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宝怀 踏遍青山人未老

吴军涛 孙湛凝

在30多年的工作中，程宝怀一直牢记“公生明，廉生威”这句话，始终把“为政之德在于廉”作为自己一生的底线原则

春回大地，万象更新，又到了一年最好的时节。北戴河的圆梦园中，桃花已是朵朵含苞待放，娇羞动人。

“圆梦园以‘和’文化著称，融合了儒道佛中‘和’的思想精髓，即平衡、完美、协调、统一、中庸、平等、亲善、包容、凝聚。”讲解员站在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旁边，在一座巨型雕像前为他一丝不苟地讲解着。

听罢，众人拍手称赞。“圆梦园这几年有了很大的发展，殿明也是很努力的。”老人说。他一头银白短发，一件老式的衣衫，讲起话来，稍显缓慢，但咬字清晰，思维敏捷。他对园中“和”文化做了更进一步的补充，对“中国梦”的主题又提出了新的发展思路和要求。

这位老人是程宝怀，他就是上世纪80年代与习近平主席在河北正定一同工作过的老县长。

退而不休，永葆共产党人本色

2014年1月3日，《习近平同志在正定》一文在《河北日报》头版发表，作者正是程宝怀。文章记述了他当年和习近平在正定一起工作时的事情。短短万字，深入浅出，看罢使人受益匪浅。

如此年岁，还坚持创作？经询问，老人只是说应河北群众路线教育的邀请，组织广大群众学习习主席当年在正定的事迹。

程宝怀老人在短短一个月就进行了24场讲解，每场都持续在70分钟左右。记者听出，话语中有老人无法掩饰的情感，那是对过往岁月的怀念，更是对曾经并肩战斗过的“老战友”不能割舍的情怀。

“您近来在做些什么？”记者插问道。

“参加一些社团活动，还参与一些社会公益活动，给别人帮帮忙呗。”老人略带微笑，操着略有乡音的普通话回答。

正如程宝怀老人所说，他虽已步入耄耋之年，但退休之后的生活仍是忙碌不已。这次来到圆梦园参观，他又光荣地被王殿明董事长聘请为圆梦园顾问，并应邀对园中建设亲临指导。

老人高屋建瓴地对园中规划提出了几点建议。程宝怀指出圆梦园的主题是很好的，“和”文化提出也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4字基本内容的要求，但圆梦园中“中国梦”的主题应进一步突出；“中国梦”主题在园中的发展应纵观历史，从古至今，再到未来来解读等。

他用多年积累下来的丰富知识、经验为圆梦园的发展提供着思路和见解。

“程老，您今年高寿？”记者随行问道。

“40公岁。”

“40——公岁？”记者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却在一旁乐了。午后的缕缕阳光洒在老人慈祥的面颊，他的幽默、诙谐使记者觉得更加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年岁的提及，又唤起了老人淡淡“乡”思。

程宝怀老人退休多年，但从未真正偷得半日清闲。虽然已经离开家乡60多年了，但对家乡的深厚情谊从未改变。

程宝怀对家乡的父老无时无刻不挂念。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退了休，他每年都要至少回去一次。每次回去都会给家乡人民带去些东西，传授些外面的宝贵经验。

赵云故里是正定的第一张城市名片，是建设家乡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程宝怀对其关怀有加。他积极参与筹备了河北省赵子龙文化研究会，并任常务副会长。至今，研究会共举办了13届子龙文化艺术节，节前节后，程宝怀总要不辞辛苦多来几次，生怕有什么闪失。

程宝怀还给老家创办了一个化工厂，他还两次给沙窝村小学捐款1.1万元，捐书2000多册。他还通过石家庄市在保定工作的领导向博野县政府给学校要款2万元，深受乡亲们的好评。

不少乡亲说，程宝怀是我们的好干部，他虽然离开家乡在外地工作生活多年了，但始终没有忘记我们。

退休后的程宝怀依旧保持着“抱朴就简”的原则和作风，程宝怀并没有抛弃。他说，如果不是父亲参加革命，胜利后进了城，他家祖辈就是农民，农民抱朴就简，惜物济困的情怀是长在骨子里了。不浪费、更不奢华，每一次吃自助餐都吃得干干净净，丝毫不浪费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习惯。

对物质的享受要抱有一颗平常心，他语重心长道：“现在条件好了，生活好一点，以保身体健康是对的，但是我们不要忘记还有不少老百姓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力所能及地帮他们一把，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即使到了物质十分充足的时候，到了共产主义，从科学治理、科学养生、科学提高生命品质，使人得到全面发展角度和营造社会和谐角度看，俭也是一种正气，是非常需要的。”

困苦岁月，培养艰苦朴素作风

从文化古城保定向南120华里，就到了风景宜人的古城博野县。这便是程宝怀的家乡。

1936年9月26日，程宝怀就出生在沙窝村一个世代为农兼做小本生意的农民家庭。

程宝怀的父亲程茂山，是1934年参加革命的老红军，他曾多次受到毛主席的接见，解放后为我国的金融事业和国防事业立下汗马功劳。伯父程茂兰，也是我国著名的天文学家，北京天文台首任台长，中国近代实测天体物理学的奠基人。

程宝怀回忆说，他从小随父转战，在全国各地农村成长，从小也接受了家庭的良好教育。父亲生前，无论政治上、生活上对子女的要求都非常严格，从不娇惯。从小到大，父亲没有给过他零花钱。

父亲离休有病期间，曾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对程宝怀他们说：“我没有钱，也不会给你们留下什么遗产，你们要艰苦奋斗。这对你们成长会有好处。”

此后，程宝怀也便将父亲的这句教诲牢记在心，不论在任何环境下，都保持着艰苦奋斗的作风。

父亲回北京后和母亲住在四机部一幢普通的两居室公寓里。程宝怀考虑到因为工作繁忙，不能在身边亲自伺候，心中会有担忧，就给他们雇了一位保姆。谁料，保姆第一天上班，就让他回去了，还生气地说，哪里那么娇气，自己的事自己干，不要麻烦别人。当天就让人家回去了。就这样，两位老人相安无事、平静地生活着。

讲起这些，程宝怀感慨颇深，父亲个人生活艰苦朴素，他曾任四机部武汉七三三厂副厂长时，他对工人们的生活无微不至，而他自己朴素、节俭，衣服破了补了再补。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是父亲的一贯作风，程宝怀也继承了父亲这一优良传统。他自己从小穿的衣物就是补丁里打着补丁，直至后来生活条件得到改善，但依旧是那几件。他说，不是自己买不起衣裳，只是要坚持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

孝老爱亲，不忘鱼水之情

1961年，程宝怀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中共石家庄地委办公室任秘书，之后到市县工作。成长和工作经历，家庭教育环境的影响，使程宝怀长期工作在基层，与群众同甘共苦。虽然在外为官多年，但在他心中和群众的关系一直是鱼水之情。

程宝怀在地方工作，有很多光荣的事迹都在老百姓中间传颂。在工作经历中，他有过不少“房东”。有一个房东叫杨合安，杜固公社4队人，他有两个闺女。合安一家为人厚道，吃饭都是做两样，自己吃菜饼子，叫程宝怀吃净面饼子。当程宝怀得知自己和他们家人吃的不一样，受到了优待，他就坚持要吃一样的。

后来，杨合安去世，他老伴得病后双目失明，大女儿已结婚，家中无劳力，生活遇到了极大困难。程宝怀听说后，觉得这对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是一个很大的困难，生活问题亟待解决。

他就把杨合安的小女儿推荐到地区财校学习。两年后被分配到县供销社工作，并把她的爱人从新疆调到了新乐工作。调动时给孩子们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孝敬母亲、供养母亲，使她母亲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提起“孝”字，程宝怀也是当仁不让。他从小在战争年代长大，生活很艰苦，对父母有着深厚的感情，深感父母养活儿女的不易。

参加工作后，他把第一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父母。那时，工资很低，但每月他都坚持寄给父母10元钱，还经常给他们买些吃的。有了第三个孩子后，他更体会到了养儿不易，父母之恩大如天。所以，只要有机会，他都惦记着回家看望老人，时常注意问候父母，尽到一个孝子的责任。

程宝怀不光对父母这样，他还做到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他对房东的感情，是他坚守道德、惜民如亲的缩影。

1963年，程宝怀调任新乐县杜固公社，住在曹村一位叫田碾子的房东家里，当时没食堂，吃住都在他家。

事过多年之后，程宝怀从来不曾忘记这位房东，逢年过节都要去看望他。田碾子去世、女儿出嫁后，又为他的老伴办了“五保”，还为这个村的五位五保老人买了五把拐杖，解决她们的走路困难。平时，还要给老人些零花钱，并买些点心去看望她。到她去世时，还专程为她送葬。

对此，曹村干部群众感动地说，像这样的领导太好了，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程宝怀总是把乡亲们的问题放在第一位，只要他知道谁家有困难，他就会首当其冲。

1996年，根据市委安排，程宝怀还供养了平山县沿庄贫困儿童陈二梅。陈二梅一家7口人，兄妹4人，其父早亡，祖父母70多岁，失去劳动能力，全家仅靠母亲一个主要劳力，生活十分困难。程宝怀从陈二梅6岁上小学一直供到上大学毕业。10多年间共给钱1万多元，除给钱外，还给些衣物、食品。

陈二梅的邻居羡慕地说：“陈二梅一家遇上了大好人。”陈二梅母亲也说：“没有程专员帮助，我们二梅根本上不起学。”

根据市委安排，这批困难儿童，只供养到小学毕业，但程宝怀一直供养她到大学毕业，程宝怀帮她及其朋友还找了一份工作。

后来，无论程宝怀做官到什么位置，但对群众的深厚感情没有变，不管走到哪里，心里总是想着家乡父老。所以，他从政多年，一刻也未脱离过群众。程宝怀40多年来，调动了11次，但始终不变的是他从内心和群众的鱼水之情。

他常说，缺了什么不能缺“德”，忘了什么不能忘“孝”。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一个共产党人的职责。

敢作敢为，为政之德在于廉

程宝怀先后任宣传部长、县委副书记、县长、地区副专员、学院党委书记等职务。在30多年的工作中，他一直牢记‘公生明，廉生威’这句话，始终把‘为政之德在于廉’作为自己从政原则。

1981年3月，程宝怀从石家庄地区教育局调到正定县，任县委副书记，第二年任县长。许多正定人都亲切的称呼他程县长或“程解放”。思想开明，解放生产，创新经济搞发展。他在正定工作期间留给群众的印象：既扎扎实实又轰轰烈烈，而且清正廉明。

说他扎扎实实，最突出的是他在县委领导和支持下，大力调整农业产业结构，增加农民收入，甩掉“高产穷县”帽子。

为了增加农民收入，他在南村公社小屯村蹲点搞麦棉间作试点，一蹲就是二十多天。住农家、吃派饭，和社员一起试种“中棉十号”。为了加代繁殖棉种，正定县里专门派繁种队利用冬季在海南岛繁植麦茬棉。

那个年代正定是个典型的高产穷县。当时的公社里还流传着一句话：“队长不好当，队长一打钟，社员就出工，出工不出力，生产效率低。”这是程宝怀刚到正定的实情。

1982年初，习近平从中央军委机关调到正定县任县委副书记，虽年轻但做事沉稳、尊重老同志，经常召开不同类型座谈会听取意见。这是他给程宝怀的第一印象。

有一天，习近平找到程宝怀说，“老程，你看到报纸没有，南方一些地方在农村正推行‘大包干’，效果不错。省和地区还没有启动，咱们县能不能先行一步，找个比较落后的公社，去抓个试点。”

“近平同志认为那是当前阶段发展经济，调动农民积极性的最妥善的办法。”程宝怀选择了一个正定经济最落后的里双店公社搞试点，但因为自己常年累积的老胃病犯了，程宝怀住进医院，但他在病床上依然坚守着试点工作。

虽然躺在病床上，程宝怀把公社主要负责人叫到一起，问他们怎么看，公社干部都一致赞同。程宝怀对他们说：“干之前，有三个原则你们要遵守。第一，回去广泛征求社员意见，多数人让搞，你再搞，多数人不让搞，你们就不要搞；第二，分地时好坏搭配、远近搭配；第三，不得跨队分地。”

经过程宝怀这样一指点，“大包干”很快便取得了喜人的成绩。当年里双店公社的农业产值就翻了一番，农民人均收入从200元增到400多元。随后，县里边制定了《关于包干到户责任制办法》，在全县推行“大包干”，在全省开了先河。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在机关吃饭，他和习近平、吕玉兰等同志，从不搞特殊。总是和机关干部一道排队买饭，和大家一起在水泥条桌、木板凳上用餐。当县长事情多，不能按时用餐。他总是凉一顿，热一顿，时间一久，胃吃坏了。曾3次因结肠炎、胃炎而不得不住院治疗。习近平书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有一次他从北京带回一个既能烧水又能热饭的小电碗。每逢开会完了，饭凉了，习近平总是与程宝怀用它热饭菜。解决了吃凉饭的问题，程宝怀的胃病也渐渐好转起来。

程宝怀以身作则。他说：“当干部不能闹特殊，吃喝问题，看起来是个小事，实际上是件大事。大吃大喝，就会把共产党员的本色吃光了，把干群的鱼水关系喝没了。”

程宝怀在正定工作时，家住石家庄市，要两三个星期回家一次，忙起来就一两个月不回家。回家时办公室派车送他，他坚持不坐汽车骑自行车回家。

在30多年的工作中，程宝怀一直牢记“公生明，廉生威”这句话，始终把“为政之德在于廉”作为自己一生的底线原则。因为，在他心中，这是一个老党员的义务和职责，发扬共产党人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不是一时的事情，而是需要一辈子去坚守、践行。

责任编辑 张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