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里有事理

杨友生

课堂教学实录

生：老师，有些作文材料非常抽象，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样的作文如何立意啊？

师：这种材料就是抽象性材料，看起来难以捉摸，其实，是很容易找到立意点的。

生：对这种抽象性材料，如何准确地立意呢？

师：有两点，一是找材料中的关键词，二是将关键词恰当组合以形成某一观点。

生：老师能讲得细致些吗？

师：可以啊。

……

【考纲概述】

成语“拨云见日”的意思是拨开乌云就能见到太阳，常用来比喻消除困惑疑团，心里顿时明白。这里借用到材料作文审题上，就是说“审题”也要像“拨开云雾”那样，才能见到作文立意这个“天日”，而“拨开云雾”的基本方法就是“抓关键词”。抓关键词是抽象性材料作文最常用的审题立意方法。下面就抽象性材料作文的审题立意如何抓关键词作点探究。

【题目展示】

根据以下材料，自选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不要写成诗歌）。

你可以选择穿越沙漠的道路和方式，所以你是自由的；你必须穿越这片沙漠，所以你又是不自由的。

【审题技巧】

这则材料只有40余字，由两个并列分句构成，每个分句既明白如话又具有高度的概括性。材料的关键词是“沙漠”和矛盾词语“自由”“不自由”。“自由”与“不自由”意在引导学生思考两者的辩证关系。另一个关键词“沙漠”是作文题设置的一个场景，具有隐喻性。它既可以实指，也可以虚指；既可以特指考生在人生经历中所遭遇的某种坎坷、体验过的某种痛苦，也可以泛指人类生存的普遍困境，如诚信的缺失、信仰的缺位、心灵的空虚、精神的荒芜、文化的溃退；可以指生命个体所面临的处境，也可以指群体或国家所面临的困惑。对“沙漠”内涵的界定以及考生关心社会、思考生活的程度，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文章境界的高下，因此撇开“沙漠”这一意象泛泛而谈“自由与不自由”是不妥当的。

[范文例举]

自由的不自由

上海一考生

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你美貌，也许会取走你的智慧；他给了你财富，也许会取走你的健康。同样，他赐给你自由，即又让你不能完全自由。纵使让你自由了眼前，也不会让你自由将来；纵使让你自由了行为，也不会让你自由心灵。

“自由的”道路和方式实则是在不自由的“穿越沙漠”的基础条件下进行的。没有“穿越沙漠”的根本导向，“道路和方式”无异于无的放矢；而“道路和方式”的自由权，恰恰是对“穿越沙漠”这一人生指令的升华和发展，能收获新的风景，开阔新的自我。故自由与不自由的交互，则是相互平衡与融通的过程。

自由是天赋人权的呼唤，所谓天赋人权，即赋予人平等、生命和自由权，不仅是对生命力量的保护，更拓宽了未知空间，增加了发展的可能。“暴君的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愚民的专制使人们变成死相”，当自由被熄灭在时代的黑暗中，生命易于萎缩，理性陷于沉默。而另一方面，革命时代，当“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当自由蜕化为丛林主义的无序，遭到践踏的正是自由本身。

在现实生活中，个体的自由与不自由有了更为深远的意义。“试图享受自由的人，必须肩负自由的疲惫”。生命的责任与苦难是必然的“自由的疲惫”。它们在成就人生的硬度的同时，也成为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们要求自由，并非是李煜“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渡中得自由”的消极的自我放逐，而是帮助生命以更好的姿态面对不自由。

黄永玉纵身陷囹圄，亦狱中画窗，为自己独辟一片自由的心灵栖息地；草间弥生用属于圆点的原生艺术开拓艺术自由，面对世人的疑惧独守自我本真。“自由”决定了生命在面对不自由时的“道路和方式”，不仅赋予生命本真至性的生息，更在精神高地盛开繁花。

以自由面对不自由，培养的是生命的韧性与能力。首先，承认不自由方不致于忘形。沙皇彼得一世曾握着留学生的手：“我是沙皇，我手上也有老茧。”生命的责任与苦难是历练之本。再者，尊重自己方不至于自我鄙薄，从而在理性的依托下，相信自我的判断，以全本真而非成为“愚民的死相”。使自由与不自由趋于平衡，并藉由自由从而肯定不自由乃至享受不自由，是生命内发性调整并实现人格成长的过程。

当不自由从外在改变生命之时，自由从内在发展生命，当自由对抗着不自由的压力之时，不自由同时也在维持着自由的社会限度，在此意义上，两者共同构成生命个体发展乃至社会秩序稳定的必要层面，即自由的不自由。身处沙漠，仍为生命的主宰，面对自由，“肩负自由的疲惫”。

[范文解析]

文章将“沙漠”这一关键词虚化，并在“穿越沙漠”这一人生指令与导向的前提下谈“自由”与“不自由”的交互、平衡与融通的关系。论证过程中，先从自由这一天赋人权的意义谈起，再结合现实生活阐发何为真正的自由，以及如何以自由面对不自由，并进而得出“两者共同构成生命个体发展乃至社会秩序稳定的必要层面，即自由的不自由”的结论，立意深刻有思辨，行文递进而严谨。

[类题分析]

抽象性材料就是指文字简洁、含义明了、有观点句却没有展开具体描述的材料。2015年江苏卷、上海卷、浙江卷、四川卷、天津卷、福建卷以及北京卷的第二个作文题目等高考作文题材料都属此类。考生对这类材料作文题，先要找准关键词（一般是名词、动词、形容词），再组成观点（立意）句，然后用形象化的事例去诠释它。比如2011年江苏卷作文材料60余字，其关键词是“青春、朽、不朽”，考生组合关键词如“青春永不朽”“青春永不褪色”“青春会朽”等观点立意，再通过叙述、描写或议论成文即可。

抽象性材料的立意还要善于挖掘“关键词”背后的事理。如2015年高考上海卷的材料“人的心中总有一些坚硬的东西，也有一些柔软的东西。如何对待它们，将关系到能否造就和谐的自我”就是一则典型的抽象性材料。为这个作文题立意，就必须找到关键词，并挖掘其蕴含的事理。题目中的“坚硬”“柔软”“对待”“能否”“和谐的自我”就是作文的关键词。然后，我们再去挖掘其背后的事理：“坚硬”可以理解为坚强、顽强等；“柔软”可以理解为爱、同情、友情、亲情等；“对待”可以理解为认识、理解、实践等；“能否”就是“能”对“能”、“否”对“否”；“和谐的自我”可以理解为成功、幸福、美好、自适等。把这些理解连缀起来，其实就是本次作文的立意。

从题目内容来看，探讨心中的“坚硬”与“柔软”，是培育精神和谐的重要内容，精神培育这个话题，具有时代特征。从内容来说，心中的“坚硬”、“柔软”以及“和谐的自我”是针对整个社会可能存在的心理和社会问题的，内心的选择对整个人生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不要走极端和偏激。

当我们在某一点上站稳，仍需要将眼光涉及另一点，将两点结合，迫使我们深入思考：如何对待，才能造就和谐人生？如何根据自己的人生境遇去平衡“柔软”与“坚硬”，造就和谐自我？什么是“和谐人生”呢？健康、快乐、幸福、自适等就是一种和谐人生。故而，无论是“柔软”还是“坚硬”，以适度为好，适度才能造就一种幸福、自适的人生。这样，立意就高远且契合题目了。

[有感写作]

阅读下面的文字，根据要求作文。

人生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就是悲剧。

对此，你有什么感触和思考？请自选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记叙文或议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