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请从想象中醒来

2015-09-10 07:22独孤岛主
新民周刊 2015年46期
关键词:恐怖事件克雷格邦德

独孤岛主

在去看《007之幽灵党》的路上,翻着手机看早间新闻,满目赫然是巴黎的恐怖事件,触目惊心。我们活在一个恐怖主义盛行的时代,从各方面来理解,都不奇怪,一个全球化的网络如此紧密将每一个人裹挟其中,深刻改变了全人类的精神状态与物质生态。

这也是看完这部最新版《007》后最直观的感受。在上一集《大破天幕杀机》里,詹姆斯·邦德大失淡定,被对手全盘攻破,甚至危及了他的伦敦情报部门。紧接着伦敦地铁沦陷,邦德开着60年代的车回到他出生的地方,绝地反击,最终导致了M女士的死亡。这样的结局,令《天幕》达到了《007》系列电影的最高峰。一个回望的姿态,以及一种大结局式的终局,令人对这部注定会再有续集的系列产生了“不要再继续”的完美主义期待。

然而《幽灵党》打破了这种期待,并给了观众新的希望,因为导演仍旧是《天幕》的萨姆·门德斯,而邦德还是丹尼尔·克雷格,这样的组合必然吸引所有邦德粉观看,纵然这次他的出场,有了老态——第一个炫技的长镜头里,他以一个白发的蒙面人形象出现,看上去像白头神探,而非雅士特工。

当然,鬓发泛白或嘴角下垂并不能质疑邦德的矫健身手。但编剧层面的种种问题,却彻底击溃了《天幕》所营造的“克雷格时代”007类型片高度。电影里,邦德最大的敌手毫无疑问是“幽灵党”,他与那位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的较量,理应是层层关卡、悬念迭起。然而无论是罗马之行抑或奥地利之旅,所有的转折与起伏都是最低层次的硬桥硬马、打斗追车,甚至在《007》系列前作中至关重要的高科技道具,也被编剧用自以为幽默的方式贬抑,致使全片变成邦德的动作秀,而一些危机场面的处理却并不能令人满意——邦德被穿颅的场景,既缺乏压迫感,又只是机械重复着“一分钟营救”的套路。在这样的节奏下,全片仅用一个“反派控制全球情报网”的设定来解释所有行为的合理性,非常苍白。

在桥段之间逻辑关系的同时,《007》系列中最受瞩目的“邦女郎”,在这部片子里也几乎成为真正的花瓶。片中至少有四位女郎与邦德有交集,除了开头的墨西哥女郎与例牌秘书莫尼佩妮之外,当数莫妮卡·贝鲁奇饰演的幽灵党成员遗孀与蕾雅·赛杜饰演的故人之女戏份最多。然而前者几乎可以忽略,因为短短两场戏之后,这个人物就如同不曾存在过一样消失了。后者则在被邦德解救两次之后彻底爱上了特工先生,并令邦德将真爱持续到了结尾。这两次艳遇,也暴露了《007》系列难以为继的困境:究竟是继续模式化的打停打睡,还是将邦德故事放在更大的宏观视野里进行叙述?显然《幽灵党》希望做到后者,编导非常努力在全球制造恐怖事件,但这种仓促上马的恐怖主义想象,本质与冷战时代的危机感同宗同源。最终《幽灵党》没有成为类型片新标杆,反而沦为了概念先行的现成产品。

当然有人会说,从上世纪60年代至今的二十多部邦德电影,有许多也是程式化严重的。诚然,像《天幕》这样主动跳出既有思维并具有自嘲勇气的作品,比较少见。但关键并不是《天幕》反思自身,而是这部片子是一个清醒看待系列影片现状的极好例子。从这一意义来说,《幽灵党》用童年玩伴这一角色设定来串联前几部作品的反派人物,并不高明,徒显刻意,跟影片的其他部分一样,只是一种自觉自愿的自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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