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电影特效与电影叙事的关系

张硕

（中国传媒大学，北京 100024）

试论电影特效与电影叙事的关系

张硕

（中国传媒大学，北京 100024）

电影特效是当今电影制作不可缺少的制作手段，但是有越来越多的电影被贴上“场面宏大，故事薄弱”的标签。电影特效应在影片中为影片叙事服务，而不是沦为盲目追逐宏大场景的炫技手段。

电影特效；电影叙事

科技和电影总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伴随着摄影机、灯光、特效等这些电影技术的不断发展，电影行业也随之产生着巨大的改变。也正因如此关于科技和电影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探讨成为了业内学者和电影爱好者经久不衰的话题。早在1985年出版的《电影与技术：形象、声音和色彩》书中作者尼尔就曾表示，探讨电影中的科技问题其核心并不是关于科学或是生产又或是机器的发明，其探讨的是关于电影美学、心理学、意识形态和经济学的问题。根据尼尔的观点可以看出，电影科技与电影理论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文所想要探讨的也正是电影科技中的电影特效和电影叙事之间的关系。

一、电影特效的起源和类型

电影特效的诞生可以追溯到1895年拍摄的《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执行》。在这部古老的短片中，观众可以看到一个刽子手切下女王头颅的画面。在斧子砍下之前导演关掉了摄影机用一个假的身体代替了演员，之后再把摄影机重新开启，通过这样的手法一场行刑就戏剧化地展示在了观众面前。此方法也被看作为第一个使用在影片当中的“特效”。

在《电影特效百科全书》中这样写到：“特效就是一种让电影中设计场景成真的技术。电影特效包括三种类型：视觉特效、机械特效和特效化妆。”视觉特效掌控的是电影的视觉画面，该类型特效可以利用摄影机在拍摄过程中直接完成也可以通过电影后期技术制作完成。机械特效则是在拍摄过程中通过机械装置完成的效果，比如制造地震和飓风场面。特效化妆则更好理解，是在影片中通过特效化妆技术和各种材料来制作完成的血腥效果、年龄妆、塑形化妆、人体彩绘等。在电影制作过程中这三种特效类型是可以结合出现的，比如李安导演拍摄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的海难场景，就是通过机械特效和视觉特效共同完成的。制作人员将机械装置放置在一个四周为蓝屏的水池中创造出狂风巨浪的效果，之后又在后期中进行环境合成，从而呈现出了真实的海难场景。

二、电影特效的发展

从电影特效诞生到现在，电影工作者在不断地创造新的特效手段，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不断追求电影特效才得以飞速发展。就拿讲述太空故事的影片来说，从1902年梅里埃的《月球旅行记》到1986年斯坦利·库布里克指导的《2011:太空漫游》再到2014年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科幻大片《星际穿越》，其展现出来的太空世界存在着天翻地覆的改变。《月球旅行记》中大胆尝试了叠影、淡入、淡出等当时全新的手段，并且在片中融合了大量的舞台特效，采用了很多夸张的表现手法。而在《2011:太空漫游》中追求的则是“真实”的场面。为了展现失重的效果，导演和工作人员创造出了全新的机械装置。“这些失重场景拍摄于一个巨大的可以旋转的鼓状装置里，其高像一座房子一样，“鼓”的直径有40英尺，“鼓”宽有20英尺左右。”在“2011”上映30多年后的今天，失重的展现已经不再是技术的难点，《星际穿越》将其重心放在了展现黑洞和高维时空的场景。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电影特效从停机再开到使用数字手段，其所能达到的效果越来越真实，带给电影创作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多。

三、电影特效和电影叙事

随着电影特效的制作手段越来越先进，电影工作者也将“如何做特效”的思考移驾到了“如何用特效”之上。作为《星球大战》和《蝙蝠侠》的视觉总监约翰·戴克斯特拉曾在采访中表明影片中的特效不是去展示最新的机械设置而应该是去帮助叙事。与此同时，《泰坦尼克号》、《阿凡达》、《雨果》的特效总监罗伯特·雷加托也秉持着相似的观点。他认为当人们决定在电影中使用某种特效时，其首要任务就是去考虑这个特效是否属于你影片的气质。电影中的特效应该是促进叙事的工具而不是为了展现某种最新技术手段。并且，他认为电影特效所带来的视觉效果应尽可能地做到真实，因为当观众意识到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是某种虚假效果时，那么他们的注意力就会从故事本身脱离开来，这也就破坏了故事本身的流畅性。雷加托所参与制作的经典影片《泰坦尼克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其实早在1985年就曾经上映过一个关于泰坦尼克号的经典电影《冰海沉船》。为了避免对于《冰海沉船》故事的重复，卡梅隆带领他的团队在视觉效果上下足了功夫。他要求他的特效团队让这艘沉船在影片中重新活过来，因为逼真的海难画面可以帮助观众体会到主人公当时的心情，这样高度的还原性也可以确保观众在其特定的时间可以感受到导演所想要表现的特定情感。《泰坦尼克号》和《冰海沉船》都有讲述船只被海水逐渐吞噬的场景，但两个电影采用了完全不同的讲述方法。《冰海沉船》使用的是传统的蒙太奇手法，利用遇难人员脸部特写和船只全景镜头的剪接展现了遇难人员非常无助和绝望的心情。而《泰坦尼克号》则是完全使用CG的手段直接去复原了海水吞噬船只的完整过程，卡梅隆利用视觉特效手段让观众完整地目睹了这场历史性海难的完整过程，并用该场景所展示的残酷揭露出了各类人在面对死亡恐惧时的真实面目，也衬托出了男女主人公“永不沉没”的伟大爱情。

特效可以去帮助影片来讲故事，但同样也会打乱一部影片的叙事。在有些影片中充斥着唯美的画面而这些“美景”和故事本身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这些电影也就成为了“特效主导”的影片。比如著名导演张艺谋曾指导过《大红灯笼高高挂》、《我的父亲母亲》等很多经典影片，其中或压抑或本真的爱情故事都让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在其所导的《满城尽带黄金甲》中他却犯了过度追求视觉效果的错误。作为2006年上映的电影，在9年后的今天回忆起这部影片可以想起的是其富丽堂皇的宫殿、声势浩大的军队场面、精致华美的服装，而对于故事的记忆却寥寥无几。布鲁斯·韦斯特布克在休斯顿纪事报对该影片有过这样的评价：“单纯的视觉效果并不能够让一个故事成立，相反过多的奇幻场景可能会让故事所淹没，到了最后就便成了制作人员的孤芳自赏。”这样的批评也出现在了2013年末上映的超级英雄电影《雷神2》中。影片中的场面十分宏大，其中阿斯加德神域更是美轮美奂，九届之美尽收眼底。但和影片中无比壮观的视觉场面相比，该影片的剧情显的薄弱很多。再比如2014年刚刚上映的《变形金刚4》其场面之大无疑是之前三部所不能比拟的，但是其故事又是《变形金刚》系列中最弱的一个。

四、结语

一个世纪以前，梅里埃是第一个发现仅凭壮观场面是无法留住观众的电影人。他发现当影片变为只能给观众带来奇幻场景的展示时，他的电影就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受到追捧了。结合那些成功的特效总监的经验来看，特效是用来讲述故事的手段而不是用来炫技或是展示的资本。回想电影史上的经典影片，可以被大家记住的电影背后总会有一个强大的故事来为其支撑，特效则是用来辅助故事发展或是加强影片情绪的工具。若其非要喧宾夺主，则会让影片变成失掉血肉的奇幻场景展示而已。在拍摄电影已经不再依赖于胶片甚至不再需要演员的今天，如果我们仍想用电影去警醒、鼓励或是娱乐喜爱电影的人们，那么就应该处理好电影特效和叙事之间的关系，这样才让为观众带来更多更优秀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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