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芹
“微”泛化的文化与审美
○王亚芹
“文学+互联网”的现实形态与传播路向
话题引论:微时代的“微”早已摆脱了技术的、物质的、手段的一种支持与呈现,它改写了人类的存在、生活和思索方式甚至改写了人类本身。而文学、文化作为人独有的类的行为,也因此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王亚芹《“微”泛化的文化与审美》从学理角度厘清和审视被泛化的“微”问题,将有助于我们科学认识当前美学发展困惑,展望和描摹未来的文化经纬。孟凡生《微博文学文本与文学的新变》关注的是文艺生产者和文艺消费者的角色在此场域中得以不断地流动、交互、裂变和传播。苏喜庆《“文学+”:源自文学传播与消费的深度变革》强调“文学+”让我们已经彻底分辨不清究竟是日常生活审美化了还是审美日常生活化了,这种不可抗性正启迪我们以更加积极、稳健的姿态迎接这场变革。李盛涛、孙洪军《论网络小说叙事的先锋性》确认网络小说的发展赋予文学的“先锋性”以不同的审美内涵和文学表征,不仅推动了中国尚虚类小说的发展,而且促进了中国当代文学、文化的发展。可见,“文学+互联网”形成的是一种新的艺术生态和精神形态。
随着微博、微信、微电影、微小说、微视频等的出现和发展,整个社会变得“无微不至”,这些有着共同点的文化现象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微时代”。作为一个蕴涵着科技进步、传媒新变、生活和审美变革等多重复杂语义的时代命题,“微文化”“微艺术”“微审美”应运而生,一场新的文化和审美流变正在成为学界关注的焦点。但是,从目前相关的研究现状来看,学界对于微文化与微美学的研究,有些实质性问题仍未被有效澄清,甚至呈现出“微泛化”的倾向,一切都被纳入微时代的网络中,使得对微文化与微审美的讨论始终不能保持在同一个话语系统中。有关微文化与审美的探索仍需持续关注。何为微时代文化?微时代文化与审美有什么具体特点?微审美与后现代美学有什么样的内在关联?微审美现象对于未来美学理论的建构有何启示?要解答这一系列问题,不必纠结于话语层面的龃龉,而应该直面问题本身。由此,本文试图通过当下对微文化和美学“泛化”研究的反思和批判,探寻“微”的存在意义。
一直以来,科学技术都与文化、艺术、以及审美实践息息相关。科学技术不仅是文化赖以呈现的物质基础,而且是文化建构和发展的重要保障。因此,梳理和认识微时代形成的物质根基和技术保障便成了我们首要解决的问题。
从人类技术和传媒变革的角度,我们习惯性地将人类社会分为口头传播时代、印刷传播时代、电子传播时代、数字化时代等阶段。但是,在数字化技术之前的时代当中,科学技术并不是文化和艺术变革的主导,充其量只是一种外在工具和客观载体。当社会进入电子传播和数字化时代之后,技术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从计算机——这一人类科学技术发展的代表性产物来看,从上世纪40年代的第一代电子管计算机,跨越上世纪50年代的晶体管时期、60年代小规模集成电路时期,进入上世纪70年代的台式计算机,上世纪90年代所谓的“大数据”和“云传播”,一直到2004年一种被称作“Web2.0”(第二代信息互联网)的新型时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有目共睹。从这个意义上讲,标志“微时代”存在的许多新事物都是从科学技术孕育出来的文化现象。倘若离开科技生产力之“微”,微文化就失去了本质论意义上的存在根基。毋庸置疑,科学技术在微时代的文化与审美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科技发展并不必然迎来微时代。因为科学技术从本质上说是人的产物,其最终目的在于解放人的体力和智力,提高人的活动效率。否则,为什么早在上世纪中叶就出现了计算机却没有催生“微时代”,为什么手机被使用了那么多年却没有形成“微文化”?很明显,简单而泛化地将“电子技术”、“信息技术”或者“数字化技术”视为微时代的物质基础,有失客观。
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当下互联网已全面进入“Web 2.0时代”,各种各样的新产品也已被熟知。这里所说的“Web2.0时代”按其字面意思就是“第二代互联网时代”,它是互联网领域的巨大革命,由此开始,人类社会从技术到应用,从理念到实践都有革新意义的新突破,以至于我们可以和之前的互联网发展阶段划出明显的界线。而更重要的是,这一时代最根本的改变在于,之前互联网的发展注重的是技术层面,而Web2.0则以用户的需求为中心,它实现了互联网发展的“以技术为核心”向“以人为核心”的转变。作为当下最为流行的微博,以其庞大的用户群和简单的使用方法,“病毒式”的信息传播模式将整个社会带入了“微时代”。正如埃文·威廉姆斯所言,“微博好比一堵墙,所有人都可以在这堵墙上随意涂鸦,这些涂鸦所有人都可以看见”①。随时随地的一个想法或者观点,在不经过严密的逻辑处理的情况下都可以通过微博平台发送出去以实现信息的共享。以“微博”为先锋武器的微时代,不仅掀起了“微信”这类新媒介的技术风潮,更促使了以“微电影”“微公益”“微招聘”“微旅行”等新的文化现象的产生。尽管信息化和大数据不是这个时代所独有的现象,但只有今天它才变得如此普遍且无可回避。
当然,不是简单地用科技发展就能定位微时代的物质基础的。以手机的发展历史为例,作为现代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具,最初的手机在外观上是笨重而简单的,其功能也是有限的,只能作为最基本的的通讯工具。可是随着手机发展到今天的智能阶段,手机的应用功能越来越多,“手机中毒”“手机控”“手机依赖症”等新的文化现象应运而生。我们在公交车、地铁上、在餐厅里经常看见拿着手机专心致志的人,他们大多沉溺于手机所提供的多种文化和娱乐功能。手机的身份也在发生悄然的变化,由原来的通讯工具正在向多媒体综合平台进行转变,手机的摄像功能在不断开发,其拍摄出来的画质和音质在向更高标准发展。手机成为一个随身携带的摄像机,人们可以随时随地进行拍摄纪录,其便捷性更胜过DV,以至于一个全新的概念“手机电影”的出现。依托智能手机而发展的“微博”“微信”等新兴事物方兴未艾。以Iphone为代表的新型手机微小、轻便、智能,几乎能代替传统电脑的所有功能,而且便于携带,可以出现在任何我们目力所能及的地方。我们无时无刻都和Iphone在一起,它甚至代替了我们的亲人、朋友,成为我们最亲密的伙伴。如果没有了它,感觉自己与整个世界都“失联”了,一机在手,感觉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人与智能手机的结合形成了一种新的科技生命,使人与机器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截然对立,而成为不可分离的伙伴。为了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获得存在意义,人必须始终和一台电脑或一部智能手机永远绑定在一起,这是微时代的必然结果,也是新的科技开端。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微时代是指计算机技术发展到网络时代(电脑升级为笔记本电脑并具有了“大数据”功能),通信技术发展到移动时代(手机具有了智能功能),当这些信息技术渗透影响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发生意义并形成一定规模的时候才出现的文化现象。以信息技术所催生的时代变革构成了微文化浮出历史地表的充分条件,正是发展到特定阶段的科学技术让微文化时代成了可能,成了现实。这是避免“泛化”微时代文化的基本特征,准确把握微时代美学的重要前提。
实际上,任何技术都是在一定的社会文化背景中产生出来的,它们并不是与社会绝缘的纯粹物质材料。而当下的社会生活现实告诉我们,微文化、微审美其实是在微博、微信等第二代信息互联网技术的勃兴下而形成的。因此,当技术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力量时,我们需要探究的就是如何正确理解该时代的文化症候。
事实上,“微文化”是一个相当宽泛的文化概念,对它的阐释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很多研究者看来:当下存在的一切都可以构成微时代存在的前提,由此造成了对“微文化”特征的种种误解。如前所论,从信息技术的角度来看,微文化是依托第二代信息互联网技术而发展起来的,它集文字、图像与声音于一身,利用多样化和移动性的传播载体,制造出大量感性化、零散化、去中心化和直观化的网络复制品,实现了高速化、便捷化与大众化的信息传播,从而营造出一种形象化、平面化的存在形态。这无疑适应了后现代主义语境下的文化生存策略。因此,不少研究者常常简单地将“后现代主义”视为微时代的主要特征,碎片化、大众化、网络化成了他们对微文化症候的频繁概括。
然而,碎片化、感性化、大众化、便捷化等文化特点并不是后现代主义的特有表征,并不只是到了微时代,技术发展到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后才出现的独特现象。其实,后现代主义,早在20世纪中叶就已经在美国和法国出现,作为一种社会文化思潮,它起初是以解构和超越现代主义为己任,以批判现代文化的精神价值取向为宗旨的,否定本质主义、消除一切边界、告别宏大叙事成为后现代社会流行的关键词,也是后现代文化的显著特征。到了20世纪90年代,随着互联网技术在全球范围内得到普及,后现代社会也被称为后工业社会,“是一个信息、电脑、大众媒介、大众传播的年代”②。它用电影、电视、网络等“仿象”打破了现实世界的真实性、完整性和连贯性,开启了没有秩序、支离破碎的反现代主义历程,带来了彻底的文化错位感。电子传媒的发展截断了电影和电视内容的连续性,破坏了观众欣赏过程中的整体性,使现实分裂为流行的影像,一切都趋于碎片化。在后现代文化语境中,“生命消融到电视里去了。……很难说一个电视广告影像充斥的世界,不是一个碎片化的世界”③。可见,碎片化也不是微时代所独有的文化特征。滕尼斯认为传统社群关系的转变造成了社会的碎片化;本雅明用碎片化来概括现代社会复杂的状态以反思启蒙现代性的弊端;利奥塔惊叹后现代最重要变化是从宏大叙事转向琐粹小事;20世纪早期的超现实主义早已表现怪诞的形象、主张异质性元素的拼贴、欣赏破碎的美学为特征加速了后现代主义碎片化时代的到来。不难发现,“后现代”、“碎片化”严格意义上还称不上当下这个时代的典型特征,也不能成为对“微文化”症候的判断。
那么,作为随着新技术发展而日渐“微”化的文化形态,微文化的显著特征是什么?综观国内对于微文化症候的概括,我们认为,周宪先生使用的“碎微化”一词相对更加切合微时代的文化语境。尽管,“碎片化”和“碎微化”有一些共同含义,但是后者比前者显然更能凸显微技术的存在。“借用鲍曼的术语,如果说碎片化是‘水流’态,那碎微化则呈现为‘水滴’态,后者比前者更加细化、微化和碎化。无论从历史还是逻辑的角度说,‘碎微化’都是现代性的碎片化发展的新阶段,其主要特征在于信息生产、传播和接受的高度‘碎微化’。”④而微文化的出现也带来了许多全新的有待阐释的微现象。譬如,微博的出现,使得鸿篇巨制的内容不适合观看和阅读,140个字以内的“微言大义”则满足了人们对空闲的碎片化时间的填充和利用。30分钟左右的微电影的兴起,降低了电影传播的准入门槛,消解了院线电影的中心地位,使每个个体离自己的导演梦越来越近。“人人都是艺术家”的论断在微时代成为可能。说到底,微文化最摄人心魄的魅力在于,它极其精准地以技术话语的方式收容和整编了碎片化世界中的孤独的原子化个体。当然,“碎微化”并不是信息的“碎片化”和“微小化”的简单相加,而是代表了一种“碎而微”的文化发展态势。
从本质上来说,微文化是一种以新型网络和智能手机为主要载体的数字媒体文化。新型网络文化主要依赖于各种网络软件和浏览器,智能手机可以编码和解码,由此催生出的微电影、微广告、微博、微信等几乎所有的微文化形态,将人们引进一个“无微不至”的文化领域。随着社会物质生活的不断富足,人们的工作生活压力逐年加大,物价飞涨、就业难、失业率高等外部因素加剧了人们的心理恐慌,害怕面对外部激烈竞争的世界。而信息智能技术为他们带来了逃避现实、释放压力的空间。于是,“宅”成了很多人在微时代的生存方式。一个Wifi信号,一部智能手机,足以让城市里的“宅男宅女们”快乐度日。在他们的世界中,任何与个体、与自身无直接关联的事情——国计民生、历史文化、社会发展——统统无关紧要,萎缩在狭小的虚拟网络中才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因此,也可以说,微时代是一个人与智能手机相互依存和伴生的时代,也是一个账号“永远在线”的时代,每个人时刻都在查找网络的接入点,寻找通往信息世界路径的时代。机器和人变得更加难以分离,由此也使得现实与虚拟世界之间的界限变得更加难以辨别。在这里整个地球都在向个体开放,个体能够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信息,但同时也使任何信息都不可能“长存”,不可能获得永久关注。而微博文本采用碎微化的结构方式,将各种各样的音频、视频和链接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零碎感和平面感的效果,而且随着文本符号链的无限延伸,令人应接不暇,不知所云,却又新鲜刺激。在当下这个微文化流行的时代,似乎无“微”就是落伍。微时代的文化,与其说是在关注信息,不如说是关注“关注”本身。这是一种新的文化存在方式,同时也是我们思考的新始点。
总之,“碎微化”是微文化的生存之道,微文化将信息的碎片化推向极致。于是,微文化在沉渣泛起、众声喧哗的热闹中诞生与发展,但是随着理论研究的深入和社会实践的进步,微时代的文化症候势必会从众声喧哗的广场逐渐走向审美冷峻的书房,最终实现理想的“微审美”。
如前所述,作为依托新型信息技术发展起来的碎微化文化形态,微文化的诸多现象是传统文化与美学理论无法阐释的。鉴于人们对微时代和微文化认识的“泛化”,人们对微审美的探讨一般也是建立在与“日常生活审美化”等时髦命题的关联基础上的。由此催生的微美学不啻为当下美学发展一个新的增长点。“微审美”毫无疑问正是微时代审美精神的主导趋势,并引起了审美场域、审美经验、审美趣味等方面的变革。
其一,微审美改变了审美场域的时空关系,模糊了虚拟空间与现实世界之间界限。可以说,“以微博、微信、微电影、微评论、微广告等加以具体实践的‘微时代’文化生产与消费,浩浩荡荡地走向以‘空间置换时间’或‘时间的空间化’为特征的新的存在景观”⑤。这一景观的虚拟性与非现实性貌似带给我们一个新的审美世界,其实只是在时间和空间上把美学最大限度地简缩、细化,穿插到日常生活之中。各种微产品的勃然兴起及其纵深发展,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在面对公共事件上,都感觉到了它们的存在,也逐渐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微审美”在潜移默化中渗透进了我们的生活和观念之中。按照德国美学家韦尔施的观点,目前“现实紧随新技术和电视媒介,正在证明自身越来越为审美化的过程所支配……这一非物质的审美化,较之物质的、字面上的审美化含义更深刻。它不但影响到现实的单纯建构,而且影响到现实的存在模式,以及我们对现实作为总体的认知”⑥。由此可见,微审美作为一种“非物质的审美化”,正逐渐改变着艺术与生活、美学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微文化所营造的某种虚拟性,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现实世界的范本。
其二,微审美造成了审美经验与生活经验的交织与杂糅。一般来说,对于同样的文字在纸媒、电脑屏幕和手机屏幕上得到的审美经验是有差别的。但是,随着微技术的发展,人们在微文化平台上构建创生了一种新的审美经验,它与人的生活经验紧密相关。与传统艺术创作不同,“微作品”的创作都是对现实生活经验的简单“搬运”或“复制”。例如,微信、微电影等的制作门槛较低,可以使更多的人投入其中,用语言和镜头记录下生活中的事件,表达自己个性化的观点。“微民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发布自己或周围发生的事件,使每个人的日常都能成为文化热点的信息源。人们可以在微平台与他人进行互动、交流、沟通,就某些政策、事件、焦点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例如爆红的“微视频”就是依托微传播平台的一种艺术作品,开始阶段是将其作为一种文化对象来进行感知的,随着感知的深入和认同,进而激发内在的情感,从而迸发出美感。可以说,在“微审美”中,审美经验与生活经验是杂合为一体的。
其三,微审美带来了审美趣味的世俗化与草根化。微文化使个人化的生活领域日趋显要,艺术与技术的界限日趋模糊,高雅艺术与通俗艺术的鸿沟被抹平,传统的美学标准正遭遇消解,人们的审美趣味也随之发生变化。个性化的特征越来越明显,宏大的历史叙事和主体逐渐被“祛魅”,微小的主体正在成为竞相追逐的对象。在微审美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不是高度一致的集体主义文化,而是自说自话的“屌丝”文化。在看似民主化、大众化的同时,另一种同质化在悄然发生。人们使用同一种软件系统、同一种聊天工具、同一种生活模式。这种消磨人创造性的世俗化审美趣味,正如麦克卢汉在《文化是我们的产业》中所做的形象比喻:鱼到了岸上才知道水的存在。也许对于“泛化”的微时代所带来的影响,我们现在还浑然不知,直到出现问题以后才能有所警醒。
微审美的上述特点正是当下美学泛化的具体呈现。极目当下,传统美学显然已不足以面对不断泛化而复杂的审美实践,亦无法包容大量新生而特殊的审美表象。微时代美学恰恰是对传统美学局限的反拨与超越。从这个意义上说,微审美的“泛化”,与其说是当下美学内部的混乱,不如说是美学自我调整和前进的自然表征。微时代美学的“泛化”恰恰给予我们反思的机会,而与传统美学相对应的“泛美学”势必以更加多元化的姿态展现出来。
面对当下被泛化的微时代美学与文化,其阐释意义远远大于描述意义,描述的是现象,阐释的是本质。简单地说,“微”不仅是一种静态的描述,更是一种审美的理论位移,它体现着当代人的一种审美趣味。因此,从学理角度厘清和审视被泛化的“微”问题,将有助于我们科学认识当前美学发展困惑,展望和描摹未来的文化经纬。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①李华,赵文伟《微博客:图书馆的下一个网络新贵工具》[J],《图书与情报》,2009年第4期。
②[澳]约翰·多克《后现代主义与大众文化》[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142页。
③[加]大卫·莱昂《后现代性》[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83页。
④周宪《时代的碎微化及其反思》[J],《学术月刊》,2014年第12期。
⑤王德胜《“微时代”的美学》[J],《社会科学辑刊》,2014年第5期。
⑥[德]沃尔夫冈·韦尔施《重构美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