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啄绿

在乡下长大，那时对于麻雀最深的印象是，无论在晒谷场上，还是在金穗甸甸的田野，成群结队的麻雀其“啄谷”之景象可谓司空见惯。尤以清明时节，早稻谷子刚刚播撒在平整后的秧畦上，就被那些机灵狡猾的麻雀疯狂般的侵袭，就连半裸于泥土里已发芽的稻种也被无情地啄成了空壳，害苦了农家又再次或多次“补缺”。如此般的遭遇，一些精明的老农也迫使想出些驱逐麻雀的法子，如扎成个稻草人来吓唬。风起“人”动，双手拿着的蒲扇便会摇晃起来。起初这一招数还真是管用，但时日长了，麻雀也识破了假象，便顽皮地钻到了稻草人的眼皮底下啄起谷子，不见有威胁而来就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了。这一招失灵，还有的农家采用竹竿，把一端用簚刀破开，靠双手掰开与合上的声响驱赶麻雀，但日子久了这一费时费力的办法还是不受用。那时，在人们的眼里，麻雀就是“坏鸟”，归入“害虫”之列，孩子们常常用弹弓去击落麻雀，大人们自然也感到高兴。

事过境迁，这些都已成了记忆。我们在城里已住了好多年，去冬至今在居家庭院里发生的事儿真让人对麻雀也刮目相看了：麻雀也时尚地品味起绿色蔬菜了。在此前，新闻媒体也曾报道过县城递铺的临街树荫里不时传来悦耳的鸟鸣声，据观察证明有许多鸟儿就是麻雀。媒体称赞生态环境好了引得鸟儿来，这一说法自有其道理所在。

就说院子里“啄绿”的麻雀，它就是爱吃人栽种的蔬菜。起初发现这一现象的是在一垄抽青不久的菠菜地，虽然是冬令时节，但菠菜的生长也有拔节之势。可是过了一些时日发现，菜儿不仅停止生长，而且日渐看着矮了下去，接着就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根脚儿。疑惑之中细细琢磨，院子里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虫子侵扰，就忽然想到了每当回家进门时麻雀被惊飞的景象。经过在屋内向外静观，终于证实了如今的麻雀还成了蔬菜之敌。随着幼小的菠菜被啄光，这些麻雀继而还啄起了“大龄”青菜那中间最嫩的部分，老叶与残叶自然不讨其喜欢。

麻雀啄绿现象，让人发自内心地联想到，如今随着城市化的建设，环境变得优美了，人类与鸟儿当然也和谐相处起来。这些远离泥土芬芳的鸟儿热衷于“恋城”，当归功于城市在不断扩大和延伸。就说失去土地，或者是“下山淘金”的农民，离开祖祖辈辈固守的家乡及其黄土地，拓宽致富门路，在城里谋生、创业与发展，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生活的日子与城里人一样过得红红火火。那么，今日的麻雀有些也从田野飞到了城里，在穿梭于“钢筋丛林”之时，换换口味想吃些蔬菜尝尝鲜也成了必然，人们又怎能去责怪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