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治理 任重道远——洞庭湖调研有感

卢承志

（湖南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总院 长沙市 410007）

引 言

湖南省水利厅科技委组织开展“十三五”期间洞庭湖治理与保护调研工作是十分必要的，也是及时的，为“十三五”洞庭湖水利规划的制订，为湖南省委、省政府和省水利厅的决策提供科学依据。三峡工程2003年6月开始蓄水，2006年4月由水利部科技委组织胡泗一副部长带队，有部科技委顾问、委员、长江委、部办公厅、规计司、国科司、国家防办、水科院及湖南、湖北的专家34 人来洞庭湖调研，并提出“三峡工程运用后长江中下游江湖关系变化和防洪对策研究专题调研报告”，在水利部科技委“咨询与建议”第3号上发布。报告中提出：抓紧《长流规》的修编和洞庭湖区综合规划的制定工作；加强崩岸监测，建立健全崩岸险情应急抢护机制；尽快实施荆江河势应急控制工程；加紧建设城陵矶附近分蓄100 亿m3超额洪量的分蓄洪区；加强洞庭湖区堤防工程建设；高度重视原型观测工作；加强有关重大问题的研究。同年（2006年）9月省水利厅科技委组织专家对洞庭湖综合治理调研，并提出专题调研报告，针对洞庭湖治理面临的形势及存在的问题，提出下阶段洞庭湖治理基本思路：①建立人与洪水协调共处的防洪减灾体系；②建立节水高效的水资源管理和供给体系；③建立以源头控制为主的综合防污体系；④建议以湿地保护为主的水利生态保护体系；⑤加强有关重大问题的研究。事隔1年，2007年10月全国政协原副主席钱正英率水利部部长陈雷、国务院三峡办主任汪啸风、长江委主任蔡其华来长沙参加洞庭湖开发与保护汇报会，由时任湖南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张春贤主持会议并讲话，省长周强作汇报。会上钱正英说道：“今天这个会议是我建议召开的，因为当年在水电部主持三峡工程论证时，我曾向湖南省的领导有个承诺，在三峡工程建成后，一定支持洞庭湖治理，湖南为三峡工程的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引自三湘都市报“我对洞庭湖有个承诺”）。据此，湖南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总院于2008年2月提出《洞庭湖综合治理规划报告》，在此基础上，2011年6月长江委提出《洞庭湖综合规划报告》，洞庭湖治理大的格局基本确定。但没有大的动作和巨大的投入，我们还保留了部分意见：如防洪标准、超额洪量、城陵矶防洪控制水位等。2013年2月湘鄂水利厅提出《洞庭湖生态经济区水利专项规划（2012～2020）》即在2006年洞庭湖的调研活动以来，治理规划都做了大量工作，期间湖南省水利厅、洞工局、设计院与中国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南京水利科学研究院、清华大学、河海大学等单位合作研究有关洞庭湖防洪、水资源、水环境、江湖关系的几个重大课题研究。从这些已有审批过的规划和鉴定过的科研成果中，根据湖区市县水利建设实施具体情况，梳理出一套近期可能实施的方案，建议提出一个有科研成果支撑，有堤垸实际情况调研，有理有据的洞庭湖近期（三期治理）的报告，争取国家立项投资。本次调研通过实地踏勘、和3个市县有关领导和专家座谈，感受较深。

1 堤防建设是湖区安全之本

调研经过的市、县、堤垸，最深的印象是湖区经济建设高度发展，公路、桥梁、高楼大厦，市容商铺，可谓日新月异，2007年，笔者曾调查分析写下《洞庭旧貌换新颜》，而今又有更大的变化，湖区已是人口密集，经济发达的生态经济区，任何规划都不能离开客观存在的现实。2006年的调研报告，就提出加强洞庭湖堤防建设问题。湖区经济发展的防洪安全，首要是依靠大堤保护，一、二期治理对重点垸堤防进行加高加固，但设计标准偏低，20 世纪90年代多次发生超过设计水位的洪水。大堤多在老堤上加高加固，当年堤身、堤基防渗处理标准不高，经多年运行后，重点垸堤防仍存在局部堤段险工险情急待处理，蓄洪垸堤防加固仅部分启动，一般垸未做投资安排。本次调研南县有一线防洪大堤337 km，未达到二期治理标准的有153 km，占总堤长的45.4%，堤身堤基严重渗漏的占总堤长30%，当冲刷险堤段占14.4%，洪水威胁依然存在，现状的堤防与经济区的发展不相适应，一旦溃垸，损失巨大。建议逐垸逐段做堤防调查、测量，包括高程、断面、险情，真实的做到心中有数，规划设计有据，防洪指挥有力。

2 安全建设是计划分蓄洪的前提

三峡建成后，中下游防洪情势有所改善，超额洪量有所减少，但洞庭湖分蓄洪任务依然繁重，且不谈有争议的超额洪量计算和城陵矶附近地区蓄洪任务不可能实现的湘鄂对等分摊，超额洪量均发生在螺山卡口以上，洞庭湖内。1998年洪水已过去近20年，已批准立项的钱粮湖、大通湖东、共双茶三大垸，蓄50亿m3超额洪量，（南北各50 亿m3）至今没有一个可以运用，若近年来了大洪水怎么办？分洪闸未建，安全区仅做了试点，层山安全区也反映投资不足；2011年长江委提出的《洞庭湖综合规划报告》中也提出“洞庭湖区蓄洪区安全建设严重滞后，绝大部分蓄滞洪区分洪口门没有建控制工程，难以做到适量分洪，实现科学调度，有计划分蓄洪水十分困难。”从江湖关系变化及近期发生的96、98 大洪水的实际情况看，三口的萎缩，早就存在，三峡运行后，更加剧分流分沙的锐减，但在湖口出流受阻，湖区洪水水面线变缓，洪水位抬升，城陵矶超控制水位时而出现。超额洪量必然会集中在东南洞庭湖，这发展之势，不可避免。蓄洪垸安全建设不能再滞后，原规划的24个蓄洪垸通过“蓄洪垸分三类”，实质上是砍去一半，即其中第三类是计划不安排、不投入，就是第一类重点蓄洪垸，也建设迟缓，事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且蓄洪是保长江中游湘鄂两省及武汉市的防洪安全的规划措施之一，理应加大投入，加快建设。

3 洪道整治结合建设平原水库

三口分流的减少，几十年前就提出堵支并流的规划设想，在三峡运行后，问题更为突出，而被认同。西洞庭湖区重点是洪道问题，藕池河、松滋河都有规划，四口河系治理还有重大的科研成果，2006年调研目睹了断流河道，本次调研到了沱江三仙湖水库的现场，这是河道整治结合建立平原水库的成功试点，松滋、藕池本不是天然河流，是溃堤冲散的水系，两岸筑堤围垸呈河，在口门水源衰减的情况下，塞支强干，是合理的。大力提倡按规划，在堵支上下口建闸控制，能蓄能泄，加快洪道治理。

4 机电排灌结合内湖，渠道整治

泵站更新改造是当今湖区排涝建设的有效途径，也有规划，新的治涝规划正在进行。值得注意的是：

（1）总的容量不足，更新改造任务艰巨，本次调研岳阳市更新改造的泵站87 座、装机250 台，总功率14.1 万kW，仅点全市总装机容量的35.5%。

（2）内湖的减少，是泵站装机不足要求增容的因素之一。南县1969年内湖湖泊率9.84%，现在只有2.45%。湘阴县1986年湖区内湖面积59.56 km2，目前仅有44.59 km2，近28年减少14.97 km2。原先电排泵站设计时，计入内湖调蓄量，当内湖减小，或作其他承包经营，调蓄量受限，再算排涝设计流量当然不足。

（3）排灌渠道长年失修，淤塞或渗漏，排灌效率下降，这不是机泵更新改造能解决的，应引起重视，应有合理的计划安排渠道整修。

5 城陵矶综合枢纽工程值得研究

本次调研的第一站，就是察看了岳阳城陵矶枢纽拟建的坝址。其实早在10年前，在湘江长沙综合枢纽着手可行性研究时，我们查勘过此地段，由湖南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总院提出《建设城陵矶综合枢纽工程的设想》，一则想找规划设计任务，二是在洞庭湖大搞动作，应对三峡运行后，三口入流减少，解决湖区水源问题。时任周伯华省长，曾在请示报告上批示“此项工程值得研究”随后也曾在《人民长江》上发表过文章，并申请过研究课题。2009年《三湘都市报》显目大标题“洞庭将筑大坝”，第二届中国湖泊论坛论文集上，选写的《关于建设城陵矶枢纽工程的思考》一文，是基于2003年三峡蓄水运行以来三口分流、分沙的变化。

表1 为多年平均入湖年径流量变化。

表1 多年平均入湖年径流量变化 亿m3

现今与20 世纪50年代相比，四水及环湖区间入湖水量变化不大，而长江四口（三口）入湖水量在三峡运行后减少2/3。

表2 为多年平均入湖年输沙量变化表。

表2 多年平均入湖年输沙量变化 万t

明显反映建国以来大量水库兴建和三峡工程的拦沙作用，以及国家对水土保持的重视与投入，总的入湖泥沙明显锐减，其中四口（三口）减少更为突出（表3）。调弦口于1958年堵闭，其余三口断流的天数也明显增加。

表3 三口年平均断流天数统计 d

这种情况下，在三口水系塞支强干建平原水库，在湖口建闸坝蓄枯泄洪，蓄泄兼筹，就是我们最初提出建设城陵矶枢纽工程的原由，现在可行性报告已初审，由中国水科院、清华大学、中科院水生所、中国环科院北京林业大学、长江委设计院等单位进行9 大专题研究业已完成，鉴于洞庭湖治理涉及江湖关系复杂，影响部门、行业、专业学科较多，有些课题可能还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应加快研究论证，尽早得以批准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