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单车是属于城市的交通工具,旋转的车轮上铭刻着身后的时光;而今,单车是追寻信仰的途径,指引我们逃离喧嚣的都市、混沌的生活,唤醒记忆深处沉睡的梦想。
怒江72拐真的会把人拐没了
从巴塘出发没多久,遇上3位皆年过半百的骑友,我们便一边聊天一边赶路,过了金沙江大桥一半,就能看到写着“西藏界”的牌子。西藏,我终于来了!
到桥的另一头需要登记,还好我来得比较早,还没有多少人排队等候登记。
下午三点半抵达了海通兵站,附近有不少的旅舍,但是我拿出手机一看,离县城很近了就差18千米左右,那还是去县城住宿吧条件会好一点。这10千米,就算是翻山也应该是上坡9千米下坡9千米吧。
可我失算了,出海通兵站后就是连续17千米的爬坡,还好比较缓海拔也不高,也没有逆风,花了两个半小时顺利到了垭口,1千米左右的下坡就能抵达芒康县城。
离开芒康县城又开始了一路爬坡,到达垭口时已经是12点,一路上没有多少骑友。自从折多山开始,极少在路上看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队伍,会不会像前辈们说的那样:十成川藏,九成搭车。
过了垭口便有连续20多千米下坡直达如美镇。在成都时就听一名前辈形容过,川藏路是上多少坡就得下多少坡,跌宕起伏—直到拉萨。
今天要翻的山叫觉巴山,听说比折多山还更加折磨人。从如美镇出发连续10千米的爬坡抵达一个小据点,有几家旅舍,早知道昨晚就住这里了,今天还能少走10来千米。
半道下起了小雪,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且夹带着小冰雹,小冰雹砸在头盔上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节奏,同时如沙砾般打在我的脸上又迅速化掉,脸被冻得通红。
雪势渐猛,冰粒大量地打在我的身上,化掉的冰冻麻了双手,我只好躲到路旁的树下等待雪势退去。
半小时过去了仍没看到雪势有丝毫的退去之意,我只好重新踩上单车继续前行。到垭口时,雪下得更大了,我没能像以往那样在垭口蹦跶几下便抓紧时间检查单车刹车,然后下坡,要是等久了路面积冰那可就麻烦大了。
下午五点,快到荣许兵站时,突然出现5个小孩站在道路中央张起一个个“大”字,是想拦住我索要零食吃,一位戴着帽子的小孩突然冲上来用腿夹住了我的单车前轮,另一个用双手拉住我的脚,其他的开始翻我的包。
我右侧的驮包是破的,小孩子们一扯,就吧衣物扯了出来,看没有吃的又胡乱填塞了回去。被他们拉住无法动弹的我只好下了车,看到后面有一位骑得挺慢的骑友,便对着小孩们说:“你们看到那位哥哥了吗?他那么胖,肯定有很多吃的。”趁着小屁孩们犹豫,我赶紧推着车开溜,他们在后面追,我玩命地跑,没跑上100米,我已经是累得不行了大口大口喘气,回头一看发现他们正跑去拦刚刚那位胖哥哥。
我没敢停下歇息,节奏全被打乱了,只能慢慢骑。下午六点抵达了兵站,在附近入住了一家破旧的旅舍。
晚饭后外头又下起了大雪,我一头钻进被窝与世隔绝。
早晨同客栈里的两位骑友一起出发,一位是重庆的爬坡能手阿川,另一位是四川的小波。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可没走多远,又是无止境的爬坡,海拔慢慢攀升,大家都埋下了头沉默了。抬头看景低头赶路就是当时最贴切的写照。
当听到远方的欢呼声时,我知道,垭口离我不远了。
从垭口一路下坡到左贡县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捧着小本子找邮局盖邮戳。
上午我们出发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左贡的海拔并不高,也许是这个原因才没有像昨天那样下雪,但下雨比下雪更冷。
下午三点,当抬头看到前方一个路标指着距离邦达还有49千米时,内心游走在奔溃边缘。
原来目前才骑了55千米呀,左贡距邦达有105千米。
一直强忍着骑到了晚上八点半才抵达邦达镇,满身泥土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又到了出发时刻,可以不走吗?不可以!我每天都会这样自问自答。
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天的雪下得比前几天都要大得多。身处业拉山,但不知道业拉山是个什么样子,只能用已经完成的里程数对照着邦达到业拉山垭口的距离猜测垭口在何方,前方的骑友早消失在风雪之中,仿佛世界只剩下你自己,只剩下脚下的路,车轮不息,一圈又一圈地往前碾压过。
顶着风雪爬到垭口时,遇到一位与我们相反方向开车上来的司机,他百般提醒我们一定要注意下坡的路,因为刚刚就有骑友在怒江七十二拐大拐弯时飞了出去,所幸摔出时撞到道路外的大岩石才得以保住性命。
川藏公路上的“怒江72拐”,被称作中国十大险峻山路之一,也是驴友圈里响当当的川藏线上最有气势的一段。
由于路面积冰容易打滑,我们只好等雪停,最好是有太阳出来。雪倒是逐渐停了下来,风却丝毫未减,将浓雾吹散后,我们又开始出发了。
只不过这回我变得更加忧心忡忡,尤其是在路口看到弯道外的汽车残骸,这儿想必是车祸高发地。之前那些路我自己习惯在下坡时加速享受速度与激情的快感,可今儿大家都捏紧了刹车慢慢放,原本可以达到五六十迈的速度硬是降到了二十迈左右。道路比较窄且湿滑,每一次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都拐得惊心动魄,因为常常会在此时遇上迎面而来的大卡车。大卡车无论是爬坡还是下坡都会明显比平常慢,而我们单车则是下坡最快,所以经常会有骑友享受这种超卡车的快感,但问题也常常发生于此。
一个大转弯,我几乎是同时捏紧了前刹后刹,车轮转速慢了下来,可车并没有因此慢下,由于路面还有积冰和水,向心力将我与单车推向悬崖,慌乱中使劲将龙头往左—旋再踩上几圈,摇摇晃晃地硬是脱离向心力将单车掰回了原先的轨迹。
此时无意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码表:49km/s,从捏紧的刹车看来,是刹车皮快磨没了。溜坡还是很爽的,要不待会儿再换刹车皮吧,我心想。
唰一声,一名穿着绿色骑行服的骑友从我左侧超过,他的速度明显比我的快许多。又是一个右大转弯,他似乎捏了刹车,速度降了下来,可跟我刚才的情况差不多,不,比我的还严重,他的速度快太多了,虽然他拼命压低了右侧想借此绕过大弯道,可还是失败了,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到地上,不断地滚向左侧的石墩。看到这一幕,我惊呆了,停在原处望向他。还好,看来他运气不错,看似没有大碍地重新站起来后推起了单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前进。
我赶紧寻个地方停下车来换上新的刹车皮,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在这种道路上出现任何故障都有可能造成大意外。
传说中的怒江72拐完全可以用荡气回肠来形容,它能让人明白为什么川藏公路吸引了那么多骑行者,因为它的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沿着怒江,安然无恙地抵达了今天的终点——八宿县。
没有后刹时,脚刹靠不住
从八宿到安久拉山是特别轻松的路段,因为终于没有风雪了,但天仍是灰蒙蒙的。听前辈们说,八宿到然乌会有一个最不像垭口的垭口在等着。要不是下午到了安久拉山垭口看到了标有海拔的牌,我根本没意识到今天翻过了一座大山,到然乌的路更加好走。
若问我川藏的精华美景在哪里,我会告诉你就是然乌到波密这—段。
白茫茫的雪山倒映在湖畔中,还有湍急的江河与茂密的森林,就像《暮光之城》电影里的场景。我开始放慢速度,慢慢欣赏,不知不觉沉浸于此。
听到嘣的一声,猛地回过神来,后胎爆胎了。这跟以往的扎胎不同,是外胎破了,内胎被挤出来后被压爆了,可我并没有备外胎,这可完蛋了。没有合适的外胎,新的内胎也禁受不住颠簸。情急之下,我抽出电工胶布,将外胎跟钢圈缠成厚厚的一团,试压了几下,破不了。安装回车上时问题来了:后刹装不了。也罢,骑得慢一些,尽量使用前刹和脚刹(真的是用脚刹车)应该不成问题,于是我骑着没有后刹功能的单车继续上路。
又下起了大雨,没有后刹的我在湿滑的下坡路上摔了不下十次,脚刹完全无效,前刹又太容易抱死前轮导致后方重心不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没到波密,我就会被摔成菠萝蜜。四处没有躲雨的地方,我只好就地拆车,这一回,我想到了一个绝佳方法:将后轮的外胎跟前轮的外胎互换,因为我的单车重心偏后,后轮受到的压力会比前轮大很多,前轮仅仅是导向与平衡的作用。在雨中换轮胎特别困难,前后摆弄了近半小时,才全部换好,这一次,变成了只有后刹和脚刹。
即便如此,竟然也顺利抵达了波密,此刻,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换个外胎再备个内胎。
在路上时我听到有骑友说,通麦是川藏最难走的—段路,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知如何做好心理准备,休息一晚后便早早出发,时间越充裕越能及时应对各种突发事件。这一天并不需要翻大山,但要通过最为险峻的通麦天险和排龙天险。昨晚下过雨后的路比以往更烂,泥泞的路给车轮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再平坦的路我都得降到最低速度踩,实在是骑不动了就下车推,一脚踩在泥里,抽起来时是一大团甩不掉的黑泥。这段路实在是太糟糕了,但越是困难的路,我越要不断加速。到一个镇时,听司机说堵车,前方限行,单车不属于限行的范围内。看到没人阻拦我,我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多远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就是传说中的通麦天险,狭窄的路全是泥,左边是塌方的悬崖,右侧是时不时还有落石的湿滑山体。这能骑得过去吗?即使已经翻过了几个大山,但眼前如此恶劣的路线还是让我担心自身的安危。
通麦天险是陡峭山体上的悬路,路边垂直下去20米就是咆哮的帕隆藏布江,靠江一侧大多没有护栏,路面不平又非常窄,由于山体塌方,很多汽车暂时不能通过,这是我们骑车的一点优势,继续冲,骑不动就推着车跑,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停下来。此路段遇到一般的小雨问题不大,但是遇到大雨必然塌方。一般都是大车过,很多外来私家车根本不敢走,到处都能看到下雨塌方和泥石流的堆积区域。这段路,需要很强的决心。
注意!快走!
前方一名工作人员向我举起警示牌,又打了手势。此时听到唰唰的声音,右侧的山体正不断滚石块下来,还好暂时都只是拳头大的小石头。但是,小石头松动会破坏大石头的稳定性所以还会有更大石头滚下,这里一时半刻都待不下去,后退是不可能了,我必须加快速度通过。
14千米的通麦天险紧靠排龙天险,靠近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处,这里的地质构造极其不稳定,加上降水丰沛,所以山河易容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排龙天险最为险要的一段要算老虎嘴了,老虎嘴更有“鬼门关”的说法。该段公路顺帕隆藏布右岸沿陡峭的山壁劈山而建,在大老虎嘴处又沿东久河左岸逆河而上。路面很多时候窄得仅容一辆小车经过,但我们是单车,所以反而会比较安全。
这里是川藏线泥石流最严重和规模最大的一段,挂满了代表祝福的经幡。在川藏线,只要是能见到经幡的地方,必然是很危险的路段,包括排龙天险。再往前还有大概9千米,才能走完这段泥泞的烂路。由于长时间保持高度紧张,我已经渐渐游离在奔溃边缘了。骑完这1 O多干米的烂路,又开始30多千米的缓上坡。
一直骑到晚上十点多,我可算是到达了“中国瑞士”之称的鲁朗。今天的痛苦,我真的是一次也不想经历了!
从鲁朗到林芝,要翻过“中国的阿尔卑斯山”色季拉山,听当地人说在色季拉山是可以看见南迦巴瓦峰的。据说有人在这里等了一个月,却始终云遮雾障,未能一睹真容,抱恨而归。藏族人将南迦巴瓦当作通天之路,是神灵的住处,凡人是不可随便打扰的。所以一年之间,能看见这雪峰的日子屈指可数。我也没有这个运气,大雾缠绕在山间,空气潮湿,我连相机都懒得拿出来了。
站在色季拉山垭口处,望向远方的南迦巴瓦峰,只是浓浓的一团云,连一点峰尖都看不到。
在川藏在线无论以什么方式进藏,只要到了林芝便可以放下心来,从此地开始,什么样的车都可以抵达拉萨了。虽然仍是山路,但少了许多冒险指数。
林芝到工布江达县城是环境特别优美的林荫道,要不是抬头望到远方的雪山,会让人忘了这可是高原地区。八一镇距工布江达130千米的路程,今晚的食宿地应该是工布江达。骑行到此时,有枯燥的感觉了,每天都是由低海拔爬上高海拔,又从高海拔下到低海拔,除了美丽的大山就是漂亮的河流。到达工布江达县城之前路过一处草甸,此刻天空放晴了许多。若干条溪水穿梭在草甸之中,还有几匹马。一切都太过安详,安详的风景能够让急切到达终点的心情变得平和许多。
工布江达县城距松多97千米,没有令人感到兴奋的盘山路,只有两旁优美的风景。
松多是一个小村庄,百米长的小街没有一家旅馆,但汉族人开的小饭店一家挨一家,我便挨家挨户地问是否可以住宿。一位好心的阿姨领我到村庄角落处的一家“骑友之家”,我一人住进了6人间,其他床位都是空着的。
明天就是川藏的最后一关了。
这一天,仿佛一万年
五点半。
这一天就要抵达拉萨了,不仅要翻最后的米拉雪山,还要走180千米,是有史以来最具有难度的一天,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我兴奋地整理的行囊,推开门迈向新的一天。国道上已经有几个打着手电筒骑行的骑友了,松多村的狗特别多,直冲上去围着他们叫,我很害怕西藏的野狗,但这一刻也鼓足了勇气往前冲。
从松多村出来到米拉山盘山路口是接近20千米的平路,对已经适应海拔4000左右高反的我而言不会有太大的困难,保持固定的呼吸节奏能省下很多力气。抬头一望,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前方的大雪山上,雪山被染成了金黄,这叫日照金山。太阳翻过了后面的大山,照到了我的身上驱走了寒冷,这时风也从雪山上带来了一丝清凉,让整个人都感到清爽。
很快便到了山脚下,望着远方曲折的弯路,内心更兴奋了,仿佛只要翻过那座山,就能站在垭口看到拉萨城。
前方出现一条黑狗,途经时我从它的眼神里看到一丝伤感,也许是没能找到食物饿了很久。我停下来抛给它一些吃的,起初它还对我保持警惕,趴在地上慢慢地接近食物,叼了一口退回一米后马上咽下去,然后又楚楚可怜地望着我,望着我手里的另一半食物,好吧,全给你了。我全抛给了它,它张着嘴摇了摇尾巴,似乎对我放下了戒心。野狗很可怜,它们没有主人的三餐供给,没有温暖的被窝,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骑上车过了一个弯,回头一看,刚刚那条黑狗在我后头奔跑,看到我停下,它也停下来望着我,看到我骑车又开始跟着我跑。渐渐地我习惯性地停下车来回头看,看到它还在跟着我,然后继续走,就好像领着一位朋友,我独自跑在前头不想它跟着我,但每次回头又希望它出现,心里才不会感到落空。
又是一道大转弯,迎面扑来大量的夹有小冰雹的雪,原来乌云都凝聚到这边了,能见度慢慢下降,整段公路又只剩下我自己。看不见左侧的悬崖,甚至是右侧的山体,勉强能看到公路上涂的黄色分割线。顶着风雪爬坡是特别痛苦的一件事,脑袋会被寒风吹得发胀且高反加剧,同时又会让人感到特别的疲惫,眼睛一闭上就容易失神,进而酿成悲剧。
环境越是恶劣越是要谨慎,虽然会消耗大量的体力但丝毫不敢有懈怠,也最好不要停下车来休息,因为一旦停下来就不想走了。
雪渐渐小了,风势仍未减,我停下车来回头望,那条黑狗已经不见了,心里有些失落,要是它一直跟着我到垭口,那我就将它放车上载到拉萨。
米拉山垭口,海拔5018米。
垭口终于到了,全身冻僵了,手在不停地发着抖,我喘着气跨下单车,推着单车到垭口的景点处拍照,冻僵的双手连快门都按不下去了。已经快11点了,今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抓紧时间下山。
下午三点,我才刚刚抵达了墨竹工卡县城,关于到底是一股作气到拉萨还是停顿休整犹豫不决。一位轻装上阵的骑友停在我旁边,问我是不是要去拉萨,—个“去”字脱口而出。
两个小时过去了,疲惫感越来越强烈,遭遇了强逆风,吹得眼睛都无法睁开,速度变得更慢。走走停停,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前方还有一个县城叫达孜县,至少今晚不会露宿街头。
抵达达孜县时已是晚上9点多,天全黑了,小县城竟然没有路灯,只有路旁铺子零星的灯光,这儿离拉萨市还有20千米。不住了,继续走!内心再度燃起了强烈的激情,顾不上已经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拧开了手电筒,朝黑暗中继续前进。
出了达孜县城到拉萨市这一段路是全黑的,没有路灯也没有宽敞的大道,灯筒打出的光仿佛被黑暗吞噬掉了一般,即便如此也不会感到孤单,因为抬头一望,就是璀璨的银河,从左到右横挂在天上,也许也只有在西藏只有在这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才能看得到童年印象中的星空了。
这段路并非只有我,还有来往的大卡车。夜行是特别危险的,而且当时我的尾灯由于被雨淋坏了电路板也亮不起来了,只能靠着驮包上的反光条来警示后方的车。路面很窄,每次发现背后有大灯打到我的身上时,就急忙骑到辅道上——其实就是主道旁没铺水泥的烂泥土路,颠簸不断,遇到水洼便陷了进去。
忽然看到前方右侧有微弱的光,是一座大桥,莫非那就是拉萨大桥?
鼓足了气力再次加速过去。站在桥头便能看到不远处的市区,那儿就是日光城拉萨。终于到了!不!还要到布达拉宫。
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与疲惫,迎着风大笑一路狂奔,还有5千米。
3千米,26km/s。
1千米,35km/s。
100米,37km/s。
23点15分,坐标:拉萨市布达拉宫。
耗时21天,完成了川藏公路顺利抵达了拉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