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明（外二首）

贺　颖



清明（外二首）

贺颖

大风吹过街巷

纷纷草木和百花，都是四月的回报

清明时节，舌尖上的苦

是莲花根里的阵阵清寒

驱走自心到脾的粗糙

四月是最有天分的

放纵怀想

百炼成钢

饮几次就醉几次

在拂晓默祷，在灯下抄经

——谁用晨露洗脸，谁拿是非静心

谁以星光入锦书

托与谁人

四月当戒酒

四月是各种光亮的组合

在树下

一些叶子被自由锻造

铁一样的美

千里之外的大地，正一点点解冻

路边行人

正向迷路的异乡者表达善意

四月理当戒酒

而后在整片蓝色的水边栖息

或在田野上，看村庄被群山环抱的样子

我的身体中还暗藏别的灵魂

有雪的白，露的寒凉

于酒后流泪不如于酒后放歌

——山桃花开了

每一片叶瓣都是无心的庄严。记住这些温暖的曲线

万一有路人问起

就指给他月亮下升起的那片麦子

玉米，花生，土豆和苹果树

河水掩盖的叹息

风声遮住羊群

亲人村间等邮差

河岸一片闲田地，岁岁盛开

父　亲

心事重重的经文和手腕

都是骨头中不可多得的暗伤

父亲

因为你

我了解了疼的过程与结构

和它的发声异曲同工

——用舌尖儿抵住牙齿，一次成功的爆破音

抱着我，父亲

就像神明，挽着一个迷路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