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西游记》的圆形叙事模式

李嘉琦

【摘 要】《西游记》属于典型的第三人称客观叙事模式，作为传统的中国古典小说具有典型的中国式特点与模式。其所体现出来的绝不仅是一个个简单串联的故事，而是蕴含了作者循环往复的写作思路，也就是圆形叙事模式。本文将从几个方面对《西游记》的圆形叙事模式进行分析。

【关键词】西游记；圆形叙事模式；分析

在中国，86版《西游记》曾经造成万人空巷的效应。这部小说与其改编的电视剧、动画，不仅创造了一个中国式英雄，而且成为东方文学足以媲美西方魔幻小说的经典之作。《西游记》在中国四大名著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作为一部神魔小说，在题材和渲染的主旨上和《三国演义》、《红楼梦》、《水浒传》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另外，《西游记》所使用的叙事模式也与它们不同。由此可以瞥见中国古典小说的结构之美。《西游记》作为佛教思想与中国古典文学的结晶，还带有宗教的智慧。

一、圆形叙事模式

要从叙事模式深刻剖析《西游记》，首先必须了解叙事模式之所谓何物。一切小说，都必然有一条主轴，或正叙，或倒叙，《西游记》明显属于前者，从石猴出世到修身成圣，中间经历九九八十一难，都是按照时间顺序依次道来。然而我们这里所讲的圆形叙事模式要更加深一层，当然不是指结局简单和原点重合，而是说小说的结局和小说的起点是类似的，在境界上有所提升，从本质上看却发生了变化。《西游记》同很多志怪小说一样，各章看起来似乎毫无联系和逻辑关系，但是确实是一种中国式独特的循环结构。

举个例子，黄粱一梦中讲述卢生在睡梦中经历一生富贵、娶妻生子、生老病死，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只是一个书生，就连身边的饭还没熟。现实——虚幻——现实，这种圆形叙事模式体现了中国价值观的圆满，实现了人物命运的升华。而我们所要谈的《西游记》也是如此。

二、《西游记》中的圆形叙事模式

《西游记》中的循环往复可以大致从两个方面来讨论，第一个就是唐僧师徒四人在取经过程中苦难的循环，第二个就是唐僧师徒取经之前和成佛的本质对比下故事缘由和结局的循环。

1.取经循环

小说从第二十一回《护法设庄留大圣，须弥灵吉定风魔》开始，正式进入唐僧师徒的西行取经部分，这一部分每一章都是一次循环，即是从取经——妖魔阻拦——悟空降魔/请天上神仙降魔——继续西行取经。在这种圆形叙事模式下，每经历一次苦难都可以看作一个单独的故事，但这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在故事发展中唐僧师徒四人的心境、性情、价值观都有所变化。譬如说一开始的孙悟空野性未脱，并不是完全甘心奉唐僧为师傅的，并且蔑视生命，并不能担得上一份佛心。然而在一次次紧箍咒的约束之下，孙悟空已经将保护师傅取经视为自己的使命，在被师傅赶走之后仍然回来与妖魔搏斗。又譬如沙僧这个存在感很低的主角，在流沙河还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最后却成了一个朴实、任劳任怨背着行李的徒弟。可见《西游记》的循环其实是完成了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命运的衍生升华。

2.缘由和结局的重合

唐僧师徒都经历了从高高在上的神、佛、石灵堕落到人间，最后在苦难的洗涤下重新修身成圣，完成救赎。神魔——堕落——苦难——成佛，这又是一个循环，但是在这个循环之下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可以说，唐僧本来是不尊佛法的金蝉子，孙悟空则是任性不守天规的美猴王，猪八戒、沙僧、白龙马因为犯下罪过被贬，到后来他们都成了佛、使者、罗汉、天龙，从好到坏再到好，看似是简单的循环，但是他们的本质已经不同了，他们都同意了佛界天庭的约束管理，成为了天上温顺的神仙一类。从这一点看，这种叙事模式的使用有其深刻的内涵。唐僧师徒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结果回到了故事发生的缘由，然而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他们已经从天庭的破坏分子成为了天庭、佛祖的卫士，至此，《西游记》的故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而这种循环的结局也引起了许多阅读者的反思。

三、圆形叙事模式下的佛教思想

《西游记》结合了从尼泊尔传过来的佛教文化，建立起小说的叙述背景。不可否认的是，佛教的辩证思维也夹杂在小说当中，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佛教中不断重复的人生来循环往复的思想体现在《西游记》通篇的圆形叙事模式之中。“未出轮回而辩圆觉，彼圆觉性同流转”，佛家的这句话恰好影射了唐僧师徒四人成佛的过程，也就是在循环往复中跳脱，完成对自我的救赎。这样看来《西游记》强调的是命运使然，纵然孙悟空一开始有多么不可一世，最后还是收了顽劣之心，成了佛，成了一开始他最鄙视的人群中的一份子，让人不由得感慨人生之念念相续、往复思量。

四、结束语

到现在《西游记》仍然具有让学者们继续开垦研究的魔力，不仅因为它结合了历史、宗教、神话，而且还因为它具有了中国式志怪小说的圆形叙事模式效应。这种在西方学者看来毫无章法规则的写法，却恰恰是小说的精粹，正是因为这种循环，使得简单的故事映射出人生的道理。

参考文献：

[1]吳光正.性功修炼与《西游记》的叙事架构[J].北方论丛.2008（01）

[2]张婧，贾轶颖.论《西游记》的叙事模式[J].白城师范学院学报.20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