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激起千层浪——读东紫的《春茶》

于雪梅王翰昌

（1.烟台大学，山东烟台264000；2.青岛市特种设备检验检测研究院，山东青岛266000）

一“茶”激起千层浪
——读东紫的《春茶》

于雪梅1王翰昌2

（1.烟台大学，山东烟台264000；2.青岛市特种设备检验检测研究院，山东青岛266000）

中篇小说《春茶》以一段曲折生动的情感为切入口，以一叶一芽的春茶为主干线，笔触涉及女性情感深处，进一步探索人性弱点与社会焦点，可谓一“茶”激起千层浪。药剂师东紫用扎实的艺术耐心，敏捷的生活感悟，率性的叙述语言，极致的心理描写为我们奉献了一味《春茶》。鞠一捧春茶，着它于文学的甘泉之中，观其伸展开来，如同舞动一只水袖的女人，一叶一芽，浸濡着精血，贯注着生命，翻腾着灵性，拼命消散自身的色彩博取别人一声短暂地喝彩。

寄茶；献茶；送茶；退茶；人性

一、真情寄茶，寄出女性情感困境

饱受情感煎熬的梅云，费尽心思弄到上品春茶寄给她的“情人”。这段生动的一夜情，让好妻子、好儿媳、好母亲的梅云深深沦陷，似乎显得不合情理，几近荒诞，而这恰恰点出了中年女性的情感困境。高官逢场作戏的一句“傻丫头”，却让梅云心甘情愿地委身。“所有的亲人朋友都认为她是温暖可靠甚至是高大坚强的，没有人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疲劳的，脆弱的，一句爱怜的称呼竟然就能击倒她。”

中年女性高洁宽容的背后是藏于人后的委屈，这种委屈使得他们无时无刻不压抑着自己，久而久之麻木成空白，因此，稍带颜色的彩笔划过，就可以在她们的内心留下痕迹，经久不去。对于陷入情感困境的梅云而言，高官的一句傻丫头呼唤地恰是时候，让梅云以为这是爱情，甚至在面对自己的丈夫时，也诗性的坚守着贞洁。

二、假意献茶，献出商人虚情假意

乔道是个老道的商人。他经验丰富，知道随时准备办事用的发票；懂得如何把一批品相好的秋茶冒充春茶，一本万利；了解30岁才是女人一叶一芽的好时候。一个奸诈的商人，不仅在做生意的时候弄虚作假，做人亦是假情假意。他以爱情的名义，为梅云献茶时，所献之茶却不过是几块钱成本的秋茶；以友情的名义，为梅云排忧时，两次致电给梅云丈夫焦稳时的所讲之言却处处让人心生间隙；以商人的名义，为梅云解难时，所说之话引起同事对梅云更深一层的怀疑与怨恨。他披着正义的羊皮，用恶狼的心机，一步一步陷梅云于不忠不义之中。

作品里，东紫对他的描述，是朴野自在的，充满张力的，把笔调无形之中上升到人性层面。她温和地叙述却让我们开始凛冽地审视人性的道义。四盒春茶，将乔道的为商之道，为友之道，为人之道展现出来，在抨击现代社会中商人弄虚作假不良风气的同时，也揭示了官商勾结下商人经商心理受到的异化与侵蚀。

三、荒诞送茶，送出混乱官场生态

梅云随手放在库房的精美茶盒，被误以为是例行的“进贡”，对一波三折的情节，东紫展开张弛有度地叙述。老好人梅云无形中导演了一场盛大的荒诞送礼剧。处长将春茶送给副局长，同事赵有亮为早日晋职称把春茶悄悄送给局长，李娜将这包春茶视为缓和家庭矛盾的一剂良药。各类人物为权钱利益所绑架，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

等到众人发现精美的“春茶”只是一只空壳之际，梅云这位曾经的知心大姐，如今是李娜嘴里出墙的红杏，她盼望着“梅云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哭诉着，把更大的痛苦，劈剥开，给她李娜当口香糖，映衬李娜的幸福”；而为了让对方把茶叶寄回来，赵有亮出主意，打着“挽救梅大姐，帮助焦大哥”的旗帜往大领导家打电话。处长为了自己的仕途更是极尽地配合。同事们为了挽回各自的利益不择手段地寻找并不属于他们的春茶，并最终窥探出梅云与高官的隐秘情事。

东紫精雕细琢，耐心打磨，将各类人物真实的性格纷纷刻画出来，勾勒出现代社会中一幅荒诞绚烂的社会奇景，不啻为一部官场浮世绘。作者突变锐利的笔锋，刺入人性最薄弱的缝隙，从中获得一种奇特的修辞效果，让读者得以耐心咀嚼，百味杂陈。

四、意外退茶，不过是一场权力的玩弄

这个大人物，是梅云宿命悲剧的直接制造者。他用万条闪电罩住她的心；他像水蛭一样地吮吸她的唇；他向她扔了三个大大的芥末球。梅云因他踏上宿命的悲剧，从丈夫眼里的好妻子变成乔道心中的贱女人，从同事嘴里的梅大姐变成被猜忌鄙夷的闷骚红杏。而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却毫无怜悯，这场露水情事于他只不过是一场挥之即来的玩弄。不过是想在众多梅云们的爱里滋养自己被虚假掏空的日渐衰老的身心罢了。当他识破乔道的诡计时，无情地让秘书把茶退回去。她捧在心尖尖的红玫瑰，于他不过是一抹惹人厌的蚊子血。

此时，东紫悲悯的笔调将这个掌权者的冷漠自私与残酷物质彰显得淋漓尽致。这个“他”以一个地方上男权统治者身份出现在作品中，借助于自己的权势，占有尽可能多的异性肉体，收揽尽可能得到的物质，以此满足自己的生理欲望和心理欲望，揭示了现代社会中权力持有者虚伪自私与残忍的人性弱点，也抨击了这种以权谋私的社会现象，表达了东紫对权力意义的追寻，对人性弱点的拷问。

作品在沉稳勾勒中，彰显出东紫的文学气魄。人物行为的动与静，人物心理的隐与显，人物言语的直与曲，人物线条的浓与淡，人物轮廓的粗与细，东紫皆精耕自作。而她良好的艺术悟性，扎实的文学底蕴，以及坦荡率真的性情，更是深深打动了读者。

[1]东紫.春茶[J].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09(07).

[2]盖永爽,张丽军.现代女性困境的精神寓言[J].绥化学院学报,2010 (08).

I2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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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5）29-000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