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林 (武汉理工大学 430000)
浅析米芾的绘画思想
曹 林 (武汉理工大学 430000)
米芾在绘画方面有较高的地位,却没有真正的作品留世,这成了中国美术史上的一个谜。而米芾的绘画美学思想却保留了下来,这些影响中国传统绘画的观念不只在他自己的《画史》的著作中保存下来,也在“米氏云山”的画风中体现出来,主要的三点是高古气格,平淡天真和自出新意,这三点始终贯穿于米芾的绘画理论和绘画实践中。
高古的气格;平淡天真;自出新意
米芾,字元章,北宋著名的书法家、画家、书画理论家。世传米芾天资高迈,书画双绝,尤其以书法著称于世,与苏轼、黄庭坚、蔡襄一起合称“书法宋四家”,北宋孙觌曾云:“(米南宫书)超轶绝尘,不践陈迹,每出新意于法度之中,而绝出笔墨畦径之外,真一代奇迹也。”赵孟頫《评宋十一家书》云:“米老书,如游龙跃渊,均码得御,矫然拔秀,诚不可攀也。”可见其书法造诣之高,历来被世人认可。
中国自古就有“书画”同源的说法,米芾在书法方面有如此高的造诣自然不会不对绘画产生兴趣,史书上关于米芾的绘画水平,有不少的文献记载。例如:宋周煇《清波杂志》卷五里记载:“米老酷嗜书画,尝从人借古画自临拓,拓竟,并与真赝本归之,俟其自择而莫辨也。”同时,米芾也是是宋朝文人画的发起人之一,虽然本人没有留世的绘画作品,但是其绘画思想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
根据本人收集总结的资料,认为米芾的绘画美学思想主要有以下几点:
高古的气格。米芾的对绘画的选择,从时间维度上看是厚古薄今。他自己在《画史》中写道:“古人图画,无非劝戒。今人撰明皇幸兴庆图,无非奢丽,吴王避暑图,重楼平阁。徒动人侈心。”他认为古人作画,主要是为了“成教化,助人伦”,而现在的人作画主要是为了阿谀奉承,追求荣华富贵。在米芾的眼中,画越古越好,换句话说,就是晋画最好,唐画次之,宋画最下。《画史》云:“晋画必可保,盖缘数晋物,命所居为‘宝晋斋’,身到则挂之当世不复有矣。”就宝晋斋挂画的次序米芾也是深有讲究的,“必先收”当代大家唐希雅,徐熙,巨然,范宽等人的画只用来“装堂遮壁”, 装堂遮壁之后,再用唐画衬底,最后在唐画之上挂晋画。“高古”是米芾的绘画美学思想中的一个主要点,米芾的画与宋朝和唐朝画法有明显的不同,他取法的是东晋大家顾恺之的高古:“以李尝师吴生(吴道子),终不能去其气,余乃取顾(顾恺之)高古,不使一笔入吴生。又李笔神彩不高。”米芾认为李公麟再绘画方面师从唐朝的吴道子,有笔无墨,带有吴道子的不高古之“气”,而自己却直接师从顾恺之的画, 高雅古朴。
平淡天真。米芾在书法作品中就有“平淡天真”美学思想,米芾在《海岳名言》里说:“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骨,秀润生,布置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又说:“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提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不刻意做作乃佳。自古乃今,余不敏,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之。”在这两句话中,米芾都提到了“作”的问题,“作”则入俗,不“作”“乃佳”,“不作”就是不刻意做作,平淡天真,意蕴天成。米芾对当朝的山水画态度是厚南薄北。例如他对南方画派的代表人物董源的画推崇备至,赞赏有加。《画史》有云:“董源,平淡天真多。唐无此品,在毕宏上,近世神品,格高无与比也。峰峦出没,云雾显晦,不装巧趣,皆得天真。岚色郁苍,枝干劲挺,咸有生意。溪桥渔浦,洲渚掩映,一片江南也。”相对于南方画派,北方画派则不入米芾的法眼。米芾一生从少年到终逝都心仪禅宗,不停参悟,到晚年得悟,达到“身心清净,诸届清净。诸境清净,身心清净”的地步。临终一首《临化偈》:“众香国中来,众香国中去。人欲识去来,去来事如许。天下老和尚,错入轮回路。”这些均是动静相宜,大方无隅,无迹可寻,又如春雨润物,无声无息,这就是米芾一声追求的“平淡天真”。
自出新意。米芾为世人留下的,不只有《画史》,还有“米氏云山”。世传“米氏云山”是由米芾草创,其子米友仁发扬光大,画面上点缀在山头的横点,号称“米点”,具有“点滴烟云,草草而成,而不失天真”风格特色。明朝的范明泰在《米襄阳志林》中记载:“昔兄赴吴江宰,同僚语曰:“陈叔达善作烟峦云烟之意。”吾子友仁亦能夺其善,昨晚出局伯过新家,出近景烟云之状,友仁夺其意耳。襄阳老人漫题。”可见米芾认为自己的儿子在 “作烟峦云烟”这方面比同朝为官的陈叔达好,可见米有人的绘画作品是得到了米芾的认同的,这种“烟峦云烟”就是“米氏云山”的一种主要的表现形式。米芾自己也子啊《海岳名言》中说自己:“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其中“不知以何为祖”既体现了米芾书画技法之高,又体现了米芾的创新思想。米芾从小就有这种创新的意识,从《米海岳年谱》中的记载:“五年庚子,手帖云:余年十岁,写碑刻,学周越、苏子美扎,自成一家,人谓有李邕笔法,闻而恶之。”这一事件就可以看出,米芾对于自己的作品带有别人的风气则“恶之”。邓椿在《画继》中说自己曾见过米芾的两幅画:“其一纸上横松梢,淡墨画成,针芒千万,攒错如铁,今古画松未见此制……其一乃梅松兰菊,相因于一纸之上,交柯互叶而不相乱,以为繁则近简,以为简则不疏,太高太奇,实旷代之奇作也。”北宋孙觌也说:“(米南宫书)超轶绝尘,不践陈迹,每出新意于法度之中,而绝出笔墨畦径之外,真一代奇迹也。”可见米芾的书画给人最大的印象是“奇”,而这种“奇”又合情合理,“于法度之中”。他自己也在《画史》中说自己的画:“又以山水古今相师,少又出尘格者,因信笔之作,多烟云掩映,树石不取细意,似便已。知音求者,只作三尺横挂,三尺轴。惟宝晋斋中挂双幅成对,长不过三尺,褾出不及椅所映,人行过,肩汗不着。更不作大图,无一笔李成,关仝俗气。”至此也可以看出米芾对于自己的画是有自己的主见的,绝对不会随波逐流,更不会“俗”。
高古的气格、平淡天真、自出新意是米芾绘画美学思想中的三个标准性原则。这三个原则始终贯穿在米芾的绘画实践和绘画理论中,并以此引导了文人画的发展。
[1]米芾.《宝晋英光集》.中华书局,1985.
[2]《宣和书谱》.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
[3]米芾.《画史》.河北美术出版社,2002.
[4]韩刚.《迈往凌云.米芾书画考伦》.人民美术出版社,2010.
[5]徐晓庚.《中国古代山水的传承与演变》.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2.
曹林(1990—),男,汉族,湖南省郴州市,艺术学硕士,单位:湖北省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艺术学理论,研究方向:艺术学理论。