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国加入不了TPP,那么在面对TPP组织中同一出口对象时,TPP成员国就比我们有优势。根据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估算,如果TPP建成,中国的年出口额将因为贸易转移,而损失1000亿美元;美国的出口,则可以增加1910亿美元。大家可能不知道,中国2013年的出口总额是2.21万亿美元,一旦TPP成型,我们每年的进出口总额将可能减少约4.5%,这是对我们国际贸易的直接打击,间接打击则是针对整个宏观面的,包括企业倒闭、人员失业等。
近来,我一直在剖析中国经济的内在危机,比如实体经济萎靡、股市泡沫严重等。目前看,我们的经济还存在着外患——美国重返亚太计划的关键就是打击中国崛起,而随着美国经济逐渐复苏,美联储在本年内加息已成必然,这会在多个层面对我们的经济造成打击。
关于中国经济问题、中美国际关系等问题,我在今年推出的全新作品《郎咸平说:中国经济的旧制度与新常态》中,进行了详细分析,其中大部分思路和政府公布的多项改革一谋而合。美国为什么要在经济、外交等方面处处对我们进行封锁?
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记得,2001年的时候,我们经历了多番谈判,终于加入WTO。在当时,我们的国际贸易进出口总额是5098亿美元,排世界第六名,而且GDP排名也是世界第六。加入WTO之后,中国在国际贸易方面的发展,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到2012年的时候,我们的进出口总额已经上升到3.87万亿美元,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GDP也超过了日本,成为世界第二。这个时候,看着中国经济体量的成长势头,美国不可能坐视不管,它把崛起的中国当作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2012年,还发生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俄罗斯也加入了WTO。什么意思?对于美国而言,连曾经的冷战对象、现在的制裁对象俄罗斯都加入WTO了,就相当于基本上全世界的大经济体都加入了这个组织。那么,大家都有最惠国待遇,和没有这个待遇有什么区别?世界贸易体系和没有WTO之前有什么区别?所以,美国希望国际贸易关系能够重新洗牌,针对正在崛起的中国和俄罗斯。
那美国是怎么做的?
美国搞了两个所谓的“新世贸”,一个是和欧盟合作的“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另一个是“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我在这里只谈和中国息息相关的TPP。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也被称作“经济北约”。前身是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P4),是由亚太经济合作会议成员国中的新西兰、新加坡、智利和文莱四国发起,从2002年开始酝酿的一组多边关系的自由贸易协定,原名亚太自由贸易区,旨在促进亚太地区的贸易自由化。2011年11月10日,日本正式决定加入TPP谈判,而中国大陆没有申请参与TPP谈判。2013年9月10日,韩国宣布加入TPP谈判。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作ABC世贸。什么意思?就是Anyone But China ——除了中国谁都可以。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协议本身的设定,就是要把中国排除在外。2008年,美国加入TPP之后,又召集了澳大利亚等其他国家一起加入,目前TPP已经有12个成员国,而且包括韩国在内的7个国家也都在考虑加入。那么最后,如果以美国为首的19个国家都加入到这个TPP里面,会是怎样一种结果?那就是对中国的影响将会非常巨大。
根据TPP的规定,成员国之间进行贸易可以减免关税。
如果中国加入不了TPP,那么在面对TPP组织中同一出口对象时,TPP成员国就比我们有优势。根据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估算,如果TPP建成,中国的年出口额将因为贸易转移,而损失1000亿美元;美国的出口,则可以增加1910亿美元。大家可能不知道,中国2013年的出口总额是2.21万亿美元,一旦TPP成型,我们每年的进出口总额将可能减少约4.5%,这是对我们国际贸易的直接打击,间接打击则是针对整个宏观面的,包括企业倒闭、人员失业等。
另外,TPP还要求签署国之间互相购买原料和产品才能完全免税,形成圈子内的经济互动。一旦TPP建成,以原材料为例,加拿大、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智利等国,都可以作为农业、工业原材料供应国,这样中国就在原材料上被TPP成员国排除在外。再看制造业方面,越南、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将取代我们在低端制造业的位置,美国、日本,还有韩国都将进一步限制中国高端、中端制造业的发展,这种所谓的一条龙产业链一旦形成,中国制造就将被TPP成员国彻底排除在外。我曾经多次强调过TPP的可怕之处,希望能够引起多方的关切。
有些人会说,既然没有加入TPP对我们的影响这么大,那么我们加入进去行不行?以前我们要加入WTO美国不是也反对吗?我们最终也加入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TPP的进入门槛非常严苛,有几个关键条件都卡在了我们的“七寸”上,可以说TPP的游戏规则,就是不让中国加入。
作者简介:
郎咸平,著名经济学家,曾执教于多家知名商学院,其中包括沃顿商学院、密歇根州立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纽约大学、芝加哥大学等,现任香港中文大学最高学术级别(首席)教授,2001年起开始重点研究中国大型国有企业产权改革问题,著有《我们的生活为什么这么无奈》、《新帝国主义在中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