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以按次付费方式采购论文——对《美国大学图书馆按量付费期刊采购案例分析及思考》一文的补充

□刘军 张军



也谈以按次付费方式采购论文
——对《美国大学图书馆按量付费期刊采购案例分析及思考》一文的补充

□刘军 张军

从Pay-Per-View(PPV)的译名、需求、概念和服务模式及对案例的再分析，对《美国大学图书馆按量付费期刊采购案例分析及思考》一文进行了补充，讨论了国内图书馆应用PPV方式采购论文的困境并提出建议。

Pay-Per-View(PPV) 按次付费 论文获取 文献传递

1 PPV发展简史及其译名

《按量分析》一文将PPV翻译成“按量付费”，笔者认为，这种译法值得商榷。在解释这一名词之前，有必要简要了解PPV的历史：

1)PPV起源于上世纪50年代，大规模使用开始于上世纪80年代，主要用在电视频道(电影、运动会、娱乐节目等)的按次付费观看[2]。

2)上世纪90年代开始，PPV被引入图书馆界，用于传统的文献传递/馆际互借的替代实验。文献中[3]采用了大量的名词，如“Unmediated document delivery(无中介文献传递)”、“Unmediated document ordering(无中介文献订购)”、“User initiated document delivery(用户发起的文献传递)”、“End-user document supply(终端用户文献供应)”,“Articles on demand(按需论文)”等。上述名词强调了终端用户对论文的需求。

3)21世纪初开始，为应对数据库商的期刊打包销售政策，PPV开始用于馆藏建设和文献服务,如英国联合信息系统委员会(Joint Information Systems Committee，JISC)期刊工作组在2004年调研了打包订购的替代方式，在报告中提出7种方式，其中就有三种与PPV相关[4]。相关文献中[5][6]也出现了大量的英文名词，如“Pay-Per-Use(按使用付费)”、 “Patron Driven Acquisition of eJournals(电子期刊的用户决策采购)”、 “Article Choice(论文选购)”、“Article Select(论文选择)” 、“Pay Per Article(按论文付费)”等，强调使用时按篇获取论文。

国内也有将PPV意译为“单篇文献采购”/“单篇文献传递”，实践中PPV不仅应用于全文数据库，如电子期刊、电子图书、在线参考工具书等，同样应用于文摘及事实数据库的查询，如美国化学文摘社CAS提供的STNeasy[7]服务，每次搜索的价格是2美元,搜索结果按不同的显示格式收取不同的费用。

笔者推荐对PPV采用“按次付费”的译法，一是延续了电视节目的PPV传统译法，二是较“按量付费”的译法更直接明了，应用范围也更广，按量付费的译法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按文档存储空间大小或者文档页数支付费用。

田朵接过她为小宁点的那份套餐时，才想起来她忘了备注免辣。小宁受伤住在医院，医生说得忌辣，伤口才能好得快一些，可是她给忘了。这要是放在过去，她和小宁肯定免不了为此吵上一架，说不定还会把外卖给摔了。好在现在俩人都收敛了，田朵默默地拿着筷子往外夹辣椒，小宁连说没事，没那么矫情。这样的一派和谐，让田朵心生感慨，唉，如果以前她能懂得夫妻之间要互相包容和忍耐，小宁也就不会受伤住院了，两个人也不会差点闹到离婚的地步。

此外，《美国大学图书馆按量付费期刊采购案例分析及思考》这一题目中“按量付费”与“期刊采购”联用的提法不尽正确，“期刊”后应加以“论文”，因为PPV强调的就是单篇论文，跳出了期刊卷期的限制。

2 PPV采购论文的需求

当前图书馆采购电子期刊的主要方式是以数据库的形式打包订购(包括捆绑订购)，数据库的内容是由出版社或者集成商挑选出来的，图书馆无权更改，只能按学科、按年度订购。相对于传统的单独订阅，打包订购方式可以快速扩充图书馆的馆藏，但同时也存在不少的问题，比如:

1)“零使用率”期刊占相当大的比例，也有用户真正需要的期刊刚好又不包含在购买的数据库内，不得不另行付费单独订购。

2)捆绑订购更是要求图书馆之前订购的纸本或者电子期刊都必须保持订购(无论其是否还适应馆藏发展的需要)，才能订购新的数据库，持续的高涨幅侵占了图书馆大部分预算，图书馆的年度预算却不涨甚至可能被削减。

3)部分出版社的新刊在创刊三年以内是放在数据库中可以访问的，以培养用户群，但三年以后则要求图书馆必须单独订购才能访问，而一旦订购，根据捆绑订购政策，以后都不得删减，给图书馆造成极大压力。

4)回溯期刊通常要求一次性买断订购，预算压力很大，而大多数情况下需要的仅是其中的部分内容。

5)部分数据库如《按量分析》一文中提到的SIAM、WSN等数据库，存在实际使用量偏低，篇均成本过高，远超图书馆的文献传递成本等情况。

为了以有限的经费获得更多的资源，灵活解决未订购内容的访问，以较低的价格获取出版社高质量的非扫描版的论文，在数字时代，单篇论文的数字化存在及在线支付的便利催生了 PPV方式采购论文。

3 PPV获取论文的概念

《按量分析》一文中指出“对于PPV期刊采购方式，目前没有很明确的定义”，并主要给出了代币方式。该文对PPV的概念有一些混淆，实际上内容提供商提供了不同方式的PPV服务。

一般意义上的PPV(即标准的PPV)指的是个人的按需付费，个人通过信用卡付费获取所需内容。即前文中提到的“按量付费”或“按次付费”。

而目前图书馆接触更多的应该是升级版的PPV,如爱思唯尔公司提供的“Article Choice(论文选购)” 、“Pre-paid Articles(预支付论文)”以及约翰·威立公司提供的“Article Select (论文选择)”等，则是由机构(图书馆或别的任何机构)统一付费批量购买后，提供给用户使用。这种模式已经不是完全的按“量”“次”付费，称之为“单次付费”更为准确，下面将详细说明。

广义的PPV获取论文概念[8]，指的是终端用户或图书馆从内容提供商处实现对单篇论文的任何购买行为，内容提供商可以是出版社(如爱思唯尔、约翰·威立等)，可以是平台集成商(如Ingenta、EBSCO、OVID等)，可以是文献传递服务方(如版权结算中心)。

4 PPV服务模式

4.1 内容提供商角度[6]

爱思唯尔公司提供了三种PPV模式给用户或者机构：1)标准的PPV模式下，单独用户访问ScienceDirect平台，以31.50美元每次的价格购买论文，内容不限，支持信用卡。这一模式是完全针对个人的，机构并没有参与其中。2)对中小规模的图书馆，提供 “论文选购”项目，参与资格基于过往的订阅历史，平台上并不是所有内容都能购买， 期刊、图书和参考工具书需要预购买一定的打包数量，目前提供三种选项，购买100篇、200篇和500篇论文的价格分别是29美元/篇、26美元/篇和23美元/篇。3)与爱思唯尔公司签过协议的机构，可以设定一个“预支付论文”帐号，能够以一个固定的价格采购单篇论文或者图书章节，其价格要低于“论文选购”项目的单篇价格，机构控制未订购内容的访问，PPV的费用直接从机构的预支付论文帐号中扣除。“论文选购”和“预支付论文”方式允许机构跟踪使用情况并生成报告，三种模式购买的论文均在24小时内有效。

约翰·威立公司也同时提供针对个人的PPV和针对机构的“论文选择”项目，使用代币方式，一个代币等于一篇论文或者一个图书章节，能够访问Wiley Online Library平台上绝大部分内容，PPV的标准价格是35美元/代币。 100个代币起售，有5% 的折扣，即33.25美元/代币 , 而1500 个打包的代币提供 65%的折扣，即 12.25美元/代币。购买后，24小时内可以查看、下载或者打印。该方式最大的缺点是代币激活后一年内必须用完，过期无效。代币方式有三种选项：1)仅IP地址控制，用户在指定的IP地址范围内才能使用代币。2)IP地址加用户注册控制，除去限定IP地址范围外，用户还需在Wiley Online Library平台上注册认证。3)超级用户控制，授权给小范围内的用户，通常是图书馆工作人员，控制代币的使用。前两种属于无中介方式，最后一种属于中介控制的方式。图书馆可以免费获得月度使用报告。

Ingenta 提供的单篇论文平均售价在 30美元到 50美元，大额度的充值帐号打折更多，未花完的费用可以转入下一年。对某些机构帐号类型可能收取年度维护费。

版权结算中心2011年开始提供 “Get It Now”服务，旨在一个小时内将图书馆未订阅期刊的单篇论文传递给终端用户，该论文是出版社提供的高质量的PDF格式，而不是普通的文献传递扫描版。该服务可以是通过馆际互借的有中介方式，也可以是在图书馆链接解析器上添加特殊按钮的无中介方式，两种方式都是无缝订购，自动内容填充。图书馆能选择按月结算或者预充值，到年底结算。“Get It Now”服务当前能提供来自24家出版社的8800余种期刊，篇均论文花费在24美元 到 37美元。

4.2 图书馆操作角度

除去《按量分析》一文中提到的有中介模式和无中介模式，从操作角度，JISC期刊工作组建议将PPV划分为三种[4]：1)PPV转为订阅模式，即图书馆以PPV的方式订阅期刊，，但当某本期刊的使用量达到一定程度，则转为对期刊的年度订阅。此模式对图书馆风险最小，尤其是高价刊，但是操作和监测相当复杂； 2)PPV预购买模式，即图书馆从出版社处预购买一定量的打折PDF下载次数。此模式因为有折扣，使得PPV的价格较低，但同时对图书馆而言也面临着预算的不确定性；3)“核心+外围”模式，即图书馆只保留核心期刊的订阅，提供无限制的访问，其他内容用PPV方式获取。此模式部分解决了打包订购的问题，但是核心期刊的挑选对出版社和图书馆都有一个如何保持平衡的问题。

《按量分析》一文中提供的案例：圣约翰大学图书馆采用的是 “核心+外围”模式，北岸长岛犹太人医学图书馆、汉密尔顿学院、三一大学，圣麦克学院采用的是“PPV预购买”模式，克拉克森大学实际是文献传递的模式。

JISC期刊工作组在2006年组织了10家英国图书馆和5家出版社参与PPV的实验，考察了“PPV转为订阅”、“核心+外围”两种方式[9]，发现了一些问题：1)能够免费获得的论文在计算时如何排除的问题，2)同一论文的PDF和HTML的双重统计问题，3)来自中介的使用统计如何去重的问题，4)存档权问题，5)图书馆与出版社都应考虑的预算与管理问题。

5 国内图书馆应用PPV方式采购论文的困境

图书馆界已经意识到当前的打包订购(特别是捆绑订购)获取期刊论文并不是一个最优的可持续的馆藏发展方式。PPV方式获取论文一定程度上突破了期刊传统订阅的限制，可有效降低图书馆成本，扩展文献服务，有望打破“捆绑销售”政策的束缚。但同时也使图书馆面临着一系列困境，如出版社相应的政策问题、图书馆转换采购方式的难度等，这在国内尤其显著。

5.1 出版社相应的政策问题

很明显，PPV方式采购论文能够取消期刊/图书的打包订购，不用再去采购一个年度的整本期刊或者一本完整的图书，但我们也注意到，爱思唯尔公司的“论文选购”项目和约翰·威立公司的“论文选择”项目，其代币形式仍是打包订购，只是从期刊级别变成文章级别，具体内容没有明确标的，只要是论文文章即可。

《按量分析》一文中提到的六家北美图书馆都取消了捆绑订购，这跟出版社在不同地区的销售政策有关。总的来讲，取消捆绑订购是大趋势，但中国市场图书馆捆绑销售的巨大经济利益使得商业出版社短期内不愿放弃。不少出版社以低价政策进入国内市场，然后采取捆绑销售外加高涨幅的政策，如爱思唯尔公司在2011年初提出要通过20到25年时间使国内价格逐步接近国际价格水平，这就意味着国内图书馆短期内不可能采用PPV方式来替代当前的捆绑订购，需要以图书馆联盟的力量不断督促出版社提供新的更加灵活的销售模式。

5.2 图书馆转换采购方式的难度

来自大型及权威出版社的期刊全文下载量巨大，如浙江大学图书馆2013年的外文期刊全文下载量为：爱思唯尔公司是362万篇，约翰·威立公司是92万篇，施普林格公司是84万篇，其他在1万-10万篇的有21个数据库，10万-20万篇的有11个数据库。另外一方面，还是以浙江大学图书馆为例，文献传递部门7个人一年完成的工作量大概是2万篇。从图书馆的角度来看，如果一个数据库一年的全文下载量达到万篇级别，转为《按量分析》一文中提出的最佳期刊文章采购模式——“有中介的PPV方式”，实现起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PPV方式确实在目前的打包购买方式外为图书馆提供了一种有效的选择，一种新的思考。但相对打包订购方式可以较准确地提供年度预算，PPV方式则增加了预算的不确定性，特别是在我国使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尤为突出，这需要多年的数据统计与分析，才能给出较为准确的预算。所以，目前在国内有希望应用PPV方式的还是使用量较小、成本较高的小型专业数据库，使用量大且覆盖面广的大型综合数据库还很难开展。要更广泛更经济地使用PPV这一模式，不仅需要出版社(内容提供商)更多地放开相应政策，也需要出版社与机构(图书馆)进行更深层次的讨论沟通；同时，图书馆本身要做更多的研究工作，为实施这些方式做好准备。

1 吴雪芝, 孙书霞,钟文娟.美国大学图书馆按量付费期刊采购案例分析及思考[J].大学图书馆学报,2013(4),9-12

2 Pay-per-view[EB/OL].[2014-12-26]. http://en.wikipedia.org/wiki/Pay-per-view

3 Clint C, Barbara M.“Pay-per-view article access: a viable replacement for subscriptions?”[J].Serials,2008, 21 (1): 30-34

4 Hugh L.The UK perspective: the JISC business models report[EB/OL].[2014-12-26].http://www.doc88.com/p-3292246850119.html

5 Maureen W, Tianxiao Z. Unbundling the big deal with driven acquisition of e-journals[EB/OL]．[2014-12-26]. http://conference.ifla.org/past/ifla77

6 Nathan H. Getting the most out of pay-per-view: a feasibility study and discussion of mediated and unmediated options[J]. Journal of Electronic Resources Librarianship, 2012,24(3): 204-211

7 STNEasy cost[EB/OL].[2014-12-26]. https://stneasy.cas.org/html/english/helps/1getstrt/1Bcosts.htm

8 Patrick L C, Maria C．Acquiring articles through unmediated user-initiated pay-per-view transactions：an assessment of current practices[J]．Serials Review．2009(4)：272-277

9 JISC business models trials[EB/OL].[2014-12-26]. https://www.jisc-collections.ac.uk/Documents/business_models_trials_report.pdf

More Discussion on Journal Articles Acquisition by PPV —Notes on Pay-Per-View in the Libraries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A Case Study

Liu Jun Zhang Jun

From the terminology, demands, concepts and service models of Pay-Per-View (PPV) and re-analysis of the cases, the paper added notes to the article of Pay-Per-View in the Libraries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A Case Study, discussed the dilemma of journal articles acquisition by PPV in domestic libraries and gave some recommendations.

Pay Per View; Journal Articles Acquisition; Document Delivery

浙江大学图书馆，杭州，310027

2014年12月26日

*通讯作者：刘军, ORCID:0000-0002-0143-7349，libliujun@zj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