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喝出“清廉茶”

文_谢孝明 罗以洪

毛泽东喝出“清廉茶”

文_谢孝明 罗以洪

土供制度是中国封建时代最高统治者的一种特殊剥削手段，也是少数民族和外国头领向中央王朝表示臣服的方式，茶叶就是其中一种常见而又重要的贡品。“贡茶”自晋代开始便是中国各个封建王朝的“常课”，是中国封建朝廷与皇帝特权的一种表现。

新中国成立后，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权，真正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也从制度上终止了延续了一千多年的“贡茶”命运。但是，新中国成立后，人民出于对领袖毛泽东的衷心热爱，也不时给毛泽东赠送茶叶。不过，毛泽东对这些茶叶的处理，与封建社会的皇帝们截然不同，他给这些茶叶赋予了一种“清廉”的品质，成了其一直坚守的“茶道”。

吃废茶叶已习以为常

茶是中国人“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中的一件，也是毛泽东的生活必需品，毛泽东一生除吸烟之外，最大的嗜好就是喝茶。无论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建设时期，也无论在国内生活还是出国访问，他每天都离不开茶。据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介绍，他每天早晨醒来并不急于起床，而是先用毛巾擦擦手脸就开始饮茶，这样一边喝茶一边翻阅报纸。一般要过一个小时才起床，就连开国大典这一天也不例外。

毛泽东喝茶表现了他的节俭精神。毛泽东常常将泡过茶水的废茶叶吃掉。跟随毛泽东多年的卫士长李银桥就曾经在回忆录里说：“他（指毛主席）吃茶叶怎么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在陕北时就吃，既然能提神，扔掉了不是浪费？”对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过的卫士们来讲，毛主席吃泡过茶水的废茶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在陕北的窑洞里如此，全国解放后，在中南海的菊香书屋、在政治局的小会议室、在卧室等很多地方，很多人都见过毛主席吃泡过茶水的废茶叶，他们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毛泽东不仅自己喝茶，还大力倡导饮茶，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宣讲饮茶的好处，曾指出：“茶叶是个宝，多吃有好处。茶叶可以治病，帮助消化、清凉，可以提精神。”在日常生活中，毛主席甚至把茶作为“药”来看待。在一次谈话里，他曾引经据典地讲到，“茶可以益思、明目、少卧、轻身，这些可是药学祖师爷李时珍说的”。毛泽东一生酷爱读书，手不释卷，博览群书，知识渊博，他非常熟悉我国茶的历史。他说过，最早种茶、饮茶都在中国，可能在9世纪首先传入日本，后来才传到欧洲、印度。他也知道唐朝陆羽著的《茶经》是世界上第一部茶的专门著作，常说“这也是中国人对世界做的贡献”。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领导中国共产党建立了新中国。新中国的成立，结束了中国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长期分裂的局面，获得了国家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新中国成立后，建立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权，真正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也从制度上终止了延续了一千多年的“贡茶”命运。新中国成立后，翻身作主的广大劳动人民，出于对伟大领袖毛泽东的崇敬与热爱，总是想方设法来表达对领袖朴实而深厚的感情。给毛泽东敬送茶叶是人民群众一种常见的表达方式，由此就有了新中国初期地方政府和群众给毛泽东送茶的故事。

人民热爱自己的领袖，又因为毛泽东性喜喝茶，所以产茶地区的人民群众就用一种非常朴素的感情，有时精心采制一些茶叶想送给毛主席，以感激和报答他的恩情。在处理这些送来的茶叶时，毛泽东对种茶发出了“最高指示”。

1954年，广西桂平西山洗石庵住持释宽能法师和众尼姑为了表达对共产党和毛泽东的感激之情，把收获到的一些茶叶精选了2斤，寄给了毛泽东。毛泽东收到茶叶后，立即委托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室写去了一封热情洋溢的鼓励信。信中说：“你们在茶叶生产上获得显著成绩，这是很好的。希望你们今后继续努力，不断地提高产量和质量，以满足人民生活的需要。”这应该算是新中国第一道有关种茶的“最高指示”了。

1958年3月在成都会议期间，毛泽东喝了蒙山茶，并对发展蒙山茶作出了重要指示：“蒙山茶好，蒙山茶要发展；要尽快与广大群众见面，与国际友人见面。”

1958年9月16日，毛泽东由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省长黄岩陪同，到舒城县舒城人民公社视察公社的展览室和茶叶初制厂，指示说：“以后山坡上要多多开辟茶园。”

1959年，毛泽东回韶山在长沙停留时，湖南省委领导准备了君山银针和白石毛尖。在品饮君山银针时，他看到杯里的芽头徐徐竖立，几起几落，还形成“雀嘴含珠”“万笔书天”“群笋出上”等奇观，品之滋味甘爽，十分高兴。再听了舜帝南巡，娥皇、女英播种茶树的传说故事，更是对君山银针大加赞赏，鼓励当地大力发展君山茶。1959年，湖南省茶叶研究所为向国庆10周年献礼，研制出“高桥银峰”，被毛泽东主席办公厅选为专用茶，并用以招待外国友人，被誉为“国饮”。

1963年春，毛泽东主席在杭州刘庄起草《农村工作若干问题决定（草案）》，4月28日下午工作之余，他曾亲自采茶。在品尝亲手采摘下来的茶叶时，毛泽东说“茶叶是个宝。龙井茶、虎跑水，天下一绝”。毛泽东还说：“浙江茶叶资源丰富，出龙井茶、高山茶。这个茶叶是杭州龙井茶，是有名的茶叶，你们要管好”。还指出：“茶叶是个宝，多吃有好处。茶叶可以治病，帮助消化、清凉，可以提精神。”

1963年4月28日，毛主席在刘庄采摘龙井茶

喝茶自己掏腰包

人民群众送茶的举动本是发自内心的平常礼数，但毛泽东总是婉拒，实在无法拒绝的就依价付款，或者交公。

1954年，毛泽东接受了西山洗石庵住持释宽能法师和众尼姑寄送的1公斤精选的茶叶，以鼓励她们更好地种茶。但是，第二年夏天，释宽能法师又给毛泽东寄去了1公斤茶叶，可是毛泽东却不再接受了。他嘱咐秘书室打价寄回茶叶款，并写信传达了以下指示：“最近，中央已作出决定：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不准接受礼物。这次寄来的茶叶作价寄回。”释宽能法师和尼姑们收到信后，非常感动。

1956年4月，贵州都匀县团山乡茶农高级社干部群众为感谢毛主席和党中央的领导，使他们当家作了主人，以茶农高级社共青团支部的名义特寄三斤都匀的特产“鱼钩茶”给毛泽东，以表心意。他们在寄茶叶时还附上了一封简短而富有深情的信。信中写道：“毛主席，感谢您和党中央领导我们当家作主人。为表心意，寄3斤都匀的特产‘鱼钩茶’，请您品尝。”不久，中共中央办公厅复信说：“茶农高级社共青团支部：你们寄给毛主席的茶叶已收到，中央曾有规定，不准给毛主席寄东西，经主席批准，寄给您们十六元作成本费。”毛主席在复信上特作批示：“茶叶很好，今后山坡上多种茶，茶叶可命名毛尖茶。毛泽东。”

1957年，毛泽东到杭州视察工作。担任警卫毛泽东下榻的刘庄、汪庄工作的部队战士自己采制了2.5公斤上等茶叶敬献给了毛主席。当毛泽东知道茶叶是警卫战士自己采摘、加工的时候，他便欣然接受了，并且高兴地说：“真香！真香！”战士们知道后，个个开心得不得了。几天后，毛主席要离开刘庄了，他专门叫身边的工作人员传达了他对警卫战士的谢意，同时还捎来了150元钱。战士们执意不收，但工作人员说：“这是主席定的纪律，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战士们既感动又感到深受教育，只得收下了这笔钱。

20世纪60年代，民主人士黄炎培先生到杭州龙井茶产地梅家坞参观制茶时，说要买一罐龙井茶送给毛泽东，茶场的同志听说后非常高兴，精选了上等好茶，并且坚决不肯收钱。黄炎培把茶带回北京送给毛泽东，并写了一封信说明情由。后来，毛泽东委托别人把这罐茶叶送还给梅家坞茶场，并表示感谢。不独如此，毛泽东对湖南家乡人送来的茶叶、腊鱼、腊肉等，由于不便退还，也是算清价钱，分文不少地把钱寄去。

1973年春，湖南宁乡沩山公社沩江大队革委会干部群众精心采制了1斤清明节前夕的标准沩山茶叶寄送给毛泽东，被中共中央办公厅以毛主席不接受群众礼物的规定为由，原物退回。办公厅的来信这样写道：“宁乡县沩山乡沩江大队革委会：你们寄给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茶叶已经收到，根据中共中央不接受群众礼物的规定，现原物退回。希望你们认真学习毛泽东思想，在农业学大寨的道路上不断迈出可喜的步伐。”

武夷山只有六棵母树大红袍树，每年只能产八两茶，堪称国宝级茗茶，是茶届公认文化价值和资源价值最特别者。20世纪70年代初，当地政府敬供了一些母树大红袍给毛泽东。毛泽东听说了此茶的珍贵之后，就将这批茶转赠给中国茶叶研究所做科研用，并指示开发利用推广。广东省茶叶协会秘书长张黎明说过，她的父亲作为早期中茶所的老专家就非常幸运，亲自品鉴过毛泽东转赠来的那批母树大红袍。

从以上种种事迹，我们可以看出毛泽东一生廉洁自律。他虽然一生嗜茶，但不饮用公家茶叶，外出开会视察时总是自带茶叶，喝过地方上提供的茶叶后也都会付钱。从1964～1976年毛泽东去世，吴连登一直在毛泽东家里当管家。吴连登说，主席的家要说好管也好管，主席一分钱不拿，也不过问你怎么花。要说不好管，该花钱的地方，必须花，主席买盒火柴、买包手纸都要花钱，一分钱都不少花。主席在外面喝一杯茶我都要去结账的，在人民大会堂开会喝的茶也一样如此。不仅如此，毛泽东还常用自备的茶叶招待来客。2001年3月上旬，“毛泽东遗物展”在杭州展出。展览显示，毛主席饮用的茶叶完全自费开支。据他的生活账本记载，1968年3～5月，毛主席先后购买了6斤绿茶，其中西湖龙井茶5斤。

清廉品质的现实意义

封建时代以皇帝为首的最高统治阶层为了他们的奢靡与享受，特别制定土供制度以确保他们享受的特权。地方政府、官员和百姓向他们进贡被视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接受供奉还认为是给予地方政府、官员和百姓的恩宠。地方政府和官员也以向皇帝和朝廷进贡地方特产作为一种邀恩宠与谋求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他们为了讨好皇帝和朝廷，不惜剥削，甚至欺压残害百姓。百姓在无法忍受的情况下，最后被逼迫反抗。中国历代的农民起义都或多或少包含着这种成分。在贵州贵定鸟王村所立的清代乾隆年间的贡茶碑就真实地反映了朝廷征收贵州名茶贵定云雾贡茶给当地茶农带来的严重灾难。但是到了新中国与毛泽东，情况与封建时代已完全不同了。

毛泽东建立的新中国是人民群众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一切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毛泽东为自己所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制定的方针政策。中国共产党正是在毛泽东的带领下，依靠广大的人民群众战胜了国内外敌人，创立了新中国，取得了一次又一次伟大胜利。毛泽东将功劳归功于中国共产党，归功于中国人民。他自己功高盖世，却非常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他在人民群众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却具有一种深沉的平民意识。他的思想，其根本的价值倾向是为人民的。毛泽东的平民意识是他产生为人民这种价值倾向的思想动力和来源。毛泽东的思想及感情深处，涌动的是不息的人民情怀和人民精神。毛泽东的这种情怀和这种精神，他的平民情结，是和官僚帝王思想尖锐对立的。所以，在他那里不再有“贡品”的概念与需求，更没有贡品的制度了。

毛泽东作为20世纪的一位伟人，所具有的高贵品质与人格精神举世罕见。一滴水可以反映太阳的光辉，毛泽东的廉洁自律是从衣食住行这些细小的生活事情开始的。毛泽东不私收别人送的物品，不饮用公家茶叶，还常用自备的茶叶招待来客，作为领袖人物，做到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他有关茶的教诲、轶事和高尚风范，令亿万人民为之动容、叹服、崇敬和铭记。

在新中国成立之初，毛泽东主席作出种茶的“最高指示”，有他出于对茶叶在中国经济中有着重要地位的深刻认识，也有他对新中国农业布局与国民经济发展的全局考量。而他从喝茶中反映出的清廉品质，对于今天我们党落实执政为民，建设廉洁政府，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依然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