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资本与海洋可持续发展的研究进展

肖汝琴　丁娟

[摘 要] 在可持续发展的研究领域里，综观文献可以发现对于自然资本和人造资本、人力资本相互之间的关系、自然资本对经济的影响成果较多，而利用可持续发展评估指标体系对自然资本、生态资本进行可持续利用评价的研究成果较少。同时，随着国内外对海洋生态系统相关研究地不断深入，研究方向已由海洋环境、生物资源以及海域开发利用等现状调查转向区域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评估、海洋可持续发展评价等方向，而海洋生态资本的内部影响机制是如何作用的，以及如何提高其可持续利用水平，也是今后海洋生态资本研究方向的重点和难点。

[关键词] 海洋；生态资本；自然资本；可持续发展

[中图分类号] F205 [文献标识码] A

一、引言

海洋是为沿海人口提供配置、调节和娱乐服务的重要区域，并且具有较高的经济价值。Costanza早前对全球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进行评估，结果表明海洋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约占全球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63%（20.9×1012美元），相当于当年全世界国民生产总值（GNP）（约18×1012美元）的1.16倍，对于全球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然而，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人口规模的迅速扩张，由海洋生态系统带来的效益却正遭受着社会经济活动的威胁。改革开放以来，沿海地区经历了三十多年的高速经济增长，但一系列的人类社会活动和自然变化已经使海洋生态系统严重退化，大规模的围填海、过度捕捞和水产养殖以及日益严重的陆源排污直接影响了海洋生态环境的修复与再生能力，其结果是海洋生态环境受到污染和破坏，海洋生态资源枯竭，导致海洋生态资本存量不断减少。

二、生态资本与可持续发展

（一）自然资本、生态资本的内涵

在可持续发展领域中，国外学术界中直接提及生态资本（Ecological Capital）的研究还相对较少，大多数的研究都是基于自然资本、自然资产和环境资本等概念展开的。自然资本是可持续发展理论研究不断深化的产物。自然资本的内涵是由Vogt最先提出的，他认为自然资源是关乎国家还债能力的重要资本，自然资源的减少会直接影响一国的还债能力[2]。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生态系统理论的不断完善，与生态系统理论密切相关的自然资本和生态系统服务概念逐渐得到认可。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是由Wilson在《Reporton Human Impactonthe Environment》中首先提出的，在该报告中他还举例说明了生态系统向人类提供的一系列服务[3]。1987年，在著名的《布兰伦特报告》中，“生态资本”（Ecological Capital）与“可持续发展”的概念第一次被正式提出[4]。Pearce第一次正式提出了“自然资本”（Natural Capital）一词，并进一步将经济过程中提供有价值的非替代性环境服务的资本同其余的资本区分，将其作为关键自然资本，指出“可持续发展可以按照经济变化进行分类，而标准就是关键自然资本存量的稳定性”[5]。

在我国可持续发展领域的相关研究中，“生态资本”这一概念被反复提及。目前，国内大部分研究继承了生态经济学宽泛的自然资本概念，刘思华最早提出“生态资本”概念，认为生态资本是自然界内可以用于人类社会生产活动的自然资产，并提出社会和经济的可持续性是以生态的可持续性为基本前提[6]。范金认为生态资本直接等同于“自然资本”，当代社会经济发展离不开自然界生态资本的支撑[7]。王海滨在系统理论的基础上界定了生态资本的概念，他提出我们生活在一个“生态-经济-社会”的复合系统内，该系统所提供的生态服务价值以及生态环境质量要素的存量的总和即为生态资本[8]。

（二）自然资本、生态资本与可持续发展

自Pearce提出维持自然资本存量的稳定是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之后，有关自然资本和可持续发展两者之间关系的研究就从未停止过。目前，有关自然资本与可持续之间关系的文献，主要分为两大类：强可持续与弱可持续。强可持续的代表主要Barbier、Robert Costanza以及Herman Daly等，强可持续的观点要求自然资本存量不随时间而下降，在世代间保持或增加自然资本存量。Daly认为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往往以未来生产性自然资本的进一步耗竭为代价，是不可持续的。由于每种服务功能都是非常重要的并且不可替代的，因而在发展过程中损失的自然资源价值是不能够被物质资本的积累和技术进步所替代的[9]。弱可持续的代表主要有Solow、Hartwick等。Solow认为总资本存量（包括自然资本）的稳定是可持续性的基本条件，他指出当代为后代子孙所要保存的不是一定的各种资本的数量，而是要保持各种资本得以延续的生产能力[10]。James Blignaut指出自然资本是一种重要资本，自然资本的恢复与保持是保证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策略[11]。

在我国的相关研究中，胡鞍钢首先尝试将自然资本纳入总资本的核算体系中，并通过测算国家总资本在1980-2003年期间的变化情况，指出我国总资本的大幅增加是以自然资本的不断减少为代价的[12]-[13]。宗跃光则认为对区域的可持续评价应将自然资本存量的增减纳入评价体系中，并以宁夏灵武市为例，测算出当地自然资本按最低价值量计算约占总资本的1/3左右，认为区域经济发展不可持续的主要原因是由于自然资本的损耗不断加剧[14]。陈亮、王如松采用能值法对北京市的自然资本进行度量，测算出北京市的自然资本存量价值约为10267.89亿元，并指出一定时期内地区自然资本存量的多少直接影响着当地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15]。陈劭锋通过构建自然资本消耗指数，基于IPAT模型探讨了经济因素、技术水平和社会因素与自然资本消耗指数的相关关系，结果表明对环境影响最大的是经济因素[16]。牛铮超指出“生态资本存量”不管是在现在还是未来，都能够为人类创造超值剩余价值和较大收益，并指出实施生态资本战略模式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有效途径，是在实现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又能实现生态优美、环境友好、经济社会全面可持续发展的有效战略[17]。endprint

（三）海洋可持续发展

1980年可持续发展概念被提出来以后，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就被广泛应用到各个领域。1992年联合国环境和发展大会制定的《21世纪议程》最早提出了海洋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在第十七章阐明海洋环境是全球生命支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必须对海洋环境和海洋生物资源进行保护，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2002年，《可持续发展世界首脑会议实施计划》进一步提出了如何对海洋自然资源基础保护的行动方案，并对海洋领域内的海洋生态系统、海洋渔业、海洋保护区和海洋环境等确定了具有时限的目标。目前，在全球许多地区都提供了区域海洋方案和行动计划合作的平台，包括联合国环境署区域海洋方案、波罗的海海洋委员会、欧洲联盟、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东亚海行动计划等[18]。

近20多年来，随着我国海洋经济的快速发展，沿海地区对海域开发力度不断加强，导致海洋生态环境不断恶化，海洋的可持续发展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自《21世纪议程》在1992年的联合国环境大会提出后，海洋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得到广泛认同，我国在1996年迅速制定了《中国海洋21世纪议程》和《中国海洋21世纪议程行动计划》，这两个战略的相继出台意味着我国可持续发展战略进入新的历史阶段，海洋可持续发展战略上升为国家战略，成为我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海洋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及政策支持方面，丁宪浩等基于江苏省海洋发展所存在的问题，指出为实现江苏省海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实施特色海洋经济绿色发展战略，即要合理利用海域资源重点培育和发展特色海洋产业群、大力发展海洋生物资源保护培育产业以及优化海洋开发运作机制等[19]。李干杰指出要实现海洋可持续发展，根本前提是要坚持陆海统筹战略，并进一步阐明实现海洋可持续发展的三条策略：有效融合“绿色经济”（陆地经济）和“蓝色经济”（海洋经济）；对陆源污染物进行有效控制，加强海洋污染控制能力，促进海洋环境综合治理水平不断提高；加大海洋科学技术尤其是有利于海洋生态系统保护技术的支持力度[20]。

（四）海洋生态资本的相关研究

尽管很多学者对自然资本、生态资本进行了概念界定，研究了其价值构成及评估方法，但针对海洋生态资本的相关研究还相对较少。陈尚等基于海洋生态系统服务的理论基础首先提出了海洋生态资本概念，并系统地阐述了海洋生态资本、海洋生态资产、海洋资源等概念之间的异同，并对海洋生态资本的本质属性和基本特征进行了研究[21]。在上述理论研究的基础上，陈尚等进一步建立了对海洋生态资本价值进行量化评估的指标框架，从而确立了一套较为科学完善的对海洋生态资本进行评估的技术方法[22]。任大川以福建东山湾为例，分析了在对区域海洋生态系统服务进行利用的基础上海洋经济生产总值与区域地区生产总值之间的投入产出关系，量化结果表明海洋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对地区国内生产总值的弹性系数为2.58，说明海洋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能够极大地促进地区经济增长[23]。赵志远以山东省为例，在内生增长模型的基础上加入海洋生态资本要素，运用新的增长模型分析了地区生产总值和海洋生态资本之间的数量关系，结果表明生态资本对地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支撑作用[24]。李京梅以福建东山湾为例，运用回归分析方法研究海洋生态资本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当养殖生产服务的价值量增加1%时，总产出将增加0.86%[25]。张世秋等从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学角度阐述海洋可持续发展，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海洋为人类提供的福利持续不断（至少是保持）的增长，即度量海洋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依据是，只有保证总的资本存量持续增长的发展才是海洋可持续发展[26]。

三、结语

综合国内外研究现状，可以发现海洋生态资本可持续利用评价研究中尚存在许多难点和不足：一是自然资本、生态资本都是可持续发展的研究产物。在可持续发展的研究领域里，综观文献可以发现对于自然资本和人造资本、人力资本相互之间的关系、自然资本对经济的影响成果较多，而利用可持续发展评估指标体系对自然资本、生态资本进行可持续利用评价的研究成果较少。二是随着国内外对海洋生态系统相关研究地不断深入，研究方向已由海洋环境、生物资源以及海域开发利用等现状调查转向区域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评估、海洋可持续发展评价等方向，而在沿海地区快速发展的驱动力、压力和响应等影响下，海洋生态资本的内部影响机制是如何作用的，以及如何提高其可持续利用水平，也是今后海洋生态资本研究方向的重点和难点。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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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WCED（World Commission on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Our Common Future[R].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7：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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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aly H.E.，Beyond growth the economics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M].Boston：Beacon Press，1996：2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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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陈劭锋.可持续发展管理的理论与实证研究-中国环境演变驱动力分析[D].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2009：126-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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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李干杰.坚持陆海统筹，实现海洋可持续发展[J].环境保护，2011（10）：24

[21]陈尚，任大川，李京梅等.海洋生态资本概念与属性界定[J].生态学报，2010，30（23）：6323-6330

[22]陈尚，任大川，夏涛，等.海洋生态资本价值结构要素与评估指标体系[J].生态学报，2010，30（23）：6331-6337

[23]任大川.区域海洋生态资本评估及可持续利用研究—以福建东山湾为例[D].青岛：中国海洋大学，2011：45-56

[24]赵志远.生态资本支持下的区域经济增长研究—以山东近海七地市为例[D].青岛：中国海洋大学，2012：55-70

[25]李京梅，张国庆，陈尚，李蕾.罗源湾海洋生态资本对区域经济贡献度的实证分析[J].中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2（1）：43-47

[26]D.W.Pearce，等/张世秋，等.世界无末日-经济学、环境与可持续发展[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6

[责任编辑：王凤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