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童年映射下的亲子关系

2015-12-02 18:51徐珂
雪莲 2015年12期
关键词:亲子关系

徐珂

【摘  要】本论文以张爱玲作品中的父母亲形象为切入点,结合张爱玲的童年经历,分析童年生活对其在作品中描写亲子关系的影响。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亲子关系;童年生活

在荒凉孤苦中长大的张爱玲,童年更多感受到的是人性的阴暗与丑陋,在她的作品中,塑造了诸多自私、卑琐、冷漠、变态的人物形象,揭露了在物欲、情欲、性欲的倾轧下人性的变异。她笔下的父母亲也由伟大圣洁的形象堕落为自私冷漠的小市民形象,亲子关系更是呈现畸形化的趋向。

一、畸形的父女关系

我们常用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来形容亲密的父女关系,张爱玲却以惊人的眼光向我们讲述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亲子故事。

《心经》讲述了少女许小寒,跟她不太老的父亲和显老的母亲构成了一个隐含的情爱三角。她有意隔绝了父母的情爱,文中的父亲

早知女儿对自己的爱慕,却始终对这种畸形的父女恋保持着默认态度。直到事情即将发展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才懦弱而自私地选择退缩。

林幸谦先生曾指出:“事实上,张爱玲小说中的男人形象,都含有她父亲的影子,甚至可以说就是张廷重的化身或投影。”小说《心经》中的父女关系,由最初的亲密无间到最后的分道扬镳,正与张爱玲和父亲的关系相似。张的父亲是一个遗少式人物,也喜欢同女儿谈谈亲朋间的笑话、琐事,这一切在他再婚后发生了改变。当他得知女儿要像前妻一样出国留学、脱离自己的控制时,他把自己身为遗少对新文化的怨恨、对前妻的怨恨,全向女儿爆发,在对张爱玲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两人的父女关系彻底决裂。

在《花凋》里,郑先生面对小女儿川娥的病,只是说,“我花钱得花得高兴,苦着脸花在医药上,够多冤!”勾勒出一个自私冷漠的父亲形象,父女关系被这几句话打得支离破碎。在张爱玲被软禁时,她父亲也摆出了像郑先生那样残忍凶狠的面孔,任其自生自灭。正如张爱玲所说的“我把世界强行分作两半,光明与黑暗,善与恶,神与魔。属于我父亲这边的必定是不好的。”

二、悲凉的母女关系

母女关系本应是亲密无间的,张爱玲笔下的母女关系却存在着对立面,并在对立中一同走向悲剧。张爱玲在作品中对母亲与女儿进行着复写,使得绝望、悲凉成为母女两代的共同命运。

《倾城之恋》中离异后借居娘家的白流苏受尽了哥嫂欺辱,想要向母亲寻求些许安慰,母亲却只是一味的避重就轻,劝她“回去倒是正经,领个孩子过活,熬个十几年,总有你出头之日。”于是,流苏明白了“她所祈求的母亲与她真正的母亲根本是两个人。”《半生缘》中曼桢的母亲也只是一味劝说着曼桢嫁给强暴过自己的姐夫,使得曼桢明白母亲终究是靠不住的。也许,这些母亲只是懦弱到无法保护儿女。

于是,张便以更犀利的笔锋,在《金锁记》中描绘出以虐待子女为乐的变态母亲曹七巧。嫁给残疾的丈夫,终年情欲难以得到满足的七巧,为了抓住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男人,儿子长白,便以娶媳妇的方式管住他。她又处处刻意亲近长白,处心积虑地变相霸占儿子,凌辱儿媳。最终,逼死了两个儿媳,也逼得“长白不敢再娶了,只得在妓院里走走。”出于对女儿变态的嫉妒,七巧亲手毁掉了女儿的爱情,用大烟把女儿拴在烟雾缭绕的庭院中,了此一生。“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不再有庇护儿女,关怀众生的崇高美丽,反却显现出令人可怖的丑陋,残忍。”

张爱玲这种母爱认识的形成,与她的个人经历直接相关。“她是个美丽敏感的女人,而且我很少有机会和她接触。可是后来,在她的窘境中三天两天伸手向她拿钱,为她的脾气磨难着,为自己的忘恩负义磨难着,那些琐屑难堪,一点点的毁了我的爱。”当张爱玲小说中的母亲在人欲面前褪下自己母爱的神圣光环时,文中的孩子就只能独自面对一个恐怖的世界,被迫长大成人,被迫用更冷漠的态度来回击母亲,从而使母女关系走进相互折磨的怪圈。

三、童年生活对其写作的影响

对作家而言, 童年的创伤体验是抑郁、苦痛、难以忘怀的,它推动着作家去追求独特的创造, 以便从艰苦的劳动中获得精神慰籍和补偿。

不幸是作家的摇篮,痛苦是智慧的母亲。张爱玲正是从自身的不幸和痛苦中沉淀素材,用自己苍凉的笔触,为读者勾勒出了一幅幅令人难以置信的扭曲的亲子关系图景。从而使读者用怀疑的眼光审视向来被歌颂为圣洁无私的亲子之爱,让读者明白在人欲面前,亲子关系有时是不堪一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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