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萍 石 颖
(甘肃省庄浪县南湖小学)
张居正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几个政治家之一,在他当政的10年内,日渐衰落的大明王朝曾回光返照,其“一条鞭法”对现今的改革仍有现实意义。但在对明神宗的教育上却是失败的,作为帝师,是何等的尊贵,作为老师,他又是何等的尽心尽力。可是,在他去世不到一年,每天敬呼他为“元辅张先生”的明神宗,却下令抄其家。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
对明神宗的教育,张居正用心最为良苦。早在神宗八岁被立为太子时,张居正即上书穆宗,请求早日让太子出阁讲学。即神宗十岁即帝位不久,就在张居正主持下,开始了对明神宗的正规教育。
神宗十岁即帝位不久,在张居正主持下开始了对明神宗的正规教育——日讲,即在一旬之中,有三天视朝,七天讲读。从这一安排来看,小皇帝临朝听政倒是次要的,而学习才是第一位的。每次日讲要进行六个小时左右,即共有三堂课,其间有两次课间休息。第一堂讲授四书五经,第二堂讲书法,第三堂讲《贞观正要》《资治通鉴》等历史课,以鉴前代兴亡得失。在课本的选择上,张居正敬献《帝鉴图说》,这可以说是“校本教材”了,适合于儿童阅读。小皇帝一见图说便爱不释手,大感兴趣,“自言其义者十居四五”。这本《帝鉴图说》便是张居正专门为万历小皇帝编写的“教科书”。
张居正对神宗要求极严,因其在学习时读错一个字而厉声纠正,使小皇帝“悚然而惊”,在场的官员亦相顾失色。为了培养神宗节俭的习惯,竟拒绝了神宗欲将一件穿得褪了色的袍子换件新袍的要求。张居正对神宗的行为也有严格的管束,有一次,神宗率太监们夜游别宫,走马持刀、舞枪弄棒、杖击太监,张居正对其严责不贷,令其下罪己诏,并严惩了引诱神宗犯错的太监。至于教育神宗如何做一个贤明君主,如何治国安邦,更是循循善诱,因势利导。通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教育,神宗学业精进,书法可与名家相比,并已具备了治理天下的本领。
身为帝师的张居正清楚地知道,帝皇教育关系到国家的未来,若教育成功则或可培养出旷世明君,国家自是太平盛世,如果失败则有可能培养出混世昏君,以致误国误民。张居正深知教育在一个人发展过程中的作用,为了警醒小皇帝政事不可懈怠,张居正在御座两侧贴满文武官员姓名的围屏。当小皇帝潜心诗文时,张居正提醒他,作为皇帝,对诗文浅偿则可,不要学亡国之君隋炀帝,陈李二后主,多善文辞,却仓皇辞庙。要把精力放在帝王之道的大学问上来。张居正通过和皇帝甚至皇家建立这种亲密关系来提高他的威望和统御力,利用“帝师”的身份当上“首辅”,又利用“帝师”和“首辅”的身份推动政治改革,还整合社会各方面的力量,扫清各种舆论和人事上的障碍,教育也就成了其最可行的策略。他的目的是培养一个好皇帝,准确地说,是培养一个能支持他改革的皇帝。
幼年的明神宗,正如张居正所说“所幸主上年虽幼冲,聪睿异常,又纯心见任,既专且笃。”“近来朝政愈觉清泰,宫闱之内,蔼然如春,肃然如冬。主上锐意学问,隆冬不辍,造膝谘访,史不殚书。”万历既聪明又好学,虽身为皇帝,但对老师十分尊重,师生关系其乐融融。但他对万历的教学上大多是“肃然如冬”,较少有“蔼然如春”的气氛。有一则故事是说,张居正给小皇帝讲课,小皇帝把《论语》中的“色勃如也”,误读成“色背如也”,张居正厉声说:“应当读‘勃’!”皇帝惊恐万分,可想而知,在如此的气氛下,小万历很少享受到同年龄孩子应享的乐趣。小万历最喜欢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但是张居正说太铺张了,一声令下取消了王宫的花灯节。小万历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唯唯诺诺地接受了。据《明神宗实录》记载,有一次,皇帝犯了个大错——说起来也不过就是饮酒大醉,闹事打人。现在的年轻人,十八九岁,甚至中学生还有打架斗殴的。这不过就是青春期的一种躁动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儿啊,但这件事,冯保打了小报告。张居正愤然上书,批评万历帝“宫中起居颇失常度”。就是说,生活作风太不像话了。李太后看张老师气成这个样子,自己也气得不得了,甚至气得要废掉小万历,改立万历的弟弟潞王为帝。后来在万历的万般哀求之下才松了口。但还是逼着万历写了一份“罪己诏”。
通过上述张居正对明神宗的教育看出,老师是最优秀的,学生是最听话,按照中国的传统教育,学生成才指日可待。但历史上的明神宗,在张居正百年之后不但全盘废除了“一条鞭法”,而且过了不到两年,就抄了恩师的家,差点鞭尸。
张居正对万历的教育,可以说是竭尽全力,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对小万历恩威并施的同时,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恩变成了仇,威变成了恨。张居正生前不知,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这个皇帝,竟然是最大的仇人,也改写了中国历史的走向。如果张居正稍微体恤一点皇帝的感受,如果张居正稍加注重对皇帝的心理教育,如果张居正也能从一个孩子的角度去理解皇帝的内心需求并加以引导,历史也可能会改写,只是历史没有如果,历史也容不得如果。这也是现今教育的“瓶颈”之一,性格缺失,心理扭曲,乃当今教育之大敌。
朱东润.张居正大传[M].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