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水浒》里的怪绰号

钱国宏

数百年来，《水浒》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梁山好汉们的故事被广为传颂。但是，《水浒》中有些人物的绰号常常令人一头雾水。

天魁星呼保义宋江宋江有两个绰号：“及时雨”和“呼保义”。前者好理解，后者就让人迷糊。

“呼保义”反映的是众人对宋江的态度。“保义”意即“保持忠义”，“呼”意即“众人均这样称呼”。

天寿星混江龙李俊梁山第二十六条好汉李俊的绰号是“混江龙”，很多人对此的理解是李俊“水性了得，像龙在水中翻滚”。其实，“混江龙”是宋代一种治河清沙工具。据史料记载，宋代时，人们为了治理黄河河底泥沙，发明了一种大耙子，用它来搅动河底的泥沙，使淤积的泥沙顺水流走。这种耙子叫“混江龙”，书中记载它“木制，径一尺四寸，长五六尺，四面安铁叶如卷发，重凡三四百斤，沉入水底，以刷荡沙泥”。李俊本为扬子江中的艄公，水性极佳，人们称他“混江龙”，是夸赞他有“翻江倒海”之能。

地劣星霍闪婆王定六第六十五回出场的好汉王定六是南京建康府人，以在扬子江边卖酒为生，上梁山后经营北山酒店。其绰号“霍闪婆”很让人费解。“霍闪”是“闪电”之意，“霍闪婆”即电母。王定六身手矫健，走路跳跃，像闪电一样迅疾，才得此绰号。

天杀星黑旋风李逵 李逵可以说是《水浒》中的重量级人物，其绰号为“黑旋风”。很多书籍把“黑旋风”理解为李逵肤色较黑，行事风风火火，像旋风一样。其实，“旋风”是指宋代的一种火炮，其发射威力强大，有“神仙难躲旋风”之誉。李逵获此绰号，一是因为他面似黑铁，二是由于他性情暴烈，恰如大炮，沾火即响。

地阖星火眼狻猊邓飞 梁山第四十九条好汉邓飞的绰号为“火眼狻猊”。传说狻猊是龙的儿子，喜烟好坐，佛祖收其当了坐骑。它的形象常出现在香炉上，吞烟吐雾。狻猊又称金猊、灵猊、狻麂。《尔雅·释兽》中载：“狻麂即狮子也，出西域。”邓飞因双眼红赤，酷似一头发怒的狮子，于是人送绰号“火眼狻猊”。

地囚星旱地忽律朱贵 朱贵因做生意折了本钱，才到梁山泊入伙，掌管南山酒店。“忽律”有两种意思：一指鳄鱼；二指一种剧毒的四脚蛇，此物喜食乌龟，食尽龟肉后，入空壳伪装成乌龟，待猎物靠近便立即出击，致其毙命。“旱地忽律”，一是指其像陆地上的鳄鱼，意即“英雄无用武之地”；二是言其善使手段。

天巧星浪子燕青燕青有两个绰号，一日“浪子”，二日“小乙”。他四海为家，漂泊不定，且英俊洒脱，因此有“浪子”一号。在宋代，“小乙”有两种解释。一是当时对年轻男性排行第一者的俗称，年纪最长的被称为“小乙哥”。《警世通言》一书中有“家中妻子，有一个兄弟许宣，排行小乙”的叙述。二是古代把燕子称为乙鸟，燕青姓燕，且身手轻灵如飞燕，故称“小乙”。

三寸丁谷树皮 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三寸丁谷树皮”应读作“三寸丁，谷树皮”。古代称成年男子为“丁”，“三寸丁”言其个子矮小，扣“身不满五尺”；谷树（即构树）皮粗糙开裂，用“谷树皮”来形容武大郎，扣“面目生得狰狞”。

（选自《新华每日电讯》2011年11月11日，有改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