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上的百合花

□[英国]吉尼亚·伍尔夫 著 谢素军 编译

尼罗河上的百合花

□[英国]吉尼亚·伍尔夫 著 谢素军 编译

我喜欢一个名叫塔丽的女孩，尽管在我喜欢她的时候，她才十一岁。

为了讨好她，我曾想过许多办法。后来，我跑到很远的尼罗河边，摘了一朵纯白的百合，跑到她面前，说，你就是我心中永远的百合。

可是，女孩并没有被我感动，而是又哭又闹的，将百合摔在地上。看着女孩愤怒的眼神，我悻悻地离开了。

带着无比的遗憾，我去了英国伦敦，再也没有和女孩联系。

我没有告诉家人，自己喜欢过一个女孩，而且，当自己向这个女孩表白时，不仅被女孩拒绝了，还被另一个男孩奚落了一番。

当百合被摔在地上的那一刻，那个男孩肆无忌惮地跑了过来，用他那双赤脚板得意地踩在百合花上，还使劲地蹂躏了几下，挑衅似的瞪了我一眼，将女孩搂在怀里。

女孩没有反抗，而是温顺地靠在对方身上，像一只小绵羊一样，让我伤心欲绝。这才是我一定要去英国的真正原因，在尼罗河，我已经是一个失败者。

我是在十年后回来的，因为国家的暴乱，我被聘为外交使者，回到开罗，与各类反对派洽谈，希望国家早日回归和平。

但是，走下飞机的第一刻，我的脑海里并不是要马上处理的种种公务，而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女孩—我的百合，她还像以前那样喜欢一袭白衣，露出开怀的笑吗？

几经周折，我终于找到了她，只不过，虽然还是如百合一样，却明显变得憔悴不堪，身上的道道伤痕不是每天的暴动留下的，而是她的丈夫用种种家庭暴力带给她的伤害。

我告诉她，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可以用尽一切办法让那个曾经践踏百合的男人自动离开，或者永远消失。可女孩只是摇头，将我推得远远的，转身跑向远方。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要应付种种叛乱，我忙于各种应酬，那些想改变现状的人们，从不认为法律、政策、道德这些正当的方式能够产生作用，唯有通过炸弹、射击和阴谋可以实现梦想。

我做出了许多解释，进行了日复一日的周旋，然而，最终平静下来的方式还是那一辆辆坦克的开进，政府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我听说女孩的丈夫在暴乱中消失了，多半是被炸死了。所以，犹豫了许久，我终于还是前往女孩家里，希望带着她去英国，包括她的五个孩子。

然而，我再一次扑空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看着尼罗河上百合凋落的样子，我黯然神伤，搭上飞机前往伦敦，没有回头。

多年后的一天，当我的孩子拿着一封信交给我的时候，我轻轻撕开它，里面飘落出一堆百合的碎片，还带着隐隐的清香，里面的卡片只有一句话：“百合我一直收藏着，现在还给你。”

（原载《知识窗》2015年第1期 河南李金锋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