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机制及其特点①

崔来廷，崔 凯

（郑州大学，河南 郑州 450001）

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机制及其特点①

崔来廷，崔 凯

（郑州大学，河南 郑州 450001）

社会捐赠是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教育经费的重要来源之一，没有社会捐赠，也就没有美国的私立大学。2012财政年度，捐款超过10亿美元的美国私立非营利性大学达到47所，这些大学之所以获得巨大的成功，是与其严格的捐赠管理机制分不开的。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的社会捐赠呈现出募捐筹款专门化、筹款人员专业化、捐赠基金经营市场化等特点。

私立非营利性大学；捐赠基金；捐赠机制；特点

美国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英国殖民地时期，当时的哈佛（大学）、威廉玛丽（学院）、耶鲁（大学）、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新泽西（普林斯顿大学）、国王（哥伦比亚大学）、罗德岛（布朗大学）、皇后（罗格斯·新泽西州立大学）、达特茅斯（学院）等9所殖民地学院就是建立在社会捐赠基础之上的。可以说，没有捐赠也就没有早期的殖民地大学。21世纪的今天，社会捐赠仍然是美国一流大学教育经费的重要来源之一。对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社会捐赠状况、管理机制及其特点进行探讨，对健全我国高校的社会捐赠机制有一定启示。

一、20世纪80年代以来非营利性大学捐赠基金市值的嬗变

20世纪80年代至今是美国私立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历史时期。在1980-1981学年度，美国拥有从事学历教育的私立高校共计1734所，其中私立非营利性高校1569所，私立营利性高校165所。而到了2013-2014学年度，美国从事学历教育的私立高校发展到3605所，是33年前的2.15倍。其中，私立非营利性和营利性高校分别发展到1805所和1800所，与1980-1981学年度相比，分别增加了236所和1635所。［1］

在美国的私立非营利性高校中，有不少享誉世界的一流大学，如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康奈尔大学、芝加哥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以及加州理工学院等，这些一流大学以其高质量的办学和科学研究而久负盛名，获得了世界各国以及美国社会的广泛认可，因此，也得到了这些大学毕业的校友、慈善家和财团法人的普遍青睐，所以，这些大学获得了规模庞大的社会捐赠，不仅为这些一流大学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而且也为这些大学长盛不衰提供了充裕的资金保障。从1980财政年度至2012财政年度，美国一流大学全部捐赠基金市值从2074304.5万美元增加到50609837.2万美元，32年的时间增加了24.4倍。

在1980财政年度，美国大学捐赠基金市值共计2074304.5万美元。其中，获得社会捐赠最多的100

所一流大学捐赠基金市值为1473820.5万美元，占美国大学捐赠基金市值的71.05%。该财政年度捐赠基金市值最大的22所一流大学中，仅有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位居美国一流大学捐赠基金市值排行榜第2位，121618.5万美元）和华盛顿大学（第15位，24556.8万美元）两所公立大学，而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则有20所，占总数的91%。这20所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捐赠基金市值达774181.8万美元，占美国大学捐赠基金市值的37.32%。其中，名列榜首的哈佛大学捐赠基金市值高达158458.4万美元，是位居全美一流大学捐赠基金市值排行榜第22位的南加利福尼亚大学（15430.1万美元）的10.27倍，占捐赠最大的100所一流大学市值总额的10.75%。［2］

到2000财政年度，捐赠规模最大的美国120所一流大学捐赠基金市值为19313268.3万美元，相当于当年美国大学全部教育经费收入28326630万美元的68.18%。该年度全美捐赠规模最大的前26所一流大学中，公立大学仅有6所，这就是居第3位的德克萨斯大学系统（1001317.5万美元）、第7位加利福尼亚大学（479116.9万美元）、第10位德克萨斯A&M大学系统（420584.9万美元）、第11位华盛顿大学（423459.9万美元）、第 12位密歇根大学（348837.2万美元） 及第 24位弗吉尼亚大学（173898.4万美元）。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占据了77%。排名第一的哈佛大学（1884433.8万美元）占全美规模最大的120所大学市值的9.76%。杜克大学以323204.6万美元市值异军突起，排名由1991年的第22位上升到第18位。［3］

至2012财政年度末，美国大学捐赠基金市值总额高达42458766.6万美元，分别是1980财政年度与2000财政年度的28.81倍和2.2倍，相当于当年美国大学教育经费总收入 50609837.2万美元的83.89%。捐赠基金规模最大的120所一流大学基金市值达31595008.3万美元，占美国所有大学捐赠基金市值的74.41%。该年度全美捐赠基金市值规模最大的前30所一流大学中，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占据了21所，占总数的70%。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位列前三甲。［4］1980-2012年美国捐赠基金市值最多的20所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具体接受捐赠情况参见表1。

表1：1980-2012年美国捐赠基金市值最多的20所私立非营利性大学 单位：万美元

二、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管理机制

美国的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之所以获得巨大的成功，是与其严格的捐赠管理机制分不开的。

（一）法律保障机制

美国是一个法律制度相对健全的国家，但是直

到目前为止，美国国会也没有制定慈善法，涉及到高等教育捐赠的慈善事业管理调节机制主要依赖美国《遗产税法》、《国内税法》、《高等教育法》等。根据美国联邦法律规定，慈善事业必须是为了公共利益，任何慈善组织都不得有官方背景，不得参与任何政治活动（诸如选举等）。

2001年2月，时任美国总统的乔治·布什向国会提交了关于近期内大幅削减遗产税的法案，随后，众议院和参议院分别通过了该项提案。当年6月，经布什总统签署后的修正《遗产税法》于2002年1月1日起开始实施。根据该项法律规定，美国遗产税的起征点从2001年起的67.5万美元逐渐提高到2009年的350万美元，最低边际税率为37.5%，最高边际税率为55%，最高边际税率从2001年起逐渐下降至2009年的45%。以2001年为例，当年67.5万美元至300万美元之间的遗产税率为37.5%，超过300万美元遗产税率为55%。2010年停征遗产税一年，2011年又恢复到2001年的征收税率。由此可见，美国的遗产税率是很高的，但是如果立遗嘱者向包括非营利性大学在内的慈善事业捐赠遗产就可以扣除遗产税，这样就会达到减轻遗产税负的目的。

美国《国内税收法》规定，每人每年慈善事业捐献的可减税捐款不能超过其个人收入的50%，但是如果是向非营利性大学的捐赠则不受该法的限制，因此，有利于非营利性大学捐赠事业的发展。该法第170条还规定，公司每年用于减免税赋的慈善捐赠扣除额不得超过公司纯收入的10%，超过10%的部分，可以向后延缓5年，在报税时逐渐扣除，但是，如果是捐赠给非营利性大学或者是科研机构，则不受这个限额的限制。1998年，美国国会两院通过了《1965年高等教育修正法》，其中第303条C款“强化高等教育捐赠”规定：“根据州法律规定、由高校或者基金会设立的基金，免除联邦所得费。”由于设立高等教育基金是免费的，这对于促进美国大学校友、慈善家及财团法人的社会捐赠无疑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二）捐赠基金的分类管理机制

美国大学通常根据社会捐赠的目的而实行不同的管理方式，由于捐赠者捐赠目的不同，美国大学一般把由捐赠设立的基金分为限制性捐赠基金和准基金。根据设定的捐赠条款，捐赠基金在现有基础上不能完全被大学花光。通常情况下，捐赠者创设捐赠基金是为了大学创设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捐赠投资本金或原始捐赠物品以其盈余来支持大学的运转，捐赠者创设捐赠基金要么是作为真正的捐赠——基金的原则是不能被大学花掉，要么是有条件的捐赠——基金的原则是在某一特定时间或者事件之后，可以被大学花掉。真正的捐赠和有条件的捐赠统称为捐赠者限制性捐赠。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拥有的捐赠基金大多属于这种限制性捐赠基金。此外，美国大学也可以设立准捐赠基金，也就是董事会指定的基金，当大学官员（诸如董事会成员）决定把非捐赠基金诸如把捐赠品和遗物给大学作为投资和花费目的时，大学就可以创设准捐赠基金。大学可以撤销创设准基金的决定并且把这些基金在任何需要的时间点上全部花掉。当向有关部门报告全部基金包括真正的捐赠基金和有条件的准基金时，大学、教育部和高等院校管理协会的官员可以询问高等院校有关它们的全部捐赠基金以回应各种质询。［5］

（三）捐赠基金的分配机制

当捐赠者在美国大学设立捐赠基金时，他们可以选择如何分配给高校的捐赠所产生的盈余或者指定捐赠基金如何进行使用，当捐赠者对大学进行捐赠时，大部分捐赠资产的分配都会限定在一个特定的目的诸如奖学金、资助讲座讲授席位、教学和研究等等。接受捐赠之前，大学官员会与潜在的捐赠者一起工作来修改将很难遵守的限制，如果捐赠者提出的限制太多或大学不能履行使命的捐赠，大学就会拒绝这样的捐赠。当然，一旦大学接受捐赠，将会严格遵守捐赠者的意愿，但是当限制超过捐赠目的或者大学需要修改捐赠条件时，大学官员也有能力进行谈判或者修改限制。通常情况下，美国大学通常会利用捐赠协议包括当捐赠基金在最初规定的限制条件下无法使用时灵活地修改限制性条款。捐赠之后，大学也可以与捐赠者或他们的后裔谈判修改限制性条款。［6］

（四）捐赠基金的监督机制

美国对私立非营利性大学捐赠基金的监督管理由捐赠者本人及其后裔、受助大学与官方三方面构成，大额捐赠者本人及其后裔有的会以大学董事会成员的身份对家族或公司所捐助的基金进行监督，

美国总审计署的总审计长也根据法律规定行使监督权，2008年，美国国会通过的《高等教育机会法》中“捐赠报告”就明确指出：“美国总审计长应进行捐赠总量、使用和高等教育机构的捐赠公益目的研究，研究应包括如下信息分析：平均值和范围；捐赠资产在年度教育花费上的总量和百分比的分配；捐赠资产在年度金融资助和减少学杂费、书本费以及膳食费上的总量和百分比；捐赠基金的限制程度，以及适于此类基金的限制。”

三、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的特点

在美国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发展史上，社会捐赠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流的私立非营利性大学诸如哈佛、斯坦福、耶鲁、普林斯顿、康奈尔、芝加哥等大学之所以能够蜚声世界，离开了社会捐赠是不可想象的。纵观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的社会捐赠，呈现出以下三个主要特点。

（一）募捐筹款专门化

募捐筹款决定着大学社会捐赠的成败。自上世纪60年代起，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掀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全面筹款运动，这场运动起源于斯坦福大学，创始人是约翰·普莱斯·琼斯有限公司的职业经理人鲍勃·康威，到80年代逐渐达到高潮，“全面筹款运动的策略就是把所有对学校的捐款都包括在一个宏大的目标里，包括年度捐赠、遗产馈赠、远期捐赠承诺、教师专用科研赠款和学校在实现目标之前筹得的任何款项”。［7］上世纪80年代，詹姆斯·威廉斯担任筹款运动志愿者主席的埃默里大学聘请约翰·普莱斯·琼斯公司作为筹款运动的顾问公司，说服伍德鲁金基金会捐出了1.05亿美元，开启了美国私立非营利性大学一次就筹款超过1亿美元的先例。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由于美国经济形势良好，再加上专业化筹款公司的运作，一流大学接受的捐赠基金比较多。仅在1997年，捐赠基金市值超过1亿美元的大学就超过了235所。到2000年度，捐赠基金市值超过10亿美元的一流大学已经达42所，其中，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占据了34所。而到了2012财政年度，捐款超过10亿美元的一流大学共计65所，其中47所为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占总数的72.3%，在捐款超过5亿美元以上的120所一流大学中，私立非营利性大学占据了86所，占总数的72%。

（二）筹款人员专业化和职业化

随着美国一流大学的捐赠募捐竞争越来越激烈，捐赠筹款人也越来越专业化，这些筹款人包括职业经理人、大学校长、首席资源发展官、大学的院长及董事会成员。上世纪80年代以来，美国一流大学校长是不是著名学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校长必须是管理专家，是筹款团队中重要的一员，要以各种方式与潜在的捐款人打交道，现在的美国大学校长不能选择是否参与筹款，而是必须参加社会捐赠筹款。美国的一流大学一般都设有“首席资源发展官”这个职务，“他们变成了推销员或高校在外界的代表，最终也开始亲自募捐。近来，由于资源拓展的作用越来越关键，负责筹款的人员增多，因此，首席资源发展官已经进入了高校的管理层和领导层。今天，高校的资源发展官属于最高管理层，参与学校所有关于规划和管理的决策”。［8］

（三）捐赠基金经营市场化

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捐赠基金的市场化经营一般有三种形式：一是由校外基金经理投资。如圣玛丽大学有一个单一的、集中捐赠基金，这个基金由大约270支个人基金所组成，基金收益主要用于奖学金、教授职位和讲座席位，该基金由多个校外基金经理进行投资，由董事会指定的投资委员会进行监督，并由外部投资顾问进行监测。二是由投资公司进行投资。霍华德大学的捐赠基金就是由董事会选择的投资公司进行外部管理，并以投资收益为目的捐赠基金。三是大学成立专门的管理公司，哈佛大学和斯坦福大学就是如此。哈佛大学自上世纪80年代至今，一直独占美国一流大学捐赠基金市值排行榜榜首，这一方面得益于哈佛大学一流的办学质量和社会服务，但另一方面也是与其专业化的校办管理公司分不开的。哈佛大学的捐赠基金由大约11600支私人基金所组成，这11600支个人基金汇集起来，由一个总投资账户——哈佛管理公司（HMC）进行投资管理。HMC是哈佛大学建立的全资公司，该公司是一个利用内外部管理团队的混合管理公司的典型，［9］由于HMC卓越的管理水平，哈佛大学捐赠基金的市值由2005年的2547372.1万美元提高到2012年的3074553.4万美元。

四、结束语

通过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过去32年里，美国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之所以获得巨大成功，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首先，高质量的办学是社会捐赠成功的基础。美国不少私立大学之所以闻名世界是与其高质量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服务社会密不可分的，没有高质量的办学也就没有社会捐赠。其次，严格的法律、管理制度是社会捐赠成功的保障。美国是一个法制较健全的国家，没有一套严格的法律、管理制度，整个社会就会处于无序状态，大学的社会捐赠也就不可能获得巨大的成功。第三，市场化经营与管理是社会捐赠获得成功的关键。美国是一个市场机制发达的国家，有关大学社会捐赠募捐人员的招聘、捐赠基金的经营与管理等均采取了市场化运作，没有市场化的经营管理，美国一流大学的社会捐赠同样不可能获得巨大的成功。第四，社会的广泛参与是社会捐赠成功的重要一环。美国一流大学社会捐赠的成功获益于社会组织（企业、公司、慈善机构等）和个人特别是一流大学校友的广泛参与，没有这些社会组织、个人和校友的参与，美国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的社会捐赠也就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成功。美国一流私立非营利性大学社会捐赠的运行及经营管理，颇值得我国大学特别是高水平大学的管理者借鉴，特别是对于建立和完善我国高水平大学的社会捐赠制度不无裨益。

［1］ScottA.Ginder，Janice E.Kelly-Reid，Farrah B.Mann.2013-14 Integrated Postsecondary Education DataSystem（IPEDS）MethodologyReport［EB/OL］.http：// nces.ed.gov/pubsearch/pubsinfo.asp?pubid=2014067.

［2］W·Vance Grant，Leo J.Eden.Digest of Education Statistics1982［M］.Washington：U.S.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82：150.

［3］Thomas D.Snyder，Charlene M.Hoffman. Digest of Education Statistics 2002［M］.Washington：U.S.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2003：401.

［4］Thomas D.Snyder，Sally A.Dillow.Digest of Education Statistics 2013［EB/OL］.http：//nces.ed. gov/programs/digest/d13/tables/dt13_333.90.asp.

［5］［6］［9］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le. PostsecondaryEducation：CollegeandUniversityEndowments HaveShownLong-TermGrowth，WhileSize，Restrictions，and Distributions Vary［M］.Washington：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2010：2-3、4、31.

［7］［8］［美］弗兰克·H·奥利佛.象牙塔里的乞丐——美国高等教育筹款史［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114-130.

（责任编辑：李作章；责任校对：徐治中）

The Social Endowment Mechanism and Its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merican First-class Private Not-for-profit Universities

CUI Laiting，CUI Kai
（Zhengzhou University，Zhengzhou Henan 450001）

The endowment funds are an important source of American first-class private not-for-profit university revenues，and there would be no American private universities without the social donation.The American not-forprofit universities with the endowment of more than$10 billion reached 47 in the 2012 fiscal year，and the universities have obtained great success due to its strict endowment-management mechanism inseparable.The social endowment of the American private not-for-profit universities show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pecialization，and professional fundraisers，and endowment-fund-market operation since the 80’s in the last century.

private not-for-profit universities；the endowment funds；endowment mechanism；characteristics

G649.1

A

1674-5485（2015）04-0115-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课题“文化软实力建设与大学发展互动研究”（BIA110080）；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分类监管下美国高校教育经费投入机制研究”（2014BJY036）。

崔来廷（1962-），男，河南沈丘人，郑州大学教育系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比较教育和教育经济与管理研究；崔凯（1981-），男，河南商丘人，郑州大学博士生，主要从事比较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