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征
痛风是由血液中的尿酸长期增高所致,为了降低尿酸水平、预防痛风的发生,目前最常使用的两种药物分别是:阻止尿酸形成的别嘌呤醇和促进尿酸排出的苯溴马隆。
总体而言,预防痛风有两种药物:阻止尿酸形成的别嘌呤醇、促进尿酸排出的苯溴马隆。其中,苯溴马隆起效更快、疗效更好、使用范围更广,长期占据“武林至尊”的宝座。
“少林”掌门——苯溴马隆
天下武功,独尊少林,“苯溴马隆”就是国内痛风预防药物中的“少林”掌门。
可就在2014年的最后一天,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CFDA)突然发布公报称:“国家药品不良反应监测数据库分析显示,苯溴马隆的严重不良反应中肝损害问题比较突出。” CFDA提醒广大医护人员、患者及药品生产企业关注苯溴马隆的肝损风险。一时江湖震动、风云诡谲。
说起来,CFDA这次关于苯溴马隆“肝损”的报道其实并不新鲜,作为一个问世近五十年的老药,这也不是苯溴马隆第一次遭遇安全危机。
在苯溴马隆的药品说明书里,标注的不良反应包括:胃肠不适症状、皮肤过敏、肝功能异常等。在实际临床应用中,这些副作用的发生率并不高、症状也不严重。不过,罕见的“严重细胞溶解性肝损”一直是困扰苯溴马隆的不散阴魂。
虽然罕见,但后果极为严重,一旦发生,患者只能接受肝脏移植、甚至死亡。有鉴于此,法国药监部门曾于1997年和2002年两次发出警告,并最终在2003年宣布从法国退市。
退市之举,影响深远,对此学术界一直存在争议,不少医生坚持认为:苯溴马隆的退市并不符合痛风患者的最大利益,尤其是对那些使用别嘌呤醇疗效不佳者;而苯溴马隆的肝损风险也完全可以通过逐步增加药量、定期监测肝功等方法来予以避免。
包括这次,CFDA在发出风险提示的同时也表示:“苯溴马隆在我国治疗痛风或高尿酸血症的获益仍大于风险。”
因此可以肯定的是,虽然朝廷敕书发难、诏词严峻,但苯溴马隆作为武林至尊的江湖地位近期不会动摇。但对于CFDA的风险提示必须高度重视、提高警惕,在临床用药过程中注意以下几点:
1.苯溴马隆不能用于痛风急性发作期、中重度肾功能损害患者、妊娠及哺乳妇女等人群;
2. 使用苯溴马隆后,更多的尿酸会通过尿液排出,尿液中的尿酸浓度明显升高,在用药过程中必须大量饮水(全天不少于2升),并酌情碱化尿液,以避免尿酸结晶沉积,诱发泌尿系统结石,对已存在泌尿系统狭窄、梗阻、结石的患者则不宜使用;
3. 苯溴马隆应从低剂量起始,逐步加量,并定期复查肝功能,同时避免与其它可以加重肝脏负担的药物合用。
“武当”掌门——别嘌呤醇
说完“少林”,再说“武当”。
武当掌门——“别嘌呤醇”也是国内痛风预防治疗的一线药物,历史比苯溴马隆还要悠久,药物疗效也十分明确。有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以严格、权威著称的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以安全为由,至今尚未批准苯溴马隆,却一直将别嘌呤醇作为首选主流药物。
墙外花开正盛,墙内不愠不火,造成这个差别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东西方人种的不同。别嘌呤醇有个易发不良反应:严重药疹,这在包括汉族人在内的亚裔人群中发生率格外高。后来发现,其原因是亚裔人群中携带HLA-B*5801易感基因的比例较白种人明显偏高。
因此,为了降低别嘌呤醇药物风险,有必要对在用药前对患者实施相关基因检测,对于结果阳性者应禁止使用。由于基因检测技术普及不广、成本高昂,使得别嘌呤醇在国内的使用受到很大限制。
这里要特别提及一位后起之秀----非布司他。这位少侠同属武当一脉,2009年在FDA获批,目前也已进入中国。与他的前辈别嘌呤醇相比,非布司他的疗效更好、已知副作用更小。最大的缺憾是上市时间太短、临床应用经验不如经典老药。
没办法,药物市场和江湖武林并无二致,先贤耆宿总是更让人信赖。新生代想要爬到金字塔尖,光靠绝世武功并不够,必须付出大量时间、积累丰富经验,慢慢熬资格。
“少林”、“武当”之后,余者皆碌碌不足道也。
适度用药,莫走极端
至此,想对痛风患者加以提醒,用药不要走这两个极端:
其一:“坚决不吃药”型:
“是药三分毒,吃了都有害。看到了吧,又是肝损、又是皮疹,还有可能致死,太可怕了,幸亏我从来不吃药。”
药品不是零食,当然不能随便乱吃。但如果疾病进展到一定程度,就不宜粗暴拒绝服药。以痛风治疗为例,单纯的饮食控制只能使尿酸下降70~90μmol/L,无法使大部分痛风患者达标;而应用普通剂量的苯溴马隆,往往就能使尿酸水平降低一半,有效避免高尿酸造成的痛风、肾损伤等各种危害。
只要科学、规范地用药,发生罕见并发症的风险并不比出门遭遇车祸的可能性更高,谁会因为害怕车祸就成天宅在家里呢?
其二:“完全依赖药物”型:
“吃火锅、喝啤酒,没事没事,我已经吃上药了,再来碗羊肉,大不了我再多加片药。”
类似痛风这种慢性代谢性疾病,饮食管理是治疗的前提和基础。不在源头上减少“嘌呤”摄入、完全依赖药物的做法根本无法控制病情。而为了治疗达标,随意增加药物剂量,这更大大提高了药物不良反应的发生风险。
总之,用药与否,应当衡量利弊,目的都是最大程度保护健康、避免危险。能不用药,自然尽量不用;如需用药,更不应刻意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