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艺,罗长坤
(第三军医大学 社会医学与卫生事业管理教研室,重庆 400038)
《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要求高等教育深化教育体制改革,建立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不断提高研究生培养质量。[1]为了贯彻《 纲要》精神,2013年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下发《 关于深化研究生教育改革的意见》,其中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和健全导师责权机制是两大重点。[2]毋庸置疑,构建、保护和发展研究生创造力是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核心目标,学术导师是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责任人和操作者, 研究生教育改革要落到实处,深入研究学术导师如何影响研究生创造力是必要的和迫切的。[3-4]
目前,理论界和实务界普遍认为学术导师领导力是最直接影响研究生创造力的组织因素。[2,5-7]创造力是情境因素和个体因素相互作用于探索性任务(heuristics)而产生的新颖、原创、有用、正确的结果(outcomes),如知识、思想、产品、流程、工具、办法、答案等。[8-9]创造力通常是创造者在自由探索和独立思考过程中迸发的火花,是创造者专心致志和不懈努力的回报, 是创造者在知识或技术上做出的勇敢突破,是创造者对兴趣和困惑狂热追寻中梦想的实现。[10-12]学术导师领导力是学术导师通过授权、关怀、发展和激励行为,构建、保护和发展学生创造力的过程。[13]学术导师的授权行为赋予学生学术研究的自由和自治权,提供创造力所需的自由和独立;关怀行为关心学生的情感需求、生活需要和事业发展,解决后顾之忧,保障创造力所需的专注力; 发展行为传授学生专业知识,培养学生创新认知技能和引导情感倾向,奠定创造力构建和发展的基础;激励行为激发学生对于科学研究的兴趣、好奇心和热情,提升创造力的内部动机。[13]所以,从逻辑上推断,学术导师领导力有利于创造力的生产和发展,与创造力呈正相关。 迄今为止,不少研究工作[14-16]为这一假设提供了一定的证据。 然而,有些学者却认为,创造力影响因素和创造力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并非正相关和负相关这么简单, 可能不是线性关系,而是曲线关系。[17]遗憾的是,在现有的文献中,创造力影响因素和创造力曲线关系的检测工作寥寥可数,领导力和创造力曲线关系研究非常罕见,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曲线关系检测更是无人涉足。 然而,可能存在的曲线关系,如果按照线性关系开展实践的话,领导效果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所以,开展揭示学术导师领导力和研究生创造力关系状态的研究工作具有如下重要意义:弥补相关理论缺失,为学术导师领导实践和高校创新教育管理提供重要参考。
下文首先基于自我决定论[18]、认知评价理论[19]、创造力构建要素理论[8]、动机理论[20]等理论前提和相关研究工作,提出关于学术导师领导力和研究生创造力关系状态的研究问题; 然后对677个调查数据进行曲线拟合和等级回归分析,探究学术导师领导力和研究生创造力之间真正的关系状态。
自我决定论认为人具有自主需要,自主需要的满足可以促进人们迎接挑战、超越自我。[18]生产创造力是人类挑战自我、超越自我的典型行为。 学术导师的授权行为具体表现为:允许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选题和设计课题;鼓励学生自我管理研究课题;尊重学生的观点和看法;允许学生尝试自己的想法;实验室的重要事宜考虑学生的意见和建议;与学生共同决策科研工作有关事务等。 这些行为赋予学生学术研究的自由和自治权,满足学生的自主需要,进而驱动学生在科学研究中对创造力勇敢挑战和不懈追求,在这种情况下,创造力易于迸发。 创造力的研究者还指出,自由是发散性思维以及灵活多元的观察视角的前提,自治是独立思考和批判思维的保障,自由和自治有利于创造力的生产和发展。 所以,授权行为对创造力具有正向效应,Zhang和Bartol[16],Zhang和Zhou[21],和Günsel[22]的研究工作为这一假设提供了证据支撑。
认知评价理论认为情境因素具有支持和控制两个功能。 当情境因素的支持功能显著时,个体感知到首创精神得到支持和鼓励,开展首创行为没有外部压力,个体内部动机得以保护和提升,创造力呈现高水平状态。[19,23]学术导师的关怀行为具体表现为:当学生情绪波动时表示同情和理解,并帮助学生稳定情绪状态;当学生个人或家庭出现困难时伸出援手;为学生个人和职业发展提供实质性支持和帮助等。 这些行为不仅让学生感知到情境因素的支持功能,从事创新任务的内部动机水平升高,而且保障学生不受外部因素的干扰,使其能持久专注于创新工作。 所以,支持行为对创造力具有正向效应,Amabile等人[24],Oldham和Cummings[25]以及Kim,Hon和Lee[26]的研究工作从一定程度上为这一假设提供了支撑证据。
创造力构建要素模型理论指出,专业相关的知识和技能是创造力的基础,创新相关的认知能力和情感倾向是创造力的钥匙,而教育和训练是获得它们的重要途径之一。[8]学术导师的发展行为具体表现为:传授学生专业领域内的基本概念、原理和原则、普遍观点以及发展现状;教授学生专业领域学术研究的基本方法、基本技能和思维模式;与学生一起探讨、思辨;对学生在学术研究中碰到的问题和困难提供顾问服务; 支持和鼓励学生在科研工作中的大胆设想和冒险尝试,并为他们承担风险等。 这些行为一直是学术导师的角色任务,奠定了科学创造力发展的基础,使得创造力生产成为可能。 所以,发展行为对创造力具有正效应,Chen等人[27],McMahon和Ford[28],Hemlin和Olsson[29], 以及Zacher和Johnson[7]的研究工作从各自的角度为这一理论假设提供了支撑证据。
动机理论之需求理论认为, 为社会做出贡献、得到社会的认可是人们的高层次需求;动机理论之期望理论认为,对成就和奖励的期望是人们努力工作的原因;动机理论之强化理论认为,人们继续努力的行为
是该行为得到鼓励和支持的后果;动机理论之社会认知理论指出,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任务的个体,表现出更高的内部动机水平。[20]学术导师的激励行为具体表现为:培养学生的职业荣誉感,树立学生的专业自信心,强化学生发现新事物的乐趣;诱发学生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好奇心;认可学生的努力和进步;引导学生形成积极的人生理想。 这些行为让学生为自己的工作对社会做出贡献感到自豪,为自己的学术身份感到骄傲,让学生感知到对于成就和奖励的期望是现实可行的,让他们对科学研究工作充满热情并持之以恒。 所以,激励行为对创造力具有正效应,Tierney等人[15],Wang 和Zhu[30]以及Gong等人[14]的研究工作为这一理论假设提供了证据支撑。
根据上述对学术领导力的四种行为与创造力关系的论证, 可以假设学术导师领导力对创造力具有正效应。 然而,以往的研究虽然指出学术领导力对创造力具有正效应, 但均没有指出在什么情况下正效应才能发生。 此外,以往研究中也少见对研究变量进行曲线拟合,直接证明两者之间的关系状态。 不少学者认为,领导力与创造力之间不一定就是简单的直线相关, 曲线关系极有可能存在。Kozbelt,Beghetto和Runco[17]就高度强调创造力的影响因素应该适度,过多或过少可能都会阻抑创造力, 正如自由有利于创造力的生产和发展,但是过度的自由可能会让创造者失去方向、难以聚焦。 同样的情况可能发生在竞争、挑战、专注、经验、发散性思维、专业知识等影响因素上。 这种理论观点提示领导力和创造力之间可能存在曲线关系。 Lee,Yun和Srivastava[31]就发现领导的苛责行为和创造力之间是倒U型关系——适度的苛责行为帮助下属全身心投入工作、优化利用认知资源、调节情绪,进而提升创造力;而过多或过少的苛责行为降低下属的工作投入度和认知干预度,从而降低创造力。 上述理论和实证研究结果提示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水平之间不一定是线性关系,而极有可能是曲线关系。 然而,目前还未有研究工作验证它们之间的关系。 为了揭示学术导师领导力如何影响研究生创造力水平,我们提出并回答如下研究问题:
●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之间是直线关系还是曲线关系? 如果是曲线关系,是何种曲线关系?
回答研究问题的数据来源于重庆市高校生命科学专业博士生和硕士生。 抽样方法采用分层整群抽样,流程如下:第一层为重庆市设置生命科学相关专业,且具有硕士和博士招生资格的大学;第二层为隶属于选取大学,并以生命科学基础研究为主的实验中心或研究所;第三层为选取机构中从事生命科学基础研究,并在现任导师指导下学习六个月及以上的全日制研究生。 依据上述流程,重庆市两所高等医学院校基础医学部和两所“ 211”综合性大学生命科学院的约1250名研究生符合调查条件。 调查时间为2014年1月10日至2014年4月10日。 在此期间,四个选取调查机构的研究生管理人员有偿协助研究者进行问卷的发放和回收。 共发放问卷815份,回收697份,有效问卷677份,有效回复率为83.06%。 参与者平均年龄为26.54岁(S.D.=3.21), 跟随导师平均时间为22.67个月(S.D.=13.02)。 其中,男生占49%,女生占51%;博士生占28%,硕士生占72%。
1.学术导师领导力量表
学术导师领导力的测量采用自制的学术导师领导 力 量 表(ASLS: Academic Supervisor Leadership Scale)。 ASLS包括四个维度25个项目(a=0.941),即授权维度6个项目(a=0.949), 关怀维度7个项目(a=0.949),发展维度7个项目(a=0.949),激励维度5个项目(a=0.949)。 ASLS为李克特5点评分量表(1=完全不典型,2=有点典型,3=中等程度,4=典型,5=非常典型)。调查参与者对量表项目评分的均数测量研究生对其学术导师领导力的感知程度。 ASLS项目示例:他给我足够的自由做重要决策;他指导我学习相关理论知识和了解学科进展;解决研究问题的过程中,他鼓励尝试不同的方法。
ASLS开发流程如下:(1) 依据学术导师领导力概念[13],从五个成熟的领导行为量表[32-36]中筛选出30个项目。(2)对30个项目进行翻译-回译,以保证概念的一致性和表达的准确性。(3)邀请五个专家和两个研究生小组对筛选项目进行修订、调整和补充,形成包含27个项目的学术领导力初始量表。(4)对初始量表进行试测。 181份有效问卷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学术导师领导力的结构由授权、关怀、发展、激励四个维度25个项目构成,其中授权维度6个项目,关怀维度7个项目,发展维度7个项目,激励维度5个项目。 根据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形成学术导师领导力量表(ASLS)。(5)对ASLS进行测试。677份有效问卷的验证性因子分析、内部一致性分析以及皮尔逊相关分析结果显示,ASLS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2.创造力量表
创造力的测量采用改编量表CM(Creativity Measurement)。 CM以Tierney, Farmer和Graen[15]开发的创造力量表及Zhang和Bartrol[16]开发的创造力量表为基础修订和改编而成,包含6个项目(a=0.933)。为保障概念的一致性和表达的准确性,研究者对量表进行了翻译-回译, 并邀请五个专家和两个研究生小组进行修订、完善和补充。 CM为李克特5点评分(1=几乎没有,2=偶尔,3=有时,4=经常,5=总是)。 调查参与者对量表项目评分的均数测量研究生自我评定的创造力水平。CM项目包括: 提出原创且具有现实意义的研究问题;建议从新的视角解读研究问题;发明或巧妙运用研究技术、研究工具或实验设备;提出突破研究困境的新路径、新方法、新流程、新手段;在研究工作中,发现回答研究问题的新证据;归纳研究发现,提出可以推广的新理论。
3.控制变量
Zhang和Bartol[16]以及Gupta和Singh[37]的研究工作指出,调查参与者的年龄、性别、学习阶段和跟随导师时间与个体创造力相关, 在本研究中作为统计控制变量。年龄为连续性变量,以年为单位录入;性别为二分类变量,0=女,1=男; 参与者的学习阶段为二分类变量,0=硕士生,1=博士生; 跟随导师时间为连续性变量,以月为单位录入。
采用SPSS 22.0对数据进行如下统计分析:(1)描述性统计分析研究变量的均数和标准差;(2) 斯皮尔曼相关分析(Spearman's rho)检测数据是否适合曲线拟合和回归分析;(3)曲线拟合(Curve estimation)对学术导师领导力和研究生创造力的关系进行直线、对数、倒数、指数、二次项估计,比较复相关系数R、决定系数R2、校正的决定系数△R2,发现最佳模型,估计学术导师领导力与创造力的关系状态;(4) 等级回归分析(Hierarchical regression analysis)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的关系,验证曲线拟合结果;(5)采用Igor pro(WAVEMETRICS)软件为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的回归方程作图。
表1显示了研究变量的均数、标准差、偏度系数和峰度系数。 各变量的偏度系数介于-0.91至1.94之间,峰度系数介于-2.01至5.00之间, 均在合理范围之内,数据基本呈正态分布。
表1 研究变量的均数、标准差、偏度系数和峰度系数
表2显示了研究变量间的相关分析结果, 其中学术导师领导力(r=0.49,p<0.01)、授权维度(r=0.42,p<0.01)、关怀维度(r=0.46,p<0.01)、发展维度(r=0.47,p<0.01)、激励维度(r=0.46,p<0.01)与研究生的创造力中等程度正相关,表明数据满足曲线拟合和回归分析的基本条件。
表2 研究变量间的Spearman's rho等级相关分析结果
表3显示了学术导师领导力的曲线拟合模型比较结果。 其中,模型4的复相关系数R=0.50,决定系数R2=0.25,校正的决定系数△R2=0.25,均大于模型1、2、3、5的相关系数,而且模型4的F值统计显著。 因此,模型4为最优模型,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之间是二次方程关系。
表3 学术导师领导力和研究生创造力的曲线拟合模型比较
学术导师领导和创造力的曲线拟合结果显示,两者之间存在二次方程关系。 表4显示了研究生学术导师领导力行为对于研究生创造力的等级回归分析结果。 模型3通过学术导师领导力行为平方值的回归方程验证曲线拟合结果,学术导师领导力行为平方值对创造力的效应为正相关(β=0.86,p<0.01),模型3的解释率ΔR2为29.4%,高于模型2(26.7%)和模型1(4.6%)。该结果显示学术导师领导力与创造力之间存在正U型关系。
表4 学术导师领导力行为的等级回归分析结果
图1清楚地显示了学术导师领导力行为与创造力之间的关系状态:当研究生对于学术导师领导力行为的感知度低于中等程度(李克特5点评分低于2.5)时,其自我评价的创造力水平随着领导力感知度的升高(1至2.5)而出现小幅降低(3.1至2.8);而当感知度高于中等程度后(李克特5点评分高于2.5),自我评价的创造力水平随着领导力行为感知度的升高(2.5至5)而出现大幅上升(2.8至4.3)。 可见,学术导师只有让研究生强烈感知到授权、关怀、发展和激励的领导行为,才能提升他们的创造力。
图1 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之间的曲线关系
本研究旨在揭示学术导师领导力和研究生创造力之间的关系状态。 调查数据曲线拟合和等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曲线相关,呈正U型曲线关系。 本研究对相关理论的发展有如下贡献:首先,高等教育领域的领导力研究近年来呈现增长趋势,但大多数研究关注的是大学校长、学院院长和系主任等在高等教育机构中担任比较高级别的正式管理职位的人群。 例如:Hesburgh[38]的研究甄别了大学校长不同于商业领导和军队领导的领导特征;Spendlove[39]的研究探究了英国10个大学研究机构前任所长的领导能力构建;Bryman[40]的研究界定了大学系主任有效领导行为。 学术导师作为培养创造者和生产创造力的“ 一线工作者”,他们的贡献直接关系到高等院校的教育质量和创新绩效,这一点却一直被研究者所忽略。 本研究关注学术导师领导力,拓展教育领导力研究范畴, 有助于教育领导力理论的丰富和发展。其次,依据Kozbelt,Beghetto和Runco[17]提出的创造力影响因素应该适度的观点,可以假设创造力影响因素和创造力之间具有曲线关系,但是现有文献中相关研究却是匮乏的。 本研究揭示了创造力影响因素和创造力之间复杂的关系状态, 响应了创造力研究者的号召,填补了创造力理论的缺失。 而且,学术导师领导力和研究生创造力之间正U型曲线关系的发现, 更新了领导力-创造力的相关理论,为领导力-创造力之间复杂的关系状况提供了新的解释。
本研究发现:研究生对于学术导师领导力的感知度低于2.5时,其创造力的自我评价随着感知度的增加而降低;当感知度超过2.5之后,随着感知度增加,其创造力增加。 其中需要注意的是,研究生对于学术导师领导力感知度为3.5时,创造力自我评价为3.1,与感知度为1时在同一水平。 也就是说,如果学术导师领导力的运用让研究生的感知度达不到典型程度的话,还不如采用放任自流的领导行为。 因此,学术导师在督导学生进行科学研究的过程中, 虽然应该运用构建、保护和发展研究生创造力的学术导师领导力,即如前所述的授权、关怀、发展、激励行为,但是在运用时需要谨慎,要让研究生强烈感知。 只有感知度超过中等偏上强度(3.5),学术导师领导力才能真正发挥提升研究生创造力的作用。
如表1所示, 本研究的调查对象对于学术导师领导力感知度的均数为3.87, 高于3.5, 创造力均数为3.32,情况不算糟糕。 但是,其他学者的相关研究结果显示出研究生创造力水平并不容乐观。 袁本涛和延建林[41]2006-2009年间进行的三次较大规模的研究生教育质量调查结果显示:我国研究生缺乏高水平创新性成果。 朱红、李文利和左祖晶[42]对“ 首都高校发展调查数据”的统计结果也显示:研究生读研期间生产的学术成果的比例较低, 在SSCI/AHCI国际期刊上发表文章的比例低于2%, 在SCI国际期刊上发文的比例为8%,在中文期刊上发文的比例为16%。
如前所述,学术导师领导力能够提升研究生的创造力水平,但关键点在于研究生的感知程度。 为了提升研究生对学术导师领导力的感知度,我们建议学术导师采取如下行动:(1) 为了提升学生对授权行为的感知度,学术导师在与研究生进行的关于课题研究的首次会议上,明确告知学生选择课题、设计课题和管理课题的权限自由;在课题进展汇报或课题例会等会议上,除了鼓励学生自由发表观点和看法、认真倾听学生的意见和建议外, 还需明确告知学生他们的观点、看法、意见和建议在相关事宜的决策中做出的贡献,并提出表扬。(2)为了提升学生对发展行为的感知度,学术导师需要努力成为学科领域的专家或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学者。(3)为了提升学生对于关怀行为的感知度, 学术导师需要进行情商训练以提升同理心;还需要甄别学生的真正需求,以便有针对性地提供支持和帮助,关怀行为可以不用面面俱到。(4)为了提升学生对于激励行为的感知度,学术导师应该给自己的学生塑造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正直、勇敢、自信、热情、坚忍不拔的科研工作者的形象。
为了保证学术导师领导力的有效实施,我们建议高等院校采取如下管理举措:(1)创造宽松自由的学术组织环境,减少对学术导师的行政干预,为学术导师提供必要的权力和学术资源,保障和推动学术导师领导行为的运用;(2)学术导师的遴选和评价,既要考察学术导师的专业能力水平,还要考察学术导师的理想信念、道德修养与职业精神;(3)在各个高校现行的研究生导师手册和管理文件中,补充学术导师领导力的相关内容,学术导师在任职教育中需要学习和熟悉这部分内容;(4)在开展强化学术导师责任和提升指导能力的教育培训中, 将行为反思、 情商训练、道德修养等纳入培训内容,指导学术导师有效运用学术导师领导力,更好地完成培养创造者和生产创造力的双重任务。
首先,本研究采用横断面的调查数据回答研究问题, 使得学术导师领导力与研究生创造力之间的正U型关系只有统计学意义,不能做出结论。 建议未来研究采用长时追踪研究设计或对照实验研究设计,以提供能够做出结论的有力证据。 其次,研究数据只来源于一个城市,没有考虑地域经济、政治、文化等外部环境因素,以及地方高等院校的发展战略、组织文化、管理模式等组织因素对研究生对于领导力和创造力的感知和评价的影响,因此研究发现的实践运用需要谨慎。 建议未来研究跨城市甚至跨国开展,为研究发现的推广应用提供更多证据。 第三,研究数据只来自研究生群体,为避免同源误差错误,研究者在四所调查高校尽可能多地抽取样本。 建议未来研究采用多源评价(最好是360度评价)收集数据。 第四,等级回归结果显示,二次方程曲线模型的解释率只有29.4%,没有达到比较满意的程度(40%),可能原因是领导力和创造力之间存在调节变量或中介变量。 建议未来研究关注可能的调节变量(如研究生的个性特征)或者中介变量(如研究生的创新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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