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蕴诗 张伟涛 魏姝羽
经济学 管理学
企业转型升级:中国管理研究的前沿领域
——基于SSCI和CSSCI(2002—2013年)的文献研究*
毛蕴诗 张伟涛 魏姝羽
企业转型升级是新兴经济体企业的重大实践,也是中国管理研究的前沿领域之一。作者以国内外对企业转型和企业升级的研究文献为对象,从研究文献的类型与研究问题两个维度,对SSCI和CSSCI近12年 (2002—2013年)来发表的研究文献进行分析研究,总结其研究特点与趋势。在此基础上,对企业转型升级的概念、动因、全球价值链、战略与路径、转型升级的风险6个方面进行综述,力图展示该领域研究现状的全貌,并就与之有关的若干前沿问题进行探讨。文章着重论述了企业转型升级的相关理论,重新认识全球价值链及其有关的国际分工理论,立足中国优秀企业丰富的转型升级实践与创新进行理论探讨与构建。
企业转型升级 全球价值链理论 微笑曲线 前沿领域
近10多年来转型升级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一直是中国经济调整结构、促进发展的主题,是当今中国管理领域的重大实践,也是新兴经济体最重要的企业行为。 “转型升级” 这一热门词汇,频繁出现在新闻报刊、政府公文之中。许多优秀的中国企业 (包括台湾企业)创新了丰富的转型升级实践,积极参与全球竞争,提升了竞争力。它们的成功,也印证了新兴经济体企业转型升级的巨大空间。
本研究团队对国内企业调研发现,1992年始建于广东东莞台升家具集团以从事代工 (OEM)起家。自2001年起,它通过并购和开拓海外市场等产业链延伸策略,完成了从OEM到ODM、OBM的转变,成功实现了转型升级,目前是亚洲最大的家具企业。如深圳大族激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通过产品功能替代或功能拓展,进入传统产品市场的同时,又创造了许多新的市场,大幅提升产品附加值,也实现了企业升级。目前已发展成为亚洲最大、世界知名的激光加工设备生产厂商。位于广东东莞的OEM企业龙昌国际控股有限公司通过两次收购,先后获取了设计研发配套企业,品牌企业的技术、销售网络等战略性资产,从OEM向ODM再向OBM升级。广州国光电器股份有限公司通过收购获得 “爱浪”、“威发”和 “爱威”等多个音响品牌,实现了
在OEM基础上向OBM升级。广东东莞的勤上光电有限公司通过识别机会、迅速对环境变动作出反应,整合资源获取动态能力,在18年的发展历程中进行了6次变革,实现技术、产品、服务、市场四个维度的持续转型升级,现已成为我国乃至全球LED照明应用领域的领先企业。台湾自行车行业通过战略联盟和建立新型竞合关系,经过两次重大调整与转型,实现产业整体升级。近12年来台湾自行车出口平均单价年均增幅达12.1%,其2012年的出口平均单价是内地的7.5倍,是台湾12年前的近4倍。①数据资料根据中经网统计数据库、台湾 “经济部贸易局”、台湾区自行车输出业同业公会整理。
初步考察表明,国内外对这一问题的研究远远不够,特别是没有将其放在全球化环境下研究其对世界经济格局的影响。本文以国内外对企业转型和企业升级的研究文献为对象,从研究文献的类型与研究问题两个维度,对SSCI和CSSCI近12年 (2002—2013年)来发表的此类研究文献进行梳理、分析研究。就近12年来国内外的企业转型升级的研究特点进行归纳总结和述评,并进一步结合问题的研究并讨论有关值得进一步探讨的前沿课题。
企业转型升级在英文文献中并没有相对应的术语。英文文献中有企业转型 (transformation)或组织转型,有企业升级 (upgrading),但是没有企业转型升级。但是,国内文献中三种术语都有使用。为此,在检索方法上,我们对以下五类文献进行分别检索:(1)国内企业转型的研究;(2)国内企业升级的研究;(3)国内企业转型升级的研究;(4)国外企业转型的研究;(5)国外企业升级的研究。
对于国内文献的研究,我们利用中国知网数据库,在专业检索中分别输入 KY='企业转型'、KY='企业升级'和KY='企业转型升级',并将来源类别限定于CSSCI(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文献类别限定于期刊。对于国外文献的研究,我们利用Web of Science数据库,在高级检索中分别输入TI=(enterprise OR firm OR organization OR corporate OR compan*OR business)AND TI=(transform*)和 TI=(enterprise OR firm OR organization OR corporate OR compan*OR business)AND TI=(upgrad*),并将来源类别限定于SSCI(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文献类型限定于Article,Web of Science类别限定于Management、Business、Economics。
我们进一步根据论文摘要和内容对检索结果进行评估,筛选出与研究主题相符的学术期刊论文,纳入本研究的文献范围。在论文的分类和统计上,我们首先基于前期的文献研究和相关领域的专家讨论,设计了文献数据记录表格,将对应的信息填入表格,对于难以确定的一些信息,则通过专家意见法来讨论确定。具体而言,在论文分析维度的选择上,包括论文类型和论文内容两种。论文类型根据学术论文的一般方式进行分类,即分为理论、实证、案例、综述和其他五种。而论文内容则根据国内外企业转型升级的主流研究,分为概念、动因、方式、绩效/衡量和其他五种。其中,转型升级的方式涵盖了转型升级的类型、战略和路径等。在分别对国内企业转型、国内企业升级和国内企业转型升级研究的检索结果中发现国内对企业转型和企业升级的研究没有加以严格区分,大多数的学术论文在运用企业转型和企业升级的概念时,实际上阐释的是相同的内涵。因此,本文将这三方面的研究做统一的统计处理。
表1所示为2002—2013年企业转型升级国内外研究论文概览、研究类型、研究内容的分布情况。图1则为2002—2013年企业转型升级国内外研究论文的数量分布。结合表1、图1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分析结论。
(1)国内外对企业转型升级的研究论文数量明显偏少,特别是国外研究论文数量明显少于国内研究。如表1所示,从国内情况看2002—2013年这12年间在CSSCI上共有178篇学术论文是以企业转型升级为研究主题,平均每年14.8篇。就研究论文的时间分布而言,但是,即使是在2011—2013年发表论文数量最多也只有38篇。从国外情况看2002—2013年这12年间,在SSCI上共有87篇论文是以企业转型升级为研究主题,平均每年7.3篇 (见图1)。可见,从数量上看,企业转型升级领域的研究显然还远不够充分。
(2)如图1所示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国内每年研究论文的数量呈明显上升趋势。然而,国外对企业转型升级的研究的数量在全球金融危机前后几乎没有变化,见图1。
(3)国外论文发表的英文刊物级别低,仅有3篇的学术论文刊登在国际A类期刊上,分别为Organization
Science,MIS Quarterly,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若与其他管理学研究的前沿领域进行对比,这个特点尤为明显。例如,2001—2010年这10年间对“管理学研究中的社会网络范式”的研究 (张闯,2010),在12本顶级管理学国际期刊上共有254篇相关论文发表,平均每年25.4篇,并呈稳定上升趋势。发表论文超过 20篇的期刊依次是 AMJ(47)、SMJ(32)、OS(30)、ASQ(26)、JMS(25)和AMR(24)。
(4)就研究论文的类型分布来看,国内外的研究倾向和数量也存在较大差别。从研究内容看国内学者对企业转型升级方式研究最多,共有113篇 (占比63.5%,这可能包含有较多的案例研究在内),而国外学者仅有27篇。其次是理论研究,国内学者对企业转型升级的理论的探讨有71篇,而国外仅有15篇。而在有关转型升级的动因方面,国内研究也略多于国外。另外,有关企业转型升级的经验研究,包括案例研究与实证研究,国内外论文大体相当,但总体数量偏少,特别是实证研究均在10篇以下。对国外研究论文类型最多的是案例研究,有45篇,与国内的40篇数量相近。
(5)另一个明显的特点是国内外学者对于企业转型升级概念方面的研究很少,分别为2篇、4篇。同样,对于绩效衡量方面的研究也很少,国内外分别为3篇、6篇。
表1 2002—2013年国内外企业转型升级论文概览、研究类型、研究内容分布
图1 2002—2013年企业转型升级国内外研究论文的数量分布
(一) “企业转型升级”概念的界定以及转型与升级之间的关系
正如本文前面所指出,企业转型升级在英文文献中并没有相对应的术语。然而,在中国国内研究中,企业转型升级是使用频率最高的术语。但是,在国内学术研究中使用术语 “转型”、“升级”也不在少数之列。因此,笔者在此首先对 “企业转型升级”的概念作出界定。
最早明确提出企业升级概念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Gereffi(1999)[1]将其引入全球价值链 (Global Value Chain,GVC)分析模式,认为企业升级是一个企业或经济体提高迈向更具获利能力的资本和技术密集型经济领域的能力的过程。Poon(2004)[2]也指出企业升级就是制造商成功地从生产劳动密集型低价值产品向生产更高价值的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品这样一种经济角色转移过程。Kaplinsky(2001)[3]认为企业升级就是企业制造更好的产品、更有效地制造产品或者是从事需要更多技能的活动。Humphrey和Schmitz(2000)[4]从企业层面来讲,升级是指企业通过获得技术能力和市场能力,以改善其竞争能力以及从事高附加值的活动。
当企业面临发展瓶颈时,可以采用战略转向,回归原点、重新思考,在经营战略上作根本性的改变,积极寻找转型的方向。对企业转型的研究,部分学者是从产业转型的微观层次进行分析。Porter(1991)[5]认为,企业的成功不仅取决于企业在产业内竞争地位的高低,而且取决于是否处在具有赢利能力的产业。所以追求持续成长的企业必须保持对自身生存环境的敏感,当原有产业已难以为企业提供足够的成长空间时,适时进行转型便成为企业的明智选择 (王德鲁等,2006)。[6]还有学者将企业转型理解为组织变革和企业再造,强调
企业转型是组织在认知上、思考上以及行为上的全新改变 (Blumenthal&Haspeslagh,1994),[7]是企业在经营环境发生变化时,为求生存发展、突破经营瓶颈,而通过组织调整或目标转换战略,改变组织结构,创造出适应未来的新经营模式 (Klein,1996)。我们认为企业转型是当企业面临生存危机、突破现状时的一种手段,通过持续不断的改革,迫使领导者思考未来的经营方向为组织注入新的活力,让企业更具竞争力与应对环境转变的弹性。
因此,企业转型升级是企业为提高持续竞争能力以及产品、服务的附加价值,寻找新的经营方向而不断变革的过程,是产业转型升级的微观层面和最终落脚点。
(二)转型升级的动因研究
企业升级之所以是新兴经济体的独特现象,是因为新兴经济体企业面临着比发达国家更大的升级压力,同时也蕴含着巨大的升级空间。
王吉发、冯晋、李汉铃 (2006)认为企业转型既有外生动因,如外部环境的变化和企业在行业内的地位变化,也有内生动因,如其他行业的吸引和资源冗余。毛蕴诗 (2010)[8]提出我国企业转型升级的压力主要表现在以下六个方面:出口退税加工贸易政策调整、人民币升值、原材料价格上涨、生产附加值低和反倾销、质量环境认证等贸易、技术壁垒。对于发展中国家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企业,其在价值链内升级的动力可归结于三种:企业所在集群的集聚效应、企业所嵌入价值链领导企业的推动以及企业的技术创新。集聚效应是间接推动企业升级,而后两种起直接推动作用 (龚三乐,2011)。[9]
国内外学者多从企业内外部两方面考察企业升级的影响因素。影响企业升级的内部决定因素主要是由资源基础理论来判断的,而外部决定因素主要是由权变理论来判断的。
资源基础理论关注企业竞争优势的来源,企业可以通过将它有价值的、稀缺的、不可模仿的资源进行配置来获取竞争优势 (Barney,1991)。关键资源的拥有和关键能力的获取为企业升级奠定基础 (Makadok,2001)。关键资源包括资本积累 (Forbes,2002;[10]王一鸣,2005[11])和人力资源 (Carayannis,2004;王一鸣,2005)。成功升级的企业具备良好的资金资源,凭借着充裕的资本积累,得以在研发设计、宣传推广等方面进行大力投入,从而提高技术创新水平、推广企业产品品牌形象,最终建立自主品牌。此外,人力资源也是企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因素。成功升级的企业采取成立企业内部培训中心,与外部高校、培训机构进行合作等方法,创建了人才输送渠道,为企业培养高层次的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此外,注重外部人才特别是管理和技术人才的引进,优化企业人力资源质量。企业的关键能力包括自主创新能力 (Amsden,1989;[12]Gereffi,1999;刘常勇,1998;刘志彪,2005[13])和营销服务能力 (Yam et al.,2006)。自主创新能力体现在自主创新成果、创新管理能力、研发机构和人员状况、产学研开展情况等多个方面。企业成功升级需有较强的自主创新能力,不断在研发、设计方面进行创新,不断提升产品的技术含量和品牌形象,才可摆脱残酷的成本和价格竞争,逐步实现企业升级。营销服务能力体现在销售、服务网络建设、销售队伍规模、宣传推广活动开展等方面。在营销推广上的强力投入,才可使OBM业务获得了较为快速的发展。营销服务能力是影响企业升级的显著因素。
权变理论对企业升级的影响主要在于外部的环境变化和内部的企业家理念。一方面,市场前景广阔、消费心理日渐成熟、市场竞争秩序日益规范 (王一鸣,2005),为企业升级提供了广阔的外部空间,政府大力营造良好技术创新外环境,有利于推动企业快速实现升级 (Gans&Stern,2003;[14]路甬祥,2005;刘新民,2005;Vergrat&Brown,2006)。另一方面,企业家精神与品牌意识能加速企业建立自主品牌的进程,企业的抱负是影响企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因素,而企业抱负则是企业家精神和企业文化的外在表现形式 (Cyert,March,1963),[15]此外还包括勇于创新、积极进取、富于激情、坚持不懈的企业家精神,对民族和员工强烈的责任感,强烈的自主知识产权和品牌意识 (Winter,2000;[16]Barton,1992;[17]王一鸣,2005;郭咸纲,2005;胡钰,2007),对企业选择不同升级路径有不同的影响。此外,与合作企业的良好关系有利于低端制造的企业 “干中学”和 “用中学”的开展 (Carayannis,2004;Rycroft,2004;毛蕴诗、汪建成,2006[18]),为企业实现升级提供了不同模板和不同路径选择。
在经济全球化,信息技术和互联网迅速发展的时代,权变理论更加适用于分析动态环境下的企业升级,因此具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被广泛应用于企业升级的研究。
毛蕴诗、郑奇志 (2012)[19]通过对中国内地、台湾几十家企业的实地研究,综合企业资源与能力、动态能力理论和权变理论的分析,提出了企业升级路径的选择模型。该模型认为,企业 (家)根据其自身资源与能力和对环境变化的判断,采取不同的升级路径。这些路径可以与微笑曲线、对偶微笑曲线相匹配。
(三)基于全球价值链的研究
Porter(1985)指出,“每一个企业都是在设计、生产、销售、发送和辅助其产品的过程中进行种种活动的集合体。所有这些活动可以用一个价值链来表明”。企业的任务是创造价值,公司的价值创造过程主要由基本活动和辅助活动两部分完成,这些互不相同但又相互关联的生产经营活动,构成了一个创造价值的动态过程,即价值链。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生产过程的 “分割化”与生产 “任务和活动”的 “国际离散”(international dispersion)导致 “无国界生产体系”(borderless production systems)逐步形成 (UNCTAD,2013),并在参与生产组织的各国或地区之间形成一个 “全球生产网络”(Ernst,2002、2004)。[20]因此在各参与国或地区之间同时也形成了一个基于产品的价值创造和实现的 “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GVC)(Gereffi,1999;Humphrey&Schmitz,2000[21])。
全球价值链是指在全球范围内为实现产品或服务的价值而连接生产、销售、回收处理等过程的全球性跨国企业网路组织,涉及从采购和运输原材料、到生产和销售半成品和成品直至最终在市场上消费和回收处理的整个过程 (UNIDO,2002)。它包括了所有参与者以及生产、销售等活动的组织及其价值和利润分配机制,并且通过自动化的商业流程,以及通过供应商、竞争对手、合作伙伴以及客户的互动来支持企业的能力和效率。全球价值链的提出提供了一种基于网络的、用于分析国际性生产的地理和组织特征的分析方法,揭示了全球产业的动态性特征,考察价值在哪里、由谁创造和分配的 (汪斌、侯茂章,2007)。并不是全球价值链上的每一个环节都创造价值,价值链上的战略环节才是最重要的环节 (Kaplinsky,Morris,2001)。
根据全球价值链驱动方向的不同,可以将企业嵌入价值链分为生产者驱动型和购买者驱动型两种类型(Gereffi,1994、1999)。生产者驱动型是指价值链的主要战略环节在研发和生产领域,是以发达国家跨国制造商为代表的生产者通过投资形成全球生产网络的纵向分工体系,而发展中国家企业则是通过合资、合作或并购等方式参与到生产制造环节中;购买者驱动型是指以国际品牌制造商、国际零售商为代表的购买者,通过全球采购或OEM、ODM等方式组织的国际商品流通网络。在国家产业分工体系中,发达国家主要处于价值链的上下游,掌握着高附加值的研发和营销环节。而大部分发展中国家则利用廉价的劳动力和低成本制造的能力,通过参与低端产品的制造参与全球价值链。图2在说明发达国家全球整合资源生产产品的国际分工布局。
图2 全球价值链环节的分布
(四)转型升级的战略与路径研究
对于企业升级战略的研究,国外学者主要是从关注核心竞争力和动态能力的角度开始的 (张辉,2004)。Bell和Albu(1999)[22]认为,要研究企业的升级,一是关注核心竞争力的研究,从核心竞争力角度关注企业所具备的而其他企业难以复制的、为最终消费者提供所需要价值的能力,具有适用性、价值性和难以模仿性;二是关注动态能力的研究 (Teece等, 1997),动态能力是指企业组织长期形成的学习、适应、变化、变革的能力,强调企业必须努力应对不断变化的环境,更新发展自己的能力,而提高和更新能力的方法主要是通过技能的获取、知识和诀窍的管理、学习,通过动态能力的发展实现企业升级。如曹群 (2006)运用动态能力的观点研究了产业集群的升级,他认为产业集群的动态能力主要是由识别能力、学习能力、网络
能力和整合能力的有机结合构成。
然而从核心竞争力和动态能力的角度出发,较多关注的是企业内部的升级,往往忽略了企业所处的环境以及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联和联系。全球价值链的分析是在全球网络的视角下,研究国际分工、区域经济发展、产业升级和企业升级问题的理论,它给出了一条新的研究企业升级的线索,也是目前国外学者研究企业升级的主要理论依据。
图3 企业升级的过程
Gereffi(1999)基于对亚洲纺织服装产业的研究,从全球价值链的资源配置角度将升级分为四个层面:(1)企业内部的升级——从生产低价到高价的商品,从简单到复杂的产品,从小量需求到大量订单;(2)企业间的升级——从生产标准化的产品到个性化的产品;(3)本土或国家内部升级——从简单的组装到更加复杂的OEM甚至是OBM,在当地或者国内有更多的前向或者后向联系;(4)国际性区域升级——从双边的、非对称的、区域内的贸易到充分的区域间合作,在商品价值链上的各个环节都有充分的劳动合作。
在此基础上,Humphrey&Schmitz(2000、2002)[23]从微观的角度进一步明确了企业升级的四种类型。(1)过程升级。通过对生产体系进行重组,更有效率地将投入转化为产出。(2)产品升级。引进更先进的生产线,比对手更快地推出新产品或改进老产品,增加产品的附加值。(3)功能升级。获取新功能或放弃现存的功能,比如从生产环节向设计和营销等利润丰厚的环节跨越。(4)跨产业升级。将一种产业的知识运用于另一种产业。
这种四层次的升级分类方法受到了很多学者的认同。Kaplinsky&Morris (2001)还进一步探究了四种升级类型之间的内在联系。他们通过实例研究发现,很多企业在升级过程中表现出一种相近的阶梯式发展路线。在一般情况下,企业升级是从过程升级开始,然后逐步实现产品升级和功能升级,最终到价值链的升级,不过中间也有跨越、甚至是倒退的情况。如图3所示。
这种呈阶梯式发展的升级规律基本上可以通过东亚众多国家工业化进程来加以佐证,但也有学者指出,全球化的结果使得价值链条的升级轨迹变得并不是不可逆转的,例如当技术出现突破性创新的时候就是一个突破常规升级轨迹的一次好时机 (张辉,2004)。[24]
之后,还有学者提出,相较于其他三种升级类型而言,功能升级会带来更加持久和稳定的竞争优势。因为在生产制造环节的竞争要远远大于具有更多知识和组织深度环节 (比如产品设计和创新、链管理、分销和零售等)的竞争,而通过功能升级可以降低企业生产专业化中的劣势 (Giulian,Pietrobelli&Rabellotti,2005)。[25]
Amsden(1989)认为,对于新兴工业国家或地区的企业来讲,实现升级和自主创新的路径便是由简单的委托代工制造 (OEM)到研发设计 (ODM),并最终建立自主品牌 (OBM),但对于每个企业个体来说,在进行实际的创新和升级过程中,又会根据企业的具体情况而采取不同的操作策略。朱海静、陈圻和蒋汨波(2006)认为,OEM企业升级有以下三种途径:一是走技术路线,即从OEM转型到ODM,甚至 DMS、EMS等高级形态;二是走品牌路线,即从OEM与ODM相结合转型到OBM,或直接从OEM转型到OBM;三是基于技术关联性的OEM多元化,进入更具增值潜力的行业。余向平和吕宏芬 (2006)提出了比较完整的我国OEM企业战略转型的路径,如向ODM、OBM转型,反向OEM,或者多元化拓展,一体化向上游拓展等。值得注意的是,OBM并不是企业转型升级的终极目标,把OBM作为产业垂直升级的最高境界是一种理论误区(陈明森、陈爱贞、张文刚,2012)。[26]很多企业本身已具有相当的品牌知名度,但为了发展和利用生产能力或开拓市场,仍会从事OEM或ODM代工生产 (于明超,2008)。而同时,OBM企业也可以向着更高的国家或国际标准发展,以提高产品质量,增强国际竞争力,实现升级 (毛蕴诗、吴瑶、邹红星,2010)。
聂正安、钟素芳 (2010)则着重研究OEM企业升级的微观机制,将OEM阶段作为研究对象,提出 “阶
段内升级”的理论和策略,认为OEM内部存在一个不同附加值的等级或梯度。企业可通过工艺和产品创新进入更高附加值的OEM深化或高级阶段。
根据权变理论,企业升级没有固定的升级模式可以遵循。Amsden(1989)认为,每个企业个体来说,在进行实际的创新和升级过程中,又会根据企业的具体情况而采取不同的操作策略。Sturgeon&Lester(2002)[27]发现企业自身条件和所处的环境因素决定了OEM企业具体选择哪条适合于自己的升级战略。程新章、胡峰 (2005)认为企业是处于全球价值链不同治理模式中的单位,企业升级要根据其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的地位采取不同的战略。毛蕴诗、姜岳新、莫伟杰 (2009)[28]通过对东菱凯琴与佳士科技的比较案例研究,发现具有不同能力状况和组织准备的企业可以选择适应于自身的不同升级战略。企业的多种升级路径可同时存在或跨越且不同升级路径对企业内部资源与能力的要求不同 (毛蕴诗、吴瑶、邹红星,2010)。陈明森、陈爱贞、张文刚 (2012)通过对我国221制造业上市公司的实证分析,认为企业升级应采取与自身能力和行业特性相适宜的差异化策略。生产者驱动型产业应以技术路线为主,购买者驱动型产业应以营销路线为主,混合驱动型产业可相机选择或技术路线或营销路线或二者兼而有之。
(五)转型升级的衡量研究
Kaplinsky&Morris(2001)最早从全球价值链的视角对升级实践和升级绩效进行了区分和解释。如表2所示。在一些对企业升级的实证研究也多是采用了Kaplinsky和Morris(2001)提供的创新和升级的指标,或是根据这些指标作出的调整。
毛蕴诗、吴瑶 (2009)[29]在全球价值链理论、竞争能力理论以及动态能力理论的基础上总结出企业升级的衡量标准 (如表3所示)。
表2 企业升级实践和升级绩效
表3 企业升级的理论依据及衡量标准
龚三乐 (2007、2011)认为,全球价值链内企业升级的绩效包括三方面内容:核心能力提升、价值链地位提升以及社会效益提升,并据此建立有关升级绩效评价的指标体系,包括3个一级指标和11个二级指标(如表4)。
表4 升级绩效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六)升级的经验与案例研究
对于升级的经验研究,由于企业升级是近年来新兴经济体实践的独特产物,因此国内外学者对于企业升级路径的实证研究主要集中在新兴经济体和传统制造业。
在问卷研究方面,研究的数量和规模都比较少。如前文的文献概览部分所述,2002—2013年这12年间SSCI上对于企业转型或企业升级的问卷实证研究仅有15篇,而CSSCI上仅有9篇。相关的代表性研究主要集中于对企业升级动因的研究。张珉、卓越 (2010)基于七个产业的99家跨国采购商、本国采购商和生产商的问卷调查,考察了GVC治理模式、升级与企业绩效三者的关系,包括不同GVC治理模式下采购商对代工企业升级的强调和支持、不同GVC治理模式下代工企业升级以及GVC治理模式与本代工企业的绩效等。周长富、杜宇玮 (2012)以国际代工特征显著的江苏省昆山市为例,选取了500家制造企业样本,从微观层面实证研究了代工企业转型升级的可能影响因素,包括出口倾向、企业规模、技术创新强度和工资水平等。顾慧君、杨忠 (2012)通过对江苏地区134家企业的调研,探究了在金融危机背景下,企业转型过程中外部资源的影响,以及高管团队异质性对外部资源与企业转型两者之间的调节作用。周骏宇、杨军 (2013)基于369家广东外贸企业的问卷调查,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了当前广东外贸企业转型升级面临的困难、进行转型升级的意愿路径和对扶持政策的需求。
在案例研究方面,虽有一定的数量,但总体上不够充分。相关的代表性研究侧重于对企业升级路径的研究。梅丽霞和柏遵华等 (2005)研究了台湾PC产业集群20年的升级发展历程,认为内地的OEM企业应该效仿台湾PC产业的OEM企业,首先应该积极嵌入全球价值链,再从OEM逐步发展到ODM、OBM,从低成本导向转变为创新导向,从资本、技术的积累逐步向价值链的高端环节攀升,最终实现产品和工艺流程升级到功能升级的转换。黄永明等 (2006)[30]依据全球价值链升级框架,系统分析了我国纺织服装企业面临的升级障碍和路径选择问题,提出了基础技术能力、市场扩张能力以及二者相结合的三种升级路径。张青 (2007)[31]以兖矿集团煤炭的横纵向延伸过程为案例,探讨了价值链延伸对企业升级的作用。杨桂菊 (2006)[32]比较分析了捷安特、格兰仕和万向集团在OEM、ODM和OBM三个不同阶段的核心能力、存在的问题和升级战略,发现合作研发是中小企业突破OEM阶段的有效手段,高层领导的企业家精神是实现ODM到OBM的关键因素,而自主品牌建设是OBM到IBM阶段的有效途径。毛蕴诗、姜岳新、莫伟杰 (2009)选择了东菱凯琴和佳士科技两家采用不同升级战略的OEM企业进行了比较案例分析,探究了制度环境和组织资源与能力对OEM企业升级战略的影响过程。毛蕴诗、温思雅 (2012)[33]以广东奥飞动漫有限公司为例,提出企业可以通过技术应用领域的扩展和产品使用领域的拓展,实现基于产品功能拓展的企业升级。
此外,现有的案例研究基本都是以成功企业作为对象,缺少对企业升级失败案例的研究,更没有针对成功案例与失败案例的比较研究。
(七)转型升级的风险
Gereffi(1999)认为发展中国家的本土企业的升级是一种快速而自然完成的过程:进口零配件进行装配—自主完成整个生产过程—自主研发设计产品—在地区或全球市场上销售自主品牌的产品。但以Schmitz(2004)为代表的一些学者则认为,发展中国家企业受到价值链治理模式的限制,难以实现这种“自动”的升级过程,因为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往往嵌入被国际大购买商或跨国公司驱动和控制下的全球价值链中,从事低端的生产制造,难以获得自主创新能力,也就更难以实现价值链的攀升。在全球价值链中,被俘获的关系将会使企业出现较快的生产领域的提升,而在非生产领域的提升却很少。
张辉 (2006)认同Schmitz的观点,认为纳入全球价值链的企业虽然有了学习的机会或自我不断强化的结果,但是其转型升级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即嵌入全球价值链给发展中国家企业的升级带来机遇的同时,也伴随着风险。段文娟、聂鸣和张雄 (2007)将全球价值链下产业集群升级风险按其来源分为内生性风险与外生性风险两类。其中,内生性风险升级受阻的内在原因,表现在产业集群升级与创新动力不足,自我锁定在低附加值环节,过分强调外部关联而忽视产业集群内部网络关系建设等方面。外生性风险指升级受阻的外在原因,表现在发展中国家产业及其产业集群在发达国家控制的全球价值链中的升级,受到价值链中领导型企业或治理者的各种限制与阻拦,尤其是那些侵犯到领导型企业或治理者的核心竞争力的升级活动受到严格控制 (Schmitz&Knorringa,2000;Sturgeor&LeSter,2004;文娉、曾刚,2005)。内生性风险形成的根本原因在于集群企业的自身能力不足,外生性风险存在的原因在于全球价值链运行的内在规律。周枝田(2010)认为,企业转型升级的成功与否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企业面对的政策法律环境、企业的转型定位、转型的力度与速度、组织成员观念的改变和人力资源、财务资源的配置是否恰当等,而这些因素若不能有效控制,就会反过来变成企业转型升级的潜在风险。他进一步提出OEM企业嵌入全球价值链体系的主要风险来自产能过剩及商品价值下跌的压力、陷入激烈的竞争、创新能力与生产能力的提升不匹配。陈明森、陈爱贞、张文刚 (2012)通过对我国221制造业上市公司的实证分析,提出由于我国多数企业技术能力和营销能力偏低,导致无法实现更高层次的升级,被 “锁定”在低附加值的制造加工环节。因此难以获得核心技术,所获得的学习机会也有限,进一步阻碍自身能力提升,加剧锁定困境,形成恶性循环。因此,发展中国家企业进行转型升级既需要有崇尚冒险的企业家精神作为前提 (陈明森、陈爱贞、张文刚,2012),同时也要在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积极培育自身的核心能力 (段文娟、聂鸣、张雄,2007)。
结合全文的研究,我们提出以下主要结论并就若干问题加以探讨。
(一)从研究内容看,其理论研究还远不够深入,许多前沿问题值得探讨
从问题导向的角度看,现有研究对企业转型升级的概念、动因、全球价值链、战略与路径、转型升级的风险6个方面进行了一定的探讨,但其理论研究还远不够深入,研究质量有待提高。特别是在如何结合我国情况进行研究方面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例如,现有关于企业转型升级路径的研究大多停留在动态能力理论、全球价值链理论的层面,只概括了企业成长的一般轨迹,多着眼于OEM向ODM或OBM提升的传统路径。另外,相当多的研究是沿着过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跨产业升级进行,而这种升级分类方法与升级路径存在根本区别。我们认为,上述6个方面的问题仍然是企业转型升级所要研究的前沿问题。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相关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
(二)从研究的方法来看,对新兴经济体企业转型升级的经验研究有待加强
由于实证研究比较少,国内外学者对企业转型升级的动因、影响因素、升级路径以及升级效果等研究仅仅处于起步阶段。很少有学者对企业转型升级进行独立的量表开发,提出一套可量化的评价标准,并嵌入企业转型升级的实证研究与匹配分析。
在案例研究方面,现有研究基本是以成功企业作为对象,然而现实中存在较多转型升级失败的案例。未来的研究可以增加对失败案例的研究,尤其是针对成功案例与失败案例的比较研究。通过正反案例之间的参照对比,进一步探析企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及作用机理,使企业转型升级的理论更具解释力和实践性。
(三)如果把企业转型界定在业务层面而不涵盖组织层面,那么转型与升级的内涵是一致的
正如文献研究指出,国外并无转型升级术语 (转型与升级是各自使用的),而国内则从未对企业升级、企业转型、企业转型升级三个概念进行界定与梳理。因而存在转型与升级的混淆 (毛蕴诗,2009),这主要体现在组织转型与业务转型的混淆上。甚至还存在升级与创新的混用 (包玉泽、谭力文、刘林青,2009)。如果我们把企业转型界定在业务层面而不必涵盖组织层面,那么企业行为中的转型与升级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将二者截然分开。如果我们把企业转型界定在业务层面而不必涵盖组织层面,那么企业行为中的转型与升级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将二者截然分开。特别是转型升级。
(四)立足新兴经济体的实践重新认识全球价值链理论,进行理论探讨与建设
全球价值链理论在企业转型升级研究中得到了较广泛的应用。尽管如此,但Porter(1985)的价值链实际上仅仅提出了企业价值活动的构成,并不是围绕企业转型升级而提出的概念。而基于该理论的全球价值链则只是单从一个维度对企业活动进行描述,并未指出价值链各环节的附加值高低情况,因而无法衡量企业转型升级的效果,对企业转型升级的解释能力较为有限。事实上由台湾企业家施振荣(1996)[34]提出的微笑曲线模型是新兴经济体企业转型升级实践的独特产物。微笑曲线在原来单一价值链维度的基础上增加了附加值维度,因此更能解释新兴经济体企业转型升级的现象。
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新兴经济体正在以什么方式融入世界经济是一个极其重要并影响未来世界经济格局的问题。经过对文献研究和案例研究,全球价值链的国际分工观点认为,发展中国家企业主要从事微笑曲线底部附加值低的业务,而发达国家则承担研发、关键零部件制造、销售、品牌管理、服务等微笑曲线两端附加值高的业务。早期的美国耐克公司、近期的苹果等许多公司的实践都是如此。它们在其整合全球资源的商业模式下主导国际分工。例如,美国 《纽约时报》、华泰联合证券研究所等多家机构曾对苹果公司产品的供应链、价值链、利润与成本进行解剖。一台售价499美元的iPad,平均成本仅为260美元,而负责组装的富士康公司每台仅得到11.2美元。iPhone的利润在各个国家或地区间的分配中,苹果公司占据了58.5%的利润,韩国公司、美国其他公司分别占据4.7%、2.4%的利润,而中国内地劳工成本只占了1.8%。又如,中国DVD全球产量第一,但是出口均价不到45美元,专利费就高达20美元,除去成本,每台利润不到1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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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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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0-7326(2015)01-0072-11
*本研究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产品功能拓展的企业升级研究——基于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分析”(71172159)、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后期资助项目重大项目 “企业升级理论与中国实践”(13JHQ027)和中山大学重大项目培育项目 (文科)“跨产业升级的理论与实践研究”(13wkjc04)的资助。
毛蕴诗,中山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山大学企业与市场研究中心主任;张伟涛,中山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魏姝羽,中山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广东 广州,510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