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店里看书

潘玉毅

早上，我去给妻子买早餐，看到距离早餐店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书店，就走了进去。我随手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来看，指尖过处，发现书页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估摸着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看看时间尚早，我站在书架旁看起了书。谁想这一看竟没能停下来，待到醒觉，已经快到中午了，慌忙放下手中的书，买了一笼包子往家里赶。

显然，于我而言，买书是一种乐趣，在买书的地方看书同样是一种乐趣。小时候，因为家里不富裕，没有闲钱买书，所以我只能跑到书店蹭书看。为了提防被人扫地出门，我从这家书店蹭到另一家书店，如是往返。有一年暑假，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交付给了书店。每天，书店未开门我就等候在那里，直到关了门才离开，有时连午饭都不吃，因为只要省几天的午餐钱便能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了。

对于书店的老板来说，我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顾客，因为我不能给他带来盈利;但对于那些书来说，我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因为我把它们从闲置在角落翻了出来，且不会把它们弄脏弄坏。

在西安读书的时候，我亦常常做这样的“矛盾体”。大四那年，我毕业论文写黄仲则，因为学校图书馆关于他的资料很少，我常去汉唐、万邦两家书店。这是两家很大的书店，书多，环境幽雅，间或还能淘到一两本古籍。因为写论文要用到的资料很多，我不能一一尽买，索性蹲在书架旁，一边看书，一边抄录。后来被书店的店员发现了，他见我光抄不买，告诉我这样是不允许的。于是，我就站在那里，把需要的资料反复诵读，背熟了，回到寝室誊写下来。这样的时光，在今天看来，简直是不能想象的，却也十分美好。当然，那时的记忆力也好，不像现在下一刻记不得上一刻的事情。

书店既然名之为“店”，买卖是少不了的，不过对于买书的人来说，这个过程或许用“淘书”更确切些，淘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时的心情不亚于捡到一件宝贝。书店不在大小，只要有一本合适的书，就够人心甘情愿站上一整天的。

如今，在网络的冲击下，实体书店的生存越来越难。我有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开一家书店、开一家花店，并且为之而努力着。如今花店已经开起来了，书店也在酝酿中，所以，只要情怀还在，书店便一直会在。不管过多少年，依然会有人到书店买书，也依然会有人到书店看书，便如我们曾经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