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廉+林汉川
[摘要]告别经济发展旧常态,我国已经进入稳增长、优结构、创新驱动的新常态。支撑经济高速发展的旧常态的基础已发生变化,我国传统经济增长的“六高”模式难以为继。正确认识和把握新常态,是我国政府和企业适应未来经济发展的关键。面对新常态,我们必须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不能仅凭经济增速放缓就断定我国经济衰退,也不能因为经济下滑而再实施大规模的经济刺激计划。我国政府应将“预调微调”的财政政策和“定向宽松”的货币政策相结合来适应新常态。目前,我国正经历经济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处于“三期叠加”下的企业只能通过走转型升级、创新发展之路来顺应新常态。
[关键词]新常态;预调微调;定向宽松;三期叠加
[中图分类号]F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487(2015)10-0049-08
一、我国进入经济新常态
新常态无疑是2014年最热的词汇之一。新常态实际上是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世界金融危机之后,2009年由美国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PIMCO)提出来的。美国的新常态是指后危机治理和调整,美国后危机时代重要的主题就是通过大量资产的收购、大量货币的发行来使经济回到相对稳定的复苏状态。而对新常态话题的关注应该是源于2010年以来我国经济增长率较此前的高速增长持续放缓。直至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公开提及并阐述新常态,国内政界民间才对中国经济未来发展趋势有了基本的判断。
其实,在中央正式提出新常态经济之前,学界对此也有过广泛的探讨和研究。学者们对新常态经济的认识主要集中在描述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即较低的经济增长率是学者们眼中新常态的特征之一。在徐以升(2012)看来,中国经济将从加入WTO之后十年的GDP平均增长10.5%、M2年均增长率18.2%,回到GDP增长8%左右、M2年均增长12%甚至更低水平[1]。这是中国经济新常态的总含义。黄益平等(2013)认为经济增长趋势稳步放缓和经济结构再平衡是中国经济新常态[2]。王庆(2013)提出低增长和高通胀是中国经济新常态[3]。毫无疑问,学者们已经注意到中国经济下滑和结构失衡问题。当然,学界也有不同的声音。华民(2014)的观点是我国没有进入新常态,而且也无法接受低速的经济增长[4]。通过分析,他认为我国并未迎来“刘易斯拐点”,出口市场的潜力依然极其巨大,仍有巨大潜力来实现经济快速增长,刻意降低我国经济增长速度将会带来灾难性后果。可见,学者们对中国经济新常态的认识和理解并不相同。
尽管学术界对中国新常态的讨论非常热烈,但始终没有形成一致的看法。直到2014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考察时首次提及新常态。他强调,我国发展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我们要增强信心,从当前我国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出发,适应新常态,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这预示着从政府层面开始正式地思考和应对中国经济出现的新问题、新变化。同年7月29日,在中南海召开的党外人士座谈会上,习近平问计当前经济形势,再次提到新常态。在把新常态作为执政理念关键词提出6个月后,11月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上首次系统阐述了新常态。他指出,中国经济呈现出新常态,有几个主要特点:速度——“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结构——“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动力——“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并认为,新常态将给中国带来新的发展机遇”。有专家评价,新常态是中国领导人治国理政智慧在APEC北京会议上留下的重要思想印记之一,将会给中国以及世界带来巨大影响。2014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公报分别从消费需求、投资需求、出口和国际收支、生产能力和产业组织方式、生产要素相对优势、市场竞争特点、资源环境约束、经济风险积累和化解、资源配置模式和宏观调控方式等九个趋势性变化系统阐释了经济发展的新常态,并指出“认识新常态,适应新常态,引领新常态,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大逻辑”。至此,对中国经济新常态的阐述更加清晰,这有利于全社会清醒认识并应对经济发展的新态势、新格局。
此时,学术界对新常态的探讨又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李世锦(2014)指出中国 新常态”经济应该是进入一个中高速稳定增长期[5]。叶檀(2014)认为经济新常态时期是指我国经济数据温和、改革力度极大的改革深化期[6]。这个时期,对经济新常态的解读不再单纯停留在经济速度的变化上,比如,马光远(2014)对新常态的理解是面对当前经济下滑的压力,新一代决策层绝不会轻易启动救市的模式,容忍甚至听任经济下行可能引发的一些风险[7]。这意味着学界已经开始深入思考在新的历史发展时期政府权力边界问题。
二、经济旧常态难以为继
政界学界普遍认为,新常态是一种趋势性、不可逆的发展态势,意味着我国经济已进入一个与以往高速增长期不同的、相对稳定的阶段。与此相对的,所谓的经济旧常态通常是指我国传统经济增长模式。这种传统经济增长模式的突出特点是高的增长速度,高的增长速度背后是由高投资和高出口支撑的,这“两个高”又会引发出高投入、高能耗、高污染等问题,这构成了过去我国经济增长奇迹的“六高”特点。
如图1所示,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经济增长率一路攀升,直到2007年达到14.2%的高峰。从国民经济核算(支出法)等式来看,国内生产总值(GDP)=消费支出+固定资本形成+净出口,可见,消费、投资、出口从需求方面共同拉动国民经济发展,这被形象地比喻为“三驾马车”。在统计年鉴中,“三驾马车”所对应的项目分别是最终消费支出、资本形成总额、货物和服务净出口。考量三大需求对经济影响力的大小,通常有贡献率和拉动百分点两个指标。因为两个指标的变动方向是一致的,为了简化,本文只选取了三大需求对经济的贡献率作为考察指标。
纵观1978-2013年的历史数据(见图2),我们可以看到,消费、投资和出口三大需求呈现如下特征:一是从数量来看,三大需求中消费和投资对GDP增长的贡献率和拉动作用明显大于净出口。二是从稳定性来看,消费对GDP增长的贡献率和拉动相对比较平稳,而净出口波动相对较大(如20世纪80年代中期、20世纪90年代初期、2008-2009年净出口的贡献率出现了大起大落的情况)。三是从变化趋势看,投资贡献率曲线和净出口贡献率曲线几乎是对称的,即投资对经济的贡献率与净出口对经济的贡献率呈反方向变动。
支撑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基础是哪驾或哪几驾“马车”呢?
如图2,我国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曾达到80%以上,之后一路下滑,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消费贡献率持续走低,维持在40%左右,直到2011年才突破50%。
1978 年以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一直保持在较高的水平上。从1978年到2013年,有两个历史节点投资贡献率曾高达80%,一次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一次发生在2008年国际经济危机前后;相应地,净出口贡献率跌落至-40%甚至是-60%。当外需受到严重冲击时,政府通过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投资,从而稳定经济增长。投资与经济增长之间短期内存在着正相关关系,即高投资促进高增长,这是著名的凯恩斯“投资乘数理论”所揭示的,也为这些年来我国经济的惊人增长所印证。2008年底,为了应对国际经济危机,我国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中央政府启动了4 万亿的直接投资方案,短期内对抑制经济下滑、带动总需求、促进经济增长发挥了重要作用。
图2显示,中国净出口对经济的贡献率具有非常明显的波动性,容易受到国际经济环境的影响。从20世纪90年代至2008年,我国持续实现了进出口贸易的顺差,外需对中国经济的拉动作用较大,尤其是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后,出口需求对经济贡献率逐年攀升,达到20%左右的水平。但是受到2008年国际经济危机影响,中国出口量急剧下降,2009年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降到本世纪最低水平,直到2013年,其数值一直徘徊在零点以下。
从历史数据看,投资对经济增长贡献一直较为显著,20世纪90年代以前,我国投资和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两驾马车”。之后,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国内消费贡献率持续低迷,借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东风,出口这驾“马车”开始发力,逐渐替代国内消费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因此,21世纪以来,是投资和出口这两驾“马车”拉动我国经济高速增长,这是我国传统经济增长的旧常态,即高投资和高出口成就了我国经济的高增长。
但由高投资和高出口支撑的经济增长产生了一系列问题,比如高投入、高耗能、高污染、低效益等问题,经济增长越来越受到资源、生态环境的制约。因为我国经济快速增长的背后是落后的生产方式,这种严重缺乏科技创新支撑的落后生产方式使我国付出了巨大的资源、生态代价,致使我国许多工业区出现生态经济结构的失衡,生态环境遭受严重的破坏,局部区域先后沦为生态灾难区,甚至出现了严重的生态危机。日前报道的湖南株洲青霞社区桎木组“新型寡妇村” 就是最好的例证。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不仅会使我国失去区域可持续发展的现实基础,也对全国的生态安全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如今我国早已成为世界第二大原油进口国,能源、资源瓶颈制约日益突出,未来资源能源价格的变动将成为导致我国经济波动的重要因素。
因此,我国经济旧常态的“六高”模式难以为继,传统经济增长模式不可持续,因为支撑经济高速增长的基础已经发生了变化。
其一,高出口基础。自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后,我国对外出口日益受到全球经济动荡的影响。如图2所示,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从2007年急剧下滑,直至2009年跌至谷底,超过-30%,之后,逐步回升,但一直处于负数。可见,自2008年金融危机后,在国际经济艰难复苏之际,我国净出口对经济的拉动力难以提振。
其二,高投资基础。我国高投资得益于高储蓄和较低的人力成本,但支撑我国高投资的这两大因素正在发生一些中长期的变化。如图3,我国适龄劳动人口增长速度从2011年开始回落,与此同时,老龄人口增速上扬,人口这一改革红利正在逐渐耗减。
高投资的背后需要高储蓄的支撑,但我国不再是一个储蓄率持续上扬的国家。如图4,从2008年开始,我国城乡居民人民币储蓄存款增速逐渐下滑,这说明支撑投资的储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三、新常态呼唤平常心态
2015年1月20日,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发布数据,2014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为636463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上年增长74%。这一数字创24年以来新低[8]。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个数字呢?这是否意味着我国经济衰退并预示经济增长速度下滑是不可避免的?马建堂称,这个数字符合新常态下经济发展规律,不要太纠结于GDP速度。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我们要增强信心,适应新常态,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如何保持对新常态的平常心态?对于中低速的经济增长率,我们必须结合几个经济事实来分析。
第一,GDP增速持续回落,但没有出现明显的通缩。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水平从2013年11月以来,CPI和PPI同比、环比变化情况都出现下降趋势,特别是PPI一直是负增长。观察近一年的CPI、PPI变化,我们发现,我国经济面临着通货紧缩的风险。通缩压力既有内忧亦有外患,所谓“内忧”是指内需不足,“外患”是以原油为代表的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下跌[9]。从CPI来看,同比、环比数据反映通胀风险很低,这说明我国的物价水平保持相对稳定,国内总供给和总需求没有发生剧烈的、根本性的变化。PPI跌幅扩大,显示工业生产领域的通缩仍在加剧,仍受到产能过剩、需求低迷的影响。从价格涨幅来看,我国并没有出现恶性通货紧缩,而是处于相对通货紧缩状态①(见图5、图6)。
第二,GDP增速持续回落,但没有出现大面积失业问题。如图7所示,21世纪以来,我国城镇就业人口持续增长,每年的新增就业人口都超过1000万。我国经济增速下降,但劳动力就业量反而有所提高。
其一,我国经济总量增加拉动就业的增长。著名的奥肯定律从经济学角度揭示了经济增长和就业之间的相互关系。所谓奥肯定律是指失业率额外上升1个百分点,GDP将会额外下降2个百分点。根据奥肯定律推断,经济迅速增长,往往伴随着高就业率,如果社会存在较高的失业率,那么,这种高增长带来的必然是不断放大的就业需求,从而拉动就业率的上升。因此,可以断定经济增长与就业一般有着正相关的关系。目前虽然我国经济增长速度有所回落,但仍处在中高速增长的水平上,对应的GDP增量也在增加。我国经济总量已居全球第二,GDP增长1个百分点,带来的实际增量是之前10年的平均水平,因此,GDP的增加量对就业能产生积极影响。
其二,我国产业结构提升推动就业的增长。中国1%GDP增速带来的就业量发生变化,核心原因就是中国的产业结构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2013年,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达到46.1%,首次超过第二产业43.9%的水平。根据经验数据,同样一个单位的GDP,第三产业产生的就业岗位比制造业、房地产这样的第一产业创造的就业岗位要多30%。2012年我国第三产业增长速度达到8.1%,首次超过第二产业7.9%的增长速度。经济理论和经济实践证明,仅对就业的拉动力而言,第三产业增长对就业的拉动力最大,第二产业次之,第一产业最低。这意味着,在第三产业占比不断扩大的背景下,相同的GDP增速可以容纳更多的就业人群。因此,随着我国第三产业比重的上升、增长速度的加快,就业人数会不断增加。刘伟等(2014)研究表明,在三大产业的就业中,第一产业就业将逐渐减少,2020年前后将减少到2亿人左右,占中国就业总人数(7.7亿左右)的25%左右;第二产业的就业仍将保持增长,但每年的增长量是递减的,2020年前后在占比达到33%即三分之一左右时,将不再增长,以后还有可能出现递减;而第三产业则会保持稳定的增长,2020 年前后将达到40%以上[10]。
第三,经济增速微降符合区间调控目标。2014年6月19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访问希腊会见记者时强调,只要有利于支撑比较充分的就业,无论经济增长率是比7.5%高一点还是低一点,“都是可以的”[11]。在李克强总理看来,就业的优先级比GDP的轻微下降更高。就业是我国最大的民生。要稳定城镇年增1300万左右的就业水平,按照测算,GDP应当保持7.5%左右的增速。2013年李克强总理在中国工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经济公开课上讲到,我国GDP增速只要在7.1%,就可以保证我国的新增就业1000万。因此,在保证充分就业的前提下,2014年GDP增速7.4%的水平符合我国政府对经济区间调控的总体目标。而且,随着我国经济总量的持续增长,服务业所占比重越来越大,GDP增速达到6.5%或6.7%就可以创造1000万或1300万的就业岗位。
四、新常态下实行“预调微调”的财政政策和“定向宽松”的货币政策
过去十年,我国政府对经济的调控呈现“西医式”特征,一方面,西医对症下药、药劲儿猛,治理经济危机见效快。但另一方面,这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疗法,治标不治本,长期使用,必然会产生副作用,甚至造成严重的后遗症。“西医式”宏观调控手段导致了我国以往“大投资、宽货币”、总量宽松、粗放刺激的政策特点,这种大规模刺激政策虽然保住了经济增速,但却导致当前日益严重的产能过剩和债务风险。
未来十年,我国必定要变革“西医式”的政策刺激,转而采用较为温和的“中医式”经济微调政策,重点放在促改革和调结构,消化前期政策,发掘经济长期增长潜力上。即使面对当前经济下滑的压力,政府也绝不会轻易采取大规模救市的模式来提高经济增速,而是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保持战略上的平常心态”,“保持政策定力”,坚持“不重启大规模刺激”,而是把工作的重点转向“坚定不移推进经济结构调整,推进经济转型升级,宁可主动将增长速度降下来一些,也要从根本上解决经济长远发展问题”[12]。
在财政政策方面,我国要从积极的财政政策转变为“预调微调”的财政政策[13]。第一,对中西部铁路、棚户区改造、城市管网、环保和改善民生等重点项目要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在财政收入放缓的情况下,积极引入社会资本参与公共建设和服务。第二,积极盘活财政存量,国有资本应首先从一些与国有资本职能不符的领域中尽快退出,将有限的资金投到重点项目中去,同时财政资金和社会资本的投资重点也要从经济建设向服务民生转变[14]。第三,积极鼓励企业投资,要优先将企业先进的生产设备和治理污染设备纳入到加速折旧、投资的抵免适用范围,改革增值税征管办法,允许小规模纳税人购进设备抵扣增值税,进一步降低成套设备、关键零部件、原材料产品的进口关税。第四,通过简政放权,减少和规范涉企收费,减轻企业负担,提高经济运行效率。一是重新设计审批流程、改进审批方法。从服务企业的角度出发设计审批流程,实行一站式服务,涉及多个政府部门审批的应由政府各部门之间进行协调;二是要加强基层的项目审批专业能力建设;三是要做好规划与项目审批的衔接,避免重复审批和变相审批,提高政府工作效率。
在货币政策方面,新常态就是要从宽松货币到稳健货币,实现货币总量稳定、结构优化的目标。所谓稳健,即“保持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既不放松也不收紧银根”。预计中央银行不会再次推行大面积的货币宽松政策,因为“过度使用货币信贷扩张则必然导致杠杆率大幅上升等长期后遗症”。在稳定货币总量的同时,央行通过定向宽松,鼓励和引导金融机构更多地将信贷资源配置到“三农”、小微企业、现代服务业相关等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这既有助于调整产业结构以获得资金扶持,又能避免资金总量宽松带来的后遗症。而区别于“量化宽松”的“质化宽松”正是在此基础上提出来的。近日,央行决定自2015年2月5日起下调金融机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同时,为了进一步增强金融机构支持结构调整的能力,加大对小微企业、“三农”以及重大水利工程建设的支持力度,对小微企业贷款占比达到定向降准标准的城市商业银行、非县域农村商业银行额外降低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对中国农业发展银行额外降低人民币存款准备金率4个百分点。这是我国实施“定向宽松”货币政策的实证之一。
五、“三期叠加”下企业走转型升级、创新发展之路
目前,我国正处在“三期叠加”的关键转型阶段,各种问题和矛盾交织在一起。“三期叠加”,最早源于新华社一篇《站在复兴大业更高起点——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同志关于经济工作的重要论述》的文章,这篇文章中提及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对经济形势作出了经济增长速度换档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的重要判断。“三期叠加”意味着企业发展空间收窄、某些传统行业面临着利润下降,超额利润难以持续。企业要顺利渡过“三期叠加”的困难期,离不开政府的政策鼓励,银行的信贷支持,更需要企业抓住机会,勇于创新[15]。
第一,要帮助企业解决融资成本过高的问题。目前,企业融资困难,过高的融资成本侵蚀着企业的平均利润,其中重要的原因在于金融机构筹资成本不合理、商业银行考核评价指标体系不完善、贷款审批和发放效率低下等。一方面,政府要保持货币信贷总量合理适度增长,优化基础货币的投向,切实落实“定向降准”措施,发挥好结构引导的作用。一方面,要抑制金融机构筹资成本不合理上升、缩短企业融资链条、优化商业银行内部考核机制。同时,加快发展中小金融机构,大力发展直接融资,积极发挥保险、担保的作用。金融部门和金融机构要采取综合措施,着力解决企业融资成本高的问题,促进金融与实体经济良性互动[16]。
第二,尽快出台适合新常态的财税政策。高税收已经成为企业的沉重负担,使得作为转型升级主体的企业失去了转型、创新的动力。如果不改变这种现状,企业难以顺利渡过新常态的困难期。首先,加大对企业研发的支持力度和企业技术研发费用抵扣力度,建立研发基金、研发准备金制度,为企业初期的研发提供资金支持,保障企业技术研发的持续性。其次,加大税收减免力度,对用自己研发的技术生产产品的企业,给予企业所得税优惠,如降低企业所得税税率、允许投入的成本加计扣除和缓缴税款等。最后,完善政府的采购制度。通过直接采购本国企业的技术创新产品,助力实现企业技术产业化生产的完成。同时,通过政府推广,促进创新产品的市场消化,加快企业技术创新转换的速度[17]。
第三,银行应当松绑贷款担保条件,释放企业积极性。2013年6月,我国银行业经历了罕见的流动性危机,导致银行对于企业贷款担保条件的设置越来越严苛,不仅要求企业间互保,有些地方甚至新增了“夫妻双方或重要股东签字”的贷款条款,把企业的有限责任扩大为无限责任,极大地影响了企业家的积极性,束缚了企业的发展。因此,政府有责任加强企业与企业、企业与银行之间的信任关系。一方面,银行要严格按照《公司法》要求确定企业信贷担保范围,从严审核信贷企业资信,密切关注企业的经营情况,以便及时防范信贷风险。另一方面,企业应当诚信经营,依法及时偿还贷款,提高资金使用效率,做到“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第四,企业必须转型升级、创新发展以顺应新常态。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我国新常态经济发展目标是稳增长、优结构、创新发展,实现经济长期可持续发展。企业必须顺应未来经济发展趋势,谋求自主转型,自我革新,积极作出战略性调整。企业战略发展方向的确定必须适应“新常态”,发展目标应以高质高效为目标,发展动力应优先考虑管理创新、技术创新,赢得战略上的先机。
在产业抉择方面,初创企业或产业转型企业应当首选服务业或健康产业。我国产业结构的调整方向是大力提高第三产业的比重。2013年10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国务院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中已明确指出,到2020年,健康服务业总规模将达到8万亿元以上,成为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发展的重要力量。可见,第三产业特别是服务业和健康产业未来发展有较大空间,企业大有作为。
在企业经营方面,企业应根据整体竞争市场格局和市场配置资源的情况,灵活调整企业生产经营活动。新常态下,一方面,市场在资源配置上起决定性作用,使得市场弹性增大,企业经营风险加大。一方面,市场需求逐渐以个性化、多样化消费为主流,企业必须密切关注、积极迎合消费者的个性需求,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在发展动力方面,企业要谋求运营创新、管理创新和技术创新[18]。首先,新常态下市场经济活力逐渐释放,引发价格变动的因素不断增多。企业在经营活动中,应完善价格分析和预警机制,提高对价格波动的分析决策能力,科学预见并指导生产经营活动,避免价格不合理波动给企业带来的损失。其次,在管理手段上,企业要塑造与新常态企业战略发展目标相适应的统一高效的决策机制,提高管理决策效率。并构建灵活的考核机制,充分调动和保护企业员工的积极性。最后,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为企业的自主创新提供了机遇。目前,信息技术、智能化技术及新材料领域的蓬勃发展,为企业技术革新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企业应积极投身于新技术研发,激励企业内自主创新行为和科技人员的创新激情。同时,通过发展智能化信息、生产工艺流程自动化控制技术等新技术,提升产品技术含量。有了技术创新能力,就能够响应市场需求,甚至创造市场需求,企业可持续发展才有安身立命之本。
注释:
①相对通货紧缩是指物价水平在零值以上,在适合一国经济发展和充分就业的物价水平区间以下,在这种状态下,物价水平虽然还是正增长,但已经低于该国正常经济发展和充分就业所需要的物价水平,通货处于相对不足的状态。
参考文献:
[1]徐以升.中国经济“新常态”[J].西部大开发,2012,(3):52-53.
[2]黄益平,苟琴,蔡昉.增长趋势放缓将是中国经济新常态[J].决策探索,2013,(7):12-13.
[3]王庆.论中国经济的新常态[J].中国市场,2013,(15):18-24.
[4]华民.走出中国经济“新常态”论理论误区中国经济高增长并未终结[J].人民论坛,2014,(2):59-61.
[5]刘世锦.进入增长新常态下的中国经济[J].中国发展观察,2014,(4):17-18.
[6]叶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J].商周刊,2014,(5):7.
[7]马光远. 读懂中国经济新常态[J].商界(评论),2014,(6):26.
[8]三峡晚报. 2014年我国GDP首超60万亿元[EB/OL].http://sxwb.cnhubei.com/html/sxwb/20150123/sxwb2537564.html,2015-01-23/2015-02-05.
[9]杨文进.通货紧缩中的中国经济——货币紧缩政策对CPI无效却重创经济[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8):5-11.
[10]刘伟,蔡志洲. 产业结构演进中的经济增长和就业——基于中国2000-2013年经验的分析[J].学术月刊,2014,(6):36-48.
[11]新浪财经. 李克强:只要就业充分 增速比7.5%高还是低一点都可以[EB/OL].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20140620/100119472878.shtml,2014-06-20/2015-01-31.
[12]管清友,朱振鑫.经济新常态更需政策平常心[J].中国金融,2014,(14):38-39.
[13]李洪侠,黄靖翔.理解财政政策微调[J].中国财政,2014,(13):75.
[14]宏观经济形势跟踪分析课题组.继续预调微调 释放市场活力[J].宏观经济管理,2014,(8):9-12.
[15]唐任伍.中国企业如何适应“新常态”[EB/OL]. http://opinion.hexun.com/2014-09-15/168480197.html,2014-09-15/2015-02-15.
[16]国务院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多措并举着力缓解企业融资成本高问题的指导意见[EB/OL]. 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4-08/14/content_8983.htm,2014-08-14/2015-02-05.
[17]许强.激励企业技术创新的财税政策:国际经验及启示[J].国际税收,2014,(7):50-53.
[18]王力国.新常态下企业转型路径[EB/OL]. http://finance.sina.com.cn/leadership/mroll/20141201/134420965645.shtml,2014-12-01/2015-02-07.
责任编辑 刘绛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