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命的牧者

李臻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人的成长跟花木生长一样，对个体生命而言，不同时期物质生命对营养的需要不尽相同，精神生命对养分的需求也不一样，要使他们尽量长上去，在立脚点求平衡，于出头处谋自由，不能勉强都长得一样高。就像园丁旁边的一棵树，是它自己在生长，它自己在进行光合作用；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应是维护、促进这种生长，而不是侵入和干扰。

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自然力”，鼹鼠成功的秘诀是不断挖通自己的道路，松鼠走的是大自然为它设计的另一条路——爬树。孩子们拥有成长的源动力，我们待之如小苗，其生长就会变得像小苗一样直接而简单。幼儿在学说话时，咿咿呀呀几乎没有一个音是正确的，但我们没有一个人对他动气，因为我们知道他一定能学会说话，而不会在意于他何时学会。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野外的画眉鸟歌声非常美妙，如果把它们锁起来，那歌声就会大打折扣，即使是锁在金笼里也不行。庄子在《至乐》中告诫我们：“以己养养鸟也，非以鸟养养鸟也。”现实中有时我们太看重把一个孩子塑造成什么了，以至于我们忘记了他们实际上会成为什么；有时我们又关注太多的“事”，疏忽了“情”，家长和学校把孩子当做自己的财产，原本由孩子自己天然地生长被人为地扭曲，孩子成了听话的“小绵羊”，成了供人欣赏的“病梅”。龙应台认为，“中国式母爱”最致命的地方是用爱挤压孩子的成长空间，“那种爱里，没有自由、没有尊重、没有犯错的空间”，“多少父母和儿女同处一室却无话可谈，他们深爱彼此却互不相识，他们向往接触却找不到桥梁，渴望表达却没有语言”。

应该给孩子以自由，有自由才有选择；给孩子以兴趣，有兴趣才有学习；给孩子以主动，有主动才有进步；给孩子以探究，有探究才有创新。因为他们的生命之路，其实始于他们的基因，如果综合他们的素质，循着他们的兴趣，我们可以轻易地帮助他们实现属于自己的成功，成就属于自己的未来。反之，如果我们天天盯着孩子，不让他们发生问题，不过是让问题隐藏在孩子身上罢了；一旦将来他们带着这些看不见的问题走上社会，那就是把这些祸根留给了社会。

“我们留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给子孙后代，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给世界留下什么样的子孙后代。”马克思主张“人本身是人的最高本质”，用“最好的自己”作为衡量自己工作和专业发展好坏的标尺。人皆可以成“佛”，有的人历尽艰难，终于到达彼岸，成“修成正果佛”；有的人几经努力，还是到达不了彼岸，于是放弃渡海，回家安居乐业，成“幡然醒悟佛”；也有人看尽人世悲欢，阅尽世事沉浮，成为“大彻大悟佛”；还有一个人，顾自在海边打鱼，面对熙熙攘攘的渡海人群，他不为所动，几十年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单纯而朴素的日子，后来，佛祖点化他成了佛，成为“宁静佛”。

所以，学校和家长不要去做拉动孩子的“纤夫”，而要做生命的牧者。牧者的使命，就是把牛羊放牧到水草丰美之处，让他们恣意享用，感受生命成长的快乐。教育教学的大部分事情，都可以让孩子自己去做，我们要做的，是引导他们“找到水草”，然后静心等待。

（作用单位：江阴市璜土实验小学小湖校区

江苏江阴 214445）

责任编辑 余志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