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伦理视角下2015 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英译研究

邓文婷，张 凌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外语系，陕西 杨凌 712100)

近年来，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国际地位和影响力显著提高。在经济政治全球化大背景下，各国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日趋频繁。一方面，中国期望赢得国际社会的理解与认可，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国际社会也渴望了解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一年一度的政府工作报告回顾上一年的工作及成果，并对来年的工作进行总体部署，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外交、民生等诸多方面，是国际社会了解中国国情、政策及发展动态的一扇窗口，备受瞩目。因此，报告的翻译至关重要，理应引起翻译实践者及翻译理论者的重视。

“随着不同民族、国家间的经济和文化交往越来越频繁，翻译活动所能影响的领域越来越广，所发挥的影响和作用越来越大，译者的责任范围也就不断扩展”，而“责任内容的扩大和责任对象的扩大不可避免地造成了责任冲突。对于不同的责任对象，译者必须承担不同的责任内容，而评价其履行状况的价值标准也不一样，于是译者被迫在多种责任和价值标准中做出选择”。［1］政府工作报告的英译关乎国际社会对中国政治、经济、文化、政策等的把握，关乎中国在国际社会的形象，关乎国际社会如何评价与接纳中国。译者不仅要对作为委托人的中国政府负责，还要对其服务对象外国受众负责，且面临不少文化、政治、意识等冲突，因此，译者必须树立强烈的责任意识，在众多价值标准中作出最恰当的选择，为各责任对象及自己的翻译行动效应负责，而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对众多价值标准的评估与选择实质上是翻译伦理在起作用。所以，报告的英译过程必然离不开翻译伦理的制约和影响。

目前国内学者对报告英译的研究多集中于对翻译策略及技巧的经验主义思考(竹生，1985;王弄笙，2000;贾毓玲，2003;武光军，2010)、对报告英译的语言学研究(周吉，2006;邱茵，2010;陈建生，崔亚妮，2010;肖蔷，2012;廖淑媛，2012)以及对报告英译的文化研究(胡芳毅，贾文波，2010;朱晓敏，2011;王蕾，2011;汪颖，2012;陈晓慰，2013)，极少有学者关注报告英译中的伦理性。“从翻译伦理的视角审视人类的翻译行为，不但可以增进对翻译活动的认识，而且有助于更加公允地评判人类的翻译行为”。［2］本文拟以切斯特曼的翻译伦理为框架，分析2015 年政府工作报告的英译。

一、切斯特曼翻译伦理模式

伦理是在人类核心价值基础上衍生发展而成的一系列行为规范和标准，其主要功能在于规范人们的行为，引导个体在处理本体和他者的关系时做出恰当的抉择。［3］翻译在本质上就是一种面向多个行为主体的人际交往行为，因此，翻译就是各种人际关系的集合地。［4］(P5)翻译的这一本质特征决定了其具有伦理属性。近年来，中西方学者给予翻译伦理越来越多的关注。

1984 年，贝尔曼(Antoine Berman)正式提出“翻译伦理”这一概念，此后，安东尼·皮姆(Anthony Pym)、劳伦斯·韦努蒂(Lawrence Venuti)和切斯特曼(Andrew Chesterman)等学者进一步推动了翻译伦理研究的发展:皮姆(1997)将翻译视为译者为客户提供的职业性服务，并强调从译者的文化间性出发，思考翻译的伦理问题;韦努蒂(1998)反对文化殖民主义，提出翻译的“差异性伦理”，提倡异化策略，以保留原文本的异质性成分;切斯特曼［5］(2001)总结出翻译的五种伦理模式:即再现伦理、服务伦理、交际伦理、基于规范的伦理和承诺伦理。该文是迄今为止对翻译伦理研究贡献最大的一篇杰作。［6］这五种伦理模式也是对翻译伦理较为系统、全面的划分，影响最为深远。

1. 再现伦理。再现伦理(ethics of representation)，即译者应尊重原作和原作者，忠实、准确地再现原作内容、原作者的写作意图甚至原语文化，要求译者不得随意增添、削减或篡改原作内容，凸显了“真实”(truth)这一价值。

政治文本的性质决定了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必须遵循再现伦理，忠实、准确地再现政策内容、政府的政治立场等， “因为政治文章涉及国家大政方针，基本政策等，稍一疏忽，后果严重”。［7］

2. 服务伦理。服务伦理 (ethics of service)，即译者有义务完成与客户或委托人协商后达成的要求。该伦理模式要求译者首先要对翻译活动的委托人负责，同时还要对原作者和译文读者负责，对应“忠诚”这一价值。

政府工作报告英译本不仅是国际社会了解中国发展动态及最新国情的一扇窗口，还担负着传播中国文化、展现国家形象、为中国营造良好的国际舆论环境的使命。译者必须为作为报告翻译委托人的中国政府负责，体现其意志，并让世界“听懂”中国的声音。

3. 交际伦理。交际伦理(ethics of communication)，体现翻译活动的目的，即与“他者”沟通交流，而非再现“他者”。译者作为两种语言、两种文化的媒介，有责任完成这一跨文化交际活动。从这一意义上说，一个有道德的译者就是一个协调者，以便交际的双方获得跨文化的理解。译者作为沟通的桥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译语读者了解原文的意义。［8］

政府工作报告英译本是中国与国际社会就中国国情、政策、发展动态等进行沟通的载体。为了达到交际目的，译者必须考虑国外受众的文化背景、认知期待等因素，以他们能够理解、喜闻乐见的方式传达中国的声音。该伦理模式是“理解” (understanding)价值的体现。

4. 基于规范的伦理。基于规范的伦理(norm－based ethics)，对应“信任”价值，要求译者的翻译行为满足目的语文化的期待和规范，该模式关系到目的语读者能否理解和接受译文。译者应当考虑译文读者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等，在翻译过程中力求符合规范，符合人们的期待。“通过接近读者的阅读期待，使自己的译作能够在译语文化语境中得到认同或发挥特定的作用。”［9］

由于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翻译时完全照搬原文形式，必然很难为译文读者所理解。政府工作报告语言正式规范，措辞简洁严谨，包含大量无主句、缺乏连接成分的长句等，机械地直译必然会对国外受众的理解造成障碍。译者需要根据译入语文化的期待与规范，适当调整译文语言结构，使其符合译入语文化的规范与期待。

5. 承诺伦理。切斯特曼认识到，上述四种伦理模式都只侧重整个翻译伦理的一个方面，有时不同模式之间会出现冲突，为解决冲突，他提出了第五个伦理模式，即承诺伦理 (ethics of commitment):译者作为一名翻译从业者，应当承诺在翻译中追求更好的表现。这允许译者根据实际情况偏向不同的伦理模式。［4］(P67)

二、2015 年报告英译的翻译伦理审视

切斯特曼的五种模式从理论上描述了译者与其他翻译主体、客体间的伦理关系，但在实际的翻译活动中，受译者专业水平及客观条件的制约，译者不可能同时满足上述五项伦理要求，只能依具体情况，择一项或几项而从之。

由于政府工作报告的作者和翻译的委托人同是中国政府，只要译者遵循了再现伦理、交际伦理和规范伦理，即履行了服务伦理，因为委托人的要求即忠实再现原文本内容，并能让外国受众理解和接受，故本文重点从再现伦理、交际伦理和基于规范的伦理予以探讨。

(一)2015 报告英译中再现伦理的体现

如:

(1)完善设市标准，实行特大镇扩权增能试点，控制超大城市人口规模，提升地级市、县城和中心镇产业和人口承载能力，方便农民就近城镇化。

Standards for designating municipalities will be improved，trial programs will be launched to expand the powers of very large towns and increase their overall carrying capacity，and efforts will be made to bring population growth in megacities under control. We will also raise the industry and population carrying capacity of prefectural cities，county towns，and hub towns to make it easier for people from rural areas nearby to gain urban residency.

城镇化即“农业人口转化为非农业人口、农村地域转化为非农村地域、农业活动转化为非农业活动的过程”。［10］城镇化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涵盖人口职业的转化、产业结构的调整、土地及地域空间的变化。此处的城镇化与产业结构、土地及地域空间等无关，特指农民能够获得城市户口，转化为城市居民，译文“to gain urban residency”准确地再现了原文意图，遵循了再现伦理。

(2)促进教育公平发展和质量提升。教育是今天的事业、明天的希望。要坚持立德树人，增强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实践能力，培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We will promote fair access to and strengthen the quality of education. Education is an endeavor for today，but a source of hope for tomorrow. We need to foster virtue through education and ensure that students develop a strong sense of social responsibility，innovative thinking，and an ability to put ideas into practice. We should ensure that students strengthen their dedication to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原文是简短的、口号式的句子，汉语本族语者不难理解，但直译会给目的语读者造成困惑。该句强调要促进教育公平发展，提高教育质量，为未来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动力与支持。译文体现出“当前努力提升教育，是未来发展的希望源泉”这一意义，符合原文意图，是再现伦理的体现。

“培养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即培养学生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做贡献，译文准确表达了这一含义，遵循了再现伦理。

(3)深化平安中国建设，健全立体化社会治安防控体系。

We will uphold law and order in China;improve the multidimensional system for crim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法制和秩序是建设平安中国的重要保障。“深化平安中国建设”的内涵即完善法制，增强秩序，译文准确再现了原文内容，符合再现伦理的要求。

(4)统一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水平又提高10%。

We unified the basic pension systems for rural residents and non－working urban residents and increased basic pension benefits for enterprise retirees by a further 10%

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是覆盖城镇户籍非从业人员的养老保险制度，这项制度和城镇职工养老保险体系、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共同构成我国社会养老保险体系。［11］可以看出，城镇从业人员和非从业人员的养老保险制度不同。原文意在统一城镇非从业人员与农村居民养老保险制度，译文the basic pension systems for rural residents and non－working urban residents 准确再现了原文内容和原作者意图，遵循了再现伦理。

(二)2015 报告英译中交际伦理的体现

(1)我们通过全面深化改革，以释放市场活力对冲经济下行压力，啃了不少硬骨头，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等体制改革全面推进。

We comprehensively deepened reform，invigorating the market to offset downward economic pressure. We tackled many tough issues and carried out structural reforms in the economic，political，cultural，societal，and ecological sectors.

“硬骨头”指难以解决的问题，或是艰巨的任务。然而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直译会给国外受众的理解造成障碍。译者将其译为tough issues，以受众能够理解的方式传达了原文内涵，符合交际伦理的要求。

(2)改革信访工作制度。

We reformed the system for handling public complaints made in the form of letters or visits.

信访是公民通过书信、电话、电子邮件、走访等形式向政府部门反映情况或提出意见、建议的活动。译者对这一中国特有的政治概念进行了解释性翻译，帮助国外受众跨越文化差异造成的鸿沟，促进其对原文内容的理解，遵循了交际伦理。

(3)坚守耕地红线，全面开展永久基本农田划定工作，实施耕地质量保护与提升行动，推进土地整治，增加深松土地2 亿亩。

We will make sure that China’s arable land area does not fall below the red line of 120 million hectares. We will carry out work on designating permanent basic cropland throughout the country，launch an initiative to maintain and enhance the quality of cultivated land，improve rural land，improve the subsoil of 13.3 million hectares of cropland.

耕地红线即经常耕种的土地面积的最低值，目前中国的耕地红线为18 亿亩。由于各国耕地红线不同，国外读者可能不了解中国的具体情况，此处，译文增加了背景信息，向目的语读者提供了中国耕地红线的具体数据，以更直观的形式传达了原文内容，是交际伦理的体现。另外，译文将中国特有的计量单位“亩”换算为国外受众常用的单位“公顷”，更符合译入语文化的规范和期待，是基于规范的伦理的具体体现。

(4)认真落实党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坚持不懈纠正“四风”，继续严格执行国务院“约法三章”。

We will work conscientiously to implement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s eight－point decision on improving Party and government conduct;work tirelessly to oppose formalism，bureaucratism，hedonism，and extravagance;and continue to strictly enforce the State Council’s three－point decision on curbing government spending.

缩略语在中国党政文献中频繁出现，简洁、易读、易记，是国内党政文献的一大特色，也是汉语本族语者乐于接受的风格。然而，由于缺乏相关背景知识，国外受众很可能不了解原文中的数字缩略语。译文对这些缩略语的具体内容进行了解释，帮助读者把握原文内涵，符合交际伦理的要求。

(5)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We will make new and greater contributions toward achieving the Two Centenary Goals* and realizing the Chinese Dream of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 The Two Centenary Goals are to finish building a moderately prosperous society in all respectsby the time the CPC celebrates its centenary in 2021;and to turn China into a modern socialist country that is prosperous，strong， democratic， culturally advanced，and harmonious by the time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celebrates its centenary in 2049.

“两个一百年”是党的十八大提出的一项奋斗目标，与“中国梦”相辅相成，是党和国家未来的发展目标。译者采取了直译加注的翻译策略，通过脚注的形式将这一政治概念的内涵呈现给目的语读者，促进其对原文的理解，是交际伦理的体现。

(三)2015 报告英译中基于规范的伦理的体现

(1)这份成绩单的确来之不易，它凝聚着全国各族人民的心血和汗水，坚定了我们奋勇前行的决心和信心。

These achievements have not come easily.They have been made possible by the painstaking efforts and hard work of all our people，and they have strengthened our resolve and confidence to keep pushing ahead.

此处，译者将原文中的隐喻“成绩单”、“心血”和“汗水”分别译为“achievements”、“painstaking efforts”和”hard work”，舍弃了原文本采用的修辞格，译出其内涵，更符合国外受众的阅读和思维习惯，易于其理解，是基于规范的伦理的体现。

(2)积极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

We worked actively to develop the cultural sector.

译文省略了原文中的冗余部分，将“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合译为“cultural sector”，即忠实地传达了原文内容，又不显累赘拖沓，符合英语简洁的特征，遵循了基于规范的伦理。

(3)我国经济下行压力还在加大，发展中深层次矛盾凸显，今年面临的困难可能比去年还要大。同时，我国发展仍处于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有巨大的潜力、韧性和回旋余地。

With downward pressure on China’s economy building and deep－seated problems in development surfacing，the difficulties we are to encounter in the year ahead may be even more formidable than those of last year.On the other hand，China is still in an important period of strategic opportunity during which great progress can be made in development.Our country’s development has enormous potential and is hugely resilient，and we have ample room for growth.

原文前后两句在意义上是转折关系，而“同时”一词多表示递进，但由于汉语重意合，读者对文本内容的理解主要依据对语境和语感的把握，受连接词的影响不大。英语重形合，连接词的使用对文本内容的传达很重要。此处，译者根据原文语义，在译文中将“同时”一词进行调整，译为“on the other hand”，表示转折，更符合逻辑以及国外受众的思维习惯，遵循了基于规范的伦理。

(4)继续提高城乡低保水平，提升优抚对象抚恤和生活补助标准。

We will continue to raise subsistence allowances for rural and urban residents and increase benefits and living allowances for entitled groups.

汉语中倾向于使用诸如“水平”、 “工作”、“情况”、“状态”之类的范畴词，本身没有实质意义。“范畴词在汉语中无论有何功能，在英语中通常没有意义，只会使句子显得累赘”。［12］(P6)译文省略了“水平”这一范畴词，符合译入语文化的规范和读者的阅读习惯，是基于规范的伦理的体现。

(5)实施更加积极的进口政策，扩大先进技术、关键设备、重要零部件等进口。

We will adopt a more active import policy to increase the import of advanced technology，key equipment，and important parts and components.

汉语以意合为主，句与句、分句与分句之间较少使用连接成分，对语义的理解主要依赖于语境和语感。而英语重形合，小句之间的关系及主从关系都要依据连接成分来维系。此处，原文分句之间没有连接成分，译文增加了连接词“to”，厘清了分句间的逻辑关系，符合国外受众的阅读及思维习惯，符合基于规范的伦理。

结 论

政府工作报告英译本既是展现中国形象的重要载体，也是国外受众了解中国的权威信息来源。报告的英译不仅仅是两种语言的转换，还渗透了译者在对政治、文化、意识形态、受众认知的考虑基础上的价值考量，是翻译伦理各项要素综合制约译者翻译行为的产物。政治文本的性质决定了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首先要遵循再现伦理，忠实、准确地再现中国政府的政策、方针等;在此基础上，译者还需尽量遵循交际伦理和基于规范的伦理，使目的语读者理解文本内容，“听懂”中国的声音。

［1］陈志杰，吕俊. 译者的责任选择——对切斯特曼翻译伦理思想的反思［J］. 外语与外语教学，2011，(1):62－65

［2］王大智. 翻译与翻译伦理——基于中国传统翻译伦理思想的思考［M］.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3］吴慧珍，周伟. 回顾与反思:国内翻译伦理十年研究(200－2010)［J］. 上海翻译，2012，(1):24－28

［4］杨镇源. 翻译伦理研究［M］. 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

［5］Chesterman，Andrew.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J］.The Translator.2001，(2).

［6］骆贤凤. 中西翻译伦理研究述评［J］. 中国翻译，2009，(3):13－17.

［7］程镇球. 政治文章的翻译要讲政治［J］. 中国翻译，2003，(3):18－22.

［8］涂兵兰. 论切斯特曼翻译伦理模式［J］. 内蒙古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1):32－35.

［9］侯丽，许鲁之. 从Andrew Chesterman 的五个翻译伦理模式谈译者主体对翻译伦理的坚守［J］. 外国语文，2013，(6):133－136.

［10］城镇化: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link?url =sUkshAnx0CLjyi0MAwWFMW2p4wPDZLV8dw－8G7fc8cj ajC1Nx3HsDEb2DNf_DQQZwOAfLFpeGCW1ki5q－nLI7I w4FwmDhcdrXb6YpwGSsOnwmpJzTmHu7ilzaMfncG_Olhtq AmV7Vv_ppexzWkigC0Zr－vDh－ODqH1L8n5hODm3chk gNh60hsb7g8axQm9gp.

［11］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link?url=hM06kAyIpL4GHoZR7jsbILiF1dgdzz8TK 8ifqrO6w－FHuIl－3kE3fTIpwnDGcU－－cKr1Fv0Cc8xY 6c2yOIEiCK.

［12］Pinkham，Joan.The Translator’s Guide to Chinglish［M］.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