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晨飞”二十年

唐学丰

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炎夏酷暑，在我居住的小区附近公园里，每天早晨都有一位银发飘扬，脸色红润，中等个子，身材稍瘦的老妪，只见她闻鸡起舞，或打太极拳，或练功夫扇，一招一式，刚柔相济，神采飞扬，飒爽英姿。她就是我的老伴，乳名叫“燕飞”。“晨飞”也由此而得名。

老伴今年80岁啦。20年前，身体不好，带着高血压、心脏病退休的。退休，是人生的又一次解放。她，像一只刚从束缚中解放出来的燕子，愉快地开始了晨练。每天早晨，从小区南头走到北边，北头转到南边，天天1小时，还捏着手表，一分钟保持在150步左右。时间一长，未能枯树生花，反而觉得枯燥无味。人家也说她像一只受了伤的燕子，只会跑不会跳，更不会舞。一天早晨，她悄悄跟在一群老年朋友后面，来到公园门口，看到成群结队的老年人，穿着运动装，神采奕奕，或身背宝剑，或手持彩扇，纷纷涌进公园，太极拳、功夫扇、健身球、健身舞，自成方队，精彩纷呈，风光无限，展示着夕阳红的魅力。

这天早晨，她融进了集体，迈进了晚年生活的新天地，开始了她有意义的“晨飞”。她涨红了脸，找到打拳的教练，恳求加入他们的队伍，学习打拳、武剑……教练给了她一本《简化太极拳（二十四式）分解教学》丛书，她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回家后，她说打拳、跑步是老年人最适合的运动方式。那天，她突发奇想，说不当家庭“主管”了，要我当“一把手”，让我与油盐酱醋打交道，用锅碗瓢盆奏响养生曲，并说等她学会了太极拳，当我的教官，作为对我的补偿。由此，她成了家里的“太阳”，而我呢？成了“家奴”，天天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既当煮夫，又当杂工。

她每天“晨飞”回来，就一个人跑到里屋，背动作，记要领，反复揣摩。下午在客厅里手舞足蹈，操练不停，忘记动作了，就叫我当“导演”，让我拿着《简化太极拳分解教学》在一旁提示、陪练。“野马分鬃”动作多，要领掌握难，我一遍又一遍地照本宣读，她有时还怀疑我的提示，非亲眼再看看图解，判断动作是否到位。就这样，一套二十四式太极拳，165个动作，从起势到收势，在优扬的音乐声中，一招一式，她操练得行云流水，与音乐配合得分秒不差，为她“晨飞”插上了金色的翅膀。

20年“晨飞”，老伴飞出了名堂。学会了四十二式、四十八式、八十八式太极拳，三十二式太极剑，还有什么功夫扇、健身舞。在“拳、剑、扇、舞”的学习和练习中，她一点一滴地体会着“一动无有不动，一静无有不静”的境界，一种动静一体，收发自如及随意支配的境界。通过练习感觉在体内产生了一种可支配的流动之力，感受心灵变得清纯无邪，与世无争，享受到人与自然的美好和谐。

有时市里有大型活动或组织比赛，她就自告奋勇，一展风采，拿回了好几张奖状。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坚持天天‘晨飞’，才有今天这样好的身体”。

如今这只老“飞燕”身体健康。她说要老当益壮，志在千里，不停地“飞”下去，飞出银发闪金光，飞出晚霞红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