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指弹奏生活（外一首）

青小衣



我用手指弹奏生活（外一首）

青小衣

我用手指弹奏面粉，瓷罐里的盐

纯棉的旧被褥，白衬衫

弹奏不同温度的水，在各种器皿里

激起波澜，或颤音

我弹奏鬓角的月光

和眼睛里的悲喜

额头上的尘，火焰熄灭后的灰

弹奏一堆词语，发出不同的高低音

在夜晚，我的手指

弹奏一个人的身体，滑翔，或轻拢慢捻

勒紧，沦陷

反复在他堆满冰和石头的心里

弹奏春的序曲

然后，把春天捧住，举过头顶

请允许

请允许泥石流的内心

汹涌着暗伤，流到它该去的地方

允许植物下深埋着的人

下辈子，都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请允许沾满露水的蔷薇

在梦河边脱胎换骨，允许飞累了的鸽子

合上羽毛，允许泼在地上的水

成为镜子，偏爱尤物

请允许山顶的积雪融化成溪

归入大海，扬起波涛

允许每一条路都通向春天，每一个名字

都长生不老。允许万家灯火

请允许那些在南辕北辙的路上

越走越远的爱，或者恨

野马脱缰，放纵狂奔，允许我站在路口说

来世，还做你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