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利福尼亚公立学校英语语言发展标准分析

李军荣

摘 要：我国英语教学与测试的根本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英语语言能力，而能力的培养需要明确、清晰的标准作为参考依据。分析和借鉴国外已有的语言能力标准对我国英语语言能力标准的制定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加利福尼亚公立学校英语语言发展标准（k-12）》旨在促进加州母语为非英语学生的英语能力发展，其主体内容清晰明确，并以阅读为主，在起点设定、等级与层次划分、研制过程等方面对我国制定统一的英语能力标准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加利福尼亚；英语语言发展标准；k-12；语言能力

英语教学作为一门语言教学，其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英语语言能力。明确、清晰的英语能力标准是教材编写者以及教学工作者对特定年级、学段的学生所应具备的英语能力以及所要达到的英语水平的重要参考依据，是促进有效教学的重要条件。目前，我国对英语能力的描述主要反映在国家和地方英语课程标准、教学要求等文本中。但是，这些文本对英语能力的描述缺乏明确清晰的语言理论基础，描述指标也缺乏系统性，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外语能力标准[1]。《英语课程标准（2011版）》（以下简称《标准》）是目前指导我国基础教育阶段英语教学的权威文件。《标准》虽然对我国中小学生的英语语言能力标准进行了分级描述，但仍存在描述指标层次不合理、描述语分类不清、归属不明等不足之处[2]。由于缺乏详细、明确、科学的参考依据，学生英语能力的培养难以形成科学、系统的体系。因此，制定我国中小学英语能力标准是促进英语教学、推动学生英语能力培养的重要举措。“考察和分析国外语言能力标准，对制定我国统一的英语能力标准具有重要参考价值。”[3]《加利福尼亚公立学校英语语言发展标准（K-12）》（English-Language Development Standards for California Public Schools， Kindergarten Through Grade Twelve，以下简称ELD标准）对基础教育阶段英语语言发展标准进行详细、明确的描述。对ELD标准进行分析和借鉴，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我国中小学英语能力标准的研制。

一、ELD标准简介

（一）研制背景

“基于标准的改革”是美国20世纪90年代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主要内容。当时，由美国具有代表性和权威性的专业团队或研究机构主持和组织的“标准运动”既在国家层面上建立了全国性课程标准，又考虑了地区之间的差异，鼓励和资助各州制定各自的标准。因此，各州纷纷参考全国性课程标准，开始制定适合本州教育实际情况的标准或框架。为促进学生英语语言能力发展，加州教育部于1998年和1999年分别颁布了《加利福尼亚公立学校英语语言艺术课程标准》（English-Language Arts Content Standards for California Public Schools）和《加利福尼亚公立学校阅读/语言艺术框架》（Reading/Language Arts Framework for California Public Schools）。这两份文件针对的主体是母语为英语的学生。为了使母语为非英语学生的英语能力得到更好的发展，2002年加州教育部又颁布了ELD标准。

（二）主体结构

ELD标准的结构比较完善，分为以下6个部分。第一，列出了加州英语语言能力评估项目咨询委员会成员以及他们的工作单位。从所列的名单中可以看出，除了加州教育部的相关人员外，学区委员会、专业机构、研究机构工作人员，以及部分大学和中小学教师都参与了该标准的制定工作。第二，摘要（Executive Summary）。这部分比较宏观地介绍了学生在听、说、读、写领域应达到的层级标准。第三，导论（Introduction）。这部分主要包括ELD标准的制定目的、适用对象以及使用原则。第四，ELD标准主体。这部分是该标准的核心部分，详细阐述了评价K-12年级学生英语语言水平的标准。第五，术语汇编（Glossary）。这部分列出了在ELD标准中出现的相关术语，总共8例，并且一一给出明确的定义。第六，选用的参考文献（Selected References）。这部分列出了ELD标准在制定过程中所用到的参考文献及其作者。

（三）主要内容

ELD标准主体将K-12年级划分为“K-2”“3-5”“6-8”“9-12”四个阶段，将英语语言能力划分为“初级”“中级初等”“中级”“高级初等”“高级”五个等级，并列出学生在这四个阶段达到各个等级分别应该学会什么、掌握什么、能做什么。标准主体分别从“听和说”“阅读”“写作”三个方面具体列出阶段等级目标。

“听和说”部分描述了策略和应用方面的要求，包括倾听后的反应，语音、语调与句子表达的准确性和熟练程度，以及策略和修辞手法应用等。

“阅读”部分包括四方面的要求：词汇分析、流利以及系统的词汇发展、阅读理解、文学反应与分析。词汇分析从印刷概念、语音意识以及辨音识词几个方面进行详细说明；流利以及系统的词汇发展主要从词汇和概念的发展方面进行阐述；阅读理解从理解、分析文本材料，以及分析材料的组织结构、主题、观点等方面进行具体说明；文学反应与分析主要从感受经典文学作品和深入分析文学作品的结构、特点、主题等方面提出具体要求。

“写作”部分包括写作策略与应用和英语语言规则两大部分。写作策略与运用主要从语言组织和策略运用方面进行描述；英语语言规则则从字母大小写、标点符号、语法、句子结构等方面进行说明。

二、ELD标准的特点

在整个ELD标准中，阅读部分占了2/3。下面笔者将以阅读部分为例分析该标准的几个主要特点。

（一）描述语比较科学

“语言能力描述语是对各水平等级上语言能力的各个方面所达到的水平进行描述的语句；是语言测试和语言教学工作中对语言能力进行描述的基本操作工具，即用来描述语言能力的基本的规范用语。”[4]对高低不同的各等级的语言能力进行描述时，需要相当数量的足以区别不同等级的、分项的语言能力的描述语[5]。ELD标准采用了量表的形式，其描述语具有以下几个特点：第一，在每一描述指标的每一级别上都有多条描述语，对各级能力进行了更为详细具体的描述；第二，描述语清晰易懂，语句含义清楚明了，没有使用过多的专业术语或晦涩难懂的句子；第三，描述语采用了肯定表述的形式，能更好地对学习者发挥肯定和鼓励的作用；第四，每条描述语在形式和内容上相互独立，这样就避免了描述语之间相互混淆。

（二）注重语言应用性

语言学习的最终目的是对其进行运用，因此，英语教学过程中应注重其实用性和社会适应性，让学生体验“学以致用”的乐趣，为他们更好地迎接现实生活和未来社会生活的挑战做准备。ELD标准在内容选择上重视与社会生活的联系，强调学生在学习中的主动性，让学生了解社会、接触社会、掌握一些解决社会问题的基本技能。例如，在阅读理解部分对中级初等水平的9-12年级学生的一项学习要求是“在小组活动中阅读一份消费者材料或者工作材料并作简短的口头报告，展示实现一个具体目标或得到一个产品所必须的3～4个简单步骤。”[6]对中级水平6-8年级学生的一项学习要求是“理解并识别常见的消费材料（如保单、合同、手册）和信息材料（如杂志和书）的特征和元素。”[7]从这些表述中可以看出，ELD标准强调社会性，提倡与生活实际相联系，体现了社会的要求，强化了教育的社会效能。

（三）整体设计具有连贯性和层次性

ELD标准并没有割裂基础教育的各个阶段，而是将K-12年级视为一个统一体，对其进行通盘性的考虑和安排。该标准设置的大部分内容并不局限于某一年级或学段，而是贯穿于整个基础教育的各个阶段，重复递进出现，其概括性、复杂性和抽象性由浅入深，随年级升高而加深。这种连贯性设计不仅符合语言知识发展的逻辑顺序，而且符合学生身心发展的基本规律，对培养出具有交际生活应用能力的语言使用者具有很好的促进作用。ELD标准的层次性主要体现在其对能力描述从总到分、从粗到细、从大到小，各个标准间是循序渐进、前后呼应的。例如，阅读部分划分为四个部分：词汇分析、流利以及系统的词汇发展、阅读理解、文学反应与分析，这四个部分又分别从多个方面对其进行具体描述，如词汇分析部分分别从印刷概念、音素意识、解码和识别词汇、概念的发展等方面对学生提出不同的要求。这种层次性设计不仅便于理解，而且实践操作性强，有利于标准的具体使用。

（四）适用范围广

帮助学生发展英语语言能力所需的策略与学生开始学英语的年龄有关，这个过程中所能取得的进步也与儿童开始学英语的年龄以及环境有关[8]。第二语言学习者是一个混合群体，既有低龄儿童，也有具备一定母语读写经验的高龄儿童、青少年或成人，还有不具备母语读写能力的高龄儿童、青少年或者成人。学生发展第二语言能力的过程与发展母语能力的过程是不一样的，但母语能力对第二语言习得具有一定的影响。ELD标准为教师提供了确保绝大部分母语为非英语学生英语能力得到合适发展的有用信息。这些学生既包括K-2年级的学生，也包括不具备和已经具备母语读写能力的3～12年级学生。其中，3-12年级的标准就是为那些3-12年级已具备母语读写能力的学生设置的。那些不具备母语读写能力的3-12年级学生则需要先达到低年级读写能力标准要求，包括那些与语音意识、印刷概念以及解码技巧有关的标准。ELD标准为不同年级入学的学生提供了不同的学习指导。

该标准主要是为了帮助教师更好地评价基础教育阶段母语为非英语的学习者在实现英语流畅性方面所取得的进步，还可能被用作入门级评估标准以及评价《阅读/语言艺术框架》中所要求的学生进步的标准。[9]

三、ELD标准的启示

（一）起点设定

语言能力量表或标准的起点设定非常重要，它是确定其他等级分界的参照基准，因此，必须对起点所表示的语言能力水平进行精细、清楚、准确的描述。ELD标准将阅读部分的起点设为“识别音素和词素”。例如，对初级水平的K-2年级学生的要求是“识别那些与学生在他们的母语中已经听到的和发出的音素相对应英语音素”；对高级水平的K-2年级学生的要求是“在朗读和默读时用常见英语词素推导出意义”[10]。在我国，《英语课程标准》将阅读部分的起点设定为“识别词”；“中国学生英语理解能力量表”设定的起点更高，如“能读与个人体验密切相关的图文小故事，找出人物、地点等信息”“能从有关个人信息的简短说明中识别年龄、国籍等具体信息”[11]。两者起点所表示的阅读能力并不是特别精细。笔者认为，ELD标准的起点设定更为合理，可操作性强，对我国英语能力量表制定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二）等级与层次划分

语言能力量表或标准是对高低不同的语言能力水平进行描述，因此其等级和层次的划分就非常重要。我国《英语课程标准》将基础教育阶段的英语能力划分为九个等级，规定某个阶段的学生达到某个等级的要求。例如，对所有6年级学生英语阅读能力方面的要求是一样的。ELD标准将英语能力从低到高划分为五个等级，同时又细分了每个年级段达到每个等级的要求。这样就明确了每个阶段的学生要达到某个等级需要具体实现哪些要求。例如，3-5年级的学生要达到中级水平，在流畅和系统的词汇发展方面的一项要求是“识别一些常见的词根和被添加到已知词汇上的词缀”；3-5年级学生达到高级水平在这方面的一项要求是“意识到有些单词有多种意思并有意识地运用这一知识”。这样的等级划分为学生提供了更多的发展空间。3-5年级的学生要达到高级水平和6-8年级的学生要达到高级水平的要求又是不一样的。例如，3-5年级的学生要达到高级水平在文学反应与分析方面的一项要求是“对比和比较一部小说作品中人物的动机”；6-8年级的学生要达到高级水平在这方面的一项要求则是“比较和对比多种文学文本中人物的动机和反应”。笔者认为，ELD标准的等级与层次划分更有利于促进学生英语语言能力的发展。

（三）研制过程

ELD标准是由加州教育部联合加州教育委员会、圣地亚哥县教育局（the San Diego County Office of Education），聘请部分英语语言发展与评价方面的专家和实践者编写的。编写好的标准由加州所有相关教师进行复查，然后呈递给加州教育委员会。加州教育委员会讨论后再将初稿公开放到网络上广泛征询各方面的反馈意见。之后，再由加州教育委员会审核。最后，由加州教育部颁布。ELD标准的整个研制过程既注重研究的专业化，又加强了研究者、决策者与学校、教师、家长、社区人士、师资教育工作者等的联系。这样既有利于集思广益又有利于提高社会各界对该标准的认同程度。我国一些课程标准的研制通常是由教育部出面组织专家、学者和教师来编制，然后自上而下地推行国家课程标准。这样有利于提高标准的权威性，并且能促进标准的推广和应用，但同时可能会影响研制过程的开放性，影响多种理念、意见与技术的相互交流和作用，也可能影响标准在不同群体中得到认可的程度。因此，标准或量表的研制既要重视专业化研究人员的力量，又要尽量联合和吸纳社会各界人士的力量和意见，集思广益，以提高研制的质量和水平。

四、结语

语言教学与测试都需要对人的语言能力进行评价，而评价又需要一套作为评价依据的工具，语言能力标准就是评价人的语言能力水平的工具[12]。因此，研制符合我国语言教学与测试需要的语言能力等级标准势在必行。就我国当前的语言教学与测试的现状而言，首先迫切需要制定的是全国统一的英语能力等级标准[13]。ELD是针对加州母语为非英语的中小学生编制的标准，具有很多其他量表或标准没有的特点，因此，对其进行分析对我国英语能力等级标准的制定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然而，在借鉴的同时我们也应当注意，加州母语为非英语的学生与我国学生学习英语的环境是有一定差别的。因此我们在借鉴的同时应将这种环境差异考虑进去，结合我国学生的实际情况，编制出促进我国学生英语语言发展的等级标准。

参考文献：

[1]韩宝成. 中外外语能力标准比较研究[J]. 中国外语，2011，8（4）：39.

[2][11]王淑花.中国学生英语理解能力量表的构建及验证研究[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2：44-46，223.

[3]韩宝成.国外语言能力量表评述[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6，38（6）： 443.

[4][12]杨惠中，朱正才，方绪军.中国语言能力等级共同量表研究：理论、方法与实证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2：49，146.

[5][13]方绪军，杨惠中，朱正才.制定全国统一的语言能力等级量表的原则与方法[J]. 现代外语，2008，31（4）：380.

[6][7][8][9]10]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English-Language Development Standards for California Public Schools （k-12）[EB/OL]. http：//www.cde.ca.gov/be/st/ss/documents/englang-devstnd.pdf， 2009-06-09.

编辑 潘雅 校对 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