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职业分化、收入分化与城镇化关系的实证研究

2015-12-01 08:52何蒲明张凡长江大学经济学院湖北荆州434023
长江大学学报(自科版) 2015年33期
关键词:分化城镇化显著性

何蒲明,张凡 (长江大学经济学院,湖北 荆州434023)

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工业化的推进,第二、三产业在城镇聚集,农村人口不断向非农产业和城市转移,使城镇数量增加、规模扩大,城镇化速度加快。据统计,我国2012年城镇化率达到53.73%。与此同时,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入以及户籍制度的逐步放松,我国农民的职业和收入不断分化,并在近几年呈加速趋势。积极稳妥推进城镇化,有序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是我国政府今后工作的重点,可以预见,我国农民分化和城镇化的步伐将进一步加快。理论上,农民分化与城镇化存在着互动促进的密切关系:一方面,农民分化不仅可以为城镇发展带来所需的劳动力、资金、技术等资源,同时还可以扩大城镇消费市场的容量;另一方面,城镇化的发展可较好地带动第二、三产业的发展,促进就业空间的扩大和就业岗位的增加,为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提供出路,从而推动农民分化。在实践中,我国农民分化与城镇化之间关系究竟如何?是否存在着良性互动关系?研究上述问题,对于如何协调好城镇化与农民分化两者的关系、解决“三农”问题以及统筹城乡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城镇化与农民分化关系的实证分析

1.1 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对于城镇化的衡量指标,国际上一般采用人口城镇化率,即城镇人口与总人口的百分比,为此笔者沿用人口城镇化率 (用Y表示)这一通用指标。农民分化包括职业分化、收入分化、权力分化、声望分化以及阶层分化等,其中职业分化与收入分化构成了农民分化的基础。结合我国农民分化的历史和现实状况,以“离农率”为标准测定农民分化的程度,提出农民分化的2个基本向度:以职业分化为主的水平分化;以经济收入分化为主的垂直分化。职业分化主要用农村劳动力非农从业比例来衡量,即 (乡村就业人数——第一产业就业人数)/乡村就业人数;收入分化主要用工资性收入占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的比重来衡量,这一指标基本可以反映农户家庭收入构成中通过从事非农产业 (包括兼业)所获得的收入比例[1]。选取具体样本区间为1978~2012年的年度数据,文中所用的人口城镇化率、乡村就业人数、第一产业就业人数、工资性收入和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等数据均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摘要 (2014)。

1.2 模型设定

考虑农民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的滞后效应以及城镇化的累积效应,采用自回归分布滞后估计模型(ADLM)分析农民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对城镇化产生的影响,在模型中引进城镇化、农户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的滞后变量:

式中,y为人口城镇化率,x1为农村劳动力非农从业比例,x2为工资性收入占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的比例;c为常数项;β、ψ和φ分别为变量系数;ε为随机变量。

1.3 模型估计结果分析

根据赤池信息准则和斯瓦兹准则检验,笔者考虑了不同滞后期的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模型估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农民分化对城镇化影响的估计结果

1.3.1 农民职业分化对城镇化的影响

表1中第3列和第4列分别为农民职业分化对城镇化影响的估计结果。首先选择滞后1期的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进行分析,由广义矩估计方法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模型整体拟合较好。同时,滞后1期的职业分化 (L1(X1))系数为正且很显著 (0.924231),但滞后1期的城镇化 (L1(Y))系数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值 (0.045334)。由此初步判断城镇化表现出惯性趋势,城镇化的累积效应明显,近年来我国城镇化的发展变化趋势也验证了上述结果。

为了考察实证结论的稳健性,选择滞后2期的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进行敏感性检验。检验结果显示,滞后2期的职业分化 (L2(X1))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仍然为正值 (0.646536),这表明从短期来看,农民的职业分化有利于粮食安全,因为短期内农民职业分化有利于剩余农业劳动力的转移,从而促进粮食生产效率的提高,但长期来看,农民职业分化意味着农业劳动力的减少,如果农业生产技术没有相应的提高,则可能对粮食生产不利。并且,滞后2期的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的估计结果显示,城镇化惯性特征依然显著 (在5%的显著性下系数为0.794221)。

由于变量间短期变动的制衡关系可能掩盖变量间的长期内在联系,因而需要作进一步分析。选择职业分化变量的4期移动平均值作为考察职业分化对城镇化长期效应的替代变量。估计结果显示,职业分化长期效应 (X1)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为负值 (0.660225),这表明从长期来看,职业分化也有利于城镇化的发展。

1.3.2 农民收入分化对城镇化的影响

表1的第5列和第6列为收入分化对城镇化影响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滞后1期和滞后2期的模型整体拟合都较好。滞后1期的收入分化 (L1(X2))系数为正且高度显著 (0.789603),但滞后1期的城镇化 (L1(Y))系数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值 (0.217413),城镇化表现出惯性趋势。而滞后2期的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的估计结果显示,收入分化 (L2(X2))对粮食生产的影响仍然为正但不显著 (0.136760),这表明从短期来看,农民收入分化不利于城镇化,但影响并不大。滞后1期城镇化(L1(Y))的系数 (0.42231)仍为正且显著性水平为5%,说明城镇化仍表现出惯性趋势,累积效应明显。

为了考察收入分化对城镇化的长期效应,同样选择收入分化变量的4期移动平均值作为考察收入分化对城镇化长期效应的替代变量,估计结果显示,收入分化的长期效应 (X2)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为正 (1.623408),这表明从长期来看,农民收入分化也有利于城镇化。

1.4 变量之间的Granger因果检验

考虑到Granger因果检验是建立在平稳变量之间或者存在协整关系的非平稳变量之间,因而首先进行ADF单位根检验,经验证3变量均为平稳变量,可直接进行Granger因果检验。模型估计分析结果表明,无论从短期还是从长期来看,农民职业分化与收入分化对城镇化均产生正面影响。为进一步检验农民职业分化与收入分化与城镇化发展之间的关系,对各变量进行Granger因果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城镇化、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的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

由表2可知,滞后2期时,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职业分化与城镇化之间存在单向的Granger因果关系,即职业分化是城镇化发展的原因,而城镇化发展不是职业分化的原因;收入分化与城镇化发展在滞后4期时才存在因果关系,且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表明收入分化是城镇化发展的单向原因。该结果进一步证实了模型估计分析结果,即职业分化与收入分化均是城镇化发展的影响因素,且收入分化对城镇化发展的影响相对职业分化而言需要在更长的时期显现出来。

2 实证结论及其分析

通过上述实证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①不论从短期还是从长期来看,农民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均有利于城镇化发展;②农民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均是城镇化发展的Granger原因,但城镇化发展却不是农民职业分化和收入分化的Granger原因;③收入分化对城镇化发展的影响需要在更长的时期显现出来。结论①说明农民分化主动刺激了城镇化的发展,而不是被动跟随城镇化的发展而变化,且在城镇化的发展中发挥了较为重要的作用,但结论②说明城镇化对农民职业分化和农民收入分化的拉动作用并不明显,似乎与前述的理论分析相悖,对此可能的解释如下:首先,由于城乡二元户籍制度的制约以及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完善,使得进城务工农民缺乏基本的安全感和城市归属感;其次,我国城镇化质量不高,产业集聚程度较低,城镇的集约和辐射带动能力不强,特别是第三产业发展滞后,阻碍了城乡一体化的发展,对农村劳动力的吸纳能力弱;第三,由于农村土地流转机制不完善,农民的土地情结难以割舍,始终把农村作为他们外出务工的避风港。结论③说明农民在城市务工的收入不稳定,可预期性较差,对此可能的解释如下:由于部分进城农民年龄较大,文化技能素质较低,打短工和干苦力的占相当比例,因而在城市工作的稳定性较差,收入不稳定。

3 对策建议

3.1 切实推进农村土地流转,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

长期以来,在农民的固有思维里,土地就是他们的“生命线”。然而,中国人口众多,农民人均耕地面积小,农业收入微薄,只能勉强维持生计。为推进农民分化,必须将农民从土地束缚中解脱出来,而实行农村土地流转是重要的解决途径。农民可将自己的耕地以入股的方式流转给大的农业公司,以换取年终享受公司分红的资格,这可以使农民获得一笔额外收入,还可以让农民安心“走出去”进城务工,这对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将起到显著的促进作用[2]。

3.2 完善农民职业培训系统,提高农民文化和技术水平

农民在进城打工的过程中,由于文化程度低,又缺乏一技之长,因而只能从事脏活和累活,所得收入与城市居民收入相比存在较大差距。为了提高农民的文化和技能水平,有关部门应该认真履行其服务社会的职能,整合社会各界资源,为农民打造一个较好的职业培训平台,并切实履行其监督职能,确保农民职业培训取得较好的结果,最终使农民的自身素质和技能水平得到较快提升。

3.3 推动第二、三产业协调发展,增强对农村劳动力的吸纳能力

城镇化的发展会推动第二、三产业在城镇的聚集,从而可以产生较强的就业吸纳效应。在城镇化的初级阶段,工业发展所形成的集聚效应对城镇化有较大的带动作用,而当工业化和城镇化进入中期阶段之后,产业结构转变和升级的作用超过了集聚效应的作用,以服务业为代表的第三产业对城镇化的拉动作用越来越大[3]。第三产业的发展不仅可以推动城镇化,可以为农村劳动者提供餐饮、住宿、交通运输等多个领域的就业岗位,其发展程度越高,对农村劳动力的吸纳能力就越强。当前,在城镇化过程中,由于产业政策的工业化偏向,导致第三产业发展水平低下,城镇化质量不高,阻碍了第二、三产业的协调发展,也阻碍了城镇化的发展及其对农民分化的推动作用。因此,要调整城镇产业结构,促进第二、三产业协调发展,加快城镇化发展,促进农民彻底分化。

3.4 消除城乡社会保障体系差异,加快推进农民工市民化

城乡医疗、教育等社会保障体系的差异是阻碍农民彻底分化的根本原因。由于城乡社会保障体系的差异,农民在背井离乡进城务工时,他们很难完全脱离其一直赖以为生的土地,从而不会真正脱离农村。另一方面,城市务工的农民无法与城市市民一样享受城市较好的教育资源、医疗保障条件,他们对城市缺乏归属感和安全感,这阻碍了农民的彻底分化。因此,必须健全社会保障体系,消除城乡的各种制度隔阂,让农村劳动力放心“走出农村”,安心“留在城市”,实现农民彻底分化,从而加快城镇化进程[4]。

[1] 陈薇娜.沿海地区农户分化与城镇化互动发展研究 [D].青岛:中国海洋大学,2012.

[2] 姚婷.我国农民阶层分化的特点及其发展趋势 [J].经济与管理,2013,27(4):30~31.

[3] 胡金林.改革开放后工业化与城镇化关系的实证分析——以湖北省为例 [J].孝感学院学报,2011,3(1):105~106.

[4] 韩越.走中国特色城镇化道路是加快农民市民化的现实途径 [J].农业经济,2008,(2):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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