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德
“给握看你又的产皮!”“柳丁!脚踏车!”“握又很多很多蛮牛!蛮牛在我的床上!”
在热播美剧《生活大爆炸》(The Big Bang Theory)中,“谢耳朵”这个德州产的正宗“歪果仁”因为怀疑当地某四川餐馆的外卖食品造假而专门向霍华德学习中文,希望学会后用中文去和中餐馆的老板理论。
不过中文的难学可是出了名,即使像谢耳朵同学这样的天才也很难掌握音调起伏的变化,因此闹了许多笑话。据生活大爆炸贴吧网友考证,谢耳朵同学上述的胡言乱语其实是想表达“给我看你用的陈皮!我有很多朋友,他们会帮我找你理论”的意思,对中国菜欲罢不能的“谢耳朵”可不能容忍店家的偷工减料。
实际上,包括《生活大爆炸》、《老友记》、《老爸老妈浪漫史》等多部美剧中都出现了装在方块小盒里的中餐外卖的身影,中餐外卖在美帝宅男宅女心中的存在感或许真的不会亚于披萨和炸鸡。
在美国,中餐已经成为和法国菜、意大利菜以及墨西哥菜并列的几大外来菜系之一。除了老一辈华人华侨在唐人街开的老馆子外,像熊猫快线(Panda Express)这样的快餐式连锁企业也在不断兴起壮大——这家具有鲜明中国标签的快餐现在在美国已经有超过800家店,覆盖超过30个州。有意思的是,熊猫快线1973年在加州的首家店就开在了洛杉矶地区的帕萨迪纳市,这里刚好是《生活大爆炸》剧中设定的“谢耳朵”等人工作居住的地方。
按照熊猫快线创始人程正昌的说法,他们的快餐在坚持中国菜肴传统不能丢的前提条件下,在口味上做了调整,以尽量适合美国人喜欢“甜酸又略带一点辣”的口味要求。
正是因为如此,如今在美国流行的中国菜其实都是“西化”过后的产物,比如谢耳朵同学至爱的那道“陈皮鸡丁”,在中国的川菜馆里还真是找不到。
“发源于中国中南部的湖南省,香橙鸡丁选用去骨鸡肉,炸酥后配以秘制甜辣香橙酱料……”在熊猫快线的官网上,香橙鸡丁成为绝对的主打菜式,用户的平均评分高达4.6(满分5分),官网称香橙鸡丁是该店成立以来最热卖的产品。
实际上,谢耳朵就是怀疑四川餐馆的老板用满大街都是的香橙鸡丁来代替陈皮鸡丁,可见这道菜的普及程度之高。不过作为一个“歪果仁”,谢耳朵居然能分清楚香橙和陈皮这两种极为相似的食材,倒也是蛮厉害。
“将鸡腿去骨切丁,又将辣椒去籽切段,先炸熟鸡块沥干,然后以辣椒、鸡块、酱油、醋、蒜末、姜末、葱末拌炒均匀,最后勾芡并淋麻油。”维基“左宗棠鸡”词条这样解释道。
正如网络段子调侃的那样,区别在美中国人和土生美籍华裔只需要看他们对左宗棠鸡的态度就行。早在2003年,就有BBC的记者前往中国湖南考察发现原来中国根本没有所谓的“左宗棠鸡”,得出结论称左宗棠鸡是典型的“美国制造中国菜。”
不过这个说法也不完全对,这道菜其实是1949年后迁往台湾的湖南厨子彭长贵原创,他借了清末湘军名将左宗棠之名来为这道菜添加噱头,并于上世纪70年代将这道菜带往美国,在纽约曼哈顿东44街开设“彭园餐厅”。因为华裔建筑师贝聿铭和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等名人的推荐,这道菜迅速在美国走红,并被各地的中餐馆改良出不同的版本,成为美国人认知中最著名的中国菜之一。
这道听上去像是在骂人的菜和上面的左宗棠鸡一样,也是借“名人效应”搏出位的典型代表。
坊间多称这道菜是1896年中国近代政治人物李鸿章游历美国时,由李的私人厨师带入当地,一时颇受欢迎,名声大噪,进而在北美各地流行起来。不过纽约美国华人博物馆现存的一份1879年的杂碎菜单则直接打破了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美国版的李鸿章杂碎实际上就是肉丝炒菜丝,用牛肉丝、猪肉丝或鸡丝等,与绿豆芽、芹菜丝、笋丝、青椒丝、洋葱丝、大白菜丝或者雪豌豆等混炒而成。1903年梁启超游历美国时,曾品尝过这道菜,但印象不佳,称“然其所谓杂碎者,烹饪殊劣,中国人从无就食者”。
终于出现了一道真正在中国有得卖的“中国菜”了。
这道经典粤菜的外传和唐人街一代又一代的广东移民分不开关系,原本就酸酸甜甜又油腻的口味几乎不用改动就顺利地被端上美国人的餐桌了。
唯一的槽点大概是,这已经是盘点下来的第三道酸甜酱汁裹油炸肉了。
相传宫保鸡丁是清朝光绪年间的署理四川总督丁宝桢所发明,是他招待客人时叫家厨煮的菜肴。由于丁宝桢后来被封为东宫少保(太子少保),所以被称为“丁宫保”,而这道菜亦被称为“宫保鸡丁”。
只不过这道经典川菜一被传到美国后就大变样,“端上来很可能就是炸鸡肉块拌点酱油,再撒几粒花生米。”又一道变种的酸甜酱汁裹油炸肉。
“炒哞哞哞面!”前几年某美国萝莉一首名为《我爱中国菜》的神曲就提到了炒面。这种跟蛋炒饭一样的中国家常食物在美国人民的心中居然有如此高的存在感,当然也是和早年间的广东移民有关,这些炒面的风味和粤菜中的“豉油王炒面”相似,不过很可能还是搞成了酸甜口味。
粤式点心在很多以纽约和旧金山为背景的美剧中都有出现,曼哈顿下城的唐人街和旧金山的华埠聚集了最早一代的广东移民,那里的粤菜和粤式点心深受各阶层人士喜爱。
美国总统奥巴马2012年到旧金山的时候就曾亲自前往唐人街购买粤式点心,美国媒体称他光顾了华埠积臣街649号的一家叫“迎宾阁”的中国餐馆,用160美元现金买了两大袋粤式点心,包括花菇烧卖、叉烧包、鲜虾饺等。
尽管全中国各地的春卷是各式各样的,但流传到美国的还是以粤式炸春卷为主。在北美的中餐馆,“春卷”一词专指素春卷,而肉馅春卷被称为蛋卷(Egg Roll)。
虽然各家餐厅的春卷形制不一,一般来说同一家餐厅的蛋卷要大于春卷。蛋卷使用较厚的面皮,内馅以猪绞肉为主,掺杂蔬菜、虾肉、粉丝等普通春卷材料。下油锅前,蛋卷外刷蛋浆,炸后呈现凹凸不平的外皮。当然蘸酸甜酱是一定的。
这道完全西化的云吞用蟹肉和奶油或奶酪这些中国人很少用到的食材进行搭配,最早出现于1956年的旧金山华埠,是粤式炸云吞的美国版本。
大名鼎鼎的幸运曲奇是一种根本无法在中国找到任何起源的餐后甜点。这种小饼干通常由面粉、糖、香草及奶油做成,里面包有类似箴言或者模棱两可预言的字条,有时也印有“幸运数字”,或翻译成英语的中国成语、俗语等。
上个世纪,加州的日本人社团和华人社团曾在幸运曲奇的发明权问题上有过争议,日本人萩原真据称是美国第一个推出美式幸运曲奇的人,时间大约是在20世纪初。洛杉矶的香港面条公司创始人钟大卫则宣称他在1918年发明了幸运曲奇。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华裔美国商人占据了幸运曲奇的大部分市场。一种说法是因为当时发生了日裔美国人被囚禁事件,超过10万名日裔美国人被关在拘留营,包括那些制作幸运曲奇的人,所以给了华裔生产者一个占据市场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