。

(四)交流的模块化理论

图10、11的圆环提供了很好的模块化周期函数。例如,如果用一个数学术语来表示时钟,这将是一个环面 (torus)。时针从零到十二是一个重复周期,这样的重复可构成一个圆柱体。分针也顺时针旋转,也可以表示为一个旋转圆柱体。如果周期是基于一个模拟时钟,旋转的柱体就会形成一个螺旋,如果它是基于一个数字时钟,会形成一系列的连接环。通过连接端点,就成为一个三维圆环体。三维表现法为模块化交际理论共振提供了答案,图12圆环中央就是信息的循环和再循环。圆环本身回收信息,

这是一个自生的环境,是通过环面方法来表现的。

该环面在文化环境 (模块化空间泡沫)中为社会和文化力量提供了充分的表达。环的能量强度可以被外部力量修正。如图13所示,环形能量从环的中心上方出现,环绕其外部并从环的底部再次进入中心。这意味着,随着时间推移,环形函数可能被修改并被新环取代。如果没有外部能量的强化,这种能量最终会消散。应该注意能量流模式,而不是关注如何发送编码消息并通过一个接收器通道来解码。这些模式,是重复化的模块。许多模式下的环形流都会互相共振。形态共振关注的焦点就是什么模式会在一个区域内重复。[24]

图10 旋转的圆

图11 旋转的圆柱

图12 The戒指环

图13 环形能量

图14 心脏是一个电磁环

大多数人并未意识到人类是动态的环形流能源系统。[25]比如,人类心脏中的电流,会产生一个环绕个体的巨大磁场,如图14所示。两个人互动时,也是他们环形流能量的交互。这种互动包括同情、移情、运动神经元的兴奋和交际共振。这个环状模型为人们提供了一个更深入的方式来研究跨文化交流。它认为,沟通不是简单的传递关系,而是一个更有活力的新型数学。[26]

人际交往的传统模式不能解释广泛的现象,比如社会网络、社会和文化变革、交际共振以及反射神经元系统的作用等,或者修正过去的信息流以适应当下文化环境 (空间泡沫)、在形成期成形,并且经几代人的修订和演练等。然而,环状模型有能力来表现并用理论来解释这些现象。

三、结论

文化并非一个物体,而是一组关系,一种随时间推移而演变的社会习俗。每一代人都被再社会化。他们会修正身边的社会习俗习惯,并在这个过程中创造出新的文化模块。这种文化创造性是在知识考古学的背景下研究的,新一代都会嵌入自身流行文化的结构。在他们还是青少年时,情感和社交就已经与文化环境捆绑结合在一起了。这被描述为文化的分层。这个过程很复杂,每一代或几代人创建自己的文化空间,这种空间泡沫 (文化模块)会被他们携带着,当遇到未来的新一代人时,他们会从自己的文化环境角度来判断。沟通的标准模型无法解释这种交流的方方面面。不能有力地解释过去是如何保留或随时间而修正重新解释语义的模块化过程,也无法解释交际共振现象,和群体之间的信息流如何运行。它甚至不能开始解释反射神经元和交际共振是如何运作的。本文的变革意见,提出一个交流功能的探索性模型超环面流 (toroidal flow)范例。随着新框架研究的深入,最终会出现一个解释性模型。[27]

[1]Foucault,Michel.The Archaeology of Knowledge.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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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Horkheimer,Max and Adorno,Theodor W.: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ed.by Gunzelin Schmid Noerr,trans.by Edmund Jephcott,California:Stamdford University Press,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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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astells,Manuel:The Net and the Self:Working Notes for a Critical Theory of the Informational Society,‘Critique of Anthropology’,SAGE Publications,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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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Rizzolatti,G.and Sinigaglia,C.Mirrors in the Brain.How We Share our Actions and Emotions.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

[24]Sheldrake,Rupert.Morphic resonance:the nature of formative causation.Inner Traditions/Bear&Co,2009.

[25]Haramein,Nassim.Resonance Project,2014.http://resonance.is/

[26]Hatcher,Allen.Algebraic topolog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

[27]Brown,Richard Harvey.A Poetic for Sociology:Toward a Logic of Discovery for the Human Sciences Chicago,IL: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9.

责任编辑:陶原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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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7326(2015)01-0129-08

Robert N.St.Clair,美国路易斯维尔大学交际学院教授,国际跨文化交际学会名誉会长;译者Xiujie Sun,美国路易斯维尔大学交际学院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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