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农与郑燮的绘画对比

2015-10-28 23:35王剑兰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15年7期
关键词:郑燮扬州八怪金农

王剑兰

(泉州幼儿高等师范专科学校,福建泉州362000)

金农与郑燮的绘画对比

王剑兰

(泉州幼儿高等师范专科学校,福建泉州362000)

金农和郑燮作为“扬州八怪”这一群体的代表人物,其艺术主张皆为摆脱传统的束缚,师法自然,张扬个性,自立门户。金农的画作高古简约,郑燮的画作痛快淋漓。虽同为扬州八怪,但二人的书法却呈现出不同的风貌。

金农;郑燮;绘画风格

金农与郑燮作为“扬州八怪”成员,其艺术主张皆为摆脱传统的束缚,师法自然,张扬个性,自立门户。他们反对一味地追求细腻媚俗,陈古不变的风格,表现出唯我至尊的个性精神。金农提倡“予画梅竹,以梅竹为师”的创作主张。郑燮则强调从大自然中汲取源泉,多观察留意,并提炼出“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的创作理念,提倡艺术要师承自然又高于自然。二人的艺术风格都以狂、怪为主,但是金农的画显得稳重、高古,似千年巨石,给观者享受到“重”、“古”的美感。而郑燮的画则更为飘逸潇洒,似清风忽举,给观者予“清”、“秀”的视觉享受。

金农与郑燮均以书入画,书画相生。金农漆书的用笔特点是截毫而书,使笔尖如刷,起笔平起,收笔平收,似漆匠匀速运刷。漆书的墨汁之黑令人印象深刻,缺乏变化的墨色使得刚被墨色吸引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至对造型的欣赏。同样的手法,被运用在其绘画作品中。金农存世的作品,以水墨画为主,或者就一两种颜色点缀其中,我们很难发现色彩艳丽的画面。“漆书”的笔意也有体现在他的画作之中,如《花卉册·墨荷图》的荷花以白描勾勒花瓣,缓慢的运笔速度显得荷花庄重典雅,荷叶浓重的墨色与简淡的荷花形成鲜明的对比。在金农的画面中,黑白灰区分得很清楚,色彩的作用被削弱。荷花轻倚于荷叶之上,厚重的苔点在灰层次的荷杆上落落有致,“S”型的荷杆使得整幅作品更富动感。而郑燮将其“六分半书”带入绘画的笔法中,为画面增添了更多的趣味性和耐读性。如郑燮的《荆棘丛兰图》,无论是用笔还是用墨,都十分注重变化。画兰叶似草书笔法,长撇运之,多而不乱,少而不疏;竹枝挺拔直上,有节奏地交错;焦渴的苔点、温润的花瓣、墨色微涨的竹叶相互衬托……与金农一样,郑燮也是弱化了色彩在画面中的作用,追求一种清幽古朴的效果。艺术是靠重复和对比的手段来刺激感官的。金农在绘画的技法上更多地运用重复的手段:勾线的大量运用增强了线性的节奏,重复的墨色和方块的堆叠加强了画面的厚重感,甚至多选择以熟宣作画便于控制墨色等等;与金农不同,郑燮选择用对比的手段:极少双钩填色,多是生宣水墨,淋漓的墨色充满生机,兰竹疏可走马,密可挡风。如果说金农的绘画像一个老顽童,在沉稳古厚中不失稚拙之趣,郑燮的绘画则似老成的孩童,灵动自然又有从容的风度。

以金农的墨梅为例,对比郑燮的墨竹,若暂时将画中的提款当作符号再来欣赏,会发现二人在对构图的审美要求是一样的。他们都十分注重画面空间整体感的经营。尤其是块面的分割,使画面变得更为简约,视觉冲击力更为强烈。如金农的《墨梅图之六》,几乎被一条对角线切一分为二,下半部梅花繁密有序地交织着,上半部分则留空并以题字来平衡空间的重量;又《墨梅图之八》也是如此,左边的梅花占足了画面三分之二的位置,只留零星小孔以作透气之用,右边的空白则被题满了写经体小楷。郑燮的《托根乱岩图》与《竹图》竟与金农的对角线构图和三分二竖切线构图惊人地相似。大胆的切割使得构图简洁醒目,方整有序,达到繁而不乱,密而不塞的视觉美感。此外,金农在构图上十分看重“藏”的运用,如《墨梅图之一》,高高的篱笆栅栏内,梅花盛开,透过栅栏的门,少许梅花点点落地。把梅花藏于栏栅后面,被隔开的梅花被分为大小不同的几个块面,增强了画面的节奏感。郑燮也重视“藏”,不同的是郑燮喜藏提款。如《墨竹图》,落款错落于竹子的间隙中,与画面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晃眼一看,以为是画中之石隐于竹后。为画面增添了许多小情小调。画面中的所有元素被一一杂糅其中,相互交差,又各自独立,配合得体,比之金农的构图,郑燮显得更为灵活。而金农的构图需要的也正是这样木讷的块状感,为画面更添凝重的气息。

金农作画的题材包括传统的梅兰竹菊及其它花卉植物、山水、人物、佛像、马,还有蔬菜、瓜果、鱼虫等,除此之外,金农也有不少切近生活的世俗画。其花果古奇清幽、高标致远,人物画造型奇异,形象鲜明,用笔苍茫有力。笔路比之郑燮较宽,但以画梅竹最多。郑燮虽然也画果蔬松菊,但还是以兰竹石为主。效法“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移之石”,立志做“千秋不变之人”,是郑燮所欣赏的“四美”。金农通过“野梅”、“瘦马”、“瘦竹”来喻示自己的怀才不遇及傲世孤高的个性,这些物象被情感化、人格化了;与金农不一样的是,郑燮认为“凡吾画兰、画竹、画石,用以慰天下之劳人,非供天下之安享之人也。”兰竹石涵括了郑燮所向往的精神能量,承载了郑燮“泽加于民”的抱负。正是由于金农所绘之物都被人格化了,与郑燮那些被精神化的兰竹相比,金农的画面有一种质朴的亲和力,对于日常生活的关注更多一些。在这点上,金农是一个孤傲的布衣画家,郑燮更像一个忧国忧民的君子。

无论是布衣画家还是忧民君子,在扬州这个商业发达的城市卖画,绘画作品既要保有自己的独特风格,又要考虑到买主的喜好,并非易事。金农与郑燮的“狂”、“怪”或多或少地顺应了当时扬州的富贾们对艺术品的“猎奇”口味。

[1]丁家桐.扬州八怪[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01.

J292.1

A

1005-5312(2015)20-014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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